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漫客王（1）

　　漫客王

　　成功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堵死，然后背水一戰。

　　一

　　 現在時深夜十二點，外面風很大，如果我媽知道我還沒睡，可能會罰我在陽臺逆風而立三小時直到鼻涕橫流，所以我把門鎖上了，而且沒有開燈，屏幕的藍光打在我的臉上，從鏡子里看特別提神。

　　詭譎的氣氛提醒著我，我已經是一個患上重癥偏執癥的變態了。

　　我要回顧一下我從一個健康少年走向心理變態那段苦逼的心路歷程。

　　三十六小時前，我給我心儀已久的妹子送上了生日禮物，那是我花了一個通宵才畫好的一張漫畫，我沒有漫畫的基礎，只學過一年多的素描，還是半吊子的那種，會選擇漫畫也只是聽了我妹妹總結的把妹建議。

　　事實證明我妹不靠譜，而那個妹子更加不靠譜。

　　妹子收了我的畫，雙眉的間距縮小了半厘米，唇角向上提起，“啊……好爛。”

　　如果事情到這里結束就算了，我不過就是失戀了，不就是……失戀嘛，在這個世界摸爬滾打了十六年，沒失過戀你都不好意思出門和人打招呼。

　　但我還是太天真了，完全低估了妹子的殺傷力，她真誠地看著我的眼睛，“你的人體結構還算正常，可是線條不行，沒有勾線就上色，顏色都混在一起了欸，用的什么顏料??？完全是小學生水準……簡直看不下去。”

　　……我該說什么好？

　　“喂我是第一次畫漫畫欸！”“你不覺得作為一個初心者我已經發揮超常了嗎妹子？”“當著那么多同學的面你讓我的面子往哪里擱啦！”“不要再對我支離破碎的心臟進行殘無人道的鞭尸了！”

　　事情到這里其實也是可以結束的，頂多我就是自閉個一兩天而已。

　　但妹子沒有放過我，我覺得她可能真的很恨我，她讓已經失語的我等一等，然后從書包里翻出一本叫做漫客的雜志，遞到我手上，“我超喜歡漫畫，本來比較喜歡這本雜志的幾個大手，但今天看了里面這篇新人王作品，就是這篇《MARS》，太精彩了。”

　　 我端著那本攤開的雜志，翻開的那一頁就是她說的《MARS》，漂亮的畫面刺激著我的眼球。然后我聽到她說，“畫工很精致吧？作者叫錫言，看介紹只比我們大一歲，我還從來沒有看漫畫看得那么熱血沸騰過，喂，和我一起做他的粉絲吧？你記得去買一本雜志，然后在讀者調查表上給他評個高分……”

　　 我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下一秒，我把雜志摔在桌子上，“不錯個屁，弱爆了，超過他給你看！”

　　 好了，事情說到這里，大家也應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就是我因為失戀而深受打擊，將痛苦轉嫁到了妹子的偶像的身上，然后在妹子面前狂霸地扔下了既中二又無腦的臺詞，現下正在進退兩難。

　　 本來我還可以不要臉地走過去和妹子說一句，“其實我剛才都是開玩笑的你可千萬不要當真……”結果妹子在我做好心理建設就要開口的瞬間，舉了舉手機說，“我把剛才你說的那段話加上了你的真名發在微博上了，還同時@了你和錫言。”

　　 我無言，妹子我跟你之間真的沒有深仇大恨嗎？

　　 緊接著，當我回到家想要力挽狂瀾，將這越來越詭異的劇情扭轉過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微博居然已經被轉了上百次，而正主錫言也責無旁貸地轉發了，并且評價道，“噢？非常期待?！?/p>

　　 期待個什么鬼啊……

　　 簡直可以想象到他的因為不屑所以尾音有些上揚的聲音。

　　 我的粉絲數量一路飆漲到近千，評論不計其數，當然罵我不自量力的人占絕大多數。

　　 以這種形式紅起來，絕對不是我所希望的，可是事到如今騎虎難下，我只有也轉發了這條微博，然后寫道，“一年！你等著！”

