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思念人之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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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袁木寫給蘇梨的自己那段故事并不是全部。

　　阿笑和栗梅失蹤后，他家花了很多錢請警方全方位搜索卻根本沒找到他們的尸體。袁木能想到的唯一的原因便是他們欺騙了他。從他們主動來和他說話開始，再到比賽那天栗梅主動要坐阿笑的車，這一切都是他們精心的布局，家境的貧寒，同學的侮辱，令他們除了利用自己找不到其他辦法，而栗梅答應做他女朋友也是其中一部分。從始至終，阿笑都喜歡栗梅，而栗梅也喜歡阿笑，大概他們不想再忍受這樣的生活，才故意布了這個局，讓他以為他們都死在了無人區。等私家偵探逐一分析給半個月都不肯吃飯的袁木聽，他才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以后，他退出了越野圈。某天在路上閑逛經過泡桐樹街，便被這滿眼的綠意所吸引，他想要在這條美麗的街道開一家，重新生活。即便他還忘不掉栗梅，還有阿笑。

　　原本只是看看房子，卻沒想到在那個下著細雨的清晨，一個笑容明媚的女孩上前和他說了話，像暖風吹開了一道道漣漪。他才決定要開家咖啡店。

　　—9—

　　蘇梨看見了栗梅。

　　那天看書看得無聊，于是偷偷上了網，在QQ空間看到表姐上傳了她日語培訓結業照，在十幾張女生的臉孔中，蘇梨看見了栗梅。

　　直到凌晨，蘇梨躺在床上都沒有睡著。她在想如果袁木知道栗梅還活著，會立刻這里去找她嗎？但不管怎樣，有一點蘇梨很確信，他一定會很開心。女生坐起來，往窗口看去，思念人之屋已經熄了燈。她有些不甘似得，發短信問袁木，如果栗梅還活著，你會怎樣？

　　“會很開心。”一分鐘不到，對方回。

　　蘇梨盯著屏幕幽幽地嘆口氣，然后撥通了表姐的電話，忽然被吵醒的表姐還沒來得及咆哮，蘇梨便開了口：“姐把你們日語班栗梅的聯系方式告訴我。”

　　又開始下雨了。

　　蘇梨撐開傘，輕輕地邁進蒙蒙細雨里。走到思念人之屋，袁木正好開窗，蘇梨朝他眨了眨眼，做了個鬼臉轉身跑走，小女生可愛的模樣。蘇梨不知道袁木有沒有在看她，她不敢回頭，就好像她不敢再去觸碰對袁木的那份剛萌芽的愛戀。

　　她從表姐那了解到，栗梅在進日語培訓班前就和阿笑分手了，原因是阿笑追到了一位有錢的女生。于是蘇梨便把思念人之屋的地址發給了她，今天就是她要過來的日子。

　　蘇梨隨著人潮擠上公車，沒有空位就拉著吊環站在車門口，漸漸變大的雨滴順著玻璃窗蜿蜒出一道道好看的曲線。

　　“歡迎光臨。”店內來客人，二十歲左右，長得文靜漂亮的女生。服務員上前招待。

　　袁木從倉庫走出來，看見了她，微笑著和她打招呼：“是你啊，栗梅。”男生的表情風淡云輕，似乎早就知道她還活著。

　　袁木端著咖啡放在女生面前，上面是一個小熊圖案。栗梅歪頭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喜歡這個啊。”

　　“想忘也忘不了吧。”袁木也坐下來。

　　“對不起，關于兩年前的事。”

　　“過去了，不用介懷。”他在泡桐樹街的日子里，已漸漸走出陰影。

　　接著是沉默，袁木沒說話，栗梅似乎也明白了。“看來，我今天來是白走一趟了？有喜歡的人了？”

　　“算是吧。”袁木看了眼窗外的泡桐樹。

　　隨后栗梅便起身告辭。袁木問她，方便告訴我是誰叫你來的嗎？

　　“我也不清楚，只是一條短信。”栗梅將手機遞給袁木，袁木看了眼發件人上的號碼，笑著還回去，“我知道了。”

　　栗梅走后，袁木回到柜臺，開始煮一杯咖啡。他幾乎能想象到蘇梨發現栗梅還活著時驚恐的表情。關于栗梅和阿笑，他怎么會不清楚的，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他一直都有派人調查，得知他們還活著，所有的憤怒和傷痛卻只化成一抹安心的微笑。

　　袁木提起咖啡壺，醇香濃郁的咖啡順著壺口淌進純白的瓷杯中，他握起拉花杯，左右晃動著手腕，緩緩緩緩地在咖啡上拉出一枚精致的奶白色心形。

　　忽然間，他很想要為蘇梨煮出這樣一杯好看的咖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