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軟
坐在六樓的窗口路燈安撫迷路的人流
說的選擇那么多哪一個該屬于我
我突然想起了你一個放在春季的秘密
一轉頭這些日子都遠去現在是誰在等著你
一些人想努力抬起頭而更多人卻不知所措
人生欲望那么多時間一久也就生銹了
為何你會選擇沉默面對將臨的分叉路口
漠不關心的人擦肩而過也曾泛起一絲冷落
也許你早已隨波逐流也許已錯過選擇的時候
也許你認為這就是生活期待只是昨夜的美夢
我會這樣一直藏著你把你藏在我的小盒子里
如果某天我再遇見你你一定早已忘記
依然在六樓窗口卻只剩路燈裹在風中
此刻昏迷的深夜會不會也有所察覺
詞/曲:陳晨
翻船
時間轉入十一月。
秋天已經全面接管了夏天,樹葉開始凋落,空氣變得清冷起來。開學已經兩個多月了,大家似乎都已經適應了高三的節奏。早上七點前到校,操場上列隊跑圈,早讀。課間急急忙忙去食堂或者學校超市買早飯。下午上完課班里一半的人把桌子搬到樓道去考試。發不完的卷子,做不完的習題,以及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沖淡的緊張氛圍。
而經常行走在懸崖邊緣的馬航終于一不小心,失足了一下,這下好了,千古恨就追著他來了。
他因為一節自習課在操場打籃球被林門知道,事后他非常后悔,因為和他一起打球的不是別人,就是學校的老師。他沒想到球場上的球友球場下竟然會出賣他。他覺得太冤了,老師本來只有五個人,沒有他就湊不了三對三,而且當時他在球場周邊逛,也是這些老師叫他過去的,現在過河拆橋,把他賣了,他郁悶死。
他雖然這樣想,但其實真實情況并不如他所想,不過如果他知道了事實真相,估計會更郁悶。打球的老師們絲毫沒有點炮的意思,只是在和林門聊天的時候看見了遠處的馬航,就順手一指說那學生是你班的吧,上次和我們在操場打球,球打的不錯。
這位老師順口一說,林門接著也順口一問:“什么時候啊?”
所謂的東窗事發其實往往是這樣來的。
通常大事件的導火索都是小事件,像第一次世界大戰,導火索也無非就是幾顆子彈。通過這件事情林門找他談了個話,走訪了一下班里的同學,又和幾位任課老師有重點的聊了聊天,最后給馬航他媽媽掛了個電話,邀請她來學校一次。
這次徹底翻船了。
因為從開學開始馬航對林門宣稱自己要在外面補課,所以每周的晚自習周幾周幾不能來,同時他又給他媽說晚上要在學校補課,要交資料費補課費,借此A到不少錢。結果現在他媽媽來學校和林門進行一次高端會晤……
馬航知道預防勝于救災,但現在預防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只能救災了。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媽問他追要款項,他前前后后A了四五百,這些錢早花了,所以他要先湊個三四百出來,然后讓他媽追繳回去。
馬航犯的一些別的事也都見光了,比如說他有幾次給班主任打電話請假,理由是謊稱家里有事。有一次下午剛放學,馬航和陳小天在教學樓門口聊天,陳小天看他背著書包,就問他你不上晚自習了?
“不上了,我去網吧看《奮斗》。”
“你們晚自習不查人?”那時候才剛開始上晚自習,所以查的還很嚴。
“查啊,我一會兒給林門打電話請假。”
“那你現在打啊?要請假早請啊。”
“你錯了吧。”馬航經驗老道的搖了搖頭,“最早我也你這想法,大概就是這個點給他打電話,說老師啊,我晚上家里有點事,晚自習能不能不來了。林門一聽,直接在電話里說有什么事?推了,來上晚自習。我直接沒話說了。于是下次我就在晚自習開始前五分鐘給他打電話,說老師啊,我現在家里有點事,晚自習去不了了。一來再過五分鐘學校就封門了,不讓進不讓出,再者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總不能讓我把已經發生的事推了吧,所以這次換他沒話說了。”
“你就不怕林門給你媽打電話問?”
