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餐：赫爾墨斯

　　一個月之后。冥樹橘子的魔力終于消失了，周平得以恢復了本來的面貌，與此同時淚之花的花瓣也脫落了，結出了一個小小的果實，德古拉的肉身就孕育在里面。

　　“周平。”莫小凡試探著喊了他一聲

　　“干嘛。”周平撅著嘴，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發誓我只是想小小的捉弄你一下。沒想到會把你變小的。”莫小凡嬉皮笑臉的陪著不是。

　　“算了，念在你給我洗澡，陪我睡覺，還那么照顧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周平無所謂的說道。

　　“洗澡？睡覺？”莫小凡腦子轟的一下：“你記得……”

　　“對啊，我在你家生活的一個月，我什么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呢。”周平故意把清清楚楚四個字用重音強調了一下。

　　“周……平……”莫小凡頓時怨靈附體，變得比鬼還恐怖。

　　“我……我不是也尿床了么……還喊了那么多天‘媽咪’……你，你也占了我不少便宜啊。”看到莫小凡的氣場不對，周平連忙解釋道。

　　“哦呵呵，也對哦，以后你就是我的乖兒子了。”莫小凡拍了拍周平的腦袋，得意的走開了。

　　周平長出了一口氣，女生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莫小凡和周平放了一個月的長假，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卡多又招了一些店員，莫小凡和周平也從端盤子刷碗升職為領班，招待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妖怪。

　　上官默然利用閑暇的時間交周平寫書法，而莫小凡更樂于和忍者學習怎么投擲暗器，就在百鬼餐廳歌舞升平，大家玩兒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名穿著長有羽翼的涼鞋，手持魔杖的英俊少年，闖了進來，幾個試圖攔截他的巨人保鏢，被他用魔杖輕輕一點，變成了一尊尊石像。

　　百鬼餐廳里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赫爾墨斯，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個小店里了。”安達店主笑盈盈地出來迎接他。

　　“啊！你就是小偷的祖師爺！騙子的守護神！赫爾墨斯殿下啊！”莫小凡和冥王聊天的時候，哈迪斯提到過他的侄子赫爾墨斯。

　　哈迪斯說赫爾墨斯的偷盜技術，天下無雙。他偷走過宙斯的權杖、波塞冬的三叉戟、阿波羅的金箭和銀弓與戰神的寶劍和五十頭牛，他還是騙子們的保護神，因為赫爾墨斯向來以惡作劇和騙人為樂。

　　莫小凡今天竟然見到了赫爾墨斯的本尊了，她失望的搖了搖頭，長的這么帥的一個大好少年怎么總是喜歡干偷雞摸狗的勾當。

　　“嘿嘿，嘻嘻，哈哈……安達店主。”赫爾墨斯笑得十分不懷好意：“那個，我能不能和你借點兒東西。”

　　“如果我不借給你，也得被你偷走，不是么？”安達諷刺道。

　　赫爾墨斯：“……”

　　“我是想和你借這個女孩兒……”赫爾墨斯指了指莫小凡。

　　“借我？”莫小凡楞了一下。

　　“莫小凡不是東西，不是你想借就可以借走的。”當然，安達的本意是維護莫小凡的，但是這話在莫小凡聽來怎么就那么別扭呢。

　　“唉，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安達店主，可否進一步說話。”赫爾墨斯顯得很客氣。

　　于是一行人來到了安達的書房。

　　“安達店主，你知道我一直在鉆研煉金術，最近能我的煉金術已經有所小成，只差最后一步，這最后一步嘛，就是人類身上的靈氣。”赫爾墨斯誠懇地說。

　　又是靈氣，這種看不見摸不到，她自己從來都沒有發覺的東東到底是什么呢？莫小凡露出了一副天然呆的表情。

　　安達看了一眼赫爾墨斯，又望向莫小凡：“她的身上能產生源源不斷地靈氣，你借走一點兒也無妨。”這話，像是對莫小凡說的。

　　“真的？！”赫爾墨斯喜出望外。

　　“但是你不能將她帶出百鬼餐廳。”

　　“好……”

　　“還有，赫爾墨斯你要向莫小凡提出委托，不是我。”安達對莫小凡說：“赫爾墨斯現在是你的委托人，你可以從他身上要一件等值的物品。”

