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會寫青春文學
李沫霖
夜涼如水,深藍色的夜空和樂安縣城里的燈光迷離唇齒難依。
十年前,黎梓堯離開樂安的時候,這片夜就是這樣,它從來不以磅礴的姿態俯瞰人間,而是緩緩的柔下來,縱使這座小小的城,被時光雕飾成機械刻薄的鋼鐵叢林,但夜色也從未冷峻稍稍,一切,仿佛十年未曾變過。
不過,黎梓堯心里清楚,這十年來,還是有很多東西變了。這片土地,也早就不似年少時親近。
時光并沒有仁慈到,可以寬恕每個年少時犯過的錯。
只是這一切,十年前的黎梓堯并不知道。
十年后的黎梓堯,此刻正坐在天臺焚書,夜色讓他生出很多感悟,十年前轉學離開樂安之前念的書殘存至今,紙頁間的字跡,多半早已辨別不清,偶爾能辨認出當年隨手記下的詩句,諸如“我的心啊,在這個世界的流動中,找尋你的美。”此類讓人看來羞憤交加的情句。黎梓堯也只是臉頰一熱,丟入正熊熊燃燒的火盆,仿佛燃燒的紙頁可以帶走整個不堪的年少時光。
微風吹拂著書頁,一切仿佛最初時恬淡??蓻]人知道,黎梓堯終于從摞摞舊書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一句熱血沸騰的誓言。
“我黎梓堯,十年后要娶蘇子茗,立此為誓。憑此誓,蘇子茗要給我買冰棍一直到十月放假,將來不娶蘇子茗,生孩子沒**。立誓人:黎梓堯監督人:蘇子茗?!?/p>
黎梓堯對著忽明忽暗的火光反復閱讀著這句險些就被遺忘的誓言,心中風起云涌。
蘇子茗,我不辭萬里回來,就是要完成我最初的誓言。
黎梓堯把這頁寫有誓言的紙頁細細的撕下來,疊好放進口袋。
抱起剩下的摞摞舊書,扔進火盆,再無留戀。
夜風雖冷,吹不寒熱血。
劃亮手機屏幕,收件箱里靜靜躺著崔基泳的短信:“別忘了后天來參加我的結婚喜宴啊?!?/p>
一別十年,通訊錄里的備注還是那句“老大”。
黎梓堯回復:“放心老大,保證到?!?/p>
熄滅了手機屏幕,回到租住的那個小小的房間,關了燈,一切又回到十年前。
那時這個房間還并不是租來的,黎梓堯曾經用熒光筆在天花板上畫滿了星星,不幸在轉賣后,新的房主重新粉刷了這個房間,那些陪伴黎梓堯安眠的圖案,早已消失不見。
黎梓堯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坐在書桌前,小心的點燃蠟燭,一根根插在桌上擺著的蛋糕上。
這可是二十五歲的生日呢,委屈你了。
這些年來,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二十五年前自己剛剛來到人世間那個金光閃閃的日子吧。
兩天后的清晨,黎梓堯正在鏡子前梳理自己要去參加婚禮的著裝,驚訝的發現鏡中的自己居然多了幾絲白發。這幾絲白發,讓黎梓堯開始發覺,他昔日強壯的肌肉正在逐漸枯萎。沒時間再整理,黎梓堯小心翼翼的把那幾絲白發藏進頭發里面。
從錢包里數出六百塊錢,一拍額頭才驚覺自己的神經大條,參加喜宴準備禮金,居然忘了備一張紅包。若是十年前參加崔基泳的婚禮,恐怕直接帶進去也不會覺得什么,不過那時的崔基泳還是小屁孩一個,整天忙著團結學校附近的小混混,裝模作樣的發號施令,胸懷天下,根本不曾想到追漂亮姑娘。
黎梓堯匆匆走出門,去到路邊的小賣部買紅包。嗑瓜子的老板娘是樸實的樂安人,掃一掃桌面上的瓜子皮,對著他燦爛一笑:“小伙子,去參加婚禮?”
