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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之界  文/余多

第一十二章    界限

  第十二章:界限

  那遮蔽著人們雙眼的黑,在悄然逝去的時間中,在人們無法預測到的情景下,無法捕捉到的地方,正上演著一出華麗的舞劇,一出令人喟嘆又恐懼的舞劇,一出使人感到震撼的舞劇,那安靜卻忍不住要去躁動的身體,那顆想要殺戮卻忍住不去釋放的內心,都在這被黑所遮掩的舞臺上,宣泄的淋漓盡致,即便它充滿了血色,也依然被觀賞者贊嘆。

  “這是......”神啟懷著似乎釋然了的心情走出墓地,迄今為止,想對老爸老媽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雖然心里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聽到,但有些話還是說出來才覺得好受,就像有些許久未見的人,只有親眼看到后才能確認,那只表露在文字上‘過得好不好’的真相,即便是自言自語,只要心中有想要傾訴的對象,就像是有人在傾聽一樣,是心的釋放。

  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頭頭張著充滿粘液的口,帶著巨齒以及巨人般身體的兇獸,它們在自己的眼界內咆哮著,憤怒的揮動雙臂,那瞬間能將自己吞沒的眼睛,像高樓一樣強壯的身體,充滿想要吞噬血液的欲望,夾著怒吼的氣息向自己襲來。而在這群兇獸中央的,是正在戰斗的村木。

  “呦,話都講完了嗎。”村木微笑著站立在空中,周圍是讓普通人看到便足以昏厥的怪物,但他卻表現得如此自然。在數頭「魘」的包圍下,輕松躲閃著洶涌的攻勢,回擊著那看似輕巧,卻足以焚尸滅跡般的沉重攻擊。一頭頭「魘」在他的攻擊下倒去,一頭頭重新從暗處出現的「魘」填補著死去者的位置。

  那是一個連光芒都照不到的地方,那地方的黑暗足夠將身體碾碎,一旦墜入,便永遠迷失其中。

  “這就是......「魘」......嗎。”神啟呆呆的看著眼前成堆站起的「魘」,那一副副怪異的面孔,充滿兇惡的氣息,隨時可以撕碎自己的爪牙,蹂躪自己的生命,如此強大的怪物,就是「魘」嗎,神啟在心中膽怯著,這種怪物要怎么去戰斗,這么柔弱的自己要怎么去反抗。

  在這種無法用意識察覺到的生物面前,人,是多么弱小的動物啊!

  在獵食者面前,那憤怒的拳頭連觸碰的能力都沒有。即便是觸碰了也不能造成傷害吧。就算伸出了,也一定會被折斷吧。

  會被殺吧!

  會被吞噬掉身體,喝光所有血液,連喘息和叫喊的機會都不給。

  一定會被殺吧!

  神啟恐懼的站在原地,瞳孔在眼眶內顫動,身體被強大的「域」震懾,不,應該說是被恐懼震懾,從來只是在漫畫或者動漫中看到過的生物,此刻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種膽怯如果說完全沒有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也曾幻想過這些事物,可當其真正出現,而且就在自己身邊,那種心中一片空曠的消亡感,如何也消除不掉。

  無法動彈,腳......動啊,為什么不能動,手......舉起啊,為什么這么沉重,是對現實感到絕望了嗎,僅僅是看到就這么害怕,還有勇氣去戰斗嗎......身體早已被膽怯嚇怕,如果不能克服內心障礙,就算是強制命令神經,肉體也還是不能行動。

  “被嚇到了嗎,不用擔心,這些不過是嘍啰罷了。”村木從空中跳躍下來,用身體將神啟遮住,同時遮住的,還有那迎面而來的令人恐懼的,邪惡的「域」。

  那數頭嘶吼著的「魘」,站立在眼前幾米處無法動彈,粗壯的肢體在努力的掙扎,反抗,但都無濟于事,那像繩子一樣捆綁在想要去撕咬的怪物身上,正微微閃著紅色亮光。那是與雷哈利亞作戰時一樣,能夠主動攻擊與防御的兵器,它此刻正纏繞著「魘」的身體,束縛著它們的行動。

