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整整一晚上，我都沒睡好，腦子里一直在想著“以身相許”。幻想著我和馨兒的美好生活，那段時間是我最愛迷幻，最愛做夢的時候，幾乎耗盡了我關于男女所有的幻想。輾轉反側，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最后在鬧鐘的刺耳聲中驚醒。馨兒還是和往常一樣早早地就性了，端坐在床沿。

我虛弱地刷牙洗臉，把昨晚買的一條面包遞給馨兒，心里還是十分忐忑，偷偷看了一眼馨兒的眼神，然后轉身向背。

小跑著來到學校，天空依然灰蒙蒙但沒有下雨。走進教室，放下書包，重復著每天的拿書閱讀。生活似乎變得美妙了，看每個人都是在笑，老師們比從前更加可愛，就連天空都明亮了很多。讀書不再枯燥，可能是因為根本就沒在看書。奇怪的是，中午的時候天空真的有放晴的感覺，厚厚的烏云裂開了很多條縫，一道道光線熱情地投射下來，后面的蔚藍充滿魅力。心情變得無限明媚，吃完午飯一排人靠在走廊上，聊天，說笑，呼吸陽光的味道。

我站在李佳航和吳云輝旁邊，仰面靠在欄桿上，讓整張面頰沐浴陽光，嘴里說著：“好爽??！晦氣一掃而光?！备杏X就像是一群越獄的人在享受自由的日光。礙于形象，我把身子重新轉過去，手臂掛在欄桿外面。李佳航和吳云輝在說著新看的網絡小說，我對這個沒有什么興趣，也沒加入他們的談話。胡珊站到我旁邊的空位上，招呼性地拍了我一下，我轉頭，她莞爾一笑。像只小貓，把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欄桿上，也沒有說話。

“下了一個月的雨，今天終于放晴了?！蔽倚老驳貙赫f。

“是啊，好久沒曬太陽了?！?/p>

“總算重見天日啊，以前洗衣服都不干，我都把**和襪子拿到吳云輝他們宿舍掛在空調上吹得。”

“惡不惡心的你?！焙杭傺b厭惡的表情，擠了擠眉。

“那你總不能讓我穿著濕的來上學吧?！蔽铱肯蚝旱亩漭p輕說。

“你要死了！”

胡珊站了一會兒就進了教室。一排的人從頭到尾聊著電影、小說、足球、NBA還有美女，我就站著曬太陽，沒有想加入聊天。

教室的生活總是這么乏味，就連記敘都顯得多余。下午放學后，我回到房間，給馨兒帶飯，盡量帶我覺得健康可口的飯菜。晚自習放學后，我故意等李佳航和吳云輝一起走，免得使他們生疑。走到那個十字路口我們就各走各的路，他們過馬路，我直走。

“你最近怎么都不和我們一起吃飯??？”李佳航問。

“你們吃飯的地方太差了，懶得去?！蔽议_著玩笑，想敷衍過去。

“中午都看不到你人，去哪里瀟灑，也帶我們去啊?！?/p>

“嗯，可以，下次?！?/p>

回到房間，馨兒站起身說：“潘公子回來了，那馨兒就先睡了?！?/p>

“哦?！弊蛱焱砩系氖乱廊辉谖业哪X海中閃現，使我在面對馨兒的時候有點尷尬，“馨兒，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沒想清楚。”

“嗯?！避皟禾上铝?，這次是穿著衣服直接睡下的。

我也沒有多說，就坐到書桌前，翻開了作業本。突然想到我可以給馨兒講故事啊，這樣她就不會太無聊了，反正那些老掉牙的白蛇傳，梁山伯與祝英臺她也沒有聽過。

“馨兒，馨兒，你還沒睡著吧？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弊谂_燈前的我開始講人盡皆知的傳說，“今天給你講個白蛇傳說吧，這是一個發生在西湖的故事，西湖是一個很美很美的湖，就在杭州城里，離我們這不遠。有一條修煉了一千八百年的白蛇精，在還是一條小蛇的時候被捕蛇人抓住，性命垂危，幸得一牧童相救，白蛇暗自許諾一定要報答牧童。一千八百年后，在峨眉山修煉成精的白蛇來到人間。在斷橋上白蛇再一次遇到了那個牧童，名叫許仙。白蛇心里很開心，許仙也很喜歡白蛇。然后他們就成了親，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命運弄人，他們婚后遇到了很多的困難，最大的困難是一個叫法海的和尚走進了他們的生活。法海知道許仙的妻子是條千年蛇精，一生執著于收妖的他用盡辦法要拆散他們。并最終把白蛇壓在了雷峰塔下，只剩下傷心欲絕的許仙。故事講完了，是不是有點無聊??？”

我都不確定馨兒是否在聽，她卻說：“法海好壞，他為什么就不能讓他們生活在一起呢？”

“法海不懂愛嘛，馨兒，下次你回家前我帶你去西湖玩好嗎？我帶你去斷橋啊。”我欣喜不已。

“嗯，好啊。”

“那你睡吧，不吵你了?！?/p>

回過頭安心地做了兩份試卷，看了一會兒書，我也把自己裹進了被窩，裹得緊緊地，包住每一絲熱氣。

皮膚的應激反應使我清醒了過來，原來我睡到了冰涼的地上，睜開沉重的眼皮，天已經亮了。我在被窩里窩了兩分鐘把剛失去的溫暖重新找回來，然后果斷起床，對馨兒說了句：“早上好！”我手忙腳亂地穿衣穿鞋，洗頭洗臉刷牙。馨兒正襟危坐，溫柔地看著。

跑到樓下，看到粥鋪，就買了碗粥，再跑回房間然后摔門而出。急匆匆地匯入學生的細流之中，朝著我們共同的目的地而去。高三教學樓躲在學校的最深處，像一座孤島，遠離人世；又像一座城堡，堅不可摧。任何在不適宜的時間在外走來走去的人都會顯得突兀，還有可能受到盤查。像極了戒備森嚴的皇城大內，人人惶恐。而維持這一政策的力量之源既是高考，飄揚的橫幅就是他們宣揚的信條。

每次走進懸掛著橫幅的教學樓，我都會抬頭看一眼，那上面的文字的確振奮人心，每次看都是精神一抖擻。所有的斗志就像是被加滿一樣，信誓旦旦地暗下承諾，但看到試卷的剎那間又憋了回去。

今天又有文綜考試，匆匆忙忙150分鐘，分數還是那幾分，有時候還有減無增。老師越講越迷糊，原本懂得的知識在老師的再三教導下變得手足無措，似懂非懂。怪不得有江湖傳言說高三復習就是把你從懂講到不懂，把你從皮外傷搞到臥床不起。

還好有個語文課，有個會講笑話的班主任。上語文課的時候，人是很難睡著的，因為老俞的嗓門特別好，而且抑揚頓挫，當你剛要睡著的時候，他就會把你驚醒，像是做惡夢一樣，而且老俞講的笑話也是蠻好笑的。就這樣老俞成功地打破了我們對于語文課的認識，語文課再也不是最容易睡著的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