黎梓堯笑著點頭。
老板娘在架子上找著紅包,邊問他:“看你挺精神的,結婚了嗎?”
黎梓堯撓撓頭皮,為樂安人骨子里的八卦苦笑了一下:“還沒呢,沒找著合適的不是。”
老板娘拿出了紅包,扭過頭來笑:“這事兒看緣分,去吃個喜宴,沾沾喜氣,回來再沒有,來找大媽,大媽給你介紹。這一包紅包有十張,剩下的你放好了以后備著用?!?/p>
黎梓堯掏出錢包:“謝了大媽,還是給您一包的錢,我就拿兩張就行。”
十年前的崔基泳,對樂安縣城的結婚習俗極為嫌棄:彩金要放在門口收,數額要記下來,若干年后,逢個彩頭,要再還回去;接新娘,要租上十幾輛奧迪奔馳之類的車,遙遙的排成長隊,恨不能霸占整條公路;放鞭炮,朝天二十六響,落一地渣子;酒店門口一定要擺一個拱形的大氣球,上書XXX和XXX新婚大喜;新郎新娘必須要當眾接受親朋好友用各類葷段子調戲,并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吻。此外還有許多作弄伴娘伴郎的所謂習俗,更是令人發指不堪入目。
不過,但看前幾條,崔基泳是費心拔力的把這些昔日他嫌棄不已的習俗做足了。
黎梓堯被崔基泳迎親的車隊堵在馬路上欲罷不能,干脆一甩車門下了車,給崔基泳打電話。
片刻,電話接通,崔基泳顯然還沒從應付眾人賀喜的慣性中脫離出來,張口就道:“謝謝謝謝!謝謝祝福!”
謝你大爺,黎梓堯心里暗罵一聲。嘴上卻道:“老大,你的迎親隊伍把我堵路上了,誤了入席你可不能怪我啊?!?/p>
崔基泳聽到是黎梓堯,聲音也平靜下來了:“梓堯?你被堵在后頭了?哈哈,正好留個神給你看個東西,看看倒數第三輛車的車屁股,就這個車沒貼喜幅?!?/p>
黎梓堯握著手機遙遙望去,看見那輛銀白色的奔馳車,車牌號是:魯X58888。忍不住對著電話罵:“你可真是俗夠勁了?!?/p>
崔基泳笑了兩聲:“不跟你說了,你就跟著車隊去酒店吧?!?/p>
酒店大廳里,當地的婚慶公司竭盡所力擺滿了各種能讓這場婚禮看上去不上檔次的裝飾物。大廳里,餐具消毒劑和婚禮喜慶的味道彼此明爭暗斗。黎梓堯一進門就發現了自己要坐在哪一桌,最前排的那一桌,一個笑出一臉猙獰之色的中年婦女正在旁若無人的談笑風生,圍著一桌的年輕人們低著頭玩手機,一臉尷尬之色。
“黎梓堯!你來啦!快快!過來坐!”中年婦女激動的高呼一聲,大廳里的人視線頓時都聚集到了中年婦女身上。
黎梓堯恨自己沒有早日修成遁地大法好找個地縫鉆進去,卻也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勉強裝出一個笑臉:
“王老師,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
心里一邊惡毒的補上了這些年來沒有對王老師她直系親屬十八輩親自表達的問候之情。
“還好還好,你轉學之后可忙啊,這是第一次跟同學們聚到一起吧。這是誰你還記得嗎?王欒!那時候你還老抄人家作業。”王老師招呼黎梓堯坐下,指著對面一個神情倨傲的姑娘跟黎梓堯說。
黎梓堯尷尬的沖著王欒招了招手,王欒冷傲的對他點了點頭。
王老師大號王海燕,黎梓堯初中時的班主任,主教生物,作風狠厲,有著特別的體罰技巧。偏偏黎梓堯生性頑劣,所以從開學見到王海燕的第一眼起,黎梓堯就知道,這個身材敦厚的中年女人對黎梓堯此后的一生都必將產生不可磨滅的影響。
不過,論頑劣程度,當年比黎梓堯還要高一個檔次的崔基泳,反而是最早領會到王海燕的淳淳教導之心的。據崔基泳后來回憶,他曾被王海燕摁在桌子下面屈膝全蹲總時長27天,肚皮被王海燕恰似老虎鉗的食指和大拇指擰過43圈次,打斷在他身上的拖把桿不下3根,最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全校回家反省總時長的記錄保持者。
