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紅眼病

　　第五章紅眼病

　　你承認吧其實你就想過那樣的生活

　　有很多人來看你的日志很多人來聽你唱歌

　　也許這會讓人想到有關虛榮的說法

　　你對我說你不在乎這回答是真的嗎？

　　可能吧面對理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人為此拼命而有的只為了囂張一小下

　　之后的半途而廢只不過簡化成了一句話

　　多少的不在乎已經開始讓你害怕

　　你承認吧其實你就想過那樣的生活

　　有很多人來看你的日志很多人來聽你唱歌

　　也許這會讓人想到有關虛榮的說法

　　你對我說你不在乎這回答是真的嗎？

　　可能吧面對理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人為此拼命而有的只為了囂張一小下

　　之后的半途而廢只不過簡化成了一句話

　　多少的不在乎已經開始讓你害怕

　　你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到瞌睡了之后

　　在一片歡笑和蟬聲中你顯得更寂寞

　　飄在這問題上面就像被引力覆蓋住一樣

　　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

　　你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到瞌睡了之后

　　在一片歡笑和蟬聲中你顯得更寂寞

　　飄在這問題上面就像被引力覆蓋住一樣

　　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

　　好讓你有理由讓你對我說話

　　好讓你能飛翔

　　飛出這個有引力的地方

　　詞/曲：陳晨

　　胡瑋蒔是誰

　　“喂？”馬航睡眼惺忪的聲音從手機的聽筒處傳來。

　　“胡瑋蒔給我打電話了。”陳小天難掩語氣中的興奮之情。

　　“胡瑋蒔是誰？”

　　“萌芽的編輯啊，很厲害的，韓寒就是她發現的，夢里花落知多少最早在萌芽連載的時候就是經她的手，你不知道？”在陳小天的記憶中最早還是馬航叫他去看的《幻城》、《三重門》。

　　“啊，那好啊，這次又給你發什么呢？”

　　“就是上次我給你看的那個啊，推理的那個。這次可能要做長篇連載。”

　　“噢……那很好啊?！?/p>

　　“你怎么聽起來這么沒精神，你就不替我高興？”陳小天對馬航低沉夢囈般的聲音感到疑惑和不滿。

　　“高興啊，替你高興。不是我正睡覺呢被電話吵醒的?！瘪R航的聲音仿佛死睡的豬被人狠踹了一腳，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

　　許愿燈與櫻花標本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軒兒找到陳小天，給了他一個扁扁的塑料袋子，里面裝著前段時間他托軒兒幫他網購的許愿燈。透過薄薄的塑料袋，他看見許愿燈粉黃色的燈身上印著‘生日快樂’四個字。于是這個本來只是因為一時新鮮買來還不知具體作何用處的東西瞬間有了歸宿。

　　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一個人，讓它承載她的愿望，在他們兩人面前飛向高空。

　　這個人的生日是明天，十月二十三號。

　　她的名字叫蘆葦。

　　“我要送她武漢大學的櫻花標本，還有這盞燈?！标愋√鞂σ慌缘谋└缯f，后者顯然也對這個新鮮事物抱有著濃厚的興趣。

　　“我覺得你應該把這個送給殷小玥的，她是十八歲生日，應該更隆重一些，下來這個才十七歲。”暴哥皺了皺眉頭說，

　　陳小天斜眼看了他一眼，內心感嘆，當愛太深，遲早變態。

　　“我當時訂這個就為了圖新鮮好玩嘛，也不知道上面印著的是生日快樂，更沒想送誰?，F在蘆葦生日到了，順便送給她唄，而且哥們兒生日已經過了啊?！标愋√煺f。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放？”

