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永安朝將昔日的南霧和北辰兩國所劃分的區域合二為一了,就是為了便于統治,但更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達到監視的目的,以防有著想復國的殘黨乘虛而入。唯獨,那條連通著兩國的渠河沒有變,也沒法變。土地可以守著,可以重新丈量,但是河就沒轍了。它作為兩國曾經的見證,哺育著兩岸的百姓,流淌了上千年。樂軒沿著山路走下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條渠河。微風吹拂起耳鬢垂下的發絲,她低下了頭,波光粼粼的河面時而被風吹泛起漣漪,夕陽余暉中,她仿佛看到往昔的船只和撒網的漁民,一陣陣樸實且有力的吆喝聲從遠方傳來。她放慢了腳步,佇立在河邊。“娘親,成兒今天被先生表揚了呢,說我很會背書。”“真的?我的成兒真聰明。來,娘親親一口。”“我還要爹爹親。”“好,爹爹親親。”一家三口幸福地走在河邊,父親手提著菜籃子,母親把手里的布娃娃拿給懷抱里的孩子。剎那間,樂軒回過頭看著他們。一不小心,手里的布娃娃從手里滑下,正好落到她的腳邊,孩子好奇地伸出脖子看著她。樂軒彎下腰撿起了布娃娃,微笑著上前,“是小妹妹的布娃娃嗎?”“嗯,謝謝姐姐,姐姐真漂亮。”樂軒甜甜一笑,孩子的父母對她道了一聲謝。目送著一家三口遠去的背影,她轉過身,與他們背道而馳。他們是歡快幸福的,而她,是孤獨的。夕陽西下的渠河,暮靄紅隘。
【旦日 清晨 錦江鎮 沈府】
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就要到了,沈府作為錦江鎮最富有的商戶,當然要好好地整理一番。沈家老夫人有一兒一女,老伴兒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她就一人支撐著這么大的家業,還要時刻為她的那對兒女操心。偏偏老天爺就喜歡折騰人似的,她的這對兒女老是閑不住,尤其是她那小兒子,三天兩頭地跑出去,為這個,他們姐弟倆沒少挨過罵,有時候,舍不得打女兒,就給兒子的屁股上來兩板子。可就是這樣,仍然管不住他倆的玩心。當天,閨房中,姐姐沈靜和沈義澤坐在一起剪紙扎宮燈。“姐,你慢點,這個怎么剪?”沈靜看了看,放下手里的快完工的剪紙,“哎呀,不是這樣的,你看著我是怎么剪的。”“看了好幾遍還是看不懂,算了,我扎宮燈吧。”“做這些,急不得,得慢慢來。”他拿過宮燈左右看看,“這又是怎么弄的?東一下西一下的。”擺弄了兩下,又沒有了耐心。別往桌上一放,“姐,還是留著你做吧。”說著就要走,“你站住,又想跑哪兒去?”“姐,明天就是花燈節了,這兩天可熱鬧了,我出去玩會兒,你待會兒再來。”“今天家里事多,你不許亂跑,明天有你玩的,今天不行。”“姐,我一天不出去憋得慌,就這樣了,你待會兒再告訴娘啊。”說著,轉身就走。“哎,你.....”才走到門口,老夫人鬼使神差般地出現了。倒是嚇了他一跳,“哎呀.....娘?”老夫人陰著一張臉看他:“上回才打了你板子,怎么就不長記性呢?”“娘,就一炷香的時間,我肯定回來。”“我告訴你,今天你不許出去,到書房去,給我把這一個月的賬簿給整理了,我現在要帶你姐姐去劉家。”沈義澤疑惑地問道:“哪個劉家?”“你不管,趕緊到書房去,你膽敢偷溜出去,就永遠別回來了。快去!”無奈,他苦著一張臉走開了。沈靜不說話,低著頭繼續剪紙。直到老夫人坐下來,她也不抬頭,開口問道:“娘,去劉家干嘛?”“明知故問,娘還不是為了你的事著想嗎?”“娘,不是跟您說了嗎?