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短發姑娘（4）

　　不義之財不可取

　　馬航把那部手機拿到學校，供同學們平常消遣。那部機子沒有SIM卡，不能打電話，平時只用來玩游戲。他索性不再管這部機子，放到桌兜里。后來過了幾天手機便不翼而飛。

　　從這幾件事中他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是你的東西你拿了，很快便會失去。那兩百塊錢是，這部手機同樣是，甚至那兩只刺猬也是。他將最近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的媽媽，被嚴厲的訓斥了一頓。到校后他在一張紙上寫了“不義之財不可取”七個字，然后貼在自己的課桌上，以示警訓。

　　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最近陳小天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送一份禮物給自己的哥們殷小玥。

　　因為十月二十號是她的生日，距離這個日子還有十天。

　　殷小玥是周杰倫的鐵桿fans，也就是杰迷。今年七月三十一日，周杰倫自導自演的電影《不能說的秘密》首映。

　　而當劉坤告訴陳小天他在他家附近的愛家地下商場花四十塊買了一套《不能說的秘密》的DVD，并且隨盤送30分鐘拍攝花絮，穿越時空神秘琴譜，及海報2張，明信片6張的時候，陳小天當場就已經決定這就是他將要送給殷小玥的生日禮物。

　　之后他便開始了送禮物之前的準備工作。首先他來到殷小玥面前，然后故意問她，“哥們兒，我記得你生日快到了?！?/p>

　　然后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會說：“哥們兒，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p>

　　當聽到了想要的那句：“哥們兒是什么??？告訴我?！钡臅r候，陳小天微笑著說：“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別唄，哥們兒，我等不及了，你告訴我是什么唄～”

　　“這真的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陳小天一臉真誠地說。

　　在后來的幾天里陳小天都要有意無意的出現在殷小玥面前，然后裝作突然想起一樣的說：“咦？哥們兒你生日好像到了?！?/p>

　　殷小玥點頭點得像雞啄米：“哥們兒，你要送我什么禮物?。俊?/p>

　　這時候陳小天就換上一副狡黠的表情，祭出那句早已準備好的臺詞；“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切……你告訴我唄?！币笮～h懇求。

　　“相信我?！标愋√煸贀Q上一副認真的表情，“這真的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p>

　　孔明燈

　　有一天下課陳小天走出樓道，看到大家聚在一起，他就湊過去，然后發現大家都在說著許愿燈什么的。問了之后知道是軒兒在阿里巴巴網購的。上面寫著一些什么生日快樂或者天長地久之類的。運用的是熱氣球的原理，通常在節日和生日的時候放。許愿燈也叫孔明燈，傳說三國時期諸葛亮用這個傳遞軍情，后來人們用它祈福或者寄托哀思，當然也有很多人用這個求愛。在網上八塊五一個，小帥和馬航已經讓軒兒幫忙訂了，陳小天第一反應覺得蠻好玩的，當下給了軒兒十塊錢也訂了一個。

　　很多時候一個無意的舉動就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也許，正是陳小天這個無意的舉動，可能就因此改變了他的一生。

　　尋找周杰倫

　　十月十三號是星期六，學校補課，下午上兩節課到四點十分就放學了。陳小天騎車飛奔回家，放下書包，背起吉他包，帶上錢包。然后風風火火下樓，再次跨上單車。

　　他前段時間彈周杰倫的《晴天》，怎么都不得要領，彈來彈去老是彈出陰天的感覺，一時急躁掃弦用力過猛，結果一弦嘣一聲——斷了，這給了陳小天一個錯覺，他剛彈的其實不是《晴天》，而是《斷了的弦》。

