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城《二》

剛才失禮了?！崩钭育垟[擺手：“韋兄客氣了。”“那是什么丹藥？”“韋兄不是說皇上一直以來都龍體欠安嗎？這是我專門為皇上研制的丹藥，可助皇上龍體安康，有延年益壽的功效?！薄芭?？竟有如此的神效？”說著，他又走到桌邊，拿起那個小小的錦盒。李子龍看著他那好奇的樣子，笑了笑：“這是自然?！薄叭粽嫒绱?，依我對皇上多年的了解，皇上必定會好好獎賞你一番的。”“如果真能得到皇上的賞識，在下必定好好感謝韋兄。”“哎，客氣了，客氣了。能認識李公子，才是我的福分呢?！保▋晌?，能不作嗎？）就這樣，這兩位仁兄圍繞著何時進宮，怎樣面見皇上的事談了一個下午。話分兩頭，正當汪直他們馬不停蹄的朝京城趕的時候，御馬監和司禮監卻打了起來。回到那天，小德子的嬸嬸的誕辰到了，當年被狠心的父母以一頭牛兩袋大米的交易賣進了宮后就再也沒在探親日的那天來看過他，倒是他的嬸嬸時常帶些好吃的來看望他。后來從嬸嬸的口中得知，父親把家底輸光了被債主活活打死，母親投河自殺。聽到這個消息的他哭了一整天，本想和親生父母一起去的，嬸嬸每次來看望他的時候都開導他，還有御馬監的幾個兄弟，因為他的年齡最小，大家都照顧著他，他才有活下去的勇氣。嬸嬸就一個女兒早就被嫁了出去，沒了丈夫的她一人孤孤單單地生活。他知道，在嬸嬸的心里，就是把他當兒子來看，這次嬸嬸滿五十的壽辰，他說什么也要出去看望他，甚至是準備好了自己那一點少得可憐的薪水，不曾想，就是去司禮監借腰牌的時候，被眾人刁難，莫寧其妙地被打了一頓后，還搶走了他身上的份子錢，小德子氣不過，上前就給了他們一腳，就這樣，被眾人輪番打了一頓，給關到大牢里蹲著。這天傍晚，楊巡和小引子拿了些吃的去探望牢里的小德子，地牢里昏黑昏黑的，幾支蠟燭搖搖晃晃，雖然夜幕還沒降臨，大牢里卻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小德子不是囚犯，所以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穿囚衣，被打了十幾板子的他躺在木板上昏睡?！翱禳c兒啊，你們，被王公公看見不好。”“知道了，多謝多謝。”“小德子，小德子，我們來了，你沒事兒吧？”連續喊了幾聲后，小德子睜開雙眼，“誰??？”“是我和小引子。我們給你帶了點吃的來，還有熱水，來喝點兒暖暖身子。”小德子艱難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接過水就喝，“慢點喝，喝慢點。這還有吃的?！毙〉伦永峭袒⒀实爻云饋恚奥c吃，明天我們還給你帶?！背灾灾?，小德子垂下了淚珠，“嗚嗚....嗚......嗚嗚嗚......”“小德子，你別難過了，等少督回來，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別哭了啊。”“我不孝，嬸嬸，我不孝?！薄斑@不能怪你，都是司禮監的人欺人太甚，你放心吧，少督絕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薄八麄冞€搶走了我給嬸嬸的錢，欺負人?！薄拔覀兌贾懒?，小德子，你放心吧，等你出來了，少督一定會讓你出宮去看你嬸嬸的。別傷心了?！薄靶〉伦樱钦l打的你？”他擦拭了淚水，“王文浩先動手的，馮閔還幫著他打我?！毙∫优R：“這龜孫子！早晚有一天，老子不宰了他！剁碎了喂狗去?！睏钛惭a充道：“像他這仗勢欺人的，連狗都不吃。”話音剛落，他的屁股上就被人踹了兩腳。頭給撞倒面前的護欄上。“楊巡！”王文浩從黑暗中走出來，“罵啊，接著罵。再罵兩句給我聽聽？”“你踢我？”“不止踢你，我還要把你倆兔崽子給關起來！”“我們又沒犯法，你憑什么私自關押我們？”“憑什么？我問你，誰讓你們兩個來探監的？得到上頭的允許了嗎？”“我們御馬監和你們司禮監一樣，探監不需要得到上面的批示！”“但有一點是絕對不一樣的！那就是我們司機監永遠高過你們御馬監一截！就憑這個！我就可以逮捕你們！更別提其他的！”“就算規矩如此，但你只是司禮監的一個內侍罷了，有什么權利抓我們！倒是你，辱打我們御馬監的人，等我們少督回來，有你好受的！”王文浩冷冷地哼了一句：“你少拿汪直來說事兒！他要不是舔著個臉去求萬貴妃，他能坐到這位置上來？個小孬種，我都替他丟人！”小引子聽了，上前就是一拳頭，被打倒在地的王文浩怒火中燒，“來人啊，給我上！把他倆給我押到牢里去！”兩人和幾個侍衛在狹窄且光線不好的牢房里打了起來，“哎，誰踹我屁股？”“誰扯我帽子呢？”“誰打了我一巴掌？”場面無比混亂，不過好在兩人身手夠靈活，邊打邊開溜，就這樣趁亂逃了出去。不過代價卻是，小德子又得在牢里多吃幾天苦頭。