“他不會打的。”馬航自信的說。
當然,那時的他沒想到有一天老師會因為另一件事而給他媽打電話,并且順便問了問這次的事。
學校攔得住我么
他還有兩次在上課期間離開學校。一次背著書包往校門走的時候遇見了陳小天,他還專門拉陳小天一起跑,陳小天好不容易轉學回來,膽子小,表面上推脫說學校說了,要出校門必須要班主任假條簽字還有家長來接,出不去,實際上內心不想逃也不敢逃。馬航拉著陳小天的胳膊磨了半天,但是陳小天油鹽不進死活不逃,馬航放棄了,他確信陳小天變了。
他一個人走的時候陳小天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你能出去嗎?”
“我是誰?學校攔得住我么。”馬航回頭神氣的給陳小天扔下一句話。
陳小天看著馬航背著書包遠去的背影,心里覺得除非他去翻墻。
馬航來到校門口,伸縮門緊閉,門衛從窗戶里探出個頭,一擺手像趕鴨子一樣急躁的沖他吼去去去。
“開個門,我要出去。”馬航平靜的說。
“假條呢?家長呢?”對方不耐煩的喊叫著。
“我不是這個學校的。”馬航依然很平靜,“我來找我同學玩,不小心玩過頭了,現在要出去。”
聽了馬航的話,門衛打量著馬航,馬航心里說你看吧,隨便看,反正我又沒穿校服又沒戴校牌,你就是有寫輪眼也看不出什么。
果然,門衛看著馬航,心有不甘,但還是按下了按鈕。
伸縮門打開了。
這是比較溫和的做法。
還有一次馬航身體不舒服,慢慢連帶著心里也不舒服,就想提前回家。在路過一班門口的時候剛好撞見了陳小天。
“你咋又跑?”
“身體不舒服,我走啊,你下節誰的課,和我一起閃人吧。”
“我下節數學課,班主任的,我沒戲了。”陳小天說。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馬航沒過多拉陳小天。他來到校門口,伸縮門還是緊閉,他站在門口,然后示意門衛開門。
又是一番口角,馬航現在身體惡心著呢,沒心情去騙人。
“你讓我不讓我出?”
“不讓!我看我今天不按這個鈕你咋出?”
“餓現在難受滴很,你不讓餓出餓吐這兒了。”馬航陰著臉用陜西話說,同時手指著地上。
伸縮門再一次打開了……
“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林門問馬航,“你沒有假條是怎么出去的?”
馬航在肚子里吐了吐舌頭,他不敢說。
都是籃球惹得禍
馬航翻船之后小帥跳出來說你看,都是籃球惹的禍,剛開學那陣小影也是,好不容易轉回來以后本本分分的,課也不翹學也不逃。結果有節語文課就是在外面和王蘇茂他們玩球,拍了兩下癮被勾起不能自已了,結果上課鈴響也沒回教室,就跑到操場上和他們打籃球去了,回來以后錯把人家校服穿回來了,等再輾轉找到自己的,交換后發現口袋里的錢包不見了。丟了六十多塊錢,還有張怡那么多大頭貼。
那錢包是張怡送給陳小天的,初中的時候送了一個,后來他不小心丟網吧了,張怡又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當他生日禮物送他,結果他又丟球場上了。
當陳小天把這件事情告訴張怡的時候,張怡翻著白眼看陳小天,陳小天說其實還是有機會找回來的,那里面不是有很多你的大頭貼么,我貼一尋物啟事,把你照片貼上去,寫著若撿到錢包中有此人照片者,請與我聯系,然后再寫上手機號碼。我就希望是個男孩撿到,這樣以你的美貌那人一定會打電話過來的。
“你別,你敢。”張怡連忙擺手。
生財有道
自此之后算是斷了馬航一條財路,在高三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如果單靠零花錢又怎么可以撐起那么豐富多彩的生活。而像馬航和小帥的家長是比較感性的,所以他們兩人只需要用嘴說在外面補課,就可以成功拿到補課費。而最經典的莫過于,小帥有一次急用錢,但是每個月的零花錢還有補課費已經要過了,再無別的理由,不過小帥還是去找了他媽媽,他要錢的理由是:媽,我不小心把錢丟了,補課費還要交,你再給我一次吧……
這應該算是小帥所有的理由當中最經典的一個了,所謂大智若愚,返璞歸真的終極招數,應該屬于A補課費里的空城計,不過只限用一次。小帥后來將這一招傳授給了馬航,后者成功用此A掉一百五十塊錢。
不過這種招數彭楊是不敢用的,因為他媽媽是邦德,如果單靠一句話就能騙過,那也實在是愧對了邦德的名號。所以彭楊是會去真的補課的,只是補一門他可以說補兩門,一門一個月一百塊他可以說成一百五十塊,補課資料三十塊錢他可以說成五十塊……
