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從小就有個師父,他將我帶大,教我武藝,教我做人,雖然我什么也沒學成。他一直說自己是個高手,聲稱當年的自己是江湖上有一號的超級人物。
現在,我師父靠在墻角,捋著那一小撮胡子說著一些自己過去的風光事兒。
我自然是不信的,我說你要是那么厲害,咱們現在也就不用在街邊過夜了。
師父說:“你這樣真的很不尊敬你的師父,我們為什么住不進客棧,還不是因為你太邋遢,讓人家把你當成叫花子了。”
我說:“你現在說我是叫花子了?當初下山前可你是執意把我打扮成這樣的。本來賣餅子的大娘每次看到我都夸我長得帥帥的,可自從你給我換上這身非主流的衣服,給我削了這個二了吧唧的發型后,大娘差點拿餅子砸我。”
師父干咳兩聲:“呃,你這樣懷疑師父的造型手法嗎?你相信一個老太太也不相信你師父?”
我說:“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本來下山時為了什么?不就是看看有沒有能勾搭的漂亮小姑娘。現在好了,被你打扮成這樣,別說小姑娘,瞎姑娘看見我都跑。”
師父說:“放屁,瞎姑娘怎么能看見你。”
我說:“我只是打個比方。”
師父說:“教育你很多次了,打比方要符合實際,不能信口開河。我們行走江湖,一定要每句話都說的恰到好處,不然很容易遇到些沒來由的災禍。”
夜深了,幾盞燈籠晃了晃,熄了。
我對師父說,我餓了。
他不動,閉眼裝睡。
我又重復了一遍,大著聲音說:“師父啊,我快餓死了。”
師父依舊一動不動,裝得真他媽像。
我站起身,對著遠處大吼一嗓子:“啊,我已經快餓死啦!”
嘭,幾扇門被推開,露出幾個大媽的頭,她們大聲罵:“要死啊,餓了吃東西,大半夜嚎什么。”
師父裝不下去了,他睜開眼,裝模作樣揉揉眼。
我沒好氣的問:“醒了?”
師父厚著臉皮:“對啊,被你吵得,很晚啦,你也睡吧。”
他說著就翻轉過身,避開我。
我拉住他的衣角,又重復了一遍說:“我餓了。”
師父說:“哦,餓了啊,那你有吃的么?”
我搖搖頭。
師父說:“我也沒有,不如你先餓著吧,明天再想辦法。”
我忍不住了,起身離去。
師父在后面喊:“你去干嘛?找吃的嗎?找到的話給我帶點回來啊。”
我停住,轉身對他說:“我要走了,你是個騙子。”
他問:“我騙你什么了?”
我說:“你騙了我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好,那我就跟你算個清楚。五歲那年,我被村里的小孩子欺負了。你說你得教我武藝了,不然無法防身。于是我每天早起,辛苦練習你的蓋世神功,結果七歲去報仇時被一個四歲孩子一巴掌掄了回來。”
師父搔搔頭,絲毫不要臉的回答我說:“那是你自己學藝不精,如果是我的話,被一巴掌掄出去的肯定是那個四歲的小子。”
我接著說:“我九歲那年,偷偷下山去玩,在街上撿到了一大塊銀子,回去了你跟我說那是石頭,讓我把那么大一塊銀子白白給了你。”
師父又搔搔頭,說:“小孩子沾了錢就變得貪了,我不給你錢是有道理的,你看你現在,是不是兩袖清風一身正氣。”
我說:“清風你個頭,我穿的衣服有袖子么?還跟我提什么正氣,沒人指著我鼻子說騷氣我就謝天謝地了。”
師父又說:“其實我真的是為你好,只是你不能理解。”
我笑了笑:“我肯定不能理解,三個月前,你說要帶我闖蕩江湖。我問你闖蕩江湖有好處沒,能吃得飽穿得暖不,你怎么說的,你說肯定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現在呢?我連續睡了三個月的街邊,白天梆梆磕響頭討到點吃的,還得分你一大半。”
師父這次答不上話了。
我說:“行了,不管你怎么待我,總之是把我養大了,我謝謝你。不過我好歹也伺候你這么多年,就當報答了,那咱們現在扯平了,誰也不欠誰,我走了,希望不要后會有期。”
師父蹦起來,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我不理他,繼續朝前走。
“行了,行了。”師父在后面大聲喊著,“你回來,我給你個解釋吧。”
我停下腳步,回頭問他:“你又想怎么騙我?”
