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04-21 17:23

第一十章女神的男朋友（1）

　　女神的男朋友

　　兔小漕

　　當我從老楊那里知道柳依伊有男朋友的時候，吃了一半的雞腿從我嘴里掉了下來，好半天里我沒回過神來。

　　這件事對我有多震撼？我想想，從小到大能讓我嘴巴張那么大的事情有哪些：高中畢業后才知道一直被大家稱為40歲未嫁老處女的教導主任女兒都快讀大學了；進大學發現柳依伊竟然和我一個大學；柳依伊用自己是***拒絕我也是開玩笑的？

　　她說，不，那個是認真的。

　　但如果要選一件能和今天柳依伊有男朋友這個消息的震驚程度抗衡的事件，那我想這些都不算。

　　年輕的男生大都會有這么個習慣，給身邊女性的長相打分。這種只能在男生小集體中暗地里進行的事情，是枯燥的高中時期唯一的兩件娛樂活動之一，順便說一句，另外一件是下課一起去上廁所比誰尿得久。

　　人的審美觀都是有差異的，因此為了“xxx到底值不值7分”這種話題的討論足夠男生們樂此不疲地爭論一天，打發所有的下課時間。這種時候眼光獨到、巧舌如簧的男生往往會占到上風，博得大多數人的點頭稱贊。辯論失敗的人灰頭土臉離開，勝利的人趾高氣揚，為自己的審美品味得意洋洋，其他人圍在身邊七嘴八舌地回味無窮，然后一個女生一句“你們在討論什么呀”嚇得男生們作猢猻散。

　　這里我必須毫不謙虛地聲明，由于很有原則的評判方式和獨到有品位的見解，在下是高中當時最具有話語權和權威的評判師，往往有爭議的分數評判都是由我斷定。

　　我說，王小紅7分？太高了，偶爾中分露出的額頭太突，披發掩飾了她圓胖的臉型，另外你們注意她一直避免穿單薄的衣服，嗯沒錯，她是個身材有點走樣的胖妞，你不要總是根據人人網上的照片打分，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二維平面的圖形都是騙人的，而且還有一種神一樣的技術叫做修圖。她6.2分不能再多。

　　一般來說我的評判標準有以下幾點：

　　1不給11歲以下和30歲以上的女人打分，11歲以下是幼女，30歲以上是老女人；

　　2不給男人打分，沒有美感可言；

　　3不給照片打分，不給沒見過面的人打分；

　　4打分是要注意體型、臉型、發型的整體配合；

　　5氣質加分。

　　我打分時比較注重分數的分配，4分為及格線，5分是平均分，7分以上算是好看。中間段的分數比較集中，盡量避免打低分和高分，畢竟這世界上，絕美和丑陋的人畢竟是少數，中庸的始終是多數的。

　　而柳依伊是10分，她是我滿分的標準。

　　我和柳依伊認識已有九年了，初中四年，高中三年，大學也有兩年了，這世界上除了她父母再也沒有比我更了解她的人了。

　　都說愛情故事的男女主角會有一個浪漫的相識，雖然很遺憾，但我想我肯定不是柳依伊故事里的男主角了。年少無知，不識女神風采，外加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修邊幅，本想用借修正帶的方法認識新同學，結果這從來沒用過的玩意兒直接被我弄壞了。

　　我遞給她，這個怎么不能用啊。

　　她皺眉，你怎么弄壞了啊。

　　我嘴硬，哪有，明明本來就不能用，你不要我丟了啊。

　　回頭一剎那，我才看清那張臉非常地好看，生氣彎下的嘴角非常地可愛，我剛愣神，女孩用一拳頭告訴我她手勁其實也非常地強有力。

　　如果我以后生兒子，我一定會心有余悸地揉著年輕時代被粉拳攻擊過的腰背，告誡他，以后一定要看清女孩長相后再決定說話的態度，此外也要考量下對方的力量，哪怕對方只是個剛進初中的女生。

　　柳依伊喜歡穿白襯衫，我問她為什么。她告訴我說，在我們那么多難看的校服中，白襯衫是唯一一件穿起來不像是隔壁陽光學校的衣服。其實她穿白襯衫很好看，她皮膚很白，人看上去很干凈，初中時的我一直不敢告訴她，座位在她后面的我，上課時一直發呆看她后背甩來甩去的馬尾辮。

　　有次下課她看到我卷子分數，說，你不是數學很好么，怎么這次考砸了。

　　我說，上課走神了。

　　她說，那以后別總是盯著我看了。

　　初中時身邊很多女孩子都追韓，很是癡迷，以至于我因為搞不清東方神起和東方不敗的關系而遭到了班級里女生們的一致封殺，這主要表現在我再也借不到她們的作業抄了，這對于經常要靠一早來學校趕作業的我來說可謂是極刑。