而黎梓堯遠遠沒有擁有這么多傲人的記錄,回首往事,最讓他不堪的也不過是曾經被關在一間黑屋子里一個半月,而那一個半月,又恰恰是他活過的前二十幾年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黎梓堯還沒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大廳里的燈突然暗了下來,沸騰的人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黎梓堯驚詫的轉過頭去,看見一片歡欣的景色——
幾束聚光燈打下來,聚焦在崔基泳身上,他身著筆挺的燕尾服,像是一個高貴的王子。他身邊的女子,穿著潔白的婚紗,如出塵的仙女,亭亭玉立。
司儀拿著麥克風走上中央的小舞臺:女士們先生們,請安靜。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今天的主角!有請新郎新娘上場!
崔基泳牽著新娘的手走上臺,在親友帶著祝福的目光里攜手而立,或是崔基泳梳的油亮的頭發,或是新娘臉上淡淡的粉底,亦或者是光的聚焦作用。年輕的夫婦站在舞臺上,竟帶出一副佳偶天成之相。
黎梓堯呆呆的看了很久。
呆的甚至都沒有聽清主持人的賀詞。
小時候想要快快長大,是因為總覺得未來會像我們想象的一樣沒有偏差,就那樣空白浪費了很多年的時光,直到猝不及防,突然長大,還沒有做好準備,就要面對各種各樣突如其來的問題。現實,比很多年前想象的那個世界不一樣的多。
結婚儀式很快結束了,當主持人宣布喜宴開始的時候,黎梓堯還沒緩過神來。倒是身邊的王海燕老師,手臂騰地伸出,一雙筷子舞的出神入化,角度極其刁鉆的夾住一根雞腿,輕輕一扯便把雞腿從雞身上扯了下來。
黎梓堯極其無語的看著她大快朵頤,片刻后,王海燕終于察覺到了這縷帶著驚詫的目光。
“怎么了梓堯?不吃啊?”王海燕夾著那根被啃掉一半的雞腿在黎梓堯面前晃晃悠悠。
“不…您吃吧,我不餓。”
“不餓也不行!這是喜宴,得沾沾喜氣!”王海燕把那只雞腿放進自己的碟子里,又生猛的以迅雷之勢夾下了一支雞翅丟到黎梓堯碟里,黎梓堯阻也不是,接過來吃也不是,只好像個學前兒童一樣任由王海燕擺布。
“來,老同學們,老師。我們來跟你們喝杯酒?!北澈笸蝗粋鞒龃藁镜穆曇?,黎梓堯轉過身來,正對著崔基泳滿溢的酒杯。
按照多數地方的婚宴習俗,第一杯敬酒是敬男方親友桌,第二杯敬酒是敬女方親友桌。崔基泳終于勇敢的打破了一次常規,第一杯敬酒竟轉到了同學和朋友桌上來。黎梓堯看見男女方親友桌上一片黑灰色的表情,端起酒杯,笑出聲來。
“我知道,這第一杯酒呢,本來是要敬我們親友的,但對于我而言,陪我度過中學時代的你們,才是我最尊敬的。我以前太過頑劣,給大家帶來了不少麻煩,謝謝大家這些年來的包涵了。我帶頭,這第一杯酒,咱們干了?!贝藁九e起杯。
“哪里哪里…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不過現在你啊,可超出我當年預期不止十倍百倍啊,祝你新婚愉快!將來有了家庭,更好!”王海燕咽下嘴里滿滿當當的食物,用盡臉上的褶子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老大…別的話我也不說了,祝你新婚愉快,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崩梃鲌蚺e起酒杯,崔基泳轉過身來,看他一眼,輕輕和他碰了一下杯。新娘換下了婚紗,也款款的向他們走過來。