師父沉默一會兒,就在我以為他編不出接口的時候,他開口了:“這三個月,只是我對你的考驗,看看你有沒有行走江湖的潛質。現在看來,你還是具備忍受這個條件的。”
我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師父頓了頓又說:“雖然你的忍功距離我還很遠,但是差不多夠用了,我們現在就正式闖蕩吧。”
我說:“哦,開始闖蕩啊,我餓了,你能解決么?能的話我就信你一次,不能的話我就走了,我今天就是把自己賣了也得吃飯。”
師父仰天長笑幾聲說:“哈哈哈,真是笑話,你和我這樣的高手一起行走江湖,還能餓肚子?來來來,且讓你看看我的本領。”
又是嘭的幾聲響,那幾個大媽的腦袋又探出來,罵道:“小的不狼嚎了,大的又開始叫喚,要死啊,快點滾滾滾滾滾滾。”
師父拉著我的手,走到另一邊,壓低了聲音說:“來,這就讓你看看高手是怎么解決溫飽問題的。”
我看他的樣子挺正經,不由得又信了他,問他:“你到底有什么主意了?”
他晃著頭:“說過多少次了,問話前要叫師父。”
我說:“請問師父,你有何打算?”
師父說:“哼哼哼哼,劫富濟貧。”
我說:“別啊,咱們都窮死了,劫了富先濟一下自己吧。”
師父說:“那是自然,我們就是需要被救濟的貧。”
我又問:“那這里誰家富?我們對哪家動手?”
師父沉吟了半天,說道:“你不覺得,跟我們相比起來,這里每個人都他媽富得要死嗎?所以,咱們隨便劫。”
我點頭,心里暗暗給師父點了個贊,果然是老江湖,見人就宰,心狠手辣。
二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卻被師父攔住了。
你今晚還是得先餓著。師父一臉鄭重的說。
我怒了:“你是不是又耍我?憑什么還得餓著。”
師父嘆口氣說:“唉,你還是太小,完全不懂江湖之事。這劫富濟貧只是說得好聽嘛,直白講我們就是打劫。更何況咱們劫了也是只濟咱們自己,不能隨隨便便明劫,需要準備一番尋找時機去暗劫。”
我問:“什么明劫暗劫?”
師父說:“劫了富人把大半錢給窮人平攤的俠客,一般都是明劫。他們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別人面前,自報家門后讓人家好吃好喝招待,完了再打包好銀兩,背著就走。”
我說:“靠,真他媽瀟灑,我們也這樣劫吧。”
師父說:“不行,我退隱多年,明劫實在是不方便,咱們得暗劫。”
我又問:“什么叫暗劫。”
師父想了想說:“所謂暗劫,就是暗中打劫,無影而來無蹤而去,不留痕跡,認誰也不會發現。”
我說:“靠,說的這么牛那么牛,其實不就是小偷嘛。”
師父說:“不對,別人偷那叫偷,換成我們這種江湖俠客,那就不是偷,是暗劫。”
我說:“好吧。那我們得準備什么?”
師父說:“低檔一點兒的,找塊黑布蒙上面就行。但是我們還是專業點好,咱倆得穿夜行衣。”
我問:“夜行衣我知道,但是我們去哪里搞?官府嚴禁出售的!”
師父說:“你先睡,明天一早我自有辦法。”
清晨,暖日,微風,真是愜意。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破衣服不見了,這讓我倍感傷心。盡管這衣服破爛的不成樣子,兩根袖子截掉,衣擺處被撕成碎條兒。
我說:“師父,我的衣服被人偷了。”
師父聽了對我撇撇嘴,說:“就你那破衣裳,連個屁股都遮不全,誰偷啊,是我給你拿走了。”
我問:“你拿我衣服干嗎?”
師父反問我:“難道你不想要夜行衣了嗎?”
我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夜行衣,太悲傷了,它被我親愛的師父扔進煤堆里染成了黑色。
“喜歡嗎?”
“師父你為什么不穿呢?”
