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晚上玩手機太久，第二天往往帶著黑黑的熊貓眼來到教室。

肙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捂在嘴巴上偷笑，之所以用偷笑是因為她就算眼淚笑出來你也無法聽到聲音。

也許是氣候的原因，班上同學有點騷亂，隱約間聽見有人說隔壁有人在打架，同學們爭先恐后跑過去，只看到兩個男生在相互拳打腳踢。似乎不把對方打倒在地就難消心中火氣。但是想想，年輕誰不沖動，一個男生不知何時，鼻子已經在流血，紅色的鮮血滴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迅速凍結變成暗紅，打紅了眼，也就忘記了那點慈愛之心，唯一的想法就是擊倒對方，哪怕賠上自己弱小的性命。也許有時候生命就是如此廉價，只為一個目標而存活著，盡管那個目標微不足道。最后是她們班主任制止了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廝殺。

圍觀的同學被遣散稀稀散散回了教室，激情的只是短短幾分鐘，之后又恢復像平時一樣的節奏。

上語文課的時候，老師帶著一臉神秘的樣子走進來，她告訴我們有一個全國高中作文大賽可以參加，我知道那個大賽主辦方，一向傳統而又拘泥，說得不好聽就像我們中國應試教育一樣，保守而老化。時間在變，世界在變，就連空氣也在變，只有教育沒變，韓寒說我們中國教育只注重全才，在我看來說得一點也沒錯，可是全才千年才罕見一個，倒不如效仿國外先注重人才。多設一些科目制大學，讓更多的人不會落敗而歸。魯迅先生說‘只有教育昌盛，國家才會昌盛’像中國注重全才的應試教育不知讓多少寒門子弟告別校園，以至于不知埋沒多少人才。那就不可而知了。表面上溫和而優雅落落大方，實際上穿著棉襖洗澡。

“你不參加嘛？”我一臉茫然的看著肙

“對這個沒有任何興趣，在這種傳統文化的壟斷里面，它是可笑的··那你為什么不參加”

我有點訝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我要參加一年一度的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只有那里才適合我生存”

“我知道那個比賽，你應該在B組，它的宗旨是注重 創新，今天星期天，下午請我去喝咖啡吧”

“好啊”

等我們聊完之時，語文老師還在絮絮叨叨說著比賽的文體，題材，班上同學也是你一言我一語，而大多數都在談風說笑。

一張紙條傳達過來上面寫著“今天下午去打地下城與勇士”這是那時候比手機還實用的通信手段。

本想回復一下卻被肙搶了過去“下午有約，不去”然后瞇著眼睛微笑，這使我仿佛再次看到了崇明的身影。

老師在講臺上喊道"姚慧娟，你要參加嗎？"，這個名字我記得關注過，她是一個很乖巧，老實的女孩，但是我喜歡的是她的文字。那種平靜而低潮的風格，不經意看到的人會剎那間產生共鳴，仿佛文字有一種吸引力。一次偶然的談笑間，她說她喜歡曹雪芹的《紅樓夢》特別是女主角林黛玉，那個連細胞都帶有悲傷的女主角，最后以抵擋不住病魔，懷揣著對現實的萬念俱滅而告別這個世界。可想而知這位同學也如此，平靜的表面，憂傷的內心，喜歡一個人，喜歡一段歲月里的時光，喜歡一個人獨坐西樓，淺唱那些久久不去的傷口。灰飛煙滅也只不過是談笑間。

已是夕陽落日，坐在步行街的一家德克士里面，手里捧著一杯咖啡，看著樓下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的一直沉默，有的卿卿我我，有的開懷大笑，千變萬化的表情，像是一個小小的世界。而我對面的她只是沉浸在咖啡的枯澀味道之中。她說她很喜歡咖啡，喜歡這種枯澀對精神帶有巨大刺激性的液體，看來所言不虛。把勺子放到杯中，一遍一遍的攪，然后當水一樣猛喝一口。我不知道為什么她心中能接受如此大這種枯澀液體的沖擊。

“奉，你知道嘛，一年前同樣有一個男生帶我來喝過咖啡可是·····”

我沒有做出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我感恩她沒有說出來，因為我不再喜歡聆聽別人分享的悲傷。就算聽了也無法保存，因為我儲存悲傷的那部分已經被楠占滿了。

“肙，我們去火車站看看吧”雖然我到縣里讀書已經有一段時日，但對于火車站只是遠遠的觀摩過。

坐著2路公交車拐了大約6個彎才到。這邊空氣很好，沒有縣中心那種汽油味和風沙。成片的山和一望無際的稻田。偶然間會有幾個小朋友追趕著雞鴨嬉鬧，這是童年，是我再也無法回到的過去，一個小孩摔倒，然后哇哇大哭，過一會再度哈哈大笑，與其他人打成一片，看著他們我心中有一句無法說出口的話“你好那些舊時光”。

一陣狂風吹來，顯得有點寒冷。我不禁把外套拉鏈拉上，走在廣場上感受整個火車站給我的每一份感覺，前面一個焦急的阿姨走過來。頭發有點散亂，披著一件灰色的長衣外套。肩上跨著一個皮包，很顯然是剛下火車。

“小伙子，你知道二醫院怎么走嘛”

肙嬉皮笑臉的走過來“你還是打車過去吧幾分鐘就到了，只要8塊錢，沒有直達的公交車”中年婦女答謝后，揚長而去，頭也沒回，這是正常的，像我們這樣的人生過客她一生中不知要遇到多少個，盡管我們有幾句對話，這種記憶只要短短幾天或者是區區幾個小時便會被時間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