　　 ……真想剁了手算了。

　　 錫言很快就答復了，“一定等你?！?/p>

　　 最好死不死的是，我腦袋一熱，就直接打上“到時候別哭”這樣囂張的字眼。

　　 手賤真的沒有藥救，這絕對是少年熱血的副作用。

　　 總之，事情好像更難收場了。

　　二

　　 我順著微博搜索到了漫客編輯的投稿地址，把上面的約稿看了又看，發現完全是另外一個次元的語言。

　　 稿件的要求寫著：“多格漫畫稿件尺寸為17*27（寬17高27），分辨率在300DPI，以8P/12P/16P/24P為單元講一個或幾個具有起、承、轉、合的節奏的相對獨立的劇情為佳?！?/p>

　　 ……每個字我都會讀，但合到一起就完全不明白。

　　之后我看到了論壇上一篇關于錫言的帖子，總算對我的對手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原來這家伙是在以萬為單位來計算的新人王稿件中脫穎而出后才登上雜志的，而他細膩精湛的畫風和引人入勝的劇情為他贏得了相當亮眼的成績，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新人，讀者紛紛揣測他是否會在下半年推出自己的第一部連載漫畫，成為漫客里年紀最小的連載漫畫家。

　　關掉這個評論貼后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杠上的完全是一個即將踏上職業漫畫家道路的天才，現在才開始后怕，好像也沒有什么用了。

　　 時間退回到四小時前，吃完飯我就獨自躲進了房間里，拿出了上周在淘寶上網購的漫畫工具箱組合，很貴，將我的私房錢揮霍殆盡。工具箱里面的東西不少，店員介紹說內含鉛筆、漫畫用橡皮、原稿紙、蘸水鋼筆一套和配套墨水、還有一套彩鉛，加上模板、圓規和曲線板，新手用綽綽有余了。

　　其實我是想起碼要畫一點像樣的作品出來給別人看，于是按照漫畫教程書的介紹，重新用鉛筆在原稿紙上打草稿，打算臨摹一下單幅作品。

　　 光是草稿，我就畫了三個小時，鉛筆在紙上畫了又擦，應該不會起紙屑的原稿紙越擦越薄，我不敢再多擦，索性一鼓作氣畫到底。

　　 接著是勾線，這是第一次，所以我反復地閱讀了教程書上的筆頭的說明，說是G筆更適合少年漫畫，于是我慎重地拿出工具箱里的G形筆，蘸上墨水，流線型的筆桿在手里忽然就不聽使喚，一直在顫抖，即使我又在草稿紙上練習著勾了幾次線，這種情況也沒有得到好轉。

　　 我不信邪，壓著手腕在原稿紙上勾線，毫無疑問的，第一筆就勾出界了。

　　 又試了幾次，線條都像是發作中的癲癇病人，最后因為我內心的萬馬奔騰，墨水蘸得太多，一整塊濺射狀的黑色墨漬成功地覆蓋在了筆下人物的臉上，看起來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冷笑話。

　　 心煩氣躁，我把原稿紙毫不猶豫地撕成了兩半。

　　 圍脖下方的評論提示，是昨天我關注的漫客編輯橙小色回答了，“如果要投稿的話，可以投到我頁面上面寫的郵箱地址喵~”

　　 呃……是個喜歡說“喵”的萌編輯？

　　 我抖著手打字，“謝謝，雖然暫時沒有辦法投稿，我可能太不自量力了，漫畫比我想象得要難太多，可我真的不想放棄……可以加我Q號嗎？我是QQ是XXXXXX……”

　　 “我是不會隨便加別人Q的喵~要用實力來換哦喵！”她的評論里又出現了一條新的：“你昨天在微博上說要挑戰錫言喵？”

　　“對……”

　　“真有意思，怎么想到要挑戰他喵？”

　　“原因太丟臉了?！蔽业椭^敲打著鍵盤，“反正很不甘心，只有超過他才行?！?/p>

　　幾分鐘后，橙小色的評論又來了，“喵？反復問了錫言，他都神秘地笑笑說是宿敵，還讓你盡管放馬過來什么的，你們以前認識喵？”