“我嫌臟啊……”
師父破天荒為了搞來一套新衣服,他說夜行衣晚上再穿,白天先穿這個,真是感動的我痛哭流涕。
我和師父商量,晚上去誰家暗劫。
師父的意思是劫那幾個晚上伸出頭兇我們的大媽,他的理由有三:一,這幾個女人脾氣大嗓門大,但是沒有作戰能力,跑不過我們。二,這幾個女人的房子是普通民居,只要想進沒有進不去那一說。三,這幾個女人,他早就看不慣了,需要教訓。
我的意思是直接對著大戶人家開干,要做就做大的。
師父想了想,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放棄了對大媽們的報復。他帶著我在城中踩點兒,物色了一家宅子最大的戶兒作為動手的目標。
夜深人靜,月明星稀。
我穿著夜行衣(其實是煤衣)隨師父出現在大宅的墻角下。
“你先進去,我給你看著。”師父說。
“師父,還是你先進吧,你是老江湖,有經驗。”我推辭道。
“別廢話,我推你上去,你進去等我,我隨后就到。”師父說著,就卷起袖子。
廢了半天力氣,我終于在師父的幫助下攀上墻頭,翻身滑了下去。
但我等了許久,卻不見師父越墻而過。
“師父,師父?”我輕聲叫著。
“閉嘴,怕不被發現嗎?”腳下傳來師父的聲音,我低頭一看,師父正從墻角的一個洞里鉆進來。
“別瞅著了,幫幫忙,屁股卡著了。”
我拽著他的胳膊,半天才把他拉出來。
我幫他拍著身上的土,說道:“師父,我以為你會一個跟頭翻進來的,沒想到你是鉆狗洞啊。”
“咳咳,我原本打算也是一招鷂子翻身直接進來的,但是考慮到還是不要太過張揚,才借這洞口一用。”
“哦,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找,找到值錢的東西,拿出去,我們就發了。”
我和師父貓著腰在大宅里緩緩走動著,繞過假山,穿過長廊,經過一排偏房后,我和師父進入了一間大房子。這間房子的布置十分奇怪,沒有什么家具,只是在最里面擺著一張桌案,桌角放著硯臺,筆墨。
我輕聲對師父說:“這里沒什么值錢的家伙事兒,還是換間屋子找吧。”
師父坐在桌案后面繞了繞,彎腰撿起一個被布裹著的東西。
我問:“這是什么。”
師父掂了掂,說:“好像是一塊大玉石,走吧。”
我和師父掩上門,悄悄溜出去,本想往別的屋子里轉一下,卻隱約聽見幾聲狗叫,于是又回到那個墻洞處。
師父說:“你閃開點,讓我先鉆出去。”
我不服氣:“憑什么?我先進來的,肯定我先出去啊。”
師父說:“就憑我手里拿著寶貝呢,所以我得先出去,我要保護著這塊玉。”
我說:“你把它給我,我也能保護。”
師父說:“你毛都不齊,不能給你。”
我想了想說:“我知道你為什么你想先出去,因為你屁股大,卡住出不去,想讓我推你出去對不對?”
師父說:“隨你怎么想,反正我得先出去。”
最終還是師父先出去了,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出戰在后,逃跑在前,不顧徒弟的安危。但是考慮到那塊玉好像真的很值錢,為了能換成錢后分一杯羹,我默默的忍了。
天微微亮,略有涼風。
我和師父躲在城中一個隱蔽的破屋里,那塊玉石被放在地上。
我說:“師父,咱們趕緊開始分贓吧。”
師父嚴肅的看了我一眼:“這不是分贓,這是合理分配你我的私有財產。”
我說:“哦,那趕緊開始吧。”
師父說:“不行,分之前得談好,幾幾開。”
我說:“你怎么這么啰嗦,當然是五五開了。
師父說:“你覺得公平么?這玉石可是我找到的。”
我問:“那你想怎么分?”
師父笑了一下,說:“一九開,你一,我九。”
我憤怒的起身,大聲道:“你覺得公平么?玉石是你發現的沒錯,但是暗劫的對象可是我選定的。”
師父沉默了一會兒,說:“嗯,那就二八分吧。”
我冷笑一聲:“你信不信我去報官,反正這玩意兒是你拿的。”
師父也冷笑一聲:“別忘了,這暗劫的對象可是你選的。”
我怕再次冷笑:“誰信啊,我是小孩,你是大人。”
師父又一次沉默了,他說:“好吧,你想怎么分?”
我呵呵一笑:“一九分,你一,我九。”
師父也憤怒的起身。大聲道:“你別太過分了!好歹我是長輩,你就不能尊老么?”
我反問道:“你不愛幼,我為什么要尊老。”
……
一番爭執后,早已日上三竿。
我和師父還是沒有商量(爭執)好究竟如何分,于是我們決定先看一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值多少錢。
我和師父剛打開包裹的布,就有一隊人闖進來。
為首的一個人說大聲說:“通通拿下,就是他們。”
隨著他說話,倉啷啷響起起幾聲刀尖出鞘的聲音。我抬眼一看,全是捕快。
“捕快也抓人?你們不是天天打牌的嗎?”我驚詫了。
“你要是去別的地方偷,我也管不著,但是,你偷到我們的地盤,而且居然偷的是我們大人的官印,膽子這么大,怪不得別人了,全給我拿下。”隨著他一聲令下,旁邊幾個人圍上來把我們師徒兩人綁了個結實。
“不可能,我不信你們的效率,居然這么快找到我們。”師父大叫著。
為首的捕快哈哈大笑:“我們也不相信我們能這么順利的抓到你們,但誰讓你們自己留下了逃跑路線呢。”
我低頭一看,險些氣暈過去。原來,我一路走來,這件沾滿煤黑的夜行衣也一路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跡。
他們一邊推著我們走,一邊聊天。
“哎,是該我出了吧。”
“什么你啊,該我出了,你這人打個牌怎么老耍賴。”
牢房里。
隔壁牢房里是個上年紀的大叔,他看到我和師父被關進來,驚訝的不得了。
“你們怎么被抓住的?這些捕快可是天天不出門的,三年來沒有破過一起案子,沒有抓住一個人,你們是怎么被抓的?”