　　“看天氣吧。這兩天老下雨，如果天氣好的話，等晚自習以后大家一起去學校操場放好了?！?/p>

　　“你也不怕學校抓你?！北└缭俅伟櫫税櫭碱^。

　　“……也對哦，畢竟是明火，萬一沒飄好把哪燒了就不好了。那就民院大操場吧，那更空曠?！?/p>

　　你才過生日，你們全家都過生日！

　　十月末的時候很多人要過生日，二十號是殷小玥，二十三號是蘆葦，二十七號是馬航，三十一號是王嘉。每年的這個時候給陳小天的感覺就是倆字：費錢。

　　除了蘆葦之外，其他三個人過的都是十八歲生日。陳小天對這句話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網吧門口那句：未成年人不得進入。也就是說，在這個月過后，馬航和他再去網吧而又恰好遇見文化局要檢查的時候，馬航就可以坦然的遞出自己的身份證，便可以獲得一張上機卡，而他只能轉頭回家，打道回府，靜等風聲過后。

　　“但我也會有那么一天的！”

　　陳小天這樣想到，但不知是高興還是惆悵。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有個愿望，就是一直長不大，誓死做少年。

　　七年之后，功成名就

　　二十四號的晚上，夜空被薄薄的云層溫柔的包裹著，月光透過，氤氳朦朧。

　　晚自習后，陳小天和蘆葦騎自行車來到民院操場外。

　　“我們怎么進去啊？”蘆葦看著不遠處被鎖著的鐵門問。

　　“翻?。　标愋√炖硭斎坏恼f，“你能夠不，不能夠我犧牲一下，你踩我背上爬過去?！?/p>

　　“好啊，我小時候最喜歡翻墻了，你別小看我，我小時候野著呢!”蘆葦笑著說，“你先翻，不用你犧牲。”

　　“你先寫愿望吧?！标愋√爝呎f邊把折疊的許愿燈攤開，遞給蘆葦一根筆。

　　“寫什么愿望？”蘆葦拿著筆思忖道。

　　“你的愿望啊。你特別想做的事情，比如說去上海?！?/p>

　　蘆葦低頭在許愿欄上寫著，陳小天把蘆葦的電動車和自己的山地車鎖在一起。

　　“我寫好了：我要上復旦。

　　和我兄弟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和小穆，韓睿，師父，暴哥永遠做好朋友，還有思佳?！?/p>

　　陳小天率先翻過欄桿，然后從欄桿的縫隙接過書包，說你翻吧，我背過身去不看。

　　他們來到足球場上，腳下踩著綠色的塑料草皮，頭頂是被云層朦朧的天空。陳小天拿出專門為這一刻買的打火機，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將折疊的燈撐開，將固體燃料與燈固定在一起，然后就像點燃煙花的捻子一樣，緊張興奮著哆嗦著手在秋天略微清冷的空氣中打著溫暖的火焰。熱空氣充斥著許愿燈，撐得飽滿，充滿著向上的動力，火光將燈身上的黑色中性筆字跡映照得發亮。陳小天松開手，許愿燈似乎并不急于升空，緩慢而晃晃悠悠地做橫向運動，讓陳小天心里捏了把汗，在心里不停催促道你要飛得更高，你快飛得更高，你怎么還不飛得更高？他們跟著許愿燈一起走，仿佛它是一個正蹣跚學步的孩子，需要大人的一路保護。終于，熱空氣向上的張力完全戰勝了地心引力，許愿燈開始緩緩地向高處飄去，陳小天和蘆葦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仰著脖子看著這片溫暖的光亮一路飛向明亮的月亮。陳小天雙手比作喇嘛型，沖著天空大喊：祝蘆葦十七歲生日快樂！聲音在空蕩的操場上激蕩著，就像空中越飛越遠的許愿燈，帶著愿望飛向另一個時空。

　　兩人一直注視著空中那個閃亮的點，直到燃料燃盡的那一刻，光點驀地消失，仿佛真地遁入了另一個時空。

　　陳小天如釋重負地坐在草地上，雙手向后支撐著身體，說：“我特別緊張，害怕飛不起來，那樣太倒式了?！?/p>

　　蘆葦也坐在草地上，笑著說：“不會的，你放的一定飛得起來！”

