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殺十八天（1）

　　自殺十八天

　　1

　　第一天。

　　這已經是第五個月了。

　　厚重的遮光窗簾被拉得死死的，一絲外面的光線都無法透進來，也沒有開燈，屋里昏暗的不像話。他其實連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分不清楚，就這樣每天憋在家里，吃著不像樣的飯。起初還能自己下廚，后來慢慢的開始依賴外賣，再后來是直接搬回一箱泡面，就這樣湊合著一天天的過下去。

　　他現在想不出好的故事，更加寫不出吸引讀者的小說。編輯們時常埋怨他，怪他無止境的拖稿。

　　那些寫著大綱的紙被揉成一個個的硬團，散亂地丟在地板上。煙頭擠滿了煙灰缸，空酒瓶也有好幾個。

　　他知道自己已經變得越來越神經質了，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朋友和家人都很難去理解他。這讓他變得越來越絕望，幾乎要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屋里渾濁不堪的空氣反而讓他感到更加壓抑，可不知怎的，他并沒有勇氣拉開窗簾。

　　心情已經跌至谷底，他幾乎想到了要自殺——是書架上那一排名字讓他動了這個念頭的，那些都是自殺而死的作家們。他甚至不曉得自己算不算是個作家。

　　上吊？他的目光四下搜索著，家里連根結實的像樣的繩子都沒有，普通尼龍繩怎么承受他這一百好幾十斤的重量。那些繩子也不夠長，總不能抽出短褲里的抽繩補上吧。

　　割腕？他伸著右手食指在自己左手腕上比劃著，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剪指甲，雙手上的指甲已經長出了三四毫米的長度，看起來臟臟的，邋遢的很。他用指甲猛地在手腕上劃一道，左手腕上立馬出現了一道白色的細痕，他抹去痕跡，沒一會他便看著那里慢慢變紅，腫起了細長的一道印子。

　　投湖？他一想到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淹死的人，馬賽克沒有趕上搖晃的鏡頭的速度，他偶然間看見了被泡得發白發脹的尸體，難看極了。

　　這樣算起來，跳樓就更不要考慮了。想要死得徹底一點，就必須頭先著地，可如果是腦袋先著地的話，肯定會摔得面目全非，到時候葬禮上還怎么讓人心情平靜地對著自己的遺體三鞠躬？

　　那還能怎么自殺。

　　可是為什么不寫個關于人自殺的故事？他忽然靈光一閃：為何不探討一下人怎樣才會產生自殺的念頭，試圖自殺時的勇氣，自殺失敗后又是怎樣才會想嘗試第二次。

　　他決定在保證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自己親身體驗一把，或許能夠讓故事更真實。

　　2

　　第二天。

　　說寫就寫。

　　網頁上零零散散的是各種關于自殺的信息。

　　百科上說，自殺是指個體在復雜心理活動作用下，蓄意或自愿采取各種手段結束自己生命的行為。他自嘲地笑笑，自己昨天想到要自殺的時候，也沒感覺到有多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大概只是那一瞬間的事，就有了那一瞬間的念頭。

　　但此刻他在雜亂的信息中卻看到了一個論壇。

　　他點進論壇。論壇里滿是各種各樣關于自殺的信息，有自殺方式，有圖集，有自殺故事，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帖子。

　　論壇標題旁是醒目的幾個大字——“自殺是一門藝術”，似乎在告訴每一個來到這個論壇的人，他們將用自己的生命來演證這門藝術。

　　但此刻的他不會想到，這個圈內最有名氣的自殺論壇，就像一張無形的巨大的網，正開始一點點包圍吞噬他的生命。仿佛打從他的鼠標點上這個網頁開始，死亡的大門就緩緩向他打了開來。

　　他注冊了一個賬號，進入自殺故事版塊閑逛起來。故事的版主ID叫江遠游，ID顯示在線。

　　他想了想，覺得直接和版主聊天的話或許能到的很多更直白的信息，畢竟版主接觸到的人更多。于是開始主動向江遠游搭話。

　　江遠游似乎很高冷的樣子，并沒有給他回復。他想了想，打出這樣一行字：“我是個靈感枯竭的小說家，看到以前自殺的作家的故事，也動了自殺的念頭。”