　　我敲鍵盤，“呃……搞錯人了吧，應該是完全不認識，他只是膝蓋中箭而已?！?/p>

　　“這些都無所謂，稿子好才是重要的，投稿的話先把腳本和草圖投到我的郵箱喵！”

　　后面還有一長串的投稿指南，可是我連腳本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一無所知還要逞能的廢物。

　　面前是撕成兩半、根本不能叫做漫畫的作品，我關掉了屏幕。

　　我從書包里翻出了偷偷買的漫客，重新看了一遍那篇《MARS》，因為是短篇，故事卻相當完整，正統的少年戰斗漫畫，可是每一個點都處理得剛剛好，無論是畫面還是節奏都把握得完美無缺，全然不像是新人的作品。

　　回想到昨天發生的一切，忽然有種羞恥到類似打臉的感覺。

　　可惡，不想輸，一點兒都不想，如果能登上那個閃閃發光的舞臺，和這個家伙堂堂正正地競爭就好了。

　　等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在電腦前呆坐了快一個小時，手里拿著G筆，反復地臨摹著錫言那篇《MARS》的彩圖，筆尖劃破原稿紙，撕了很大一個口子。

　　我想我真的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心理變態了。

　　三

　　事情在第二天就有了轉機。

　　一定堅持要把面包壓扁才能吃的妹妹，抬起頭看著我說，“腳本？這東西我可以幫你寫的?！?/p>

　　必須強調的是，我的龍鳳胎妹妹一直是我父母到處炫耀的資本，在我心里她也同樣是怪咖最好的代名詞，顏正，頭腦聰明，最可怕的是想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比如去年她說想要出一本小說，于是嚴肅地和家人宣布了要開始寫作，大半年后第一本書居然就真的出版了，書的名字叫《喂，我的哥哥哪有那么神！》，這么意有所指而且的書名讓我很在意，真擔心會不會因此賣撲街而終結妹妹的作家夢導致她一蹶不振。結果這書竟然還賣到脫銷，聽說還要出第二和第三部，真不知道讀者是怎么想的。

　　除了這次的把妹建議害我誤入歧途，莫名其妙發展出一個主線劇情以外，一向和奇跡為伍的妹妹說出要給我寫腳本這種提議，我竟有些感動，“真的嗎？”

　　“又不是很難的事情?！泵妹绵嬃艘豢谂Ｄ?，“很快就能給你。”

　　翌日我的手里果然多了一本據說是語文課上誕生的手寫腳本，人物地點時間場景都具備，每一句話前都標注了類似于“全景”“中景”“近景切換”之類的術語，故事講了一個少年在某日出門，撞到了一個陽光開朗的少女，兩人相談甚歡，目送少女回家時，卻眼見少女出了車禍。少年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他出門后又再次遇上了和夢中一樣的少女，他下意識地領著少女往另外一個方向走，結果另一邊的腳手架坍塌，倒在了少女身上。無論少年重復多少回，都只能眼見少女一次次以不同的方式死去，無法忍受的少年突然意識到，這一切可能只是他無法接受少女死去的事實。少年徹底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醫院，原來他在五年前的那場車禍中被撞成了植物人……

　　妹妹托著腮，介紹道，“我查過了，漫客的新人王的稿件最多只能24P，干嗎這樣看著我，P是頁數的意思啦，我覺得哥哥你還是畫16P比較好，那么短的篇幅里要交代清楚一個故事還要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不容易，所以給你這種偏門的腳本試試?！?/p>

　　我感動得不行，“辛苦你了，雖然說女主角要死了一遍又一遍真的很沒人性……”

　　 妹妹不屑地撇撇嘴，“漫畫和小說的精髓是一樣的，殺角色都是為了留住讀者，有的時候還有殺掉人氣配角來挽救作品這種高端技巧，反正你不懂的啦?！?/p>

　　 ……這么說來二次元還真是殘酷的世界。

　　 最后，妹妹鄭重地拍拍我的肩，“哥哥，千萬別暴露這個腳本是我寫的，畢竟我已經拖稿好幾個月了，還有就是，請快一點畫出配得上我這個腳本的漫畫來，不然做你妹妹真的很抬不起頭?！?/p>