  “只要五秒鐘就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正往這邊趕的兩個人吧。”村木從神啟身邊走開,披風隨霸氣的身影起身并揚起,在身后掀起一陣令人無法觸及的風度,那決絕的眼睛看著敞開的墓地,像在窺測一件不愿被人發現的神秘物品,而那毅然要去將其關閉的雙手,像盜墓者在掩埋一個不愿被后人知曉的秘密。

  雖然他們......會被殺吧。

  村木站立在墓地前面,十指交合,分開,雙手合十,分開,大中小拇指交合,分開,雙手緊握,食指彎曲交合,分開,左手合拳,右手緊握左手手腕,那聚合在手背上的「域」閃出赤色光芒,一個圓形包裹著「虎」一樣的形狀出現在空中,與手背相互輝映。在閃出的瞬間,墓地內掛起凜冽的冷風,黑色氣流噴涌而出,燃燒在樹上的鬼火驟然熄滅,烏鴉發出詭異的叫聲,頹廢的墓碑不安的顫抖。

  「封印」

  與此同時,呆滯著雙眼看著村木的神啟身后,一只從另一個方向悄然出現的,狂暴著神經的「魘」正在向神啟靠近。

  那腳步聲如此厚重,與嘶吼聲融為一體。

  那爪牙如此鋒利,像月光一樣清冷犀利。

  那想要吮吸血液的巨口,和燃燒在心中的憤怒一樣,伺機迸發。

  封印還在進行,墓地的門正緩慢關閉著,紅色光輝依舊閃耀,照映著在半空中旋轉的「虎」形印記,毫不分心的人努力操控著「域」,使其集中并進行下去。

  略微放松下來的神啟,身體已經被冷汗浸濕,剛才見到「魘」的恐懼心情似乎已經平靜,依舊徘徊在耳邊的吼叫似乎不那么刺耳,心跳恢復了以往的頻率,四肢也能夠自由的活動。但他不知道,那是看到有人在保護了自己后,內心給予身體的虛假感受,那并非是對眼前事物的適應,而是那份被保護的能量超出了恐懼所給予自身的壓制,有著這種心情的人,往往會遭遇更大的不測。

  于是,他轉頭。

  看到的是一頭正在望著自己,向這里襲來的野獸,那野獸手持鐵鏈,不如說是手與鐵鏈相融合,破裂的頭顱上留下墨綠色液體,滴落,在地面上燒出一個空洞,被封死的巨口,幾欲想要張開,那不明原因被插入其中的針刺一點點掙脫出肉體,將覆蓋在身體上的如死尸般的碎片一點點擺脫掉,繼而,那針刺飄蕩在空中,將自己的身體繞成一道針形圍墻,之后它的嗓門發出咽唔的細小之聲,像哭泣一般痛苦,但那是對新鮮肉體的極度渴望。

  “別過來......”神啟想去叫喊,卻發出聲音,之前的恐懼感并未離去,而此刻感受到的則令自己更加絕望。

  一步,兩步。

  “別過來......”那仿佛早已逝去的懼怕被重新植入身體,麻痹著剛剛運作起來的身體。

  三步,四步。

  “別過來......”心臟開始瘋狂的跳動,腦中開始想象出自己被撕裂成碎片的畫面。

  怪物站立住腳步,掙脫開所有針刺的枷鎖,露出沾滿粘稠液體的牙齒,翻卷著口水的舌頭,舉起想要被血液染紅的爪掌。

  “別過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亂成一團,那是懼怕死亡的真實的心聲,那是渴求活下來的反應,那是無法抵抗命運的最后一聲吶喊。

  “神啟。”

  腦海中響起一個模糊的聲音。

  “想要去守護想要保護的人......”

  那模糊的聲音還在回蕩,像是向自己訴說什么。

  “想要去把握那份僅有的擁有......”

  巨爪在空中下降,撲打出強勁的風在噴涌。

  可那心中的聲音卻越發清晰起來。

  “不要怪罪別人為什么會離去......”