　　柳依伊把作業本放我桌上，說，幫我一起交了。

　　我感激地看著她，你不哈韓嗎。

　　她說，哈你個頭，我又不是小女生。

　　剛說完，這個說自己不是小女生的小女生因為自己說了粗話而很小女孩地臉紅地轉過頭去了。

　　在初中四年里，柳依伊完成了一個十連殺，具體來說就是她拒絕了十個追她的男生。但其實這只是保守估計，因為這十個只是我所認識的，天知道在我不知曉的光景下還有多少倒霉蛋被發了卡。以至于初中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發現自己身邊的空氣比較壓抑，原因是我的前后左右的男生都在短時間內被她發了卡，以至于我剛安慰了前面的兄弟，后面的躺下了，第二天左右兩邊的家伙也哭著投入我的懷抱。

　　我跟柳依伊說，你就不能悠著點，發卡頻率也太高了。

　　她說，都是小孩子，懂什么戀愛。

　　我說，那你懂愛情？

　　她說，你懂嗎？

　　我說，我可能不懂吧。

　　她說，那我就算說給你聽你也不懂，我就不說了。

　　柳依伊并沒有因為發了那么多朋友卡而朋友增多，相反很長一段時間內，或者說直到如今大學三年級，她的男性朋友也只有我一個。

　　初中畢業前夕，我跟她說，我喜歡你。

　　她搖著手指，說，no。

　　然后她就在初中時代湊齊了一支發卡足球隊，而我是那光榮的第十一人。

　　過了幾天，我不甘心地去問她，你是喜歡女人的嗎。

　　她沒回頭，而是揚起了拳頭。

　　記不清我用了多久把心中那塊沉重的石頭搬起來，長長輸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老楊，誰那么幸運，成了我們女神的男友。

　　老楊說，王小生啊。

　　一瞬間那塊石頭又狠狠砸在我心上了，差點直接把我砸暈過去。老楊說的那個幸運兒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他天天睡在我寢室的另一頭，沒錯，就是我的室友。我曾經鼓足勇氣幻想過能配得上柳依伊的男人是什么樣子，但答案絕對不會是王小生。

　　我高中時問過她，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她很是苦惱地想了半天，告訴我她也不知道。于是我加劇了她是***實說，自認為較之同齡人更成熟的我，初中畢業后很快就把被柳依伊發卡的事情放下了，就當作年輕時代的美好錯誤吧，我一邊佩服自己的豁達開朗，一邊背著新買的書包第一次走進了高中，然后在門口看見了那熟悉的馬尾。

　　柳依伊說，看見初中同學和你一個高中有那么痛苦嗎，不至于像是死了爹媽一樣哭喪著臉吧。

　　我說，不是，我是發現我忘記帶學費了。

　　高中時期的柳依伊還是喜歡穿白襯衫，不過我就不那么容易再發呆看她的馬尾了，倒不是她換了發型，而是她成了隔壁班的女生。高中時班級教室在廁所旁邊，每逢夏天異味彌漫，同學總是怨聲載道，我成了唯一一個為之高興的人。一般來說我會拿著課本假裝看書，在廁所附近游弋，然后看到柳依伊拉著她閨蜜一起上廁所，她跟我打招呼，我裝作碰巧的樣子揚手致意。

　　柳依伊說，我發現我最近總是在廁所碰到你，你不會因為教室離廁所近就去得勤吧，前列腺很可憐的。

　　我說，滾，給我馬不停蹄地滾，我看書呢。

　　她說，哦，那你以后別總是在女廁所門口看書，我閨蜜說你像變態，另外我很早就想提醒你了，你書拿反了。

　　閨蜜，男生追女生最大的敵人，也可能是最好的幫手。我偷偷把柳依伊的閨蜜拉到角落。那個眼鏡女生很是害怕，說，你別傷害我，我一點都不漂亮。

　　我說，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追柳依伊，讓你幫我。

　　眼鏡女孩舒了口氣，為難地說，那可不行，她是我的。

　　那晚我QQ問了柳依伊十次，你真的不是蕾絲嗎。

　　一般來說給女生打分這事只能是暗地里男生圈子里流傳的，但也不知道誰透露了出去，男生們集體遭到了女生們的鄙視，尤其是作為首席評判師的我，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覺得自己在女生眼中是臭蟲一般的存在。

　　而這事隔壁班柳依伊也聽說了。她問我，你看女生真的很準嗎。

　　我說，那是當然，不信你考我。

　　她說，嗯，說說5班的王倩吧。

　　我說，很多男生公認的美女，但我最多給7.1分了，化妝太濃，風塵味太重，另外她bb霜涂那么多不就是為了掩蓋暗黃的皮膚嗎，你看她脖子就知道了。

　　柳依伊又問，那我們班的沈燕呢。

　　我說，不錯，氣質挺好，但是發型和臉型全然不搭，她的臉型不適合減短發，顯胖，而且她個子太矮要減分，6.4吧。

　　柳依伊點點頭，說，你就別到處說了，她是我閨蜜，那我幾分。

　　我說，10分。

　　柳依伊說，怎么不評價了，就給一個分。

　　我說，沒有缺點就是完美，不需要評價了，你沒意識到自己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嗎。