　　他今天的目標明確，給他的哥們殷小玥買生日禮物——《不能說的秘密》的精裝正版。

　　順便買一根琴弦換上。

　　劉坤買到DVD的那家商城在省二紡醫院旁邊，距離陳小天家大概五公里遠，算上往返，就是十公里。不過沿路一共有五家店可能買到這張DVD。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位于北門口十字的都之風文化廣場，名字很氣派，其實就是一小書店，二層樓，一樓的一半賣音像制品，一半賣教輔書類。二樓是課外讀物，包括小說和工具書。陳小天挺喜歡這家店的，一是這里的書都有一定的折扣。二是一般有什么新書新碟也都會第一時間上架，所以在學生當中享有不錯的聲譽。

　　但這次都之風讓他失望了，店員給了他一個紙箱子，讓他在里面自己找。

　　他低頭一看，一箱子盜版。

　　別說精裝正版，連正版都沒有。

　　他搖了搖頭，從都之風出來之后徑直走向路對面的晶眾家樂，這是一家大型的購物商場，不過當他來到位于二樓的圖書音像品區的時候，發現所占區域還沒都之風大呢。不過來這里還是有進步的，因為他找到一張簡裝正版《不能說的秘密》。

　　從盜版進步到簡裝正版，現在只要從簡裝正版進步到精裝正版就可以了。

　　他這樣自我安慰著，離開晶眾家樂，騎車到人民路一家琴行換了根新弦，接著來到位于四中對面的新潮音像店。這是一家純粹的音像品店，和那些兼賣音像品的書店不同，所以這次店員給他的答復是，本來有，但是昨天賣完了。

　　這次的擦肩而過給陳小天的感覺是他距離目標只剩下一步之遙，因為下一站是新華書店。

　　新華書店還是很有品牌效應的，因為全球發行量最大的一本據說就叫新華字典。結果陳小天滿懷希望來到二樓，卻只在貨架上發現了一個半精裝版。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簡裝版除了CD之外什么都不送，而這個版本還送了兩張海報。但是卻缺少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超越時空的鋼琴琴譜，這才是陳小天最想要的部分，因為殷小玥會彈鋼琴，她一定希望自己也可以用鋼琴彈奏這首曲子。

　　走出新華書店后他感到有些疲憊，下一個書店是離這里不遠的漢唐書城，這應該算是咸陽最大的書店了?？墒侨绻抢镞€沒有的話，那么下一個目的地，也就是終點愛家商城將會非常遠。本來那里就是最終要去的地方，但是出發前陳小天想自己沒有那么背吧，路上這么多家店，總有一家有吧，那樣自己就不用跑那么遠了。而綜合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絕對是有這么背的。

　　要是愛家也沒有呢？比如說像新潮一樣賣完了，那他可就白騎了五公里，無功而返，返回也要五公里，往返就是十公里！

　　他一邊在心里祈禱希望這次自己的足跡在漢唐書城可以戛然而止，一邊打開了自行車鎖。

　　當他從漢唐書城走出來的時候，看他的臉色便不言而喻。

　　陳小天站在自己的自行車旁，皺著眉頭，看著各式各樣的車輛從眼前開過，剛開始那種在秋風中騎著單車背著吉他車輪壓過一層層落葉的文藝氣息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反倒是滿大街的汽車尾氣以肉眼可見形態升騰升空。這就跟你談戀愛一樣，剛開始滿以為兩人在一起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結果沒過兩天你被甩了。你再找新的，沒過兩天又被甩了。再找新的，又被甩了。再找新的，又被甩了。還找新的，靠，又被甩了。你說你都被甩了五次了，第六次的時候你還想著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你肯定不想了，你就想能不能趕在他/她說分手前率先提出來，自己也主動一次，不能老被人家甩。

　　陳小天現在大概就這感覺，剛開始出門的時候還文藝氣息呢，現在還文藝嗎？他不文藝了，他被拒絕了五次，剩下那一次還遠在幾公里外呢，跑幾公里過去再被人拒絕一次，你說他不作么。

