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曼?貝爾遇害的鄉村別墅門口。
與貝爾夫人描述的差不多,只不過夜色加重了它的神秘和恐怖之感。月光靜靜地被籠罩在薄云之下,仿佛只要晚風輕輕地撩撥開它們就能看到最終幻化而成的冰冷卻又浪漫的仙子紛紛墜落凡間。“再怎樣也改變不了這是兇案現場的事實”—從后門進到里面(此處沒有貼封條)—我這樣告訴自己。周遭除了透過破窗的風發出的異響,還有就是刺骨的寒冷。鄉下始終不比城里,城市會產生熱島效應,而這種“保護”在農村甚至市郊都不曾發揮作用。大自然賜予了鄉村安寧閑適的田園生活,但同時也要剝奪一些使其更加有力的因素,平衡才是自然能夠持續健康的關鍵。我都什么時候了還想這些?先找到伊文斯最是要緊!通過手機的光亮我找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剛爬到半截就感覺不大對。一股血腥味合著樓外雜草被風吹動時散發的清新氣味緩緩飄來,不好!我“噔噔噔!”立馬跑上去,不顧眼前的黑暗,手機的光亮隨著我的手不停搖晃,最后落在一個滿是暗紅色的大概是人形的東西上。
“霍,霍華德?!”我向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以致驚呼出聲。
“他已經死了,我檢查過的。”伊文斯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盡量避開地上半圓形的還微微有些濕潤的血跡,轉身去尋找聲音的方向。“伊文斯。”我不敢大聲地喊,但聽到他的聲音確定其暫時沒生命危險時內心還是不禁激動起來。“伊文斯。”
“我們完了,托德。現在既救不了詹妮弗,也救不了咱們自己。”伊文斯蹲坐在一個黑暗的角落里,聲音中透著絕望。
“為什么這么說,伊文斯?”手機的光亮照到他略微失神的眼睛上時,他才抬起頭看了看我,顯然也處于威脅之中,而且程度比死亡更加可怕。“那個是塞伊爾?霍華德?你怎么會在這兒?讓你打電話給我的人是誰?伊文斯!”
“詹妮弗不愿承認自己的失誤,可我不會那樣,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好女孩兒…呃,你曾說過‘奇跡會發生的’,托德,現在這奇跡卻變成了撒旦的仆人,她想毀了一切……”就像話劇的開場白引出主角走向了他的位置——舞臺中央。
“又見面了,瑞奇先生。”熟悉的聲音,卻多了一絲冰冷甚至是邪惡。
我想用手機的亮光照一照她的臉,說不定真的會顯現出頭上長角、身后有尾的魔鬼形象。可該死的這個時候手機沒電了。不對!我明明在進來之前剛檢查過電量,還有50%……
“羅琳?懷茲。”這個謎底真像是出謎面的人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頓時,“半腦人”的案子快速劃過我的腦海,也許真正的羅琳?懷茲早就因為癌癥去世了,而此時此刻站在這里的年輕女孩無疑是個替身,只是為了掩蓋幾個醫生的錯誤,而后愚弄、蒙蔽了群眾多年,詹妮弗也要走上這條路嗎?還是已經越走越遠了呢?“是你殺了霍華德?還有杰克曼?”
