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第十三餐：浮華集市

　　第十三餐：浮華集市

　　“我問你，如果我哪天不小心掛了，你會讓安達把我的命運之線系在你的線上么？”周平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不會！”莫小凡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你！”周平對莫小凡的回答很不滿。

　　“我和你八字反沖，躲著你還來不及，怎么能和你扯上關系。”莫小凡調侃道。

　　周平沒有說什么，他用手中的抹布胡亂地擦著桌子。

　　“小凡姐姐，家祥哥哥被人欺負了。”王家祥被送回了小山村，他對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無所知，在他的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自己失足從山上跌落，不過令他感到吃驚的是，自己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有受傷。他想可能是自己走運，只是摔暈了而已。

　　不過他不知道，他現在是百鬼餐廳的重點保護對象，一舉一動都在一群小狐貍輪流的監控之下，他們要保證他的安全，因為一旦王家祥有個三長兩短，莫小凡也會跟著陪葬的。

　　莫小凡走到水缸前，看到幾個大人圍住了王家祥，動手動腳，推推搡搡的：“他們為什么欺負他？”莫小凡不解地問道。

　　“他出生之前，父親就去世了，母氣在生下他后也撒手人寰。而且他出生的那年村子遭遇大旱，莊稼幾乎顆粒無收，所以王家祥在村子里，一直被當成是不祥的存在。”阿貍解釋說。

　　莫小凡感到心里一陣酸楚，那種感覺不是同情，而是一種感同身受的惻隱之心：“阿貍，快幫幫他。”莫小凡催促道。

　　“這個我喜歡。”阿貍調皮地笑了，他將手伸進了水缸里。這時，一名中年大叔的褲子一下子被扯了下來，他尷尬地提著褲子，而另一個搶王家祥斧子的人，胃部遭到了一季重拳，痛的倒在地上打滾，其他幾個人看到這種情況，都呆立在原地，不敢亂動。王家祥趁機逃開了。

　　阿貍抽出了雙手，露出了勝利地笑容。

　　莫小凡覺得，也許他們能保護他一時，但不能守護他一世。她從心底里希望這個男孩兒能有一個光明燦爛的未來。

　　“小莫，周平。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百鬼餐廳的燈油快用完了，你們能去繁華集市買點兒唄。”卡多睜著一雙電燈泡似的的大眼睛懇求道。

　　“可以啊，不過繁華集市，從來沒聽說過。”

　　“繁華集市處于人間和陰間的交界處，很多鬼怪都在那里做買賣，白天的時候那里是一片廢墟，過了凌晨繁華集市就會開張，燈火通明，貨物琳瑯滿目。”卡多說道：“我會派兩個侍神，為你們領路的。”

　　“需要花錢么？”這是莫小凡最關心。

　　“當然需要啦，和人類做買賣是一個道理。”卡多幻化出一只手，從自己的嘴里掏出了幾枚金幣：“這些魔力金幣，可以根據交易物品的價值生出錢來，一枚魔力金幣足夠買百鬼餐廳一年的燈油了，剩下的就是給你們的零花錢咯，你們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卡多說道。

　　“我的小多多，愛死你了。”莫小凡給了卡多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回來以后讓卡多給她的錢包也施展魔力，這樣她錢包里的人民幣就能相親相愛給她生好多好多的小人民幣了……

　　在卡多侍神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繁華集市，在繁華集市的上方有一層紫色的霧氣，為的就是保護這里，免于人類的侵擾。繁華集市和人間的集市很像，只不過，做交易的都是妖魔鬼怪。很快，莫小凡和周平找到了一間買燈油的店鋪，老板是一條鯉魚精。

　　鯉魚精看到莫小凡手里的金幣，雙眼放射出奪目的‘魚光’，將整整一桶燈油推到了莫小凡面前。

　　“這個我們怎么帶回去呢？”莫小凡發愁了：“那個周平，男子漢大丈夫，搬運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啊。”

　　“我也扛不動。”周平白了莫小凡一眼。

　　“客官不用擔心。”說完鯉魚精老板就取出了一只長相如小耗子的生物，它頭上長著六只眼睛，嘴的形狀好像一只海星，老板將這只生物扔進了油桶里，瞬間它就吸光了一桶油，身體變成了金黃色，一動不動的僵化了。

　　“這個是小店的特色服務，方便客人攜帶燈油或者生活用油的……油耗子。”店主得意的說道。

　　莫小凡將這只油耗子揣在了懷里，鯉魚精老板告訴她，回去之后只要將這只油耗子泡在水里它就會把油吐出來。

　　還剩七枚金幣，看來他們可以買很多東西回去，但是買什么好呢，這讓莫小凡有些為難。因為有的時候選擇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莫小凡轉了一會兒，看上了一盞裝飾精美的燈籠。