我不喜歡劉公子,您就別費這心了行不?”“那劉公子人多好?娘就看中了劉公子人老實,家底又厚實,你要是嫁給了他,你不知道多有福呢。”沈靜冷哼一聲:“我倒看不出他有多老實呢。”“別使性子了,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跟我過去。”她抬起頭,“娘,我真不想去!”“是不是不聽娘的話?那你以后也就別叫我了。我沒你這個女兒!”說罷,側過臉去。沈靜放下剪紙,起身走到母親的身邊:“娘,您干嘛呀這是?還跟女兒嘔上了?”“我干嘛?是你想干嘛?都快二十的人了,多少街坊鄰居都在看我的笑話呢。”“那就讓他們笑話唄,笑完了,他們還是得買咱家的米,穿咱家的布。”“你少給我油嘴滑舌的!”“娘,您何苦要為難我呢?”“我為難你?我就是太慣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爹又不在我身邊,我能拿你們姐弟倆怎么辦?真是令我操心。”“女兒是頑皮了點兒,可是娘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女兒的心思娘您就糊涂了是不是。”“你什么心思?”“娘,我看您真的是忘了。”“我忘什么了?”“我不是和少傾定過娃娃親的嗎?”老夫人一聽這話,神情變得很不自在。“你提這個干嘛?那凌少傾早就不在人世了。你要怎么嫁給他?大清早的,也不知道避諱。”“娘,誰說少傾不在人世的?咱們又沒看到他的....總之,我確信,少傾一定還活著。我要等他回來。”“靜兒,你怎么這么不明事理?就算他還活著,我也要你和他廢除這段親!凌家什么都沒了,連祖宅都給賣了,就算他真的回來又有什么用?你當他們家還是十幾年前?他要拿什么來養活你?”“娘,您說的什么話?”“我說的是事實!你別整天給我說那些沒用的,再胡說,休怪我翻臉!換件衣服,跟我到劉家去!我去外面等你。”“娘..........”看著母親如此堅硬的態度,沈靜不再多說什么,卻在心里暗自下了一個狠狠的決心。沈義澤在書房里了無生趣地撥弄著算盤,只算了幾筆帳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數字就眼花繚亂。那一點僅存的耐心都被磨光了。“不算了,頭疼。”說罷,就趴在桌子上偷懶。這時,下人送茶進來:“少爺,請用茶。”沈義澤瞟了他一眼:“嗯。”下人正要出去,被他叫住了,“哎,阿德。”“少爺?有什么吩咐?”“你會不會算賬啊?”“算賬?”他想了想,“小的不會,不過,陳木會。”“陳木?他會算賬?”“他小時候讀過私塾,后來父親去世,供不起他了。陳木頭腦聰明,就是不會的東西,看兩眼也就會了。”“他真那么聰明?”“小的沒說大話。”“那太好了,你趕緊去把他叫來,我有事吩咐他,哎,千萬別讓我娘知道。”“是。”沈義澤為自己的小聰明高興著,一來勁兒,把桌上的算盤當玩雜技似的玩弄了起來,左手拋,右手接。右手拋,左手接。最后干脆兩只腳都用上了。“少爺,您找我?”門突然被推開,嚇得他趕緊縮手,不料算盤朝他頭上砸了下來。“哎喲!”“哎,少爺。您沒事兒吧?”“你進來怎么不敲門啊?我還以為是我娘呢。”“剛才阿德說您急著找小的,小的就馬不停蹄地過來了。對不住了,少爺。”“沒事沒事兒。”他揉著腦袋,“我聽阿德說,你會算賬?”“會一些。以前學過。”“那你幫我把這桌上的賬給我理清楚了,還有那什么開支和花哨,這得單獨記一筆,聽明白了嗎?”陳木看看賬簿,“少爺,這還有外債呢。”“外債?那也一并記上,記住,越清楚越好。等我回來了,好好賞你。”“是。”“來,坐這兒。””少爺,小的坐那兒就行了。”