　　“我想……”莫小凡轉了轉精明的大眼睛：“借你的魔笛，就借一百年吧。”莫小凡知道，赫爾墨斯的魔笛是一件好寶貝，而且一百年對神來說不過是一瞬間嘛。

　　赫爾墨斯忍痛答應了莫小凡的要求，心不甘情不愿的將魔笛掏了出來，不過他還算蠻有良心的送給了莫小凡一本樂譜：“我的魔笛，擁有無窮的魔力，你一定要好好利用，你按照這本樂譜吹奏，每一段旋律都會讓魔笛發揮不同的魔力。”

　　“謝謝赫爾墨斯殿下。”如果赫爾墨斯知道，待會兒莫小凡會用酒精對他的魔笛進行全方位徹底的消毒，以防止沾到他的口水的話，一定會氣的升天的…

　　對于煉金術，莫小凡只是略有耳聞，她聽說古代很多人迷戀煉金術，希望能點石成金，制造出長生不死的靈藥，但是沒有任何人能成功。因為，煉金術是不科學的。

　　但是，赫爾墨斯的出現，顛覆了莫小凡傳統的認知。她看到赫爾墨斯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個透明的裝有金色液體的小瓶子，然后在地面上變出了一塊兒大石頭。

　　“我將黃金轉化為活的有機體。”赫爾墨斯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這瓶液體黃金是從真的黃金中提煉出來的，只要點一滴在其他物體上，就能將其轉化為黃金。但是這一過程需要借助靈氣才能促成。”說完，赫爾墨斯用魔杖輕輕點了一下莫小凡，從她身上，挑出了一條細細的光絲，配合著一滴液體黃金一同落在了石頭上。

　　霎時，原本青灰色的巖石，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變成了一大塊兒純金。

　　“哇！”莫小凡看的兩眼發直，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黃金，旁邊的周平捅了她一下，意思是提醒她，注意形象，別看得流口水。

　　“其實簡單的說，煉金術就是讓其他物質相信自己是黃金。這是一種生命的轉化，通過同樣的方法，不久之后我就能研制出長生不老的辦法了。”赫爾墨斯自信滿滿地說。

　　從莫小凡身上，采集了滿滿一瓶靈氣后，赫爾墨斯才心情大好。決定留在百鬼餐廳消遣后再離開

　　莫小凡的眼睛被釘在了黃金上。口水不爭氣的留了出來，最后還是不情愿地被周平強行拖走……

　　赫爾墨斯點了一杯威士忌，這種威士忌是特意為尊貴的客人準備的，據說是酒神狄俄尼索斯釀制的，如果人類喝了這種酒，將永遠陷入沉睡，無法清醒。

　　“你要的威士忌。”莫小凡將酒杯端到了赫爾墨斯面前。

　　“嘿，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莫小凡。”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除了赫爾墨斯，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是一個中國的古代朋友給我起的，他叫我小淼。”赫爾墨斯雖然活了幾千年了，卻仍然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笑容那么真誠天真。

　　不行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騙，莫小凡告誡自己。

　　赫爾墨斯揮了揮手，魔笛就又到了他的說上：“我給你演示下，怎么使用魔笛哦。”說完，赫爾墨斯就開始吹奏起悠揚動聽的旋律，不一會兒除了莫小凡以外的其他鬼怪，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段，是安眠曲，能讓任何生物陷入沉睡。只要反向吹奏，就能喚醒他們。”說著，赫爾墨斯將曲子反著吹了一遍，果然，剛剛睡去的鬼怪們都清醒了過來。

　　“還有，聽這個。”赫爾墨斯對著他身后的九頭鳥吹了一曲，曲音剛落，九頭鳥瞬間變成了一只長著九只眼睛的青蛙：“這個是變形曲，能改變其他生物的形態……當然反向吹就能把他變回來。”

　　“哇塞。”莫小凡被魔笛神奇的力量吸引，發出了由衷的贊嘆。

　　“還有更厲害的。”赫爾墨斯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的手指靈活的按住笛孔，上下變幻，吹奏出奇妙的樂曲，莫小凡被這美妙的樂音包圍，眼前浮現起了一片迷霧。

　　“這里是？”莫小凡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綠茵茵地草地上，頭頂上是湛藍的天空。不遠處的草地上，有一只乳白色的小母牛，那是一只極其漂亮的生物，身上的皮毛如瓊脂般光滑圓潤，金色的蹄子，每每踏過一寸土地，腳下便會開出一簇簇花團。