王龍龍和任大杰則有另外的生財方法。
王龍龍家里有一個柜子,柜子打開以后會發現一柜子的好煙,中華,芙蓉王。那些好煙一條條擺放在那里就像一塊塊金磚磊成的墻,閃閃發光。王龍龍每次動手前都是把最外面那層煙拿出來,然后從里面拿出一條,再把先前拿下來的放回去,像砌墻一樣,把里面掏掉,外面保持不變,一面墻還是好好的。然后他拿著煙找小帥或者彭楊陪他去賣,一條硬中華通常能賣三四百元左右,對高三生來說這是一筆相當不菲的收入。后來王龍龍喜歡上同班一個叫小雨的女孩,彭楊先前說過談錢傷感情談感情傷錢,當然他們談戀愛都很勇猛,不是傷錢是燒錢,這句話放到王龍龍這里來的話就是談錢傷感情,談感情燒煙。
而任大杰則比王龍龍還過分,因為王龍龍家僅僅只是一個柜子,而他家則有一個小屋子。里面除了放名煙外還有名酒,所以他的業務要比王龍龍多一個,就是除了賣煙還賣酒,比如說茅臺,劍南春什么的。
陪著王龍龍賣煙次數多了,彭楊也萌生了類似的生財之道。但他家沒那么多貨源,就從他爸那偷了一盒硬中華出來,然后跑到煙酒店,結果人家不收單盒。沒辦法,他自己也不抽煙,放回去也不現實,就讓小帥他們幾個抽了。王龍龍尤其感慨,自己賣了那么多條中華,都沒能抽上一次,每天還是五塊錢的白砂,結果這次反而從彭楊這個不抽煙的人這抽上了中華。
王龍龍的賣煙生涯幾乎貫徹他高三的始終,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給小帥說背不住了,以后不敢賣了,因為有一天他爸在跟他媽媽嘮叨,說好像感覺我的煙少了。他媽說,你感覺錯了吧,咱家就三個人,誰會拿你的煙呢。他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也是。
王龍龍在接水,汗都滴到了水杯里。
“還好我有經驗,偷了一層。要是偷幾包這把肯定露了。”多年后,王龍龍在飯桌上說,一桌人笑得前仰后合。
艷遇無處不在
有一天陪王龍龍賣完煙,小帥,彭楊,馬航以及王龍龍四個人去民院遛彎兒。
很快暮色四合,大學生們開始在學校小門附近聚集,像夏日圍繞在燈光附近的蛾蟲。小門的關閉時間是晚上九點,似乎是因為附近的網吧十點鐘開始辦理通宵卡。小帥他們幾個在小門附近聊天,看見一批批想出門的大學生如潮水般涌上沙灘,然后又退了回來。然而,并不是每一波退回的潮水都會甘心回到大海。
兩個女孩走向他們,小帥剛看見她倆在門口被擋了回來。
“你們是學校高中的吧,那邊封了不讓我們大學生出,你們有高中的校牌嗎?借給我們讓我們混出去吧。”
聽了這話小帥當場就來勁了,他說我們不是這高中的,也沒這高中的校牌,不過你們跟著我們肯定能出去。
“那我陪你去吧,彭楊你倆在這等著,反正送她們倆出去還得回來。”馬航對小帥說。
“不用了,不就是裝民院子弟么,我知道你家電話號碼。你們三個在這里等我就好了。”小帥表示不需要小馬哥拔刀相助,領著兩個女孩就向門口走,被攔住之后就開始跟門衛散說:“我不是這大學生啊,我家住這,你還不讓我出了?什么,住哪?我住小區X號樓X單元四樓東戶,電話337553XX。她倆也不是大學生,是我同學,我今天過生日,她們來我家玩的。現在要回去了,你總得讓她們回家吧。”
兩個門衛看著小帥,欲言又止,有彼此看了看對方,似乎還是不知所言。
“行,你們出去吧……”
于是,他們出去了。
過了會兒小帥又回來了,看著小帥一臉的得意洋洋,彭楊嘆了口氣,“小帥又走人了。”
“手機號碼呢?”馬航問,
“這個你不操心。”小帥晃動著手機說。
他們又聊了會兒,然后作鳥獸撒,小帥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樣,拿出手機,給那個女孩打了一個電話。
女孩在出租車上,說是家就在咸陽市,晚上不想住寢室,想回家。
“哦,我還以為你在外面呢,想找你聊聊天,或者你還想回寢室,再把你送回去呢。”小帥在電話對面說,語氣輕松。
“司機,停!”電話那邊傳來這三個字。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小帥聽到句話被嚇了一跳,這女孩無疑搶了他的臺詞。
后來他和女孩見面了,吃了個飯,然后知道這個女孩有男朋友。女孩對她男朋友很愛慕,對小帥說他男朋友可厲害了,混得很好,認識**的人。
小帥聽了以后瞬間對這個女孩喪失了興趣,他在心里懷疑面前坐著的不是一個大二的而是一個初二的。天啊,認識**,還很自豪并且驕傲,你真的是大學生嗎?
