我稍稍的冷靜下來,在大腦一瞬間的空白之后,接踵而至的便是不可思議,我實在想不通,她一直生活的無憂無慮的,人也是沒心沒肺的,怎么會做出這么極端的事來,我從來就沒聽過她有什么不合的人,我惶惶不安,法律我還是讀過一點的,殺人埋尸這種行為是要判死罪的,不判死罪也是個終身監禁吧,她這不是把自己的一生毀了嗎,那個人對她做了什么讓程靈殺人。
作為22歲的年紀是年輕,年輕人就會犯錯這也是難免的,但是這種錯,還有機會反省嗎,法律就可以放過她嗎,她是個演員啊,她自己也說過她有一個好劇本,演了它就會火的,那為什么做這種事呢,她豈不是把自己一輩子給毀了嗎,還有小姨,小姨就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小姨怎么辦。
對于自己腦海中的這第一反應,我忽然想問自己
“你想這些,為什么,你要包庇她,當作什么也沒有看見嗎”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我是在自我安慰,然后當作什么也沒看見嗎,我是要打算這樣嗎,不然,我要怎么做,我該怎么做。
道德和親情,在這一刻變成了黑白兩只惡魔,他們在互相打架,我的決定或許就注定著程靈的未來,如果,我隱瞞那么我這一輩過的也會不安,我就一輩子活在譴責中了,但是,如果我說了,程靈會變成什么下場,做一輩子的牢,那小姨那,她怎么辦。
但是,如果我不說,就不會被發現嗎,她殺的那個人,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遲早會發現她不見了。如果,被警察找到了,還不如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我腦子飛速的旋轉,簡直就要爆了。
我在那里坐了很久,出來時程靈已經不見了,我看著那可樹,它仿佛變成了一個面部扭曲的怨靈,她掙扎的,吶喊著,卻是逃不出來的,她看著我大喊著
“我知道你要包庇她,我知道你要讓我白死一場,我都知道了,你死定了,我會每天都盯著你,每天每天”
我尖叫一聲,逃離那里。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姥姥的家里,一進院子我就聽到程靈那爽朗的笑聲,她還笑得出來,我都嚇了一身汗,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誒呦,我們的大學生回來了”我抬頭看見的是大姨家的表哥馬威,他笑的很高興的樣子,我卻連扯動一下嘴角都難
“我都畢業好多年了”
“那也是大學生啊,我們家里就你有出息”
我擺擺手不欲與他討論這個問題,實在沒那個心情,再者表哥馬威的勢利讓我很反感,太勢利的人,我一向不喜歡。
我走進客廳,程靈便見到了我
“舅舅說你去了他家里,你剛回來啊”
笑容滿面的程靈,眼神深處卻透著高度警惕,我馬上說
“我早就出來了,我來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老同學,她非拉著我敘舊,然后就聊了很長時間,怎么了”
她看著我,笑容綻放
“沒什么,我就是問問,你拿的書呢”
她這么一說我才想到,我是去干嗎的了,但書我早就拋到了腦后,連拿也沒拿
“哦,我放到了車里,我記性不好,我就直接放到門口的車里了,這樣就不會忘在這里了”
她點點頭,和往常一樣和我說話聊天,沒有什么變化
“你今天上午去了哪里,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我有點事,去見了個朋友”
她在說謊,竟然說的這么坦然,我有點害怕了,她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呢,她不是做這種事的人,就算一不小心做了,她也不是應該表現的這么輕松啊。我忽然想到了,她是學表演的,對,她是個表演者,她對我表演,對所有這里關心她的人表演。
午飯大家吃的很愉快,程靈給他們講她在演戲時的有趣的事,逗得大家笑聲不斷,一大家的人大大小小有十多口,沒有人會注意到我這個向來不惹人注意的人,我就毫無胃口的吃了幾口,然后看著程靈給大家說的眉飛色舞,好歹我的控制力比較強,不然我就會站起來質問她了,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竟然還能這么無所謂的樣子。
表姐常于銘四歲的小兒子就坐在我旁邊他發現了我因為控制耗費巨大功力而變得扭曲的臉
“阿姨,你在憋氣嗎,好玩嗎”
我是低著頭的,所以他壓低聲音湊過來問我,瞪著他那銅鈴大的眼睛
“危險動作,這需要專業能力,兒童請勿模仿”
我危險的警告他,他雖然沒聽明白我的話,但從我的表情上他應該領悟了我的意思,所以他不高興的別過了頭去。
我轉過他的頭來,指著程靈問他
“喜歡那個阿姨還是我”
他認真的想了想,指向了我,我興高采烈的問他
“喜歡阿姨哪里啊”
“你好玩”他很純真的回答我
我沖他揚了揚拳頭威脅他“我可是你阿姨,怎么能說好玩呢”
然后他就咯咯的笑了起來,我看著他的笑容暗自傷神,以前的程靈也是這樣的對我笑,小的時候就一直纏著我,說我好玩,她還替我抱不平,說為什么大家都說你不愛說話呢,我就覺得你說話好好玩,她對我一半是喜歡一半是崇拜,我也很喜歡她,我覺得她呆呆的長大了雖然不會成為什么杰出的人才,可是也會有一個明亮的未來,因為她是個好孩子,人見人愛的好孩子,善良的孩子。
我在這自己傷懷,沒有發現大家已經都看向了我,舅媽笑著說
“小竹不喜歡和我們說話,倒是和小孩子聊得來啊”
然后大家就友善的笑了起來,我也笑笑,我媽說
“她就是這樣,在家里也是不怎么講話的”
程靈看向我對著我笑“這只能說我簫竹姐童心未泯啊”
“嗯,你姐就是長不大了”我媽接過話來說。
我只是沉默著,笑著,我不是不愛講話,我只是不知道在這一些長輩面前怎么表達而已。
吃完飯我媽看我實在無聊就回去,回來的路上她諄諄教導我
“你都27了,是個大人了,在長輩面前也要說話啊,不然大家為什么都喜歡程靈不喜歡你呢”
“程靈她是個演員嘛,當然會說會做了”
“胡說,程靈就是惹長輩們喜歡,你就是不讓人喜歡”
“人都是會變的,程靈也在變啊”
“你怎么就不變變啊,程靈變得越來越好,你呢?”