【御書房】

幾位大臣在外面苦口婆心地勸說了好久，終于請動了他。回到內閣后的朱見深有氣無力的看著幾位大臣呈遞上的奏折，更要命的是他們幾位還不厭其煩，嘮嘮叨叨地說了一遍又一遍，你說完他又說，內容都一個意思，跟復讀機似的。朱見深眉頭一皺，揉揉太陽穴，“行了，朕知道了，說吧，你們有什么對策？”“皇上，一年之內黃河決堤達三次之多，應設法解決。”“好好，解決解決?！薄盎噬?，微臣指的不僅僅是黃河決堤的事，在去年，戶部就已經出納了十萬兩白銀修筑大壩，不曾想，今年相比去年水災更為嚴重，這其中，一定有人中飽私囊，私自克扣下朝廷的救災錢，若是這十萬兩都拿去修筑大壩了，就不會再有決堤的事發生！皇上，老臣懇求皇上要仔細嚴查此事，凡事跟這事有關聯的，一律嚴懲，此外，修筑大壩的錢就該從這些個貪官污吏的身上出！不僅如此，還要.......”朱見深擺擺手：“好好好，劉大人，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這事兒朕就全權交給你了?！薄盎噬希家灿惺抡f，韃靼人屢次騷擾我邊關境界，為防萬一，臣懇請皇上從朝廷派兵到邊關，對于那些繳納貢品的胡人要嚴加審查，才可以放他們進關，對人數上也該有限制，例如，一次進貢的不能超過二十人，繳納的貢品不應少于一秤，否則就是對我大明的不敬，此外.......”“好好好，陳大人，這事兒交給你了，你想讓他們交多少就交多少?！薄盎噬希歼€有一事兒.......”“李大人，你奏的朕應允了，你要怎么做朕也應允了，好了，幾位大人，辛苦你們了，朕還有事兒，就不留各位了。有什么明早朝再議?！薄盎噬?，請留步，說起早朝，您已經有四天都沒上朝了，臣懇請皇上以國事為重，以天下百姓的疾苦為先，請皇上接納微臣的意見，除早朝以外，請皇上每天留在御書房和朝中眾大臣商議國事。”“留在御書房干什么，該說的在朝上說了，朕派你們去做不就行了嗎？”“皇上，只請求皇上能在御書房待一個時辰而已，有些事，在朝上并不方便說出來啊?！薄耙粋€時辰？早朝至少都是一個時辰，你讓朕再待一個時辰？劉大人，您的這番良苦用心朕知道了，朕在這兒謝過你了。那就，容后再議吧?！闭f著，給了他們個理由后像躲貓似的，一溜煙地跑了（ps夸張了點兒，不過，朱見深怕麻煩那可是出了名的，并沒有冤枉他）剩下幾位大人面面相覷，手拿奏折無奈地嘆息著......

【御馬監】

王文浩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被楊巡和小引子打了一頓，氣不過，這不帶著幾個人就闖到御馬監來了，“人呢！給我出來！別給老子當縮頭烏龜！”“王公公？什么事兒?。炕鸺被鹆堑?？”“什么事兒？大事兒！楊巡和小引子偷偷地跑去地牢，要把關著的小德子給放了！還動手打傷了幾個獄卒，我是來抓人的，識相的，就乖乖跟我走！”小引子從后門走了出來，“王文浩，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我們只是去探監，根本沒有劫獄！是你要關押我們，我們才動手的！”“所有的獄卒都看見了，你們就是要劫獄！還敢狡辯？來啊，把他和楊巡給我押走。”“你敢！這是御馬監，不是你們司禮監，你動一下試試？”“你就看我敢不敢！”說著，他的幾個手下上前抓人，眾人拼命反抗，“你們別給他們客氣！他們就是皮癢了。”小引子雙手扯著一人的衣服，張嘴就咬，那人一腳把他給踹到墻邊，卻不小心打碎了墻角邊凳上放著的白玉花瓶?！芭尽钡匾宦曧?，御馬監的人看到汪直最心愛的花瓶打碎了，不容分說上前就把王文浩放翻到地上，扭打成一團，“姓王的，你個兔崽子！”“給我砸！全給砸了！”說干就干，頓時亂成一團，就這樣兩伙人在御馬監里炸開了鍋........在里屋看書的姚禮成聽到動靜，走出房門，探出個腦袋來看，只見兩伙人打得起勁兒，轉瞬就像王八似的把頭縮了進去。當然，這事兒絕不會就這樣輕易地過了，況且，司禮監和御馬監打起來，可不是一件小事兒。當天晚上，王文浩等人就被懷恩罰跪在門外，晚飯也不許吃。等到了晚點兒，懷恩忙完了一天的事兒，喝著茶。命他們幾人進來。眾人進來后，不敢說話，都低著頭。尤其是王文浩。懷恩咳嗽了兩聲，“怎么都不說話了？今下午不還蹦得跟猴兒似的嗎？恩？”“奴才知錯?！北娙嘶氐?。“誰錯了？錯哪兒了？”王文浩開口：“奴才不該為難他們。”“還有呢？”“奴才，不該仗勢欺人?！薄昂?，仗勢欺人？虧你也說得出口，更做得出來！”“公公恕罪?！彼蛳??！罢孢@么有能耐，就調你去東廠，如何??？”“奴才不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