“嫂子今天可真漂亮。”黎梓堯臉上規矩的微笑一下,舉杯一飲而盡。
“各位老同學,老師,這些年,承蒙你們對我倆的照顧了?!毙履锬樕弦参⑿σ凰?,從服務員端著的酒碟中取一杯酒,雙手捧著酒,微一點頭,飲下。
“你先陪著同學們,我去你們親友桌那邊轉轉?!贝藁緮堊⌒履锏难?,向眾人一笑,轉身離開。
“你今天打扮的可真美。”黎梓堯沖新娘淡淡笑著。
“美什么啊,全是妝化的好?!毙履镂孀焱敌?。
黎梓堯搖晃著杯里的紅酒殘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紅包。
“隨的份子已經交了,這個是單獨給你的?!?/p>
新娘一怔,雙手接住。
“我就先走了,家里還有點事,看到老大這么幸福,我也挺開心的。”黎梓堯放下杯子,微笑仿佛貼紙黏在了臉上,怎么揪都揪不掉。
“再坐一會吧。”
“不了,天色也不好,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黎梓堯走出婚宴大廳,穿過熙熙攘攘喧鬧的人群。他盡量走的很不引人注意,怕免不了和崔基泳告別,讓王老師他們覺得自己的離去就像是去一趟洗手間,他不想再留下來了?;檠绱髲d里有點悶,也許外面也一樣,但外面總歸清靜一些。
“梓堯哥?”
黎梓堯轉過身來,身著白西服打扮的猶同瑪麗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一般的精致少年正在墻邊驚詫的看著他,手里的煙灰長長一截。
“子御?”
少年喜形于色的掐滅了煙頭,搓搓手走上前來:“梓堯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這幾天剛回來,子御已經長的這么高了,可怎么還是這么瘦啊?!?/p>
子御笑著摸摸腦袋,又恍然驚醒般的抬起頭:“你見過我姐和姐夫了嗎?”
黎梓堯笑著點頭,又忍不住年少時的習慣,勾手去刮子御的鼻子:“見過啦,家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有事給我發消息啊?!?/p>
子御突然又欲言又止:“梓堯哥…”
“怎么啦?”
子御換上一個燦爛的笑臉:“沒事兒,我還是叫你哥吧?”
黎梓堯笑:“當然是咯。”
天色很快就變暗了,雷聲大作,狂風突起,卷起滿地沙塵。黎梓堯掩住口鼻,靠在公交站牌后面,想起多年前的此刻,也是如這般,風雨欲來,黑云壓城,風沙遍地,白晝變作黑夜。那時候黎梓堯最喜歡干的事兒,是突然熄滅教室的燈光,在一片漆黑和尖叫中捉摸每個人的呼吸和身形。而此刻,時光居然在一一重疊,使人產生出時間倒流的錯覺。
黎梓堯搖搖頭,劃亮手機屏幕。
“喂,黎梓堯——”
黎梓堯驚詫的轉過身去,正看見王欒撐著傘向公交站牌走來,衣衫被狂風不斷侵襲,顯出瘦弱的身形,而傘也在風中瑟瑟發抖。
“你怎么也出來了?”
王欒收起傘,躲到公交站牌下。
“很無聊啊,我的性格也并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
“不過,剛剛見到你,我還是驚訝了一下,沒想到你居然長到這么高了,怎么說呢,很清冷那種女生,美女?!?/p>
王欒“切”的一聲笑出聲來:“你倒是沒變,還是貧?!?/p>
“夸你就是貧,難道要罵你啊?!?/p>
兩人并肩站在公交站牌后,擋著風,談笑了一會,卻又慢慢的陷入沉默。
“誒,對了…”王欒梳向后梳了一把頭發,轉過來帶著些許猶豫的對著黎梓堯。“你轉學后有跟蘇子茗聯系過嗎?”