　　柳依伊回過頭去不看我，說，自己說自己漂亮會像是在炫耀。

　　我繞過去看，去發現她在咯咯地偷笑。

　　在我給柳依伊10分前，很多人并沒有意識到他們身邊有如此女神在，一來是柳依伊很少拋頭露面，不太喜歡參加需要露臉的活動，而網上平臺上更是難找到她的照片。以至于不少人聽到我的評分后才去窺個究竟，一時之間圍在她班級門口的男生扎堆，我無意中當了一回柳依伊的形象宣傳者的角色。她的班主任把那群堵門口的男生們吼了一頓，結果他們改變策略都學我在女廁所門口堵著。

　　我問柳依伊，怎么最近不怎么看你來上廁所，你前列腺沒事嗎。

　　柳依伊說，看你們男生們都排隊上女廁所，我只好去樓下上了，難不成跟你們搶嗎。

　　如果說柳依伊在初中發過卡的男生可以湊齊一支足球隊的話，那她高中發過卡的男生可以進行足球聯賽了，具體有多少我已記不清，反正我的手指和腳趾都加起來也是不夠的。男生似乎是越挫越勇，也可能是因為好面子，隨著時間的流逝，柳依伊“高冷發卡女神”的名號逐漸傳出，連我們班那位全校知名高富帥也不禁蠢蠢欲動，號稱一個月拿下柳依伊。結果怎么樣我不知道，只是學期結束時他突然跑去香港讀書了。

　　我對柳依伊說，說吧，這個學期你又發了多少卡。

　　柳依伊說，你以后別再到處宣揚我十分了，他們都快煩死我了。

　　我說，又怎么了。

　　柳依伊說，隔壁二班的那個文藝眼鏡張，加了我QQ，天天要和我下五子棋培養感情。于是我連贏了他5局，他就灰溜溜走了。就喜歡玩曖昧，真喜歡就直接跟我說嘛。

　　我說，直接說你就答應啦？

　　柳依伊說，直說我就直接拒絕了，也不用浪費時間了。

　　柳依伊很喜歡下五子棋，這種偏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如果說有什么技藝要配得上女神的身份，那想來應該是小提琴啊、書法啊之類的，但柳依伊卻偏偏喜歡下五子棋。她說，琴棋書畫都是平等的，為何小瞧五子棋。

　　剛開始我跟她下五子棋，連輸五盤。她叫我別放水，于是我連贏了她五盤，結果她一連幾天不理我。我惶恐至極，懊惱著干嘛不堅持原則放水。結果一周后她又來找我下棋，連贏了我五盤，然后得意地告訴我她一周都去看五子棋的棋譜書了。這件事告訴我兩個真理，一是絕對不要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爭勝，二是，五子棋原來也有棋譜書。

　　我說，你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臉的。

　　她說，別人送我一張世博會的票子，可園區那么大我怕迷路不敢去，票子有點浪費。

　　我說，我去過，我陪你去吧。

　　她說，可我就一張。

　　我說，我爸媽單位有送，多得是。

　　她說，那太好了，這周日吧。

　　于是當天晚上我花了幾百大洋買了張黃牛票。

　　這里我需要向廣大追女孩的男同胞們重申一下，千萬不要認為你喜歡的女孩是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小動物，至少在逛街和游玩的時候不是。從一大早進入世博展區，兜兜轉轉12個小時，柳依伊依舊像是個打量新世界的探索者，東張西望，充滿活力，而我在后面累得舌頭都吐出來了。我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的，湊熱鬧在我看來是很愚蠢的行為，因此在我上次被同學騙來世博園區逛的時候就堅決發誓，以后決不再來，雖然我很快就因為柳依伊的原因打臉了。但我還是要強調，我是真的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以后絕對不會往人多的地方扎堆，除非陪我去的是柳依伊。

　　晚上快八點了，趁著休息時我借口去廁所買了朵花藏包里，剛回來找到柳依伊，她跟我說要回家了。

　　我說，那么早就回去啊。

　　她說，再逛下去某人就要虛脫而死了。

　　我說，那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很危險。

　　她說，謝謝你，不過這世上已經有個男人比你先想到了。

　　我和柳依伊看向一側，他父親開著車來接她了。等車開遠了，我在原地招著手傻站著，才想起我包里用來告白的花沒用上，才想起我剛才應該勇敢沖到他父親面前喊一聲“岳父你女兒交給我吧”，才想起今天過馬路時我曾經抓過她的手。我看著兩只手想了半天，卻忘記了是用哪只手去牽她的。