　　 可惡，不要隨便看不起你哥啊！

　　 其實今天上課的的時候，我還偷偷用手機上了漫客的BBS逛了一遍，在一個“新人王”的版塊里貼出了許多落選的漫畫稿件，在我看來，里面每一副作品都相當成熟，與我有云泥之分。這樣的作品居然都沒能成功刊登上雜志，足可見競爭之激烈。

　　 這樣想來，錫言簡直是強到逆天。

　　 為了盡快熟悉各種蘸水筆，我沒事就握著筆在紙上練習線條，發抖的情況似乎有所改善，但想要畫出圓滑的線條還是相當有難度。

　　 QQ忽然提示我“錫言”加我為好友。

　　 呃……這么快宿敵就殺上門？到此是從哪里拿到我的QQ號碼的？

　　 背后有種被人盯上的惡寒感。

　　 我剛敲擊了一句，“你好……”錫言已經很不客氣地打出了一句話，“作品拿來看?！?/p>

　　 咦，我們已經有那么熟了嗎？

　　 我客客氣氣地打下了這樣的話，“抱歉，目前還沒有作品，我只是一個漫畫的初學者?！?/p>

　　 “所以是認輸了？”

　　 我立刻整個跳起來，“誰會認輸?。《颊f等我一年啦，反正我已經有腳本了！”

　　 “腳本拿來看?！?/p>

　　 “……”其實我也搞不懂目前的狀況，總之就莫名其妙地順著自來熟的錫言的話，把剛剛手打進電腦里的腳本發了過去。

　　 十分鐘后，屏幕上跳出一句話，“嘖，很強嘛?！?/p>

　　 我本來想說不是我寫的，但又想到不能暴露妹妹的存在，于是嘻嘻哈哈掩飾過去。

　　 眼前出現了這樣的話，“快一點追上來吧，我快要上連載了，別讓我等太久?！?/p>

　　 忽然有種被榴蓮撞擊腦門的感覺，完全笑不出來。

　　 我當然知道錫言實力很強，但僅僅比我大一歲，登上新人王不說，那么快就在大手云集的漫客雜志上確定連載，絕對是天才的水準。

　　 之后的三個月實在痛苦到不想回憶了。

　　 一星期里至少有三四天是握著蘸水筆睡著的，如果沒有妹妹的掩護，我大概會被媽媽戳成篩子。紙用得太快，不舍得用昂貴的原稿紙，就求爸爸從單位帶了一些復印紙回來。

　　 妹妹拿起我剛完成的分鏡稿，“進步很大?！?/p>

　　 我不相信她會這么坦誠地夸獎我，挑眉看她，“真的？”

　　 “真的。”她真誠地凝視著我的眼睛，“一坨狗屎和一坨人屎的區別?！?/p>

　　 ……我就知道。

　　 我不敢說這三個月畫面進步有多少，但起碼基礎知識是補完了，對這些漫畫工具有了一定的熟練度。

　　 其實對我來說難度最大的并不是形體或者透視這類基本功問題，而是漫畫的分鏡意識，怎么說呢，從小我都只是以一個讀者的角度在看漫畫，從來不會注意這頁漫畫的畫法，整個頁面怎么分割，要不要出格或者去格，出血線留多少，對白框怎么設置，文字怎么排版，每個單格的設置，效果線的加入……

　　 對我來說，這些東西都非常困難。

　　 不是說要臨陣脫逃，但我覺得一年內要超越錫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整個16P的分鏡草稿我是在大半個月后完成的，算是非常慢的速度，每個格子都至少改了三四遍，按照妹妹的形容是，“勉強看不出屎的樣子了，雖然本質上還是?！?/p>

　　我把草稿掃描進電腦，連著腳本一起交給了編輯橙小色，遞交的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血槽空了。

　　連中考都沒體會過這種心懸一線的糾結感。

　　“有結果會通知你的喵。”這是橙小色郵箱的自動回復。

　　 我一直心神不定，有時候會不小心拿G筆寫作業，還拿涂白顏料當過修正液。

　　 而這段時間里，我心儀的妹子在我面前出現的頻率卻愈發多了起來，大多數時候是來告訴我錫言的情況，比如錫言已經連載了，情節如何跌宕起伏，風格如何獨樹一幟，畫面如何精致完美。