“也沒有,那時候不像現在,什么微信啊QQ啊這么普及。一離開,聯系就斷掉了?!?/p>
王欒嘆口氣:“有時候還挺為你倆惋惜的??赡堋娴拈L大了以后才發現,原來時間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小時候誰都覺得,天空還是一樣的藍,未來總一成不變,柴米油鹽,粗茶淡飯,沒心沒肺的玩下去,快樂下去,一輩子也就這樣了?!?/p>
黎梓堯打斷她:“你現在在做什么工作?”
“soho啊,沒有很穩定的工作。偶爾當槍手幫人寫寫劇本啊,寫一些騙小孩子的言情小說啊什么的。”
黎梓堯笑了:“嗯,猜到了,怪不得講話這么不經腦。”
“嗯?怎么說?”
“當身邊的一切都在變的時候,我們也在變吧。就像《千與千尋》,當千尋的名字被剝奪時,只有回過頭來的時候,才會驚詫的發現,自己明明是另一個人。”黎梓堯聳聳肩。
“可是,就是越來越不敢回頭看了吧。”王欒扭頭看著他,突然調皮的一笑?!拔疫€想說,以前借你作業抄的時候,還有真真的喜歡過你呢。不過,那時你并不知道吧。”
黎梓堯尷尬的呆住——
“十年前,誰又能想到,蘇子茗會被你稱作嫂子,而我卻和你擠在同一個公交站牌下,把那些當年難以啟齒的溫柔,像這般一樣波瀾不驚的說出口?!?/p>
而崔基泳的婚宴上,盛裝臨身的新娘正在洗手間里,支開了所有的人,卸下面容上一層層打抹的妝,掏出那張捏在手心被汗浸濕的紅包,抽出一頁已泛黃的紙張,上面的文字還歷歷在目。
“我黎梓堯,十年后要娶蘇子茗,立此為誓。憑此誓,蘇子茗要給我買冰棍一直到十月放假,將來不娶蘇子茗,生孩子沒**。立誓人:黎梓堯監督人:蘇子茗?!?/p>
而新添的一行字則更加醒目,仿佛一份遲來的溫柔,穿越了所有此去經年,翩翩的降落在她的面前。
“老大娶到了你,也算是我娶到了吧?!?/p>
蘇子茗捂住了嘴,突然像釋然了一般笑了出來,鏡中的自己,笑的那么的沒心沒肺,一如當年。
可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你好,我叫黎梓堯。曾經是一名編劇,每天的工作就是被人當槍管子,替編劇工作室的老師分攤業務量。言簡意賅的說,是指哪兒打哪兒。而且還要告訴你哪兒不能打,哪兒開槍要果斷堅決一點,絲毫體會不到一丁點的創作樂趣。我以前,是個文學青年,喜歡寫一些人們都說看不懂的東西??珊髞磙D行之后,我發現只要是從事文字有關的職業,都必然有創作痛苦。而讓你有寫作高潮的那種文章,壓根就沒有讀者喜歡看,更不用提糊口養家。
離開工作室后,我決定回過頭來去寫小說,因為相較于寫劇本而言,寫小說還有一點創作自由。不幸我已經陌生了,因為現在的讀者也不喜歡看青春了,他們喜歡宮斗文學、喜歡職場文學、盜墓文學。我不太懂,加上這幾年一直在從事對時空嚴格要求對語言要求簡練對……的劇本,寫小說已經生疏了。
早些年,流行的好像是另一種風格,我寫了篇試手,投給貴社的電子郵箱,結果收到了系統退信,我不知道是什么緣故。所以厚臉皮給貴社的通訊地址寄了過來,不知道貴社還收這樣的稿子嗎?我只會寫青春,而且寫的還不怎么好。收到請網絡回復我一下好嗎?我的電郵是:leeziyaoxxx@163.com
打攪了,再次感謝,祝秋安。
黎梓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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