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4

　　望著孫裳掉眼淚，宋南轅就緊張了，不知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還是孫裳發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怎么哭了。”宋南轅盡可能平復自己的心，問她緣由。

　　吞吞吐吐的語句從滿口早飯的孫裳口中說出，沒有聽清楚，但是想哭的沖動卻越發激動，宋南轅像小時候哄她一樣，伸手摸摸她的頭，孫裳就像聽話的小孩一樣享受著撫摸的溫暖，伴隨著哭時的抽泣，漸漸平復下來。

　　將其抱入自己的懷中，感受著從孫裳身上散發出的香氣，和身軀的柔軟，而對孫裳來說，這一擁抱是她最好的慰藉。

　　“兩天之前孫裳還在地球的南板塊的澳大利亞吃著早餐，桌子上有三個人，她，她母親和父親。一切就像其它家庭一樣。

　　“但是父親公司不景氣，搞到后來臨近倒閉，家庭經濟落入底荒，而母親的刻薄并為父親留有任何緩沖片刻，一整天都在指責父親，飯桌上只有沉默。

　　“后來父親的公司真的倒閉了，也賠償許多錢，簡直就是讓高層的家庭傾家蕩產，父親將所有的責任堆積在自己身上，所以保住了一些基金和房產，但母親很勢利，要求和父親離婚，最后父親就離開家了。

　　“一夜之間，便如兩個世界，昨日仿佛一場夢，原本不缺錢的家庭頓然淪陷于此，之后的家庭中缺少了一個人，空蕩蕩的空間里零散聲音清晰可聽，飯桌上的兩個人便更沒有任何話語。

　　“直到昨日中午吃飯時，孫裳無意提起父親，使得孫裳的母親一時之怒，掀桌扇耳光，于是孫裳獨自乘飛機來到上海。

　　周末的時光已經接近尾聲，孫裳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腳盤曲在沙發上，最兩旁的酒窩是笑容的標志。宋南轅站在廚房中，透過玻璃門望著眼前的長大了的女孩，像是千騎自己內心長線，勾搭著思緒。

　　廚房忙完過后，天已夜深，客廳中傳來的電視響聲像是中規律存在，坐在沙發上的孫裳側躺著，緩緩進入夢鄉，無聲無息，很安穩，給人種平靜。

　　宋南轅從房間里面拿出一條攤子，蓋在孫裳的身上，然后在孫裳手臂上發現陳舊的傷疤，還有幾道是剛剛烙印上的。

　　過了許久，當這房間的燈全部熄滅時，母親還沒回來，沉寂在時光流逝中，墻上的鐘不停響著。

　　宋南轅獨自坐在房間的窗口旁，仰望著從十四樓俯下的景色，一切都被黑暗包裹著，偶爾泛出的是燈盞的微光，像飄渺的火種，好似一吹即滅一般。

　　然后天氣從來不等愁緒聚集起來就下起了雨，雨水打在了玻璃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響，門掩實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宋南轅回過頭望去，一個身影站在門口，不知出于巧合還是老天獨特的映襯，突如其來的閃電，透過著光芒，照亮了站在門口抖索的孫裳。

　　“哥哥......”

　　影子被閃光拉長，白色與黑色開始變得明顯，宋南轅跳下平臺，腳著地時發出微微響聲，走到孫裳面前時被孫裳一把抱上手，胸口可以感受到孫裳的哭泣。

　　“我怕。”

　　“那就和哥哥一起睡吧！”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蓋著同一條被子，中間流著的位置，被子從中下陷，宋南轅側著身，孫裳依著宋南轅的背部蜷曲著，手抓著宋南轅的衣服，緊緊地抓著。

　　孫裳上學手續弄好之后和宋南轅一所學校，十月份開始了期中考，所有人都忙碌著，教室中只聽見“唰唰”的試卷聲音，凌亂在桌上像下過雪的地面。

　　考完之后的世界像是一片混亂的戰場，喧嘩聲，爭吵聲，在此刻混沌不堪。

　　孫裳和宋南轅不是一個班，考好試之后她一個人呆在走廊上，靜靜地享受這吵鬧的校園，她從很遠處看見一位男生也是靠在欄桿上，眼光迷離般地望著遠處，隨后神色轉向孫裳這邊，但在這刻里，時間恍如停止。

　　分數很快就出來了，老師進來的表情是臭的，一絲一毫的笑容也沒有。

　　風將試卷吹動著，像是在無情地扇巴掌一樣，刺痛感在臉上浮現，卷子被一張張傳下去了，傳的同時老師在前方說：“這次只有徐北轍有進步，你們呢？......”

　　一頓訓斥之后，班級里沉默了下來，一個女生拿著徐北轍的卷子走來，面帶著笑容，走到面前時，試卷從徐北轍的眼前劃過，雪白的卷子上留下一道很長的撕痕。

　　那位女生走后嘟囔了一句，“不就有宋南轅教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徐北轍一聲怒吼，手掌很用力地拍響了課桌，所有人都被怔住了，老師漆黑的目光望向坐在最后突然站起來的徐北轍，眉頭緊緊一皺，有些不耐煩。

　　“你他媽別這么賤好不好！”

　　“你也一樣。”

　　“......”

　　徐北轍被氣地說不上下一句，但心頭的氣憤卻始終沒能消減，然后下一秒誰也未料想到，一雙拳頭直接摩擦著空氣，再下一秒，一個人撞向了桌腳。

　　那個女生在護士的領導下包扎著頭頂的創傷，然后年級組長和雙方父母都坐在病房中，徐玉然正坐在女孩病床的對面，面對自己女兒所創下的禍，自己也無臉抬頭。

　　病房中一位女人從外面爭吵到病房內，女生的母親像是吃了火藥一樣的和年級組長提意，然后進入病房后看見和徐玉然并排坐的徐北轍后，大聲斥罵來。

　　“你這個**！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絕對放不了你！”

　　“你才**，說話給我放尊重點好么！”徐玉然忍受不了別人辱罵自己女兒，索性從位置上站起來，與女生的母親挺身站著。

　　而徐北轍卻在旁邊低著頭，咬著嘴唇，眼眶中使勁不讓淚水底下，可最后卻還是忍不住。輕聲嘟囔著話語，“媽媽，別吵了......”

　　徐玉然好像沒聽見一樣地繼續吵著，吵來了別的病房的人，吵來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除了醫生，其他人像是看演戲一樣的在旁站著，做著自己的事，然后等待下一場笑點。

　　“你們都別吵了，你們以為這里是你們家啊！這里是醫院，要吵回家吵去！”白大褂嚴肅地對著兩位如同潑婦般的女人叫囔著。

　　徐玉然叫上徐北轍，然后直接拉著她走出了醫院，任憑背后那個女的狂罵，徐北轍回過頭，她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那個女生，好像在嘲笑。

　　宋南轅在醫院電梯口望向這場鬧劇，然后迷離般的眼神直瞪瞪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