　　所以他現在就想主動一次，我不去了，我打道回府，我回家，我還不買了，我把你書店甩一次！

　　但他最后還是騎上車子向最后一個目的地進發了，他計劃這件事情計劃了太久，光是提前給殷小玥下了那么多套，一臉真誠的說了那么多“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本驼f了不知道多少次，一切都已經布置好了，只要有一個引子，就是一個巨大的爆炸。他覺得他哥們應該享有這樣的喜悅，她已經受了太多傷害，他們已經受了太多傷害，現在他回來了，他們都好過來了，他就更應該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讓他的哥們感到幸福。

　　自行車前進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了無牽掛了，他去最終的地點尋找《不能說的秘密》，路上還在想，殷小玥有他這樣的哥們太幸福了。

　　郁悶的小帥

　　“你走出這個門你就別回來！”小帥沖著蔣夢大喊，蔣夢冷笑了一聲，然后摔門而去。

　　小帥向后仰著躺倒在床上，他感到極度的不爽，他剛和蔣夢吵完一架，他用普通話，蔣夢用方言，普通話吵架沒有方言有殺傷力，所以他吵輸了，他感覺蔣夢真卑鄙，知道他不怎么會說方言還用方言和他吵，他想要是用普通話吵還不定鹿死誰手呢。

　　這時候他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以為是蔣夢打電話了，結果一看屏幕才發現是鬧鐘。這房子是一家廉價賓館的鐘點房，他們買斷的時間到下午三點整，現在一看表，這不兩點六十了么。

　　小帥走出房間的時候還在想著剛剛自己對蔣夢喊的那句話，他想蔣夢走出這個門當然不會回來了，回來了這房間也不是他們的了，這下感覺自己又說了句廢話。

　　他站在路邊，點了根煙，狠吸兩口，結果不小心嗆住了。他使勁咳嗽，感覺鼻子特堵，眼睛被熏到了。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竟然揉出了兩滴淚水，他想今天真背，抽根煙都能嗆出淚，這和喝涼水塞牙縫有什么區別。

　　他在那里想自己為什么會和蔣夢吵架，他想起了自己上一個女朋友，他們在一起那時是夏天，天氣死熱，所以每逢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他們總是在肯德基或者麥當勞里坐一下午，面前擺兩杯可樂，兩個吸管，有時候擺一杯，一個吸管。然后他們就面對面坐著聊天，什么也不做，他那時候感覺很幸福。

　　他和她吵過架嗎？記憶中沒有這樣的記載，可能吵過吧，但是為了自欺欺人所以忘記了。還是根本就沒吵過架，他以前脾氣就那么好嗎？

　　他想著，越想越覺得難過，他還記得那時候他總是對自己想出買一杯可樂在肯德基里坐一下午這個點子而感到自豪，別人問起他的時候他就理所當然的說，天氣這么熱，肯德基里有空調，有時還放音樂，你去網吧坐一天也不只這個價!

　　他這樣想著，想著想著鼻子就又堵起來了。

　　“草！這什么爛煙啊，勁兒這么大，以后不抽了……”他一邊用手揉眼睛，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夏日一陣雷雨后

　　晚自習下課以后陳小天站在門口等蘆葦，他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他想送蘆葦回家，雖然他連蘆葦家在哪里都不知道。這完全是一時興起加心血來潮，現在的他就是這個樣子，想起什么就做什么，不會像以前，對一切都是索然無味，一天只想睡覺。

　　“兄弟，一起走吧，你走畢垣路嗎？”他和蘆葦一邊向車棚走一邊說。

　　“好啊。”蘆葦答應的很干脆。

　　“我決定今天送你回家?！标愋√煅a充道。

　　“你瘋了?！碧J葦看著陳小天，好像他驚嚇了她。

　　在他們推著車子走出車棚的時候，碰上了暴哥，他在等蘆葦從東風路走，兩條路都可以到蘆葦家。

　　“我今天從畢垣路走?！彼悬c不好意思地說，然后暴哥看到了陳小天，有點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會把她送回家的，全程保證她的安全。”陳小天拍了拍暴哥的肩膀說。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你。”暴哥露出無奈的表情，陳小天瞪了他一眼。

