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帥的多彩生活
九班的班主任(門捷列夫……)要求本班學生晚自習延長到晚上十一點。
這個決定讓馬航和小帥他們想去死。
小帥他們是很怕林門的,以前他們上初中那會兒班主任多是三十多歲左右的女老師,都挺好說話,犯錯誤了和老師打打哈哈,講點笑話,玩玩兒太極,最后能把老師逗樂了基本也就蒙混過關了。但是上了高中之后這一套就不靈了,班主任個個都是最少十年帶班經驗,而且多是年近四十或者年過四十的大叔。像一班的鄭昭和九班的林門,光是站在你面前就有一股氣場,還玩兒太極,別發抖就行。
前段時間有一天晚上小帥在網吧上網,他上網的時候通常右手都會夾根煙,有時候CS打的緊張了往往忘了抽,一根煙就這么白白燒掉了,不過小帥懂得自我安慰,夏天不是蚊子多么,他就當點了根蚊香熏蚊子了。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今天這根煙不僅熏走了蚊子,還引來一個幺蛾子。
一個燙著煙花頭化著煙熏妝戴著大蒼蠅頭眼鏡的女孩走過來,用手指戳了戳小帥的胳膊。
“哥,給借個火吧。”
小帥和這女孩相識了,這種裝扮的女孩在他們那統稱非主流,你說她們人數多吧,一個學校里也沒有幾個,你說他們人數不多吧,校園內外街頭巷尾網吧酒吧卻總能看見她們的身影。非主流和小帥打電話發短信,抒發人生感慨表達內心疑惑,她給小帥說自己一天到晚生活空虛無聊,晚上在酒吧上班白天回家睡覺,睡醒了就去網吧上網看電影,等晚上了又去上班,周而復始日日夜夜,好多次說到動情處都潸然淚下,在電話那頭哭的稀里嘩啦的。她說現在想想還是上學那時候好,雖然那時感覺一天到晚被人管還要交作業啥都不自在,但是出來以后才發現以前念書的日子真單純。她說挺羨慕小帥這樣還在讀書的孩子,她對小帥說在酒吧里那些人接觸她不是為錢就是為性,不像你的世界那么光明,別人接觸你不是事業就是愛情。
小帥聽了想笑,他想起一笑話,爸爸問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答金錢和美女,爸爸聽了扇了我兩巴掌。我改口說事業和愛情,爸爸聽了拍拍我的肩膀。
有一天中午非主流提著大包小包的菜到小帥家,說是要給小帥做飯。小帥把非主流領到他家,然后看著非主流在他的廚房里丁玲哐啷的給弄出倆菜一鍋米飯。她告訴小帥這是她第一次做飯。
“好吃嗎?”非主流問小帥。
小帥心里想說難吃但是嘴上還是說:“挺好吃的。”
非主流聽了以后哦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你也吃點吧。”小帥說。
“不吃,我怕難吃。”非主流欠了欠身子,離桌子更遠了。
吃完飯之后他們把沒吃完的菜倒掉,鍋碗瓢彭都洗干凈。然后兩人坐在床上,彼此故作矜持。
矜持了一會兒之后兩人相擁,小帥騰出一只手拉上了窗簾。
完事后小帥靠在墻上,點燃了一根煙。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一個小時前小帥還在教室里百無聊賴,而現在他躺在床上百無聊賴。他還不想睡覺,他的精力充沛在他們那群人當中是出了名的,高一寒假的時候他們曾經一群人連續十幾天泡在網吧里,從早上玩到晚上,然后一群人走出網吧去民院操場踢足球或者打籃球,一直到過了凌晨十二點,他們說好了已經從今天玩到明天了,然后才作鳥獸散,各自回家,第二天繼續。不過這屬于集體活動,就是大家都能做到,而小帥的獨特是他可以晚上八點到網吧玩到十點接一個通宵到早上八點再連一個早場到中午十二點然后再回家睡覺,這時候一旁陪著他的馬航彭楊都已經快死了,而他還能若無其事的在家里睡一覺到下午起床再打電話給馬航:“咱晚上繼續吧。”
小帥無聊的翻看著手機里的電話本,一個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名字從眼前依次閃過,這時候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連串數字上,也就是這個號碼存在他手機里但是沒有備注。
這人是誰呢?小帥淺淺的想了想,結果沒想出來。這下子他開始深深的想,窮心竭力絞盡腦汁恨不得在記憶的土壤里覺地三尺,然而結果是——還是沒想出來。
于是他發了條短信:您好,您是?
因為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年齡(也可能是芳齡)幾何,他都用上了敬稱。他以前吃過這方面的虧,前段時間老有那種詐騙電話,一個陌生號碼響一聲然后掛斷,你要是給回撥過去就聽見對面有一個機械的聲音配合著背景音樂像詩歌朗誦一樣在那說:您好,這里是香港九龍……而在此期間,你手機的計費是一分鐘四十塊。
小帥第一次不知道,還對著電話跟人家喊話,說你是誰啊什么香港九龍啊?喂我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在發現對方不理他之后一邊憤然掛斷了電話一邊罵草什么操行給我打電話不跟我說話。結果沒兩分鐘收到一條短信:您的余額不足二十元,為不影響您的正常通話,請盡快充值。
從那以后小帥一旦看見陌生的號碼響一聲就掛這種情況就恨得咬牙切齒,他覺得這比騷擾電話還牛,騷擾電話你大不了打過去反騷擾或者干脆把那人罵一頓,但這電話你有輒嗎?一分鐘四十元,罵不起啊。
結果有一天小帥正在發短信,一個陌生的號碼134開頭的打了過來,他順手就按下了接聽鍵,他接上了!他拿起手機就沖著聽筒喊了一句:“香港九龍,我草你媽!”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然后對面傳來了聲音:“是拓文帥么,我是你二叔……”
從那之后,小帥吸取了一個教訓,對陌生號碼要慎重。
過了一會兒,對方回復了過來:你是誰?