　　 最后還別有用意地對我笑著說，“都快半年咯，丁空?！?/p>

　　 我氣得差點把筆拗斷，“說了會超越給你看的。”

　　 妹子好看的嘴角微微翹起，“喲，居然還說這樣的話，我要發微博咯?！?/p>

　　 大概是三天后，我得到了橙小色留言的回復。

　　 “稿子斃了喵，腳本很優秀，分鏡就差了很多，如果有別的稿子的話也可以盡快給我，稿子稿子稿子稿子~喵~”

　　 雖然是預料之中的答案，但還是免不了會覺得失望，我發了一個點頭的表情，有些痛苦地摁摁太陽穴。

　　 我把郵件拉到底，發現里面還有一個QQ號碼，后面還附了一句話，說是讓我加上，這樣以后會方便交流。

　　 沒有過多久，錫言的QQ頭像就開始閃爍，我有不好的預感，放任他閃爍了半小時。自己去冰箱里搜索材料給自己做了一頓夜宵，炒烏冬，打了一個蛋，妹妹聞香而來，家暴威脅，我只好又放了些紅腸，然后分成兩份裝盤。

　　 妹妹問我，“有結果了嗎？”

　　 我知道騙不過她，咽下一口面，悻悻然，“被退了?！?/p>

　　 妹妹跑去冰箱里給我倒了一大杯的冰紅茶放在我面前，微笑著跟我說，“不就是個妹子嘛，這種二次元的妹子不要也罷，總有一天會為了本命放棄你的，別畫什么漫畫了，找一個只喜歡三次元的萌妹子交往才是正道！”

　　 我驚訝得不行，要知道我妹妹絕對是傲嬌屬性，破天荒說出這種溫暖人心的話真是非常嚇人的事情，難保她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

　　 妹妹吐槽我，“不是在關心你，主要是覺得你太可憐了，反正最后也會失敗，趁早收手好了?！?/p>

　　我嗚咽一聲，“我也想放棄，倒也不是說一定要為了妹子或者面子的，可已經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了，仇恨值淹沒了我，怎么都停不下畫漫畫的手，我每天都在腦補錫言被我踩在腳下的感覺！”

　　 “不錯，果然是我哥?！泵妹霉膭钗?，“別放棄，一次退稿算什么，雖然我沒體會過這種感覺?！?/p>

　　 ……你這么說我完全高興不起來。

　　 我回去點開了錫言的留言，果然不是什么好話。

　　“畫的什么狗屁東西，分鏡爛透了?！?/p>

　　 我回話，“都說了我是新手??！而且你到底是從哪里拿到我的稿子的??？”

　　 錫言的頭像已經黯了下去，本以為他不在了，結果那頭立刻又發送了對話過來。

　　 “不要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這種程度有什么資格做我對手?。俊?/p>

　　 我氣悶，拼命抓頭發。

　　 這種被人在陰暗角落里偷偷盯著的感覺非常糟糕，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被監控著，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錫言知道。

　　 我加上了橙小色的QQ，一開始不知道說什么好，忽然就鬼使神差問道，“打擾了，請問有什么可以快速提高畫技和分鏡能力的方法嗎？”

　　 過了幾分鐘，橙小色回道，“做連載漫畫家的助手，對畫手的提高非常快喵~”

　　 “我也可以嗎？”

　　 回答令我更加失落，“你的水平恐怕不行，畢竟助手是拿工資的喵~”

　　 我自然還想要爭取一下，“馬上就是暑假了，我可以有兩個月的時間，而且我可以不要工資的！”

　　 “我去問問吧，你不要報很大希望喵嗚~”

　　 我感激不已，連番道謝。

　　 后來橙小色的消息來了。

　　 “SOS醬答應讓你做他助手了喵~”

　　 我喜出望外，“真的假的，這樣的大手居然會答應！”

　　 晚上我回去看到了橙小色的留言，“SOS醬他說會付你飯錢的喵~你一定要堅持住哦~他很厲害的喵~”

　　 我把鍵盤敲得噼里啪啦響，“不會辜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