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死鳥之天賦龍骨

“你們這些老混蛋，別以為雷丘大爺會怕了你們！”這小鬼咬緊的牙關突然間張開，大聲地咒罵著一些一點兒都不臟的話，看樣子他很少罵人，那些話根本都說不順溜。

他停止了躲避，我感到巨大的龍身震顫著，然后是一聲巨大的嘶吼聲。

他又變回了少年的樣子，一身紅色的衣服變得襤褸，頭發(fā)也散亂了。

沒有龍身承載，雷丘抓住了我的衣領。

看他怒發(fā)沖冠的樣子，即使實力懸殊，也要奮力一搏了。他這樣年幼又滿身榮寵的神仙，怎么能夠忍住屈辱不斷地逃竄？

可惜我今年已經二十多歲了，一直在空城之中困頓，連尊嚴似乎都消磨掉了。這時候我當然也憤怒，但是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寥寥，也是無可奈何！

那四條老龍也化為人形，樣子和神像上的差不多，各乘一片云彩。降水也停住了，待空中的水落盡后，我感覺到好久都沒有過的清爽，低頭看地面，沙漠中憑空多了一片海。那深淵之中還是毫無動向，不見任何人活著和火焰的痕跡。難道鳯炎與天兵們都葬身在那里了？

“雷丘，作為親族長輩，本王勸你馬上束手，交給王母問罪，還不至于這么早死在這里！”這樣的忠告聽起來根本就是在恐嚇。

“不必了！今天雷丘既然做了，就不會回頭！”這小子十分堅毅，他視死如歸的樣子讓我很敬畏，但我還是不懂。

“你長居瑤池，為何來此搗亂？”這小鬼的態(tài)度驚到了龍王們，他們手執(zhí)法器，樣子有些猶豫，似乎還想說什么。

“你們做著這么暴虐的事，還需要什么原因？為什么誅殺鳯炎神鳥？還有娘娘接下來的……”

“夠了！你并非親子，卻深得王母寵愛，不知報恩，休要胡言！”老龍王們急于出招，不希望他再說出什么話來。

他拖帶著我，進攻和防守都不能發(fā)揮，被擊中多次，頭頂的發(fā)冠徹底被擊碎，烏發(fā)飛散，噴出一口血，然后很艱難的喘著氣，他還是個小孩子，我不忍心看他的樣子。

“龍哥！你放開我吧！”我這種無能為力的廢物，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要來救鳯炎，“你放開我，趕緊離開這里，去城中找紫夜海。”

我沒法控制自己聲音的哽咽，這些話聽起來也很泄氣，這種義薄云天的時候，我磨嘰得像個娘們。可是理智的想，我們做的一切都那么蠢！

“你他媽閉嘴，別廢話！”這小子罵的最難聽的話是對我這個不爭氣的同伴的，他罵的好。如果不是要將力氣都用來對抗敵人，估計他一定會好好打我一頓。

“大哥，真的要把他打死嗎？”

“是啊，我看他快撐不住了！”

我和雷丘正一記一記的挨著龍骨鞭，我的肉體凡胎每挨一下都皮開肉綻，不過這樣正好可以以我的血液給雷丘愈傷。

“這個人身體之中有若木果實！”老龍王驚嘆。

雷丘變得奄奄一息，他的力氣全用來讓我不摔死，我抱著他瘦小的身軀忍不住顫抖，我發(fā)誓真的不是我害怕，我才不怕死，我他媽從頭到尾都滿心感動和震撼，我曾經也是這么倔強的孩子。在這個自大的小子面前，我很慚愧。

“本王念在你是我龍族一員，斷了你的龍脈，不殺你性命！”說著為首的老龍王尖利的爪子伸了過來，卻被雷丘用了很大的力氣接住了，這次他受了更重的傷，幾乎失去了意識，我們已經無力挽回的墜入水中，四龍王也很快跟了上來。

“這水！竟然是溫熱的！”那說明水底的火焰還未熄滅？

“鳯、鳯炎，被、稱作不死鳥，沒那么容易死！”

“那你干嘛還拼死救他？”我忍不住吼道，我感覺自己做錯了所有的事。

“他也遇到了麻煩，在，之前，所以沒辦法脫困！再過一會兒，他就能夠出來……”他的意識又變得迷離起來。

四龍王很快又將我們包圍起來，幾個活了上千年的老翁圍毆兩個年輕人，這畫面實在太奇特了。

雷丘已經失去了戰(zhàn)斗力，我感覺自己像是以卵擊石，但卻要去斗一斗。

“不要白費力氣，我大哥已經決定放了你們，我們取了他的龍筋，便放了你們。”

我聽聞，龍筋是龍的命脈，取出龍筋其痛難忍，失去龍筋之后的龍是很難存活的，何況對于傷勢這么重的雷丘，他剛剛是阻止了龍王這樣做，他不愿意，那我不能為了茍活而同意他們在他無意識的時候自行取出。

“不可能！”我說得咬牙切齒。

鳯炎鳥什么時候才能重新升起，難道要等到太陽升起？

這一夜怎么這么長！

龍爪伸向雷丘，卻被我的胸口擋住，尖銳的利爪劃破了胸口，我顫動的心臟被他抓在了手中。這感覺和當初被烏鴉蠶食時一樣。

我的身體在幾天內破損修復了無數次，完全超越了肉身的極限，我像個怪物，這樣的天賦像是專門用來受傷的，多重的傷都能恢復，可是一次一次的疼痛慘絕人寰。為什么不讓我死掉？

“怎么了？嚇到了，哈哈哈……”胸口的裂痕長出了黑色的羽毛，沒多久，數百只黑烏鴉就從水中大叫著包圍了老龍王，他本來想掏出我的心臟，可沒想到抓起了一只黑色的鳥，“我也沒有辦法，我?guī)缀醣贿@些鳥吃掉了，可后來我卻吃掉了它們，它們會從我的傷口里長出來。”

我大聲笑著，感覺已經失去了理智。但事實上我異常的清醒，連疼痛都很清晰。

“若木果實有這樣的威力……怎么會吞噬了魔界的鳥？”龍王們口中嘟囔著，瞪大的眼神并不恐懼，他們看著我就是在訝異這一個奇怪的怪物。

“喂！告訴你們幾個老東西，老子沒那么容易死，所以，你們他媽的別想動這小鬼的龍筋！”

我就這些能力，用生命耗在這里，保護這個與我有著奇怪緣分的小子，能做的只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