  樹枝被巨爪打碎,灰塵肆虐在空中,烏鴉粉碎在巨爪之下。

  那熟悉的聲音終于被聆聽到,又怎么能夠忘記,那,不正是老爸的囑咐嗎。

  “是因為自己不能緊緊將其抓住啊。”

  像從夢中驚醒,像沉睡了千年被突然喚起,那震懾心靈的話語,老媽死去的畫面,雷哈利亞嘲笑的面孔,一一浮現在腦中。

  “你這家伙......”神啟大聲的吶喊,聲音像掙破禁錮著的牢籠,像帶著一枚巨型炸彈,轟然爆發,在這寂寥無盡的黑暗中。

  騰空而出的黃色閃光,將神啟的身體包裹,如精靈的光芒,將脆弱的肉體重重包圍。頭發被噴涌的氣流吹起,眼神被強大的能量沖擊,失去了焦點,手腳騰飛在空中,如被操控的木偶向后伸展,嘴巴因承受了沉重的能量而痛苦的張開。

  可那夾雜著暴力的巨爪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筆直的向下墜去,帶著一股糜爛的殺戮之氣。

  地面受到沉重的撞擊,發出震撼雙耳的爆炸,土石飛濺,煙霧四起,濃重的遮蔽著附近十多米的地方。

  剛剛完成封印的村木迅速轉頭,看到的是被巨爪掩蓋的,剛剛神啟呆過的地方。

  “可惡。”村木看著被濃霧遮蔽的地方,感知中,絲毫沒有「域」的跡象。

  而此刻,從空中落下的,是之前飛舞在「魘」周圍的巨大針刺。

  村木快速躍起將針刺躲開,刺入地面的響聲顯得沉重巨大,如那些大坑一樣,被那股刺入之力所震撼。

  “神啟。”村木大聲的叫喊著,迅速閃身到「魘」的脖頸處,手中騰出的是一把透明狀的白色彎刀。

  就在想要去斬斷頭顱的瞬間,地面上,又一陣沉重的爆炸響起,被巨爪掩蓋的地方,開始劇烈的顫動,就在村木驚訝的下一秒,那沉重的巨爪被一股無法遏制住的力量升起,慢慢的脫離了地面。

  在那黑暗中,一團金色的閃光迸射出來,消散著濃霧,驅散著黑暗,抵擋著攻擊。出現在村木眼中的,是像被什么東西操控著的神啟,他的身體顯得僵硬無比,他的眼睛被一片眼白占據,他被這圖難以貫穿的光芒包圍,隨著它不斷上升。

  兇獸發出一陣嘶吼,那被無形中的能量抬起的巨爪,帶著無名的憤怒和不快再次襲來,沉重的碰撞聲在空中響起,但無論怎樣攻擊,從哪個方位攻擊,都毫無效果,巨爪不再是什么都可以貫穿的可怕武器,在此刻,它就像一把用棉花做成的手套,毫無用武之地。呆在「魘」身上的村木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這突變的情況,忽然用震驚的表情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畫面。

  “難道......”村木驚訝道。

  包裹著神啟的閃光,像一團被光芒包裹的氣球,緩緩飄動在空中,在巨爪再次揮出的瞬間,一陣空靈的聲音響過,那鋒利的巨爪驟然停留在空中,如被村木的紅繩纏繞住「魘」的身體一般,無法動彈。在那緊密銜接的下一秒,已經沒有理智的神啟微微抬起手臂,機械般的舉過頭頂,在光芒之外的頭頂上方,一把金色鑰匙卻有著刀一樣的刃,呈組合形式出現,那閃耀出的光芒像要穿透整片黑暗,比日光還要耀眼。

  兇獸緊緊的盯著出現在眼前的金色鑰匙,發出悲鳴般的咆哮。

  下一秒,神啟的手臂猛然下放,那停留在空中的金色鑰匙并沒有飛向「魘」的身體,卻像貫穿了空間一般,在眨眼間刺入「魘」的胸膛,那呈現在人們眼前的鑰匙,如被空氣攔斷一般,卻又表現出出奇完整的形態。

  「魘」并沒有咆哮,亦或是周圍的事物都停止了運動,此刻這里顯得十分寧靜,靜的連呼吸之聲都聽不到,當然就是因為此刻的寂靜,才使人們聽到了,接下那一聲,刺入兇獸胸膛的金色鑰匙突然轉動一下,發出如齒輪轉動摩擦以及鎖鏈斷裂的清脆聲響。