看到這三個字,小帥來了精神,他坐直身子靠在墻壁上,手指在手機鍵盤上跳動著,他有一種預感,這樣繼續下去,一定會發生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來越多的文字隨著電磁信號在空氣中你來我往。
小帥慢慢地了解到了在這個號碼背后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這是一個女孩。
還是一個很隨便的女孩。
有這兩點就已足夠。
這次交流一直持續到凌晨四點。
小帥接到的最后一條短信是:親愛的,太晚了,我睡了,MOMO。
(注:親嘴的擬聲詞)
去學校之后他把這件事情第一時間告訴了馬航他們。他臉上異軍突起的青春痘和黑色的眼圈此時似乎變成了一個剛從火線上退下來的士兵身上榮譽的刀疤。這件事情最大的疑點在于它的開始,也就是,這個號碼是如何出現在小帥的手機上的。
小帥開始將短信中女孩所提供的信息羅列出來。
性別:女。
年齡:17歲。
名字:蔣夢。
所讀學校:咸陽S院附屬高中二年級。
他好像福爾摩斯探案一樣分析這些信息,不斷的給自己提出問題然后羅列出各種可能性,馬航和彭楊在一旁客串華生醫生,不時幫上兩句腔。
他們那時候還沒有發現,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之后的他們都趨之若鶩的投入到了結識陌生女孩的事業當中,他們謂之走人,并且從此開創了“大走人時代”(借鑒海賊王TV版開場白大海賊時代)。
“你可以肯定她說得都是真話?別到時候是個男的逗你玩呢。”馬航提醒道。
“從發短信的語氣和用詞應該不是男的,要是一個男的堅持四個小時這樣和我說話,我覺得他要是心理沒病準已經被自己惡心死了。而且,問題的關鍵在于這個號碼會出現在我的手機上,關鍵中的關鍵是,丫要不是個女的誰記她啊!”
這時候劉坤走了過來,穿著他新買的那身紫色的阿迪達斯衣服,款式看起來像小學生。他一路走過來一路嘿嘿的笑,樣子看起來像個小傻冒,他過來寒暄了兩句,然后完成他的目的,要了小帥兩根煙走了。
劉坤拿著煙滿意地離去了,小帥也滿意地送走了他。
因為對于小帥來說,他用兩根煙換來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我想上晚自習
正當這幾天小帥忙于短信走人的時候,陳小天則還在為晚自習的事發愁。他已經后悔了,覺得如果當初在校門口接到韓睿和暴哥的短信時可以調轉車頭,回到學校不過是說一通好話,低頭,認錯,便可以將這樣一件麻煩事扼殺在萌芽狀態。這事說白了就是一面子問題,陳小天覺得自己都已經出校門了,再跑回去低三下四一下,未免太沒面子了。值班老師覺得,你小子我都沒走你都敢走,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所以說死要面子活受罪,陳小天要了把面子,現在就得受罪。
他來到三樓的教師辦公室,敲門,進入,找到目標,自報姓名,誠懇道歉,低頭離去。然后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一樓的辦公室。找到自己的班主任老師,說明情況,訴請衷腸。表示自己已經痛感前非,下不為例。
“寫份檢討,晚自習恢復吧。”
事情發展到這里,陳小天覺得心里的石頭已經有了一半落了地。
他走出教學樓,看見馬航,彭楊,小帥三人站在不遠處,小帥眉飛色舞,唾沫紛飛,馬航捧腹大笑,彭楊手舞足蹈。
他湊了過去。
“你們干嗎呢?”
“小帥鬧那女娃是個灑貨,才認識兩天你看她給小帥發的短信。”馬航的臉上混雜著驚訝和奸笑,小帥把手機遞給陳小天,屏幕上寫著:不知道為什么我下面好癢,用手一摸,全是濕的。
陳小天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了一下,哦不,被深深的刺了一下。
“怎么回事?啥意思?”陳小天疑問地看著馬航。
“你還不知道?”馬航有點驚訝。
“不知道啊,我這兩天忙晚自習的事呢。小帥咋了?”陳小天把頭轉向小帥。
“啊,忘了給你說了。劉坤有個認的妹妹在S院F中,有一天給劉坤打電話,說是給劉坤介紹個女娃。當時我和劉坤在一塊兒呢,劉坤就讓我先把號碼記到我手機上。結果后來我倆都把這事忘了。那天晚上我看電話本,看到這個號碼還在想是誰的呢?前天碰見劉坤才想起這回事。”
“你們發了幾天短信就到這地步了?”
“兩天。我連著兩天四點睡六點半起。”小帥再次炫耀了下他的黑眼圈。
“兩天就到這地步了,這女孩也太灑了吧。你咋回這條的?她癢你讓她用水沖去啊。”
“我就那樣說的,我說不行你去用水沖一下?”
“然后呢?”
“你自己看么。”
下一條:我沖了,沒用。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特別濕,好想你摸我……
陳小天感覺自己的眼睛再次被刺了一下,deeply!
“這女孩也太……”陳小天想了想,把這個形容詞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開放了吧。”
“這哪是開放,這就是騷!”馬航直截了當地說,“才發了兩天短信就這樣了,這女孩一看都不正規。”
“其實我本來想說這個字的。”陳小天謝謝馬航幫他表達意思,隨即說:“不是不正規,是不正規的厲害。小帥,這明顯誘惑你呢,你得有個表示啊。”
“放心,哥們兒有數。”小帥開始笑,笑容有點邪惡。
“這種事情他最有數。”馬航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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