　　過了大概五分鐘，對方才緩慢地回了一句話，嗯，你好。

　　他似乎受到了來自這句話的極大鼓舞，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著。

　　“你好，你可不可以給我講一講那些自殺的朋友們的故事，我很想知道。”

　　“為什么？”

　　“我想用一個月的時間好好整理一下，然后給自己一個圓滿的結束。我想聽聽自殺的人們的故事。”

　　“你先好好熟悉一下版塊的規定，看過故事版里的帖子之后再找我吧。”

　　之后還是在線的狀態，但是任他怎么發送消息，江遠游都沒有再給他回復。

　　他放棄了搭訕江遠游，開始認真地看著故事版的每一個讓他感興趣的自殺帖，很多故事真的很有意思，或許這么形容不禮貌，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這些產生自殺念頭然后付諸行動的人，他們身上發生的故事。

　　他們有的長期生活壓抑，受貧窮和病痛的折磨，有的將奢侈簡直包裝到了牙齒，卻在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有的遭遇愛情挫折，有的在事業學業上跌至谷底。

　　相比自己坐在電腦前開著Word文檔干想，這樣直面這些愈加邊緣的人們的故事，對他的幫助顯然更大，能讓他的故事看起來更加的直指人心吸引讀者。

　　從電腦前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快四點。他揉揉僵硬的脖頸，甩了甩酸麻的胳膊，站起身。本想去拉開窗簾透透氣，才想起來此時的天空最黑暗的時候，打開窗簾也沒什么用。

　　他點上一支煙，走到窗前倚靠在墻邊，把窗戶打開一條縫，裊裊的煙霧被猛然灌進的風一下子吹散，他也被風吹得清醒了一些。

　　他住在三樓，從窗戶望出去是小區里窄窄的路，昏黃的路燈燈光打在樹葉上映得一地斑駁。路上沒有人。他記得旁邊單元同樓層住了一個女人，好像是在酒吧上班，每晚大概都是這個時間回來，在路燈下走得跌跌撞撞，踩碎滿地的影子。自己幾個月不出門，也不知道那個女人還住不住在這里。

　　他隨手把煙蒂丟出窗外，關上了窗戶，搓搓手又回到電腦前坐下。

　　江遠游還在線，應該說一直在線。

　　他之前覺得自己的網絡可能出了問題，沒法刷新，可是再次連上網絡時看到的也是同一個結果。

　　右下角的聊天頭像忽然高頻地閃動起來，是江遠游。

　　3

　　第三天。

　　凌晨四點半，江遠游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我認識的一個人，叫門丁，是一個北京人，宅男設計師。人如其名，酷愛吃門丁肉餅。

　　門丁是個將近200斤的胖子，愛吃也會吃。有一個從大學起就談戀愛的嬌小可愛的女朋友思思。打從思思跟了門丁，門丁就沒讓她受半分委屈，他一直覺得，思思這么好的女孩子什么也不圖的跟了自己這樣的屌絲，絕對是自己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門丁一直想著，自己再努力工作個兩三年，攢出一個首付，給思思在二環內買一套房子，然后就和她結婚。門丁沒日沒夜的畫設計圖改稿子，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思思了。等他從一堆設計稿中抬起頭，才看到思思發來的短信，說是去深圳出差了，要門丁好好照顧自己，別總顧著工作就忘了吃飯。

　　門丁感動得簡直要抱著手機痛哭流涕了。在短信里跟思思膩歪了一會兒，就聽見自己肚子咕嚕嚕地叫喚，饑餓感鋪天蓋地的襲來。

　　前幾天聽同事說朝陽公園附近新開了一家口碑不錯的肉餅小店，正好今天工作做完了去那邊買幾個吃吃看，好吃的話等思思回來帶她去吃。

　　這么想著，門丁就抓上電動車的鑰匙，攥了一把零錢就出了門。

　　那個小店門口真的排著長長的隊伍，門丁看著人群，雖然有點郁悶，但想到這家的肉餅有多好吃，想到思思應該也會很喜歡，就開心了起來。

　　買完肉餅回去的路上，門丁一邊騎車一邊到處張望，哼著小曲，顯然心情好得很。在偶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后他猛然剎車，用力扭過頭向后看，頭幾乎要轉到180度。