  接著,瞬間,金色閃光遍及兇獸的身體,將其充滿成一個金色玩偶,繼而無聲的膨脹,爆炸,在黑暗中緩慢化為金色粉末,飛舞在空中。

  “「神之匙」嗎?”村木停留在消散了「魘」的空中,詫異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一切都出現的那么突然,又那么令人驚奇。

  在最后一絲金色煙霧在空中完全消失的時候,包圍著神啟的金色光芒也瞬間消散,身體因為「域」的不確定性,而無法控制,從高空向下墜去。

  “承受的「域」過多而昏迷了么。”村木閃到正在下落的神啟身邊,將其攬在懷中,那寬大的手掌像父親一般溫暖,他緊緊的抱著神啟,溫和的笑著,那不羈的模樣在此刻看來是那么令人舒心。

  而在此時。

  那剛才被村木束縛著的數只「魘」,在一聲慘痛的吼叫后,化作黑色灰塵在空中散去。一個身影在深處的黑暗中站立著,看不清他的模樣、身姿、表情,那圍繞在身體周圍的「域」異常沉重,那是從未有過的壓抑和可怕。

  “幸好已經昏迷了,不然看到這種東西,有會被嚇一跳吧。”村木將尚在昏迷中的神啟放在地上,回頭望著突如其來的,在自己想來,最不愿發生也是最為糟糕的事情。

  “果然還是出現了嗎。”村木望著那團被黑霧包圍著的身影說。“本來是不想大動干戈的。”

  在村木最后一個字音落定后,那團黑影已經閃至村木面前,閃耀著墨綠色光芒的雙眼在黑暗的大背景下顯得如此陰暗敏銳,他快速伸出手掌,那是完全被黑化掉的手掌,比雷哈利亞之手更加深重的黑色,從表面上看那不過是與人一樣的手掌,沒有鋒利的尖刺,也沒有握在其中的刀刃,但是那隱藏在其中的虛無之氣太過神秘,以及那潛在其中的「域」,不得不令人提防,還有那常人無法觀測到的行動,時刻準備著將對方的行動能力剝奪。

  以及那份生命。

  “哎呀呀,還是一如既往的著急啊。”村木背對黑影站立著,之前陰郁的黑影突然從眼前消失,但他卻絲毫不感到震驚與慌張,說話的語氣像是玩耍一般,帶著自身的戲謔和不羈。

  就在黑影從側面出手的瞬間,村木將手放于地面,利用手臂的支撐將身體騰起在半空,旋轉起的身體在手掌向前擊去的瞬間,利用身體旋轉中的慣性,快速用腳擊中對方的手肘,將那份撞擊當做自己起身的一個支撐點,繼而迅速翻身向后退去,那巧妙躲閃以及回擊的動作,是只有經過戰爭的人才能做出來的,如此利索,不留空隙。

  那手刃從村木的頭頂略過,削掉的幾縷紅發悠揚的飄在空中,而在相距此處幾十米的地方,一陣爆炸猛烈的響起,聲勢浩大,掀起狂躁的氣流在這空間內彌漫。

  “果然還是不想和怪物戰斗啊,連基本的戰斗方式都沒有。”翻身站立在后面的村木,像是帶著夸獎的口吻自然自語道,并快速將雙手伸到兩側的,如虛幻一樣的空氣中,那是像西蒙和卡爾亞在拿出自己武器時一樣的「界限時空」,就在那時空膨脹開來的下一秒,那捏在手中的——被村木從中取出的——散發著藍紫色光芒,手柄上刻有精致的骷髏狀的鐮刀,刀身像被某種奇特的植物纏繞,使整個刀身顯得古怪彎曲,刀面上刻有深淺不一的凹凸槽形痕跡,刀刃有著月牙般的完美弧度,在脫離時空后閃耀出詭異而令人興奮的光芒,阻擋著黑影在剛剛停腳就轉身再次襲來的粗暴攻擊。

  刀刃與不懼痛楚的手掌不斷碰撞,在黑暗中閃出一個個耀眼的火花,像白與紫的爭斗。空氣中響徹過一次次悅耳的轟鳴,地面上一處處崩裂出偌大的傷口。塵土覆蓋過村木的身體,鐮刀割裂著黑影的身體。他們都在無言的微笑,那是只有完全沉浸在享受戰斗中的人才會擁有的表情。