當然這是一個方面的想法,另一方面是你男朋友認識的那也叫**,我讓我弟隨便叫一人都把他們平了。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那頓飯之后他和這女孩便沒有了聯系,雖然沒有什么結果,但他依然欣賞那頓飯之前的過程。尤其是女孩在電話里的那句——司機,停!
他想起來就想笑。
笑完之后他繼續翻著馬航帶來的宋詞精選,延長到十一點的晚自習足足有三個半小時,這太漫長了,尤其小帥覺得自己全神貫注在看書上只能堅持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他就茫然了,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我靠還剩三個小時。他可能會再負隅頑抗一會兒,再做幾道題,然后任各種公式和函數圖象攻占他的大腦,這時他會坦然接受自己已經無法繼續的現實,轉而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文學作品,從紛亂的理科戰場中撤離出來,脫下已經千瘡百孔的軍裝,換上泳衣,轉頭撲進文學的海洋里。
小帥并不是一個泳者,而是一個漁民。他看宋詞精選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陶醉于古人才情,而是要在里面摘抄合適的句子,等著日后和女孩子發短信用,用古人的才情來尋找自己的風情。小帥是一個深諳聊天之道的人,就像寫作文一樣,他知道在什么地方該用名人名言,什么地方需要平鋪直敘。他懂得如何讓他語言的受眾開心,所以他作文總能拿高分,所以他總能俘獲女孩的心。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發出嗡嗡的聲音,小帥拿起手機,腦子里卻在想著這次是走人甲還是走人乙,但他這次猜錯了,因為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死跑龍套的。
這是劉坤的別稱,取自周星馳的電影喜劇之王,劉坤最近在學表演,他想考北影,成為一名演員。
小帥打開這條短信,迎目的是這樣的文字:
我親愛的兄弟,我和她分手了。你知道,前天是我們的四周年。四年了,經歷了太多,我已經很累了。我覺得我已經沒有辦法抵抗來自黑暗面的力量了,我很累了。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只有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我住在你家里,和你躺在一張床上談心,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我們總是蜷縮在網吧的沙發里上通宵,一起打CS給人當雇傭兵,快天亮的時候交換互相下載好的**。你聽我彈琴,我們一起唱knockin'onheaven'sdoor。沒錢的時候,一根煙我們兩個人抽,一份煎餅我們兩個人吃。真地很謝謝你,我最好的兄弟。現在我要走了,不要為我擔心,我會在Heaven’sdoor上看著你,希望你一切都好。
閱畢,小帥愣住了,熟悉的旋律第一時間在小帥的腦海里轟鳴起來:“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這句歌詞的意思是:敲響天堂之門。
劉坤要在天堂之門上看著我!
小帥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他低著頭,快速走向門口,值班老師抬頭疑惑的看著他,他咕噥出了一句上廁所,離開了教室。他來到漆黑的樓道,周圍靜悄悄的,全年級只有他們班和樓上的四班晚自習延長到十一點。
他靠在墻壁上,哆嗦著雙手點著一根煙,他狠吸了兩口,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顫抖著手指給劉坤打電話。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劉坤的手機彩鈴響起,熟悉的旋律,曾經是他們的最愛。而現在小帥只希望這首歌下一秒就結束。他迫不及待想要聽到劉坤的聲音,第一句通常是那句廣東腔:類猴啊~阿珍?