　　門丁從來沒有痛恨過自己這么好的視力——那是思思。

　　沒錯的，他和思思在一起五年了，五年的時間，無數次的耳鬢廝磨，那樣熟悉的身影他怎么會認錯。

　　此時的思思正窩在一個高個子男人的懷里，看起來甜蜜幸福。那樣登對的身影刺痛了門丁的眼，他不假思索掏出手機就撥通了思思的電話。

　　思思你在干嘛呢？門丁盡量裝出輕松的語氣，溫柔地問思思。

　　他冷眼看著思思從那個男人懷里迅速掙脫出來，站到了一邊。他已經聽不清思思在電話里說的是什么了，在思思輕快俏皮的一句拜拜后掛斷了電話，渾渾噩噩的回了家。”

　　“就這樣？然后呢，門丁之后怎么了？”

　　“門丁覺得對于自己來說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思思和不再飲食，一項痛苦需要另一項痛苦來安慰。

　　門丁把自己鎖在了家里。兩天后思思回來，門丁就和她攤牌了，思思也選擇不去解釋，安靜地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東西，搬出了他們曾經共同的家。

　　這之后門丁一直什么東西都不吃，每天餓得昏昏沉沉的，只有在清醒的時候喝上幾口水。成天過得像一抹游魂。

　　門丁本以為能餓死自己，卻在一個月后，成為了一個神清氣爽的瘦子。”

　　剛看完這個故事的他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叫江遠游的版主似乎是在給他講笑話，而不是講什么關于自殺的小故事。

　　4

　　第四天。

　　江遠游一整天都在線，但無論他怎么跟他說話，江遠游都不回復他。他放棄找將江遠游聊天，吃過晚飯就睡下了。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才凌晨五點，他順手打開電腦登上論壇，卻發現江遠游的頭像在右下角一閃一閃地亮著。

　　“有一個挺早的用戶，ID叫秋田狗，是一個生性老實的上班族，每天勤勤懇懇工作認認真真生活。

　　但就是太老實了，看起來一副軟弱無能的樣子，所以同事們不太喜歡他，有點兒融入不進職場生活。

　　他本來是市場專員，后來因為業績不突出被轉到人事了，在人事上工作又不突出，被轉到了后勤，就一直在后勤工作著。

　　在做市場專員工作的時候，有好幾次被同事搶了業績，秋田也都沒說什么，是因為不想破壞同事之間的關系，就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有幾次開會要用的PPT，明明不是應該秋田去做，也被同事推給了秋田，就連經理也都默認了這些事。而且只要其他同事的PPT出了錯誤，就會被推到秋田的頭上，秋天也都是默默的，一直忍氣吞聲。只可惜他的那些同事們卻不吃這一套，依舊覺得他軟弱好欺負。

　　好在秋田并不是什么變態的性格，從來沒有想過去報復那些人，也從來沒有改變過對他們的和善的態度。

　　只是秋田一天天的低沉起來，每天都在擔憂老板會不會辭退自己。

　　在又一次的錯誤之后，同事們之間開始有傳言說經理不滿意秋田，覺得他太無能，要把他辭掉，秋田信以為真，每天更是擔驚受怕。終于被心理壓力重重擊垮，再一次夜班的時候，進入老板處于高層的辦公室，從窗戶跳下。

　　秋田是頭先著地，所以當場死亡，死狀極其慘烈。

　　事后老板才清楚緣由，問經理，可經理卻說當時并沒有要辭退秋田的打算。”

　　5

　　第五天。

　　他覺得似乎只有在凌晨四點半的時候，江遠游才會搭理他，給他講故事，而且每天只講一個，講故事之前和講完故事十分鐘之后，無論他再對江遠游說什么，對方都不會再回復他。

　　江遠游就像是把他當成了樹洞，每天凌晨四點半準時出現，自顧自的講一個小小的故事，然后就不再說話。他一開始還覺得可笑，一個版主這么高冷的話，怎么管理這么多的用戶。不過現在，他倒覺得沒什么了。