  在兩個碰撞者拉開距離的時候,黑影身體上的細胞開始活躍膨脹,左手變化為一條堅固的鎖鏈,右手變化為一副寬大的巨斧,傷口處不斷迸濺出黑色液體,卻在下一秒被黑霧填補,那不知疲倦的身體再次躍起,在那沒有月色的,完全黑絕的高空,伸出鎖鏈,舉起巨斧,向站立在地面上的村木擊去。

  “果然是要把身體全部打碎才行嗎。”

  凝視著黑影的村木,緩緩將眼眸垂下,在風吹動赤色秀發的那一刻,將右手的鐮刀拋向高空,自己輕松躍起躲過從遠處伸來的鎖鏈,頭頂上,是已經算計好的,準備連帶靈魂都一并劈開的黑影的巨斧,村木淡然的眼神望著黑影那空無一物的雙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慢將頭低下,繼而180°的揮動右手,在「界限時空」打開的瞬間,將那把被拋擲到高空的鐮刀操控于手,接著快速向下斬擊,那快速到連眼睛都無法捕捉到的刀刃,或者說是根本無法想象到的攻擊——通過隔離時空進行打擊。

  鐮刀深深插入黑影的脊背,一聲無言的呼喊從嘴中傳出,巨斧卻依然在向村木劈去,但輕易的被左手的鐮刀抵擋,接著手腕加力的揮動鐮刀,將那把巨斧,連同手臂也一齊斬掉。黑色的血液在空中灑下,那墨綠色的瞳孔也開始了顫抖,然后這身影在眼前消失。村木閃身至黑影的背后,將鐮刀從脊背中拔出,身體在高空快速移動,利用兩把鐮刀的機動性,瘋狂的斬擊著那副黑色身軀,紫色光芒在空中匯出十字斬擊后的震撼畫面,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在那十字斬擊下,再次劃出的是那無法令人想象到的——八方斬擊!那如幻影一樣的身影從八個不同方向傳送劈砍著黑影的身體,僅是幾秒鐘的時間,黑影的身體便被快速切割,呈粉碎狀從高空墜落。

  正在前往戰場的兩個人的身體被突如襲來的,從未感受過的「域」深深震撼,那沉重的力量像要把身體壓垮,將每一處骨骼碾碎,每一滴血液榨干。行進在空中的身體驟然間慢了下來。

  “這個「域」......”德塞魯不可思議的感受著,那無法再睜大的雙眼已經清楚的說明著前方的情況,那已經不是自己前往便能夠解決的問題。“竟然如此沉重。”

  以自身的「域」來進行衡量,那身在遠方的那股氣息,就像自身和對方相距的距離那般遙遠,連要去接近的勇氣都沒有。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卻如此深刻,深刻到足夠將深藏的膽怯一并挖出。

  “......”三羽低沉著眉頭,一聲不吭,身體依舊向前行進。

  只是手中的劍刃捏的更緊了,像在擔心那劍刃會從手中脫落一樣,對一名劍士而言,最嘲諷的不就是劍從自己手中滑落嗎,即便是手臂被砍斷,也要緊握武器,這是劍士最基本的要求。可是現在,在感受到這股沉重的「域」的那一刻,心仿佛墜入了黑暗,四肢變得乏力,而支撐著自己的,不過是最后一絲理智和不愿屈服的信念罷了。

  “停......停下啊,三羽。”德塞魯突然停下跟隨的腳步,站在原地輕微顫抖著。“不可能戰勝啊,就是連接近都......”

  “你不想看看發生了什么嗎?”三羽停下,轉身看著被膽怯之息包裹的德塞魯。接著他轉過身,望著前方的黑暗,將手伸出,將手指拳起,像在緊握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因為憤怒而充滿了力量,因為渴望而無法自拔。“你難道不想殺光所有的「魘」嗎?”