　　陳小天背著很重的書包，幾乎是他上高中以來最重的一次，他感到肩膀上的兩條帶子像要勒死他一樣。蘆葦騎的是電瓶車，為了配合陳小天的人力車所以顯得相當輕松。

　　“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嗎？”在路過民院北門的時候蘆葦問他，她是為他好，因為她家太遠了，陳小天家在民院，現在后悔不僅還來得及，而且剛剛好。

　　“當然了，說到做到?！边@句話結束后他們已經騎過了北門，陳小天用行動證明了他的話。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家很遠很遠?！?/p>

　　“你家到底在哪??？”

　　“在毛條路?！?/p>

　　“說實話這個名字我經常聽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在哪？”

　　“人人樂你知道吧?！?/p>

　　“嗯，是不是在獅子樓對面？”

　　“對，就在那。”

　　“我去過那里，不過我還是不知道在哪。以前我都是坐車去的，而且沒有走這條路。”

　　“上次暴哥也送過我回家。”

　　“也是騎車子么？”

　　“沒有，走路。”

　　“噢，那你們強，那么遠的話走路用了多久？”

　　“一個半小時左右吧，邊走邊說話，感覺也不是很久。”

　　“……嗯，我相信你家很遠?！?/p>

　　“怎么，后悔了？”

　　“說實話有點?！标愋√鞂嵲拰嵳f。

　　“那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行百里者半九十，何況我說過要送你回家。一路保證你的安全?！?/p>

　　“這條路我也經常走的，你看這么多人很安全的，何況我長得這么安全的?！?/p>

　　“怎么這樣說話，你長得還是蠻漂亮的，你也要對自己有自信?！?/p>

　　“你沒聽出我這是謙虛的說法嗎……”

　　“……對了，記得以前你說我長得像女孩子？”

　　“嗯！高一第一學期的時候，我和小穆坐同桌，當時看你的側面超像。小穆還說你長得太秀氣了。”

　　“嗯，那時候我頭發長，而且不愛說話?！标愋√煊行涯畹卣f。

　　“不過現在你這個發型還有戴這個眼鏡就不像了。”

　　“呵呵……對了，我記得那時候你好像很怕我，我每次和你說話的時候你為什么都要捂著胸口？”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時候感覺你挺冷的，看你樣子挺害怕的?！?/p>

　　“那現在呢?”

　　“現在當然不怕了。你這次回來開朗多了，其實我很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以前那個樣子太頹廢了?！?/p>

　　“嗯，如果當時我沒有轉走的話可能我一直都是那樣。不過你也知道原因了。反正現在回來啦，我才發現以前真正傷害我的人其實是我自己?！?/p>

　　就這樣他們一路騎著，一路說著。陳小天總是在每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問到了嗎？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繼續向前。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少個路口。有趣的是每個路口的墻壁上都有一個很個性的logo，是涂鴉噴上去的。

　　“那個標志，看見沒，橋頭那個。”陳小天指著一個立交橋口說，蘆葦循聲望過去。

　　“恩，看過好多呢。咱們學校里也有一個，就在操場的秋千旁，東方路立交橋那也有，我在好多地方都看見過?！?/p>

　　“那是我們院一小孩噴的，他比我小一歲，以前和我一個學校的，算我師弟。他是涂鴉狂人，買了一堆噴漆，壘起來能有一小面墻。他經常凌晨一點出門，騎著自行車，背一包噴漆，然后就在咸陽各地的立交橋口，路口，還有學校里噴那個logo，那是他的標志，代表他的名字。雖然我怎么看都沒看出來。后來他在他們學校的圍墻噴變形金剛，結果讓學校刷沒了。把他氣的，連夜又跑去涂了五個福娃，結果第二天福娃也被刷了，學校一邊刷一邊罵，說是哪個混蛋涂的。他都怒了，給我們說：我靠我噴變形金剛你刷我就不說了我噴福娃你都刷，下次我噴一個毛澤東像我看你還刷不！”