“叫你坐你就坐,你放心吧,我娘帶著我姐出去了,不然,我還敢叫你來?坐下坐下。”“那少爺,您什么時候回來啊?萬一老夫人回來了,這........”“你放心,至少在兩個時辰以內,我娘絕對不會回來。”“兩個時辰?那行,小的能做好。”“那你坐著吧,我走了。”|沈義澤走后,陳木看著密密麻麻的賬簿,不禁搖搖頭,“這少爺,自家的錢庫都不知道守好。”大街上,人來人往。樂軒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因為在她的眼里,多數人都有著一顆冷漠和戒備的心,不像百年前的南霧國,每個百姓的臉上都有著燦爛的笑容。“這是怎么回事?”她在心里問自己。在這個熟悉的地方,很多標志性的東西是沒有改變的,例如,她從小就愛吃的豌豆黃店鋪,還有小泥人街攤,陶塑小店,還有她種在河邊的那棵樹。雖然不再是熟悉的面孔,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如此冷清。走了幾條街,腳步停留在陶塑小店的門口。她清楚地記得,這家店主很喜歡養貓,這不,恰好房頂上就睡著一只胖乎乎的大黑貓,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家店主的。店主坐在柜臺邊,小心謹慎地做著一件工藝品,店里也沒有打下手的。“姑娘,想要買點什么?”她輕輕應道:“我看看。”這些個陶塑制品確實精巧。無論是動物還是花草,都那么的惟妙惟肖。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朵茉莉花上,小巧玲瓏的身軀配上巧奪天工的手藝,令她怦然動心。可她的身上是沒有帶錢的。不過現在對她來說,這都不是什么問題了。意念之間,幾個銅板就這樣憑空地出現在她手里。“掌柜的,這怎么賣的?”店主抬抬頭,用他那雙老花眼看了看,伸出兩個手指頭:“兩個銅板。”樂軒遞給他兩個銅板,正打算問問他其他的事,可掌柜的一看這銅板,嚇得趕緊還給她:“姑娘,你給我這個干什么啊?我可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呢,算了,這個就不收你的錢了,你快走吧。我就當沒看見。”樂軒一頭霧水:“掌柜的,您在說些什么呢?這錢有什么不妥嗎?”“你快走吧,錢也給帶走,以后別用這錢了。”“不用錢,怎么買東西啊?”看著她一臉茫然的表情,掌柜的好奇地問她:“難道你真不知道?”“知道什么?”掌柜地壓低了聲音:“這錢是前朝的,永安朝早已下令不準再用這錢了,否則,就論罪處理。”“前朝?這不是南霧國嗎?哪來的什么永安朝?”“姑娘,你怕是.......你怎么會不知道?你當真不知道?”樂軒聽到這里,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只好把陶塑茉莉還掌柜的,“那,掌柜的,這個還是還你吧。”掌柜地看著她,問道:“姑娘,我想知道,這錢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這錢......我........”轉念一想,她反問:“掌柜的,我想問問您,當今天子是誰?”掌柜地擺擺手,“姑娘,這些話,你還是不問最好。”“那掌柜的,打擾了。”說著放下東西便走了。“這丫頭,不要命了?”掌柜的搖搖頭。再次走在大街上,她知道為何她看到的面孔都是冷漠的,原來,這早已不是當年的南霧國。更不是她的國家,她的子民。那現在,困擾她的就不僅僅是尋找許言城這么簡單了,作為王氏家族的成員,知道國家被滅,最先想到的不是復國報仇,而是,王室一族的后人現在是個什么樣的光景?他們現在何處?
