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淵還是一個落魄亡國之子的時候,七歲的少年在一群死衛的保護下,幾經磨難來到的自己舅舅的國家尋求保護,淵的母后曾是那個國家高貴的長公主殿下,那個坐擁沃野的南帝是他嫡親的舅舅,當淵帶著滿身的傷痕來到那位帝王的面前時,那是一場很奇怪的相見,那個孩子滿眼的堅毅決絕,一身的血染風塵,又那樣渺小脆弱的站在偌大的宮殿前,手里始終抱著的紅色襁褓里,那個嬰兒卻始終睡得安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聽到自己的舅舅愿意收留自己的那一刻,那個孩子哐當一聲跪在殿前,重重的磕下一個頭,抬起目光看著襁褓里的孩子笑了,那笑看得那位身經百戰的南國帝王也為之動容。
從那以后南國皇宮里就經常看到一個七歲的孩子,懷里抱著另一個孩子走動,有時是早初刻同眾皇子們一起上學堂,有時是下了學堂回府的時候,看著這樣的場景,那些大臣們,宮人們都會議論說笑一番,也有好心好管閑事的老嬤嬤對那小男孩兒說“殿下其實可以給孩子找個奶娘看顧,自己也可以輕松些。”那個小小的瑞王總是笑著回禮說“她不哭。”宮人們聽他這樣說也就不再過問了,其實孩子有奶娘,是個經驗豐富的叫萱娘的中年女子,說來這萱娘也算得奶娘里難得一見的周全人,可是那個孩子除了吃奶的時候是一刻也不愿意和萱娘呆在一個屋子,平時不怎么哭的孩子離了臨淵哭起來就停不下來,日子久了府里的人都說這就是緣分,再過了一兩年,連南帝也知道了這個其妙的說法索性就封了茉莉一個郡主的虛名,但在瑞王府里自家人都習慣稱茉莉一聲“小殿下”而叫淵“殿下”,在南國淵是南帝眾多貴州王子里最早封王的,也許因為地位太特殊,因為他曾做過北國三個半月的帝王,所以在南國的地位也是輕不得重不得。
更別說這樣尷尬的地位帶來的種種麻煩,先是南帝那十五個皇子,四個公主,以太子為首的孩子都比淵大些,卻眼紅淵早已封王,說來這個王在他們的眼里也不算什么,他們私下都叫淵為“北喪犬”,無論什么時候從淵身邊過也都是趾高氣昂的,有時順手還會推倒淵身邊小不點一樣的孩子,自己受什么委屈淵都不會皺眉,但只要那些家伙動了那孩子一下淵的眉間就會收得緊緊的,有些時候自己沒來得及接住,孩子摔了個屁股蹲兒,哇哇的掉眼淚,**歲已經知道寄人籬下的少年總忍不住怒火掄起拳頭把那幫小子打的滿地亂滾。
那些表兄表弟鼻青臉腫的一回去,那些大大小小胡攪蠻纏的舅媽就變著法子的找起麻煩來,三天五天的宣臨淵去吃個糕點告誡一番,有的是明目張膽的訓示,有的是拐彎抹角的彎酸,倒像是瑞王爺仗著位高欺負自己的孩子似的,久而久之什么難聽的話也就傳到皇帝耳朵里,這位陛下也不去管,說來不管也就是偏幫了。
孩童時代的紛爭也就是你踢我一腳,我還你一拳的事兒,也就是在這些孩子里,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十三王子,淵初見他的時候也不過和自家茉莉一般大小,那些哥哥姐姐們都不太喜歡這孩子,有什么不如意就朝這孩子臉上甩巴掌,口里總是罵著“你個骯臟的北蠻子,小賤種!”原來這個孩子的母親是北國人,是邊境上抓來的女奴,直到生下這個皇子也不過是個宮人的身份,所以也從沒人把這個叫允溪的允氏孩子當王子。也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淵總是有意無意的護著這個孩子,從哪以后就總多出一個小不點在淵的身后跑著,口口聲聲喊著“臨表哥!”,那些王子被打怕了,也就不在靠近臨淵,只允溪跟在淵的身后叫著“臨表哥”從弓馬騎射,到詩書禮儀,從無知孩童,到翩翩少年。
所以當快馬傳來消息,傳說瑞王涉嫌私放允氏王族子弟,茉莉心里就知道被淵放走的事誰,可是如果換做是她,在未知前途的情況下,也一定會放走那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少年郎,因為他是個對一切都沒有野心的人,盡管他自有他優秀的一面。可是放走他對于淵來說等同放走欽犯,因為帝王都堅信“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對于臨淵那位北帝陛下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可這一次說不定淵就是給自己也設下一個死局。
“要我出手解決嗎?”身后傳來一個男子冷冷的問話,他懶懶的坐在房間的圓桌之前,慢悠悠的倒著熱茶喝,殺人越貨的話,在他口中不過像是吃沒吃飯喝沒喝水一樣簡單隨便。當然現在可以傳出宮里風吹草動消息的人,也是這個紅衣男子。
茉莉眺望著黑夜里的冰湖,背對癯仙問“如果有人可以給出需要的條件讓你殺了我,你也會這樣毫不猶豫?”
“放心很少有人可以拿出這樣的條件。”
“言歸正傳!需不需要我幫忙解決這次的事?如果現在獻上人頭,那么一切就可以推說是看管不利,這樣這把火也就燒不到你們身上。”
“非要這樣嗎?北帝,甚至于北國的人都沒有見過允溪啊,或許、、、、、、”
“哈哈哈、、、、、、、北帝沒見過,可是同行的將士看到過,官吏也看到過,只要有一人看到過那就是危險,或許你可以要求我殺掉隨行的所有人,也不是不行。你只要走上這條路,就只有選擇狠,或者更狠,因為你想要的是天下人的天下,那么你必須要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狠辣,你能否做到呢?我們不是凡人,在千軍萬馬中保全自己尚可,但這并不代表我們可以消滅千軍萬馬,更不表示我就有絕對的力量推翻一個強大如斯的北國,只盼你不要太天真。”
“從某一年起我的天真就只對一個人,也只因為在他面前我不必謀算,從我來到這里我就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天真下去,可這次我是真的想救一個人,也只有這一個而已。”
“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只要他活著?”
“你能辦到?”茉莉忍不住激動歡喜的語氣。
“恩,只要他愿意配合我,但很多時候活著并不一定是好,即使是痛苦,你也要他活?”
“那,你讓他自己選擇,結果也不必再告訴我。”
“那好,我先走了。”
“癯仙?”茉莉叫了一聲,回頭屋子里已經空無一人,只聽見空氣里回蕩著一句呢喃的叮囑“、、、、、、你別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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