我突然想到了在舅舅家看見的那一幕,要是這件事讓我媽知道,想必她的打擊也是很大的。
“我最近很忙,有空了我再變”我對她笑
我媽在后面對我無語,不是看在我開車的份上,她巴掌早過來了。
晚飯的時候我接到了程靈的電話,她要我明天陪她出去,見幾個朋友,我正好要調查她所以也就答應了。
早上接她的時候,前天碰到的那個林莫亞的經紀人給我的那張明信片我放在了車里,她一上車就眼尖的看見了那張明信片
“姐,你不會真要給林莫亞寫劇本吧,那不行,你只能給我寫”
“給你寫我豈不是要餓死了,你都畢業了,你有過自己的作品嗎,演員這一行不是吃年輕飯的職業嗎,想讓大家認識就是在你這個年紀開始的,我倒是想給你寫,你倒是能演啊”
我豪不客氣的抨擊她,她嘟著嘴不高興
“我肯定比林莫亞要強,她沒有機會再和我搶了”
我看她一眼“好大的自信啊”
“那是”
程靈的朋友一般都和她差不多的性格,能說能笑,與我就有些不同,我自己躲在車里清靜,然后我就看見了那張明信片,為了不讓程靈傷心我就把她放到了口袋里。
一清靜了我就不免想到了那個被程靈殺害的人,這都一天了,她的家人還沒有發現嗎,人要在失蹤24小時后才報警,一天,12個小時,她的家人一旦報了案,警方就會介入,到時候是不是很快就找到了程靈,可是,我看她這一天過的挺自在的,完全沒有心事的樣子,她又不是小孩子,她都23了,這點常識不知道?
我煩躁的很,通過車窗看著咖啡廳里和她的小伙伴門聊得開心的程靈,說她沒心沒肺還真是一點也不假,這種時候了她還和沒事人的一樣,就算不擔心自己,那她就不會不安嗎,不會有良心煎熬嗎,那可是條人命啊,就這么毀在她手里,她想起來的時候就沒有后悔的時候嗎,那她也太鐵石心腸了,她不會是個慣犯吧,殺人殺慣了,已經習以為常了。我不禁頭腦里就冒出來了這種想法,但隨即我就想給自己一拳,尹簫竹,你瘋了,你在想什么呢,那可是你的妹妹啊,一起長大的妹妹。
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正要為自己的念頭懺悔的時候突然有人敲了敲我的車窗,我下了一跳,急忙看過去,一個帶著這黑色墨鏡和白色的帽子的男人正爬在我車窗上看著我,他見我看向他了,急忙沖我招手讓我下車,我看他怪異,表情又不友善,我就沒下車,落下車窗
“小姐,你能下來嗎”
“有事嗎?”
“你先下車,我不是壞人”
我猶豫了一下,這是大街上亮他也不敢怎么樣,我就下了車,下了車后才發現,原來這貨還穿了一身的白衣服,只有臉上的那個墨鏡黑的發亮,我看著他墨鏡里印著我午后懶散的樣子,他精神很好,看我下了車這才給我一個友好的笑臉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把車移一下”
“我停車不合理嗎”
“沒有沒有,所以我才和小姐你商量一下,你的這個位置,剛好當到我朋友的視線,你的車一停,我朋友在對面完全看不見對面的了”他指向對面一間巨大落地窗下坐的一個人,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那人也看向了這里,能看得出應該是個年輕人,但面部表情我還真是一點也看不清,所以我張口就問
“這么遠他看什么啊,我在這邊完全看不見對面”
他咳了一聲,說“這屬于隱私”
嘿,搞的我像是多么八卦在窺探他朋友的隱私一樣
“你是警察嗎,還保密啊,隱私?萬一你朋友圖謀不軌,在偷窺被人呢,我知道你們想干嘛是不是在干什么違法的事啊,我要給你讓了不成了助紂為虐了嗎,我就是幫兇啊,到時候問起話來我也要受牽連的好不好”
他吃驚的看我,被我的理論說的一愣,別怪我,我最近很敏感。
“你沒看到那個坐著的人是誰嗎”
“我不是說了嗎,這么遠,我什么也看不見,頂多我就看見那里坐著的是個人”
我看了一眼那個落地窗,那人站了起來正猶豫著要過來了的樣子
面前的人對我相當的無語,他正想著怎么解決問題,剛要打電話就看見了過來的他的朋友
“云莫,你不用過來”
他在這喊著他的朋友,但他那個叫云莫的奇怪的朋友已經過來了,他回頭對我說
“好了,你的目的達到了”
“我什么目的?”我莫名其妙的問他
“你不就是想面對面的看一眼他嗎,好了,他來了,但是小姐,請你低調點可以嗎”
“他是外星人嗎還是火星人,我干嗎要看他”白衣人被我堵得臉和他帽子一樣白,我盯著他聽他的解釋,但那人已經來到我面前了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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