“現在和那天的情形非常像,只是美中不足,兇手反倒變成了個死人。”黑暗中,我和伊文斯各在一方,卻只能任憑同樣站在黑暗中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破敗的空屋中回旋。“所以戈約爾先生就代替霍華德教授的位置,我是旁觀者,而你,瑞奇先生,就是詹妮弗小姐。至于那個‘目擊證人’,不妨告訴你們,她是我痊愈后到敬老院做義工時認識的,也是個孤兒,雖然這對我很有利,但我更關心那家敬老院里住著的一位老人,只可惜她晚年沒能親身感受安享天倫之樂的幸福。”
這時,伊文斯在角落里咕噥了兩聲。我忽然意識到他仍坐在那兒而沒有站起來。“你沒事吧?”我問道。
回答我的卻是另一邊的羅琳?懷茲。“你很快也會這樣,瑞奇先生。”隱約中我覺得伊文斯正在艱難的掙扎起身,他的喘息聲清晰可聞。“你若錄下這些對話,我想會成為對我非常不利的證據,不過,沒那個可能了,因為……”羅琳?懷茲好像拿出個眼睛似的東西說。“確實早就摘掉了脖子后面的東西,同時也對它產生了免疫。我終于擺脫了每天化療,還要吃無數種藥片、注射各類針劑的生活,我重生了。我可以做任何事,嘗試各種新鮮事物,每天期待朝陽、享受月光,和其他正常人一樣。我努力學習,真的在向著我的夢想一步步靠近,沒考上醫學院我很失落,但是被奧吉利斯(培養國安局內部高層次人才的專門學校)錄取讓我又充滿希望。在那兒我漸漸了解到真正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的父母拋棄我,上帝也想拋棄我,就在那個時候,雷薩德?克萊特斯先生救了我,塞伊爾?霍華德先生告訴了我一些關于他的故事,我是那么想見到他,直到我能夠接觸到杰克曼?貝爾先生,這多虧了詹妮弗小姐。終于,在丹尼斯?考爾霍夫先生帶領下我見到了克萊特斯先生,他救了我,可自己卻成了那樣,我很痛心,所以我決定幫助他。”
“幫他?就是去殺人?你被克萊特斯洗腦了,孩子。”說著,我忽然感覺嗓子有些發緊,還有些疼。
羅琳?懷茲冷笑了一聲說:“我不是孩子,自從我知道自己是個孤兒之后就不再是了。克萊特斯先生教我做了對的事,可霍華德先生自作聰明,改造發明了這個眼鏡,加入了一小部分銪225,他的眼睛幾乎要全盲了,但戴上這眼鏡使他的視力一下子回到了年輕之時。在被帶到警局做筆錄和例行檢查的時候,只要摘下眼鏡,他就變回了那個盲眼科學家,哦,誰也不會猜到這巧妙的設計。可是它會產生副作用,就比如干擾電波和影響磁場,離它太近或時間太長就會反胃、頭暈。為了防止有像你們一樣聰明又鍥而不舍的人對此追查到底,所以就有了今天現在的這個景象,如果盡快接受治療,你們還有救。”
“丹尼斯?考爾霍夫。他要是也參與了這些,那豈不是也將難逃一劫?”
“是啊,那恐怕是你要擔心的問題了,瑞奇先生。我是非常感謝戈約爾醫生,但相比之下,克萊特斯先生更符合我的崇敬目標。詹妮弗小姐,我想說,作為上司她太過自信,對你們來說那是激勵,但對我來說,那就是弱點。眼鏡我要帶走了,還有埃文皮爾小姐留下的那筆錢,謝謝戈約爾先生的配合。”
“你覺得自己能逃多遠?何況還要帶著那樣一個特殊的病人?就算他完全不再依靠藥物維持生命,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總有一天你們一定會被找到,一定。”我愈發感覺自己的腳有些發軟,可還是挺直了腰桿站著道。
“好,歡迎你們去試一試。”羅琳?懷茲拋下這句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此時,伊文斯已經沒了動靜。我趕緊過去看,可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頭也發沉起來。“她會傷害到我們的家人,托德。”伊文斯無力卻無比憂慮地說。
“不,我已經安排索尼克實時監視著他們呢,放心吧。”
手機又可以重新開機了,但我不得不直接打去警局自首,為了伊文斯,也為了班杰、詹妮弗和康妮。這次真的逃脫無數了,一切都由克萊特斯和他的“信徒”羅琳?懷茲精心設計,是個絕對的死亡陷阱。克萊特斯心中的仇恨已然把他變成了邪惡行列的一員,年輕的羅琳?懷茲若頭腦清晰也不會陷進他的所謂“偶像”的漩渦之中。克萊特斯要摧毀每個傷害過他的人,以及這些人周圍的人,他需要幫手,聰明又危險,勇敢又對自己深信不疑。他知道銪225能夠使他活下來,羅琳?懷茲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算到了一切,他也成功挑戰了上帝,最終不用弄臟雙手便得以報仇雪恨且逍遙法外。我們輸了,輸得一敗涂地。謎底第一次將我們帶入一條死胡同,且不由我們掙扎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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