【食為天】
這個小店雖然不大,但廚師的手藝很好,小二油嘴滑舌地很會說,價格也公道。上這兒吃飯的人就很多。這人一多起來,手腳雜亂的人也就會乘虛而入了。“來咯,一碗打鹵面。客官,慢用。”蘇俊言把面端到月晴的面前,“趁熱吃。”“嗯,好香啊。”“快吃吧。”“俊言,要不你也吃一碗,真的很香。”“我不餓。”“你看你這么瘦,多吃點不好嗎?”“好,下次。”“你每次都是這樣說。”他笑笑:“要不要喝點湯?”“不用,這么好吃的面,吃都來不及,哪還顧著去喝湯?”蘇俊言笑了笑。早在一旁盯著他倆的一個小混混瞄準了掛在蘇俊言腰間的錢袋。只見他在他倆身后晃悠,裝作是在找什么人。不一會兒小偷就抓準了時機,從袖子里拿出鋒利的小刀朝繩子一劃,錢袋兒就掉到了他的手里。可是再輕微的動作還是被武藝高強的俊言所察覺,他立馬回過頭,這時,小二端著一碗面朝這邊走來。小偷不容分說,搶過面碗就給他砸去,趁機就開溜。那碗面被他擋開掉,落到了地上。“站住!”他迅速追了出去。正在吃面的月晴還沒搞清楚這是什么狀況。“俊言,你去哪兒?”那人估計是慣偷,不僅跑得快,還十分清楚這里的地形,兩三下就拐個彎溜進一個巷子又不知從哪個巷子里再鉆出來。而對這里不熟悉的蘇俊言犯了難,可是不拿回錢袋,今晚連客棧都沒法住。沒法,只好憑著感覺去追,終于,他看到那人從對面的小巷鉆了出來,正打算坐船過河。蘇俊言施展輕功,表演了個“墻上飛”眼看就要追上了,誰知碰上從巷子的另一側走來的孫樂軒,“哎!看路。”樂軒回過頭,本想避開,但兩人挨得很近,再加上蘇俊言看到她亂了神,“砰”地一聲就把樂軒給撞翻在地。“哎,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啊?|”樂軒趕緊推開他,“對不起,姑娘,我抓小偷呢。哎,你給我站住!”他推開樂軒朝河邊走去,“你給我回來!停船!你給我回來!”那小偷正站在船頭上,朝著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小子,你本事就飛過來拿啊?來,我看著你飛!”樂軒上前,看著船上的人,又問他:“他偷了你的東西?”“我和公.....和我妹妹在吃飯,不曾想被他偷了錢袋!今晚真是住的地方都沒了!”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樂軒看著眼下沒人,就幫了他一個小忙。起了一陣風。那小偷還在得意洋洋的揮著手,錢袋就順著風從他手里飛了過來。“哎!我的錢袋!我的.......”那人忘記自己在船頭,上前走了一步,撲通一聲掉到水里。“啊!救命啊!救....命....救命.......”船夫看見了,趕緊遞給他竹竿。“哎,拉住了,你拉住了。”錢袋就這樣落入了他的手里。“好了,你和你妹妹有地方住了。”蘇俊言看著她:“姑娘,你?會法術?”“只是個戲法而已。”“多謝姑娘了。”他正要走,樂軒想起了什么,“你等一下。”“姑娘,何事兒?”“公子,可否讓我看一看永安朝的貨幣?”“永安朝的貨幣?姑娘,你怎么這么說?”“我....”蘇俊言看她一眼,“我明白了。”說著,從錢袋里拿出一張銀票給她。“姑娘,小小謝意。請收下。”“公子,你誤會我了。”說著,輕輕推開他的手。“我只是想看看銅板。”雖然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還是拿出了銅板。“姑娘,也只剩這一個銅板了。”她接過來。“姑娘,我先告辭了。”“后會有期。”兩人就此別過后,樂軒看著手里的銅板,所謂永安朝的銅幣不過是改了名字和稱謂罷了。但是背面的圖案看起來好熟悉,雖然百年前她還是個小女孩,但政事卻是記憶猶新的,回想了一會兒她無比詫異:“赤烏族人?”原來,以前兩國存在的時候,赤烏一族本是遠方偏遠地區的游牧人,因為人數較多南霧國王要求他們這些游牧民族歸降于兩國,但北辰國王卻不同意,說是只要他們每年繳納稅物,就不會勉強他們歸降于兩國。沒想到看起來老實忠厚的赤烏一族竟有著狼子野心,趁兩國當年交惡的時候,趁火打劫,滅了兩國。樂軒將錢幣緊緊握在手心,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燒,此時,耳邊鳴響起上宗尊者的話,“靜心沉思,若清勿濁。”慢慢地握成拳頭的手舒展開來,既然已成定局,再多的憤怒和悔恨都已經于事無補了。張開了手,銅板從她手里滑落,“咚”地一聲響,銅錢墜落到河里。月晴坐在小店里焦急不安地等著蘇俊言回來,面也吃不下了。小二拿起掃帚收拾地上的殘局,“真是的。多好的一碗面。”“俊言!”月晴仿佛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她跑出去,“俊言,怎么樣?抓到他了么?”他拿出錢袋,“咱們去結賬。”“那小偷呢?你是不是捉他去見官了?”“沒有,他,他自己不小心,掉河里去了,差點沒被嗆死。”月晴聽了啞然失笑:“該。”
【都城】
姚廣效回到皇宮后,先去面見了皇上。他的職責就是教給永安王所謂的修仙練道之法,還有專門煉制長壽的丹藥給他服下。不過他的丹藥倒是有成效,幾年下來,永安王著實感到自己的身子骨硬朗了不少。換下官服后,他徑直朝公主殿走去,帶去了林中的鮮花。誰知,從侍女的口中得到的結果卻是:“蘇少將帶著公主出宮去了。”他一聽,記得上次他提出要帶公主出宮游玩一番,連永安王都應允了,公主卻死活不答應。不曾想,這次,公主倒是爽快地和蘇俊言出去,按捺住心中的妒火,他將鮮花交給侍女,讓她代替公主先收下,誰知,侍女又來了一句:“公主對花草過敏,奴婢不能收下。”“那就扔了!”突然一聲吼,嚇得侍女把花扔到了地上。姚廣效看了一眼,轉身離去。回到房間里的他越想越氣,順手砸了一個杯子。“蘇俊言,你個臭小子,給我等著瞧!”