鈴聲還在響,歌聲還在繼續。
小帥覺得已經過了足夠久,足夠到下一秒就會聽到:“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電話通了,手機里傳來劉坤低沉嘶啞的聲音:“喂……”
“你個傻逼!”
小帥咆哮著,眼淚蹦出眼眶,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學樓里回蕩著,教室里不少學生都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窗外,雖然那里只有黑暗。
窗外街市瑩瑩的燈光照入小帥的房間,黑藍色的陰影中依稀可以辨別出兩個坐在床上的人影。床邊的寫字臺上立著幾個易拉罐,房間里有濃重的香煙和啤酒味。
他們喝了很多酒,抽了很多煙,說了很多話。他們的語言在回憶中變得沖動,淚腺在回憶中變得脆弱。一切的一切都在回憶中倒退,時光的秩序似乎第一次換了主宰。
劉坤的女朋友叫小珊,和劉坤是初中同學。
劉坤和小珊的脾氣都屬于暴躁型。尤其兩個人呆久了,總難免有些磕磕絆絆,再說都是中學生,正是青春期各種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時候。所以兩人經常有吵架,偶爾吵到興致高漲了,還會動手。當然,再怎么生氣劉坤底線還是有的,所以他都是被打的那一個。
劉坤曾經和小珊吵架摔壞過兩部手機,一時傳為佳話。后來有一次杜煜在一家網吧二樓上網,和他女朋友通電話,三言兩語不和升級成吵架,結果一氣之下把手機從二樓扔了下去。
“他有病呢吧,跟劉坤學的吧,現在是不是流行摔手機啊,他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幫助嗎?他摔的是自己的手機啊。”事后馬航給陳小天描述這事,陳小天特別不解。
“過把癮……”馬航說,“你沒見他當時多帶勁,紅樹林二樓,打電話說操了直接一個甩手,手機就從二樓窗戶飛出去了。”
“扔了以后他下去撿沒?”陳小天又問。
“下去了。剛甩完手順勢就下樓了。撿完以后又上來了,你別說,諾基亞手機質量就是好,摔完了還能用,接著和我們打CS。”
“他果然過了把癮……”
去年冬天,他們都還高二,那時候劉坤還在F中上學,陳小天還沒從二中轉走。當時臨近元旦,由于他們好多人馬上要十八了,學校的元旦晚會對他們來說還是成人禮。他們樂隊奉命排練節目,準備為自己和廣大同學的成人獻禮。杜煜是鼓手,邀請陳小天和馬航去看他們排練。
那晚走到F中門口附近,猴子看著陳小天和馬航的頭發,有些擔憂的說,估計你倆這頭發進不去。
陳小天和馬航相視一眼,兩個長發飄飄。
“晚上,應該沒事。”杜煜說,猴子覺得危險,結果四人前往,借著夜色,等門衛從門房出來的時候,陳小天和馬航已經閃進去了。他們來到電教室門口,就看見樓上趴了一群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底下的杜煜等人。聽說前段時間兩撥人干了一架,猴子他們三人更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對方兩個班的男生合伙伏擊了一次。最后等杜煜,劉坤他們拿著凳子沖下來的時候被學校領導制止了。如今兩撥人積怨很深。
“他們在干嘛?”陳小天仰頭看著那一雙雙眼睛,突然覺得有點冷。
“挑釁。”猴子說,“別理他們。”
人陸續的來了,基本都是民院的子弟和杜煜他們的朋友。隨行的有一個老師,年紀三十出頭。杜煜拿起鼓錘,劉坤把吉他的背帶套在肩膀上。主音吉他陳晨是一個沉默的男孩,他長得有點像胡歌,修長的手指觸碰到電吉他細細的琴弦,馬航低聲對陳小天說覺得這個男孩特別有型。
他們這次排練了三首歌,有許巍的《故鄉》,周杰倫的《以父之名》,Beyond的《真的愛你》。
排練的氣氛不錯,似乎一直以來籠罩在這些人周圍的戰爭陰影正在逐漸消散。
只是這時候大家沒注意到,就在電教室的門口,正有幾個女生透過玻璃看里面的情形,而其中一個剛好是杜煜新交的女朋友(就是導致杜煜扔手機那個),而且,更狗血的是,她和與杜煜他們發生戰爭的住宿生是一起的。
好一出羅密歐與朱麗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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