　　但在小母牛的脖子上拴著一條冰冷的鐵鏈，將她的脖子磨的血肉模糊，而牽著小母牛的是百鬼餐廳的酒鬼百眼怪，這究竟是怎么一會兒事。

　　“那只小母牛是伊娥的化身，看守她的是長了一百只眼的阿耳戈斯。”赫爾墨斯解釋道。

　　“你怎么在這兒，我怎么在這兒？”莫小凡疑惑的問道。

　　“這是我的記憶，我當然在這里咯，我想給你看一看我的英勇事跡嘛，誰讓你一只把人家當小偷和騙子。”赫爾墨斯做委屈狀。

　　原來百眼怪的本名叫阿耳戈斯：“是宙斯將美麗的伊娥變成小母牛的。”赫爾墨斯說道：“本來宙斯是鐘情于伊娥的，但是呢，他偷偷下凡被天后赫拉發現了，于是宙斯情急之下就把伊娥變成了牛，但是還是被聰明的赫拉發現了，她沒有拆穿宙斯，只是把伊娥帶走了。交給阿耳戈斯看守。”

　　可憐的伊娥似乎想要開口說話，爭取阿耳戈斯的憐憫，但現在的他只能發出哞哞的哀嚎，低頭啃食地上的嫩草。唉，都是宙斯那個花心大蘿卜惹的禍。

　　“宙斯呢，不能忍受伊娥遭受非人的折磨，于是他命令我，不論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伊娥解救出來，待會兒你就會看到我英雄救美的事跡啦。”赫爾墨斯得意地說。

　　這時，天邊飛來一名英俊少年，來人正是赫爾墨斯，不過是記憶里的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取出他魔笛。吹起了樂曲，比人間的任何聲音都動聽，阿耳戈斯很喜歡這迷人的笛音。他對著天空大聲呼喊：“吹笛子的朋友，來吧，坐到我身旁的草地上，休息一會兒！沒有其他的土地比這里更肥沃了。”

　　看到魚兒上鉤，赫爾墨斯興沖沖地來到阿耳戈斯身旁，他知道阿耳戈斯是泰坦巨神，如果硬碰硬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他要以智謀取勝。

　　兩個神攀談起來。他們越說越投機，莫小凡不得不佩服，赫爾墨斯真是個自來熟，而且很能扯，和阿耳戈斯談天說地，說道興起的時候，赫爾墨斯掏出了一瓶酒神狄俄尼索斯釀制的葡萄酒，如果用人間的酒精度數標注的話，怎么也得破萬了吧。阿耳戈斯本來就是嗜酒如命的酒鬼，看到這等美味，當然毫不客氣的澆在了身上。

　　在酒里面赫爾墨斯偷偷摻了強烈的安眠藥物，所以一瓶酒吸收完畢，阿耳戈斯已經昏昏欲睡了，但不論阿耳戈斯睡的多沉穩，他總是也50只眼睛睜著，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盯著小母牛，防止伊娥被偷走。

　　赫爾墨斯再次吹響了他的魔笛，每吹完一個音節，阿耳戈斯就有一只眼睛合上，終于在赫爾墨斯完成一曲后，阿耳戈斯一百雙眼睛完全閉合了，徹底睡了過去。

　　赫爾墨斯牽著伊娥找宙斯領賞去了……

　　恍惚之間，莫小凡又回到了百鬼餐廳，眼前坐著的赫爾墨斯擺出一副等待她夸獎的表情。

　　“嗯，我欣賞的英雄是像赫拉克勒斯那樣的大力神，或者驍勇如阿克琉斯的將領。”莫小凡故意打擊她說：“但是你一樣也沒有啊，騙人，下藥，催眠，你貌似勝的不怎么光明正大啊。”

　　“那個，你們不是常說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嘛！你管我怎么贏的，反正最后結果是我把伊娥救出來了！”赫爾墨斯像一個孩子一樣，仿佛是在保護自己最喜歡的玩具。

　　“赫爾墨斯殿下和你開玩笑的，其實你很聰明，也很有智慧。”莫小凡笑著說道。

　　“真的么？第一次有人這么夸我。”赫爾墨斯竟然臉紅了：“還有，以后叫我小淼吧。”

　　“……小淼。”

　　“嗯。”

　　赫爾墨斯很開心，他好久都沒這么開心了，他雖然貴為十二主神之一，但他的寂寞又有誰知道呢？神擁有永恒的生命，但同時也必須承受永恒的寂寞，他是宙斯最為寵愛的小兒子，諸神的信使，只是赫爾墨斯覺得自己不過是個跑腿兒的。他偷東西只是為了讓別的神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想做出一些成績，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