【秦山】
秦山與梓應山都是天下聞名的仙派圣地。兩者間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秦山是招收弟子的學派,而梓應山的上宗尊者卻是不輕易收徒的。發展至今,秦山的弟子日益增多,雖然數量上可觀,但沒有一個是濫竽充數的,每個人能夠當秦山派的弟子,都是具備一定的實力。而且,秦山和佛教一樣有著森規戒律,一旦違反了秦山派的門規,若有悔改者,面壁三年后重頭再學。重者廢掉武功,逐出師門。秦山派歷年來的掌門不以年長為先,而以實力論高低。每個弟子不論最終目的是修仙還是當掌門,他們都以自己的努力去爭取。這天,凌少傾正在練劍,被他的師尊凝巖真人叫去臨天閣。一路上,練劍的師兄弟們都開著他的玩笑,“哎,師兄,好好表現啊。”“師弟,我們等著和你切磋啊。”他淡然一笑,“不好好練功,小心我打的你們滿地找牙。”“師兄,你要是舍得就來打。”凝巖真人正在臨天閣整理書籍,他推門而入:“師尊,您找弟子?”真人回過頭,“你來了?”少傾上前,接過他手里的書,“師尊,您歇著,讓弟子來。”“這幾日是誰在打理的?怎么這么多灰?”“回師尊,是松風師弟。”“我就說呢,每次輪到他,他就犯懶。”“師弟年紀小,難免玩心有點重。我會說他的。”“你說?我看你就是一直護著他吧。”“師尊,弟子可不敢。”真人坐在一旁,看著盡心的少頃,嘴里的話不知如何說起。凌少傾一面整理著書籍,一面說道:“這以后,打掃臨天閣就交給弟子吧,師尊放心就是。”思索再三,真人說道:“少傾,為師有件事,思來想去,還是讓你去最合適。”他回過頭,放下手里的書,“師尊請說。”“為師和梓應山的上宗尊者是故交,昨晚,我目睹了天象的異變,方才知道為挽救這場即將發生的變故。不得已,上宗尊者才讓孫樂軒下山。不過為師知道,此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決的,所以為師想讓你下山去,助孫樂軒讓她早日找到北辰世子許言城的轉世。”“您要下山?”真人點了點頭,“此外,妖界的孽畜受到天象的影響,近日來已蠢蠢欲動。你下山后,凡事力所能及的就去做,亦為自己積功德。”他沒有多想,只說道,“師尊請放心,弟子明白了。”真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少傾,你自幼在秦山長大,也沒怎么下過山,這山下和山上是不一樣的,你對人間的事難免會感到生疏,所以為師會讓你的大師兄去照顧你幾天,待你熟悉后,再讓他回來。”“師尊,這樣不太好吧,弟子怎敢勞煩云塵師兄?還是讓弟子一人下山去吧。”“不用多慮,為師自有主張。”他只好從命:“勞煩師尊為弟子考慮如此。”“不過有一點,少傾啊,雖然這些年你不再過問你的身世了,但是為師看得出,你還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何處,為師不告訴你自有我的道理,有些事,急不來,隨緣最好。”聽到這話,他心頭微微一震,“是,弟子謹遵師尊教誨。”“丹爐里檀香悠悠地燒,泛起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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