　　“小姐，你真是好眼力，這是最新的馬鬼燈，只要點燈籠點亮就可以進入其他人的夢境。”一只做買賣的僵尸連忙推銷道。

　　“可以進入任何人的夢境么？”莫小凡問道。

　　“只需要他身上的一滴血就可以，滴在燈籠上，就能牽引你進入他的夢境。”

　　“這個我買下了，周平付賬。”莫小凡說道，周平將一枚魔力金幣放在了僵尸手上，這時金幣吐出了幾枚銅錢。

　　這是莫小凡第一次大采購行動，她買了能進入其他人類夢境的馬鬼燈，能變幻形態的花瓶，能長出不同植物的盆栽，神筆馬良的畫筆，甚至還有仿造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小凡。”

　　“赫爾墨斯殿下……”

　　“不是讓你叫我小淼了嘛。”赫爾墨斯擺出了一副不高興地表情。

　　“你怎么會來這里。”莫小凡問道。

　　“我是商人的守護神啊，這里是陰陽交接處最大的集市，我偶爾就會來視察一下。”赫爾墨斯解釋道。

　　“打死他，這個可恨地小偷。”突然，在一行人身后傳來了一陣喧嘩地吵鬧聲。一個長著貓耳朵的少年蜷縮在地上，被一些青面獠牙的妖怪追打。

　　“住手！”莫小凡出面阻止道：“你們憑什么打他！”

　　“他是個可惡的盜賊！該死！”不論是人類的世界還是妖怪的世界，都對偷盜行為深惡痛絕。

　　“他偷了什么？”周平問道。

　　“吃的，還有鉗子，錘頭，刀具，玉石……”一只旱魃將貓耳少年的包裹摔在地上。

　　“一個金幣夠買這些么？”周平舉起了一枚魔力金幣。

　　“夠，夠，夠……算你小子走遠，呸！”為首的妖怪拿過金幣，帶著其他妖怪走開了。

　　莫小凡扶起貓耳少年，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身上有多處的淤青和浮腫：“你沒事兒吧。”莫小凡擔心地問道。

　　“謝謝，我沒事兒。”貓耳少年回答道。

　　“你為什么會偷東西？第幾次偷？之前得手了么？”赫爾墨斯作為小偷的守護神，忍不住關心了兩句。

　　“我不是小偷！這些東西我只是借一下，我還會還回來的！”貓耳少年激動地說道！

　　本來，莫小凡打算買完東西就回百鬼餐廳的，但是因為這個小插曲，她決定在繁華集市再多逗留會兒。他們找了一家旅店，讓貓耳少年好好休息，赫爾墨斯取出了給神治療的藥物，涂在少年的身上，他身上的傷口瞬間愈合，四肢上的青腫也消退了。

　　“你叫什么名字。”莫小凡問道。

　　“夜月。”貓耳少年露出了兩邊鋒利的牙齒。

　　“夜月，你家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去吧。”周平說道。

　　“我沒有家，沒有地方可以回。”夜月的眼神漸漸暗淡。

　　“你的父母呢，親戚呢？”

　　“他們都死了。”貓耳少年似乎不愿意回憶過去慘痛的經歷。

　　“是因為一百年前的天劫么？”赫爾墨斯問道。

　　“是……”

　　“一百年前？天劫？”莫小凡眼睛里打著兩個問號。

　　“一百年前一只名叫‘瞬’的強大妖怪橫空出世，他的法力無邊，連諸神都無法與之抗衡，他要求其他妖怪歸順于他，稍遇抵抗，格殺勿論，殘暴的‘瞬’還把魔爪伸向了人類世界，引發了巨大的破壞。那個時代，被稱為天劫，最后是摩西的轉世現身，用創世之力封印了‘瞬’，才避免了世界的崩塌。”赫爾墨斯說道：“雖然天劫結束，卻留下了眾多妖怪的遺孤，看來夜月也是其中之一。”

　　莫小凡的惻隱之心瞬間泛濫：“夜月。你愿意和我們回去么？來百鬼餐廳，我相信安達店主一定會歡迎你的。”

　　“莫小凡，這不好吧，我們自作主張。”周平好心提醒道。

　　“你忍心看到這個孩子流落街頭被人欺負么？”莫小凡摸了摸那對萌到爆的貓耳朵。

　　于是乎，百鬼餐廳多了一只名叫夜月的貓妖，安達對于夜月的到來，并沒有提出什么異議，夜月說自己會做很多事，不會白吃白住的。夜月是個能工巧匠，之前偷那些工具就是為了給一戶善良的人家修補屋頂。那戶人家，在他快餓死的時候給了他一口吃的，一直讓他感恩戴德。

　　“主人，我已經成功潛入。”皎潔的月光下，貓耳少年蹲在屋頂，對著一個銀色的光環低語。

　　“是……我知道該怎么做，請主人放心。”

　　“他們很信任我……”夜月收好光環，從房頂上輕輕地跳了下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