　　“為什么這么說？”

　　“不知道?！碧J葦把頭轉向一邊，不讓陳小天看見她變紅的臉。

　　“你以前也說過這種沒理由的話，比如說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可是誰高一的時候本來看一本小說津津有味，一聽說書是我的立馬把頭轉向一邊。”陳小天嘲笑地說。

　　“搞錯沒，你還好意思說。我畢恭畢敬地去找你借書，說陳小天，你是不是有哈利波特的書，借我看看吧。結果你白了我一眼，直接說了句：你怎么長得這么難看？你太傷人了！”蘆葦義憤填膺地說，“還有，我說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是在那之后的好久好久，你不要偷換概念混淆時間！”

　　“我只是開個玩笑……后來我不是專門找你賠過不是了嘛，你怎么還念念不忘！”

　　“從那之后我有提過這檔事嗎？每次都是你主動提出來的好不好！”

　　“好，好，你好我不好?！标愋√旃χf，然后抬頭仰望著夜空，細密的云層埋葬了星光，隱藏了背后的真實。

　　“我覺得你今天坐在草地上這個姿勢挺帥的?！碧J葦有點害羞地說。

　　“萌芽雜志要連載我的小說了?！标愋√焖坪鯖]有聽見蘆葦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

　　“什么？”

　　他想了想，還是告訴了蘆葦胡編輯來電話的事情。

　　“你記不記得一年前，高二第一學期的時候，有一次放學我去新華書店和你一路，你在路上對我說，我寫小說很有天賦，我有機會成為像韓寒郭敬明那樣的作家，你對我說我有這個潛力?！标愋√炜粗J葦的眼睛認真地說。

　　“我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們那樣的存在的啦……青春文學黃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其實就如我剛才所說的，我根本就沒有料到會這樣，三個月早過了，我都忘了。卻意外接到了這樣的電話，當然現在也只是可能用于連載，具體能不能過終審還不知道，但我還是覺得很開心了。我很開心用結果，我是說可能用結果去回應你當初對我的信任。”

　　“七年以后，功成名就。我會去找你?！?/p>

　　“找我干嗎？”

　　“娶你?。　标愋√煊美硭斎坏恼Z氣說。

　　蘆葦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很難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你知道有個男孩可是追了我六年，我都沒答應?！?/p>

　　“我不是他，別拿那些阿貓阿狗和我比?！标愋√炜拷J葦，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燒餅三人行

　　“現在怎么辦？”小帥抽著煙，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彭楊、軒兒說。此刻他們三人正站立在西安的街頭。

　　“你們太入戲了?！迸項钫f。

　　“我操！老漢給你裝了一天馬仔，要不是我和軒兒今天當了一天演員，你能在莎莎面前那么有面子？都叫了你一天彭哥了，走路的時候我倆跟你倆后面跟保鏢一樣，幫你倆提包，吃飯時幫你倆倒水，進出飯館給你倆開門，那本來是服務員做的事情，我們都搶著替你倆做了，人家還以為我們搶飯碗呢。你欠我們你知道不！”小帥裝作兇狠的樣子猛吸了一口煙。

　　“我知道。所以我說你倆太入戲了，在咸陽演演也就可以了，還一路跟著演到西安來了。我說我一個人送她就行了，你們偏跟著來，在西安又吃了這么多東西花了這么多錢，現在咋辦，坐車回咸陽的錢都沒了?！?/p>

　　“打電話吧，SOS。”軒兒也點了根煙說。

　　小帥拿出手機。

　　“馬航，在哪兒呢？”

　　“網吧看奮斗呢，咋了？”

　　“我和彭楊，軒兒三個人風風火火來西安插旗，西安已經被我們踩在腳下，替組織日后來西安活動提前打好了前站。組織意思你現在坐車過來一下，把你的名字簽在紅旗下。你看我們對你多好，這事我都沒給小影說?！?/p>