師父聽見他這話,不禁長嘆一聲:“一言難盡啊。”
“嗨,你也別傷心,你要是想走,這監牢隨時就出去了。”
師父聽見這話,激動的靠過去,雙手作揖,眼冒星星問道:“高人,你這是何意?”
“你們在這里坐牢,又沒人審問,當差的還得天天伺候你,送飯送水的,誰樂意啊。等會兒就會兒有人來問你們,想不想出去,能給多少錢。”
“這么容易?”師父問。
“就是這么容易。”老人晃著頭答。
師父笑了,他擺擺手說:“老頭兒你別哄我,要是這么好出去,你還在這里干嘛?”
老人說:“我這么一大把年紀,出去了吃什么?住在哪兒?哼,這幫當差的,老問我走不走,甚至說免了我的贖身費,讓我白走,但我就是不走,我又不傻。”
師父不理他了,盤腿兒坐在一旁。我心里雖然沒底,但還是強裝鎮定,仔細想想,要是這些人能按時送飯,我在這兒養幾天身子也不錯,總好過睡大街了。
不一會兒,傳來一串叮叮當當鑰匙相撞的聲響,幾個身穿捕快服的人出現了。
他們走過來站定,先對著老人問了一句,你還不走?說了不要你錢了,快走吧,真的要老死在這里嗎,我可不給你收尸。
老人擺擺手,說不走不走就不走。
師父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接著他嗖的一聲躥起來,喊道:“差哥,差哥,我走,我走啊。”
差人瞥他一眼,問:“你走?交一百兩贖身費吧。”
“什么?這么貴?”師父問道。
“嗨,兄弟啊,這么跟你說吧,三年沒抓到人了,弟兄們上哪兒撈外快去。可算來了個你,我們能多賺點兒就多賺點兒唄,物以稀為貴嘛。”
“不行啊差哥,您看我像是值一百兩的人嘛。”
“不像,但我這不是賣豬,不是該多少就多少,你值多少錢呢我也不去不估了。反正我就要一百兩,你給我一百兩,我開門放你走。”
“我身上沒那么多啊……”
“你有多少呢?”差人湊上來問。
師父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五十兩?”差人說,“五十兩是可以考慮的。”
師父干咳一下,說:“不是五十,是五兩……”
“五兩?”差人的臉色變了變,轉身就走,走兩步又走回來。“也罷,五兩就五兩,但是五兩我只能放一個人走。你們是兩個人,誰走?”
我和師父面面相覷,然后師父問:“不能打個折扣,兩個都放走嗎?”
“我靠,我這都白菜價了,你還想買一送一啊。快決定,誰走。”
我師父點點頭,一臉正經的望向我。
“徒兒啊,都是為師不好,害你隨我淪落到這般田地。師父年紀大了,出去也干不了什么,活不了幾年。你不一樣,你還小,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做大把的事情……”
聽見師父這么說,我眼淚都下來了,剛想說師父你放心,我一出去就想辦法湊錢把你也買出來。結果我還沒開口,師父一句話就把我噎死了。
他說:“所以,你這么年輕,就算在這里呆上幾年也沒大礙的。為師先走了,拜拜。”
我靠……我驚訝的看著我師父,不,我驚訝的看著這個禽獸。只見他脫掉了自己的鞋子,從自己腳趾和腳趾的縫隙間摳出一塊又一塊碎銀。
“您點好,五兩,不多不少。”
“嗯,走吧……”差人結果銀子掂一掂,打開了牢門。
被拋棄在牢房的第一日,我在心里問候了我師父本人。
第二日,我在心里問候了我師父的七大姑八大姨。
第三日,我在心里問候了我師父的前三代后三代。
第四日,
第五日,
……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問候到師父的哪一代親戚了,只能對著窄小的窗戶不停嘆氣。此時的我,放棄了師父會回來救我的念頭。
老人對我師父拋棄我的這件事情贊不絕口,他覺得我被留下,為他帶來了很多樂趣,因為終于能有人陪他說話了。
我扒干凈最后一粒米,看著窗外的藍天,怒不可遏的對著窗欄拍出一掌。
喀嚓,木質欄木被我一掌擊斷了三根,我再次驚呆在這囚牢里。
緊接著,啪啪啪,我又連發三掌,擊斷了其余的木欄。
老人說話了:“你厲害,這么輕松的省下五兩銀子,快走吧,跳出去時落地要注意。”
我不理他,翻身竄上窗戶,飛身躍出去,我的身子從未如此靈活過。跳出去的瞬間,我覺得自己心都在飛啊飛啊。但很快,我明白老人囑咐我落地要小心的意思了。外面,長滿了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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