　　“哈哈……他太經典了，我覺得你們人才特別多，全是好玩的事。”蘆葦被陳小天的話逗樂了。

　　“還沒完呢。就是因為他在外面老涂，咸陽不是搞雙創嘛，都給他刷白了。刷白了以后他就再去噴，結果有一次被城管抓了個正著，城管拉他，他推了一把城管騎著自行車就跑了，城管在后面追，沒追上。最后城管通緝他，貼一告示，描述身高一米八以上，穿奇裝異服，騎一灰色山地車，望知情者相告，后面留一電話。我們當時看了以后特心動，就在后面找懸賞，結果沒找到，你說他留一個提供線索者賞金一百，我們就把他賣了換錢了?！?/p>

　　“我暈……”蘆葦做了一個仰頭向天的姿勢。

　　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陳小天慣性的想繼續向前，蘆葦看出他的企圖，特意提醒道，拐了，這條路快到盡頭了。

　　他以前從來沒有在這么晚的時候騎自行車在離家這么遠的地方，但是他并不覺得有過多的奇怪，現在的他總是精力十足，每天都樂呵呵的，走路也是蹦蹦跳跳。以前那些他連動都懶得動的事情，現在做起來也絲毫不覺得是煎熬。他知道自己變了，就像所有的人都在對他說：“我覺得你這次回來變化好大”一樣。他欣賞著自己的改變，感到開心，心滿意足。如蘆葦所說，他已經不是那個成日沉默寡言冷漠如冰，長長的頭發蓋住眼簾，像一個內心防范的冷漠少年。

　　夏日一陣雷雨后

　　看到美麗的彩虹

　　當你偶然回想昨天

　　四季悄然在流轉

　　你曾有不平凡的心

　　也曾有很多的渴望

　　當你仰望頭頂藍天

　　才發現一切很平常

　　這一切的轉變

　　是如此的簡單

　　這一切的轉變

　　在你不經意瞬間

　　——許巍

　　漫長的旅程終于到了盡頭，在臨分手的時候，陳小天打趣地說真希望路沒有盡頭，我們一路騎下去直到南極。這是很久以前在一個小說中看到的話語，陳小天說出來逗蘆葦開心，蘆葦就真的哈哈笑個不停。這條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蘆葦不經意間變紅的臉完美掩藏在燈光中。然后兩人告別，說明天學校見。陳小天轉身，腳用力踩蹬，自行車向前行去，雙肩上厚重的書包，壓出兩條痕跡……

　　夜色中他在道路上飛速前行，頭頂是漆黑一片，沒有星星的夜空。

　　生日禮物

　　殷小玥的生日越來越近了，同班的女生王帆，是殷小玥在一班女生中為數不多的好友。她給殷小玥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她準備了一個很漂亮的筆記本，然后去尋找殷小玥的好朋友們的照片，準備配合祝福語貼在本子上。暴哥對此很重視，他親自去五班，九班，三班去找殷小玥的朋友，然后問她們要照片，當然最后要到的基本都是大頭貼，他還特地叮囑王帆不能讓殷小玥知道這些是他去要的。

　　陳小天也受到了邀請，他送了一張自己四歲時候在布達拉宮橋上的照片。那時候他穿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一個藍色毛線織的空軍帽，臉圓嘟嘟胖乎乎，兩頰是紅色的，兩個小手舉成拳頭，和他后來那形銷骨立的樣子大不相同。這個本子上并沒有暴哥的照片，盡管他找來了最多的照片。

　　大家都在等待著，等待在殷小玥生日那天，帶給她最大的驚喜。

　　終于這個周六一切都爆發了。當陳小天終于把他口中那句在殷小玥聽來完全是推托的不能說的秘密變成了真正的《不能說的秘密》；當殷小玥收到那個滿載她的朋友們給她的祝福還有真人相片的本子；當她以前在三班的同學帶著各式各樣的禮物來到一班的門前把她叫出來，送給她。她說她覺得好開心，她說她覺得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當然在陳小天看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次殷小玥沒有像去年一樣請大家吃飯，他原以為可以吃一頓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