　　“……實話實說吧……”馬航用陰沉的口氣說。

　　“我們仨送莎莎回家呢，在西安吃了頓飯，點菜的時候不小心豪邁了一下，現在錢不夠回不了咸陽了?！?/p>

　　“……怪不得你沒給小影說呢，你給他說了他肯定先罵你們燒餅?！?/p>

　　“嗯……考慮到小影同志脾氣略有暴躁，所以組織再三考慮決定先給你打電話?！?/p>

　　“好……地點告訴我，我坐車過去接你們三個大燒餅?！?/p>

　　小馬哥十八歲了

　?。玻埃埃纺辏保霸拢玻啡?。

　　是一個節日。

　　是馬航的。

　　十八歲生日。

　　十八歲注定是不同的。就像手上的婚戒，沒有，你在旅行中遇見一姑娘并墜入愛河叫做浪漫的艷遇。有，就變成了有組織的外遇。前者叫緣分，后者叫孽債……

　　未成年和成年的交界口，馬航即將跨過去了。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依舊青澀的臉，他的頭發還是很長，斜斜蓋住眼睛。他的牛仔褲依然寬大，褲腳拖到白色的籃球鞋上。

　　他就要成年了。

　　由于27日是周六，高三要補課，所以生日挪后一天。一大群人白天聚集在人民路上的摩登假日KTV里，將一個雙層豪包都裝得有些擁擠。日光正好，大家入座，禮物堆積在桌子上。其中以小帥和王龍龍的生日禮物最為特別。

　　兩人先是拿出了兩張彩票，對馬航說：“這兩張彩票是一樣的，一張上面有兩注號碼，你和張怡一人一張。你看，這一注號碼是：０１０９０８０９１０２７，特別號碼：０１。下面這注是：０１０９０８０９１２０５特別號碼：01。上面這注是你生日：1989年10月27號，下面這注是張怡的生日：1989年12月5號。特別號碼1的意思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代表永恒。”

　　小帥說完又從塑料袋里拿出一個鑰匙鏈，上面穿了一枚一塊錢硬幣。

　　“人家剛開始都不給我鉆，說這是人民幣，鉆孔犯法的。我苦苦哀求了半天，說這是我哥們兒十八歲生日，讓人家一定給鉆一下。最后人耐不住我央求才給鉆的，硬幣太硬了，把人家鉆頭都鉆壞了一個！不是有句話說你我的關系就像人民幣一樣堅挺么，現在為了你我的關系我連人民幣都鉆透了，這說明你我的關系比人民幣還要堅挺！”

　　看著禮物，聽完解釋，馬航笑得不知所言，只能拼命說好。旁邊眾人交口稱贊，連夸創意無限。

　　麥霸們都去搶麥了，剩下的人開始打撲克。過了一會兒，張怡走進了包廂。她穿了一套深藍色的牛仔連衣裙，腳下蹬著一雙黑色的高筒靴，挎著一個女式包，雙手還提了好多小吃。作為包間里唯一的女孩，她的出場令人驚艷。

　　“我怎么覺得今天張怡穿得太成熟了，有點像個少婦。”陳小天側身小聲對一旁的杜煜說。

　　下午七點左右的時候，他們離開KTV，打車去二中對面的家和川菜，聚會的大本營場所。一行人照例走進包廂都江堰，圓桌很快坐滿，啤酒一箱一箱被搬了進來，褐色的啤酒再次在杯子里翻滾起來。菜上得差不多的時候，大家站起來舉杯，共賀馬航生日快樂，連平常不飲酒的張怡也干了一杯，顯得巾幗不讓須眉。

　　他們的聲音響亮，恨不得讓整個飯店的人都聽見他們的歡樂。這歡樂是他們每個人的笑顏，也是他們每個人的驕傲。

　　“今天只有一個任務?！标愋√靿旱吐曇魧σ慌缘男浾f。

　　“我知道?！毙洉獾牟痖_筷子，兩根筷子彼此摩擦著。

　　說完這句話小帥就站起來舉起杯子，吆喝著：“來，九班的站起來走一個~”