　　我拋下了吃了一半的午餐和講故事沒有重點的老楊，飛快跑出食堂。柳依伊的手機一直沒打通，氣得我想把手機丟進大學河里。寢室的門幾乎被我踢開的。以往這種情況下，王小生都會罵罵咧咧幾句，吐口唾沫什么的，不過他今天卻心情很好地跟我打招呼，手中悠閑地轉著那支黑色的筆，他氣定神閑還略顯得意的表情讓我更覺得胸口發悶。

　　我沉住氣淡定地說，喲，聽說你追到柳依伊了。

　　王小生說，哈哈，那么快你們就知道啦。

　　我說，操。

　　王小生說，操？

　　我說，哦，沒什么，怪你不早說，追到了大家心目中的女神，你可得吃飯。

　　王小生撓撓頭笑笑，滿口答應。

　　晚上我找到柳依伊，問她，你和王小生談戀愛啦。

　　她說，是啊，你知道啦。

　　我按住真氣，回了口血緩緩，說，你怎么會看上他的呢，之前那么多更優秀的人追你你都拒絕了。

　　她說，我也不知道誒，突然而然就感覺來了，我也覺得奇怪，話說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

　　我說，哦，沒事，我防曬霜買錯顏色了，那你以后就要和他一直好了么。

　　她抬頭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我才發現今天她的表情特別怪，或者說根本沒有表情。

　　那天晚上我發現自己很難睡著，于是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叫醒宿管阿姨開宿舍樓的門，趕在她罵人之前跑了出去，打了部黑車去了最近的鎮里的藥店。

　　我說，我要安眠藥。

　　藥店阿姨說，你要多少啊。

　　我說，很多，大劑量的。

　　藥店阿姨說，買這個要身份證的，還有，孩子你還年輕別想不開啊。

　　我說，阿姨你弄錯了，我回去毒耗子的。

　　我還是沒勇氣再叫醒一次宿管阿姨開門，在大學寬廣的操場上躺下了，地很冷。我把安眠藥當咀嚼片嚼著吃，才發現苦得要命，以至于很難發揮安眠作用。

　　印象中那么苦的東西我沒吃過幾次，記得住的一次是和柳依伊一起吃燒烤那次。辣椒粉是辣的，但是放太多辣椒粉就是苦的了，而且還是苦完之后接著辣的那種，回味無窮。柳依伊給我點了杯冰鎮飲料，說，真是小孩子，還在女生面前逞強，吃不了辣還那么拼命。

　　我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掉著汗，說，鬼知道他們把辣粉放孜然粉的瓶子里。

　　那瓶寫著孜然粉的辣椒粉罐我記憶猶深，它將那天自認為很帥的我打回原形。高中逛世博園區那事之后，我愣是磨蹭了一個夏天，才在新學期又找到了借口約柳依伊。

　　我說，我拿了獎學金，十一長假請吃飯，地方你定。

　　她說，福州路來福士廣場那家燒烤。

　　根據我老媽之后的回憶說，那天出門前是她見過我的打扮時間最長的一次，對著鏡子抓耳撓腮的模樣簡直太可愛。看在那天她借我香水的份上我就不跟我媽計較她在門口偷看了。結果那天我的頭發被燒烤的煙熏萎了，臉上bb霜和珍珠粉也被眼淚和汗沖走了，衣服上全是烤肉味，跟別提那件近四位數的、被辣椒粉撒得滿是的牛仔褲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說，柳依伊，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說，我是***　　她又說，嘴別張那么大，跟你開玩笑的。

　　我說，那你拒絕我也是開玩笑的？

　　她說，不，那個是認真的。

　　吃完飯一起看的電影，紅極一時的《盜夢空間》。看著萊昂納多矮小的個子到處上串下跳，我卻一邊默默流淚。

　　柳依伊說，我記得這是部科幻片啊，哭什么。

　　我說，辣椒粉的后遺癥。

　　她說，這電影真不錯，妻子死了，男主心里還那么愛她。

　　我說，不正常吧，妻子死了那么多年，男主早該找個女人了。

　　她說，你就不懂了吧，喜歡一個人全憑感覺，也沒什么道理。兩人在一起久了，感覺也在不停燃燒，等到感覺沒了，喜歡也就快結束了。如果這之前兩人已經有了對彼此的責任感，那自然就是愛情了，這時人才學會堅守和依賴。

　　我說，被上了一課，吃點爆米花再說吧。

　　高中畢業典禮時，那種動漫里才有的場景出現了，帥氣的男主持人向座下的女孩當眾告白，驚起一片尖叫和掌聲。那時我正站在柳依伊旁邊，和她在人群的最后方望著事件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