  “可......可是......這種情況,就算我們去了,難道能保證自己......活下來嗎?”德塞魯虛弱的反駁道,但那那并非懦弱的話語,恰恰是因為足夠理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珍視生命的表現。

  “不去看看的話,怎么知道不能活下來呢。”三羽仰頭看著從黑云中鉆出的幾絲月光,突然發現它竟是如此柔美溫和,和日光全然不同的感覺,是另一種清澈明亮的美,讓人心安。“以前也是這個時候......走吧,德塞魯。”

  聲音落定,身體躍起,帶著疑惑而堅定的步伐向前邁去。身后的人遲疑一會兒后,口中喊著‘笨蛋’也跟了上去,在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的兩個人,卻像那在天空下飛舞的,生命脆弱的鳥兒,即便看上去如此脆弱,卻依然頑強著生命,。

  “以前也是這個時候,母親和我一起看著這明月啊。”

  黑色生命已經終結,冰冷的尸體睡在地上,一塊塊的分散在四周,藍紫色鐮刀也消失在空中,村木走到昏迷的神啟面前,剛才的戰斗場景歷歷在目,那一把金色鑰匙讓人難以忘卻,不像殺死,更像是消除一樣的攻擊,讓村木感到奇特。

  “界限被打破了嗎。”村木彎腰將神啟扛起,略帶沉重的說著,繼而將視線瞄準前方。「域」的范圍內,有兩股微弱的氣息正在朝這邊趕來。

  “為什么這么弱的家伙會到這種地方來?”村木在心中想,手臂緊緊抓住神啟,將一只腿向后伸去,做出俯沖的姿勢。“還是不要碰面為好。”

  幾秒鐘就夠了。

  月光在此刻從烏云中露出光影,軟弱的光芒照著滿是傷痕的大地,站立在其中的人,身體輕輕用力,在地面上騰起一陣煙霧后,便消失在畫面中。

  留下一片慘淡的戰斗場景,任其在絕望中流淚。

  氣流在周圍騰飛,仿佛看得到時間的流竄。

  模糊,清晰,交匯,遠離。

  “等下......”三羽猛然在空中停下,與其說是自己想要停下,不如說是被某種力量壓制著無法移動,那種仿佛穿梭了時空般的時間停滯感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就像時常困擾著人們的「停表錯覺」,在人們將視線從一個點快速轉向另一個點時,明明只是一秒鐘的事情,卻感覺過了很長時間一般,令人懷疑鐘表是否出錯的疑惑,就像此刻三羽在兩股「域」相交錯間所感受到的。

  “怎么了?”德塞魯跟著停下,帶著疑惑的表情問道。

  “剛才那股「域」......”三羽震驚的說,臉上凸顯出從未有過的緊張。

  “是很奇怪,明明剛才還存在的,現在卻消失了。”德塞魯看著三羽奇怪的表情說,同時對遠方那股消失了的「域」感到奇怪。

  “不,不是那股「域」,是另外一股,一瞬間的......”三羽將握緊的劍刃放到背上,深深的吸了口夜里寒冷空氣,使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另外一股?到底怎么回事?”德塞魯奇怪的問。

  “不清楚,但絕對沒錯,只是一瞬間的,那股「域」......”三羽稍微放松下身體,將額頭上的冷汗抹去,帶著不確定的聲音說。“那股「域」強大到無法衡量。”

  “到底在說什么,完全沒有感覺到啊。”德塞魯用更加奇怪的語氣說。

  “不會錯的,以我「域」的感知能力,一定不會錯的,一定還有......”三羽激動的將劍刃再次拔出,亮起眼眸,露出之前興奮的笑容,身體快速以俯沖的姿勢向前行進,劍刃就在身旁閃著寒光,那焦躁的眼神,陷入混亂中的思想,正催促著他去搞清楚這一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更厲害的家伙存在。”

  夜,總是如此寂靜。

  風,在睡夢中的人的窗外呼嘯。

  月,撥開烏云重新輝映著大地。

  萬物,在黑暗中沉睡,在黑暗中蘇醒,在黑暗中幻滅,又在黑暗中重生。

  詩人在碌碌無為了一天的最后一刻,在昏黃的燈下寫上這樣一首詩。

  它沒有經過思考,也沒有任何想去表達的意義。

  它就像這漆黑的夜一般,自然的存在那里。

  它亦沒有標題,于詩而言標題就像使人能夠看到它的一扇窗。

  標題沒有了,窗也就關閉了,人也會遠去,什么都將不復存在。

  但是詩人就是這么任性,他將它寫下,不需要任何理由,亦不會給它任何限制。

  這是沖破界限的存在,有悖常理的存在。

  卻是令人興奮的存在。

本章作者隨筆:

        新年第一彈~~~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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