　　小帥，馬航，王龍龍，彭楊四人站起來碰了一杯。

　　“老馬，我個人代表四班敬你一杯?！崩先f說著站起來。

　　“再為我曾經在九班和你坐過同桌敬你一杯?！崩先f邊說邊斟酒。

　　“5NO.的起來走一個?！避巸号e杯站起身來，杜煜，小帥，劉坤跟著起來。

　　“來，咱們民院的敬他一杯?！倍《f著也站起來。

　　“打住！沒有你們這樣鬧的，想鬧死老漢是吧。我一口菜還沒吃呢，你們不停地吃，偶爾停一下就鬧我。緩一下，必須得緩一下，酒都快到嗓子眼了，再喝就吐了?！瘪R航邊說邊拿起筷子，瘋狂往自己碗里搜刮雞鴨魚肉。

　　“咱們一向是這么鬧的吧……上次鬧軒兒的時候你多積極，打響戰役的第一炮是你開的，結果戰役的致命一擊也是你完成的……那你把這一杯一喝吧，這杯完了讓你緩，我們都站起來了，啥都不干坐下來多難看?！倍《酝藶檫M。

　　于是又一杯酒下肚。

　　這杯之后，桌面果然安靜了很多。大家開始互相敬酒，將馬航暫時忘記了。趁著這不易的和平，馬航將剛才搜刮進碗里的雞鴨魚肉全都送進胃里，與那些褐色的液體中和。同時在心里納悶，這幫人這回怎么這么仁慈？

　　又過了一會兒，陳小天站起來舉著杯子對他說：“咱倆喝一個，十三年了。”

　　“嗯，就不說啥了?！眱扇艘伙嫸M，目光深情。

　　“嗯，以前２２中的起來走一個～”陳小天又給自己滿上，振臂高呼。

　　“不帶你這樣的?！瘪R航指著陳小天拉高聲調說，他突然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幫人不是仁慈，而是一開始就把自己玩死了，游戲就沒意思了。所以他們不想一刀斃命，而是要千刀萬剮！

　　“閉嘴，你早就料到這一切了，還在這里拖延時間，你的抵抗不能阻擋革命的進行，放倒你是社會主義的追求，別再抵抗了，你別想挖社會主義墻腳，今天就是要告訴你資本主義在中國走不通！”

　　“我不喝，打死我都不喝?！瘪R航使勁搖了搖頭，“我告訴你后面會發生什么吧，等這杯完了，肯定就是初中二十二中三班的起來走一個，你和董智就起來了。接下來再是初中二十二中的起來走一個，再多一個彭楊。然后再化學老師是林門的起來走一個——這里面還有你。你就是存心想鬧死我?！?/p>

　　“所以？”陳小天問馬航。

　　“我都知道你們的路數了，所以你們就不要來了?！瘪R航說。

　　“哦……照你這樣說當年赤壁之戰，孫權直接給曹操說，我都知道你要來滅我了，那你就不要來了?！标愋√煺f完之后將杯子又向前遞了遞，“要不要鬧你和你知不知道我們要鬧你，沒有什么必然聯系吧？”

　　“而且，又不是我想鬧你，你看這桌上除了你自己和張怡誰不想鬧你。既然你自己已經知道了后面的劇本，與其反抗著掙扎，不如順從著享受，你說對吧。”陳小天沖他眨眨眼睛。

　　“對毛毛，我不喝，這次死都不喝?！瘪R航毅然決然。

　　“你確定？”陳小天老謀深算地看著他。

　　“我肯定！”

　　“那個……姐，我敬你一杯?！标愋√焱蝗话丫票D向張怡。

　　一桌人哄堂大笑。

　　“行，我喝?！睆堚f著站起身來，卻被馬航拉著坐了下來。

　　“你狠……小影你就是作家?！瘪R航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陳小天顯露著勝利的笑容坐下來，同時手一揮，“小帥，趕緊點?！?/p>

　　小帥笑容可掬地站起來，馬航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概站起來和小帥慷慨碰杯，一旁的張怡淡淡地微笑著。陳小天看著這對在被大家稱為模范夫妻的情侶，思緒突然開始向后翻轉，回憶像一塊沖浪板，乘著啤酒花組成的浪花，讓一切回到從前。

　　五年前，渭城區二十二中，陳小天坐在初一三班的教室里，這是開學第一天的最后一節課，班會。班主任開始任命班干部，當輪到英語課代表的時候，老師指定了張怡。

　　但是張怡站起來很認真的說，她們小學沒有開設英語課，所以她不能勝任英語課代表這個職務。

　　她站起來說話，很多人都下意識地回頭或者轉身去看她，這里面也包括陳小天。

　　那天張怡穿著一件紅色的無袖體恤，頭發在腦后盤起來，右上嘴角那顆美人痣顯得格外明顯。她說話的時候微微皺著眉頭，聲音里帶著一種稚氣的脆弱。

　　這個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

　　不過無妨，因為他們要在一起當三年同學，這是第一印象，但不是最后的印象。

　　后來張怡成了班花，不少男生打出了滿分，給出了完美的評價。包括陳小天在內。甚至還有一個同學說：張怡最大的缺點，就是她太完美了，因為沒有人是完美的。

　　這明顯就是一個悖論。但這并不影響張怡的優秀。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陳小天相信張怡是完美的，她是特別的女孩，她總是笑，無論她怎么咧嘴，笑容的弧度總是無懈可擊，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她的舉止行為說話的聲音語調都讓人無從挑剔。身為班長，成績優秀，老師喜愛，男生喜歡，女生羨慕。

　　初一的第一學期，馬航和陳小天還沒有在一起上課。那時陳小天在22中，而馬航在2中的嘉聯中學。

　　他們在兩所學校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那時的陳小天又瘦又小，依然是哈利波特式的頭發，長而凌亂。除了上課積極回答問題話多一點，一到下課就戴起套頭帽，趴在桌子上睡覺。其實他睡不著，他只是想做出讓周圍人認為他在睡覺的樣子，仿佛他閉上了眼睛，世界就不存在了一樣。

　　另一邊的馬航是不同的，一個人安靜的趴在桌子上假裝世界不存在了不是他的風格。左右逢源談笑風生才是。但是當標志性的笑容過后，他經常因為無聊而打一個哈切。

　　假笑真是一件很沒有意思的事情。

　　“你在二中咋樣嘛?！庇幸惶礻愋√炫鲆婑R航，問他。

　　馬航噼里啪啦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搞笑好玩的事情，最后說了一句：“沒意思，沒人陪我玩。”

　　“你呢？”

　　陳小天嘰里呱啦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好玩搞笑的事情，最后說了一句：“沒人陪我玩，沒意思。”

　　“你轉到二十二中吧，我們這好玩。”陳小天說。

　　“等我回去給我媽說?！瘪R航頭朝上思忖著說。

　　那一年他們十一歲。

　　初一的第二學期，馬航來到了二十二中初一三班。

　　他們的命運，張怡的命運，以及之后很多人的命運，都在那一天改變了。

　　馬航把頭仰到后面，酒精的勁頭上來，他感到有些暈眩，同時神經興奮了起來。他站起來舉起杯子和小帥相撞，張怡握著他的另一只手，慢慢沁出汗滴，愛情和友情在這一刻充滿了他的周圍，小小的包間已經關不住這種喜慶的氛圍，年輕的心在彼此激撞著，空酒瓶越擺越多，可似乎大家都沒有停止的意思。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高三的黑暗才不能阻擋他們，因為他們已經沉陷在光明里，無法自拔。

　　“友誼萬歲！”他們歡呼著，啤酒花撒了一地，這已不是馬航一個人的生日，而是他們所有人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