　　今天打開論壇去看，江遠游的留言果然又出現在了消息箱里。

　　“論壇里有一個姑娘，叫田間小雨，是個插畫師。

　　畫畫是她從小的夢想，她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繪畫，在接觸了漫畫和繪本之后她發現原來自己更喜歡的是畫插圖，和這些輕松風格的繪畫。于是她在那個時候就認定了自己的夢想——將來一定要當一個插畫師。

　　事實上后來她也很順利的說服了家人，在大學選擇了學習美術。

　　她的成長之路可以說得上是順風順水，順利地念書，順利地通過考試，順利地成為插畫師，順利地畫出畫稿，順利地投稿，又順利地被錄用。

　　田間小雨就這樣順利的生活著。

　　過了兩三年，她的畫風因為太過普通，慢慢地不被編輯看好，加上有越來越多的新人出現，人們的視線都被吸引走，就很少有出版社再向她約稿了。

　　起初她嘗試過改變畫風，可是改變之后照樣沒有人喜歡，編輯甚至說還不如之前的畫風。她開始自己向雜志社投稿，卻幾乎此次被退回。

　　她漸漸絕望了，就想到了自殺。

　　田間小雨住在一個沿海城市，租住的房子距離大海很近，于是她選擇了在夜晚投海。

　　那個夜晚她一個人喝了一整瓶紅酒，買的還是她平時舍不得買的昂貴牌子，想著怎么都要死了，不如喝一瓶貴的。

　　她帶著一身酒氣走到海邊，又是喊叫又是哭泣的鬧了大半天，提著裙角向大海中走去。淺海域中滿是碎石，每走一步腳都被扎得生疼，她忍著疼痛一邊走一邊流淚，在海水即將淹沒肩膀的時候她終于崩潰，轉身向岸上跑去。

　　在水里使不上什么力氣，田間小雨還摔倒了好幾次，嗆了幾口腥咸的海水，變得更加清醒。

　　那之后田間小雨雖然狀態低沉，但都沒有想到過要再自殺。

　　只是不幸的是，過了一段時間她去鄉下散心，去水庫附近游玩的時候，失足滑進了水庫，溺水身亡。

　　這樣的死亡對她來說，似乎是注定的結果。”

　　6

　　第六天。

　　今天他失眠，就守在電腦跟前想跟江遠游說幾句話。

　　等到凌晨四點半，江遠游的頭像果然又準時地閃爍了起來。

　　“今天又要講故事嗎？”

　　“嗯。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她其實不算是我們論壇合格的用戶，因為她來并不是想要自殺。流光瀲滟這個人，該怎么說呢，心思有些狠毒。

　　她原本是那個男人的秘書，因為工作需要總是陪著他出去應酬，這個男人就叫他C吧。

　　C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是很迷人的那種類型，像流光瀲滟這樣的小姑娘絕對抗拒不了C身上散發的那種成熟男性魅力。C長得不錯，身材高大，加上一直健身自然擁有一副好身材，雖然經常喝酒應酬，卻沒有這個年紀男人會浮起的啤酒肚。

　　他對待工作相當嚴謹認真，對待下屬又很有親和力，私底下也可以和下屬們相處得很好。面對如此優秀的男人，流光瀲滟自然少不了一番小鹿亂撞。起初C并沒有接受秘書的殷勤示好。

　　這就不得不說一下C的原配。那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但她的優秀并不是依附丈夫的那種，而是來自于她自身。據說原配長得很美，不是像流光瀲滟那樣依靠年輕和化妝品的漂亮，而是氣質修養所累積起來的美麗，當然，臉長得自然是很好。原配不常去公司找C，有幸見過的員工都說，總經理的太太是位難得的美人。

　　原配原本有個高薪的工作，只是為了照顧家庭不得不辭去工作當全職太太，并為C生了一個女兒。有這樣一個好太太，任是那個男人也會覺得滿足的吧。

　　只是每個人都有隱藏起的，喜歡新鮮感的那一面。慢慢地，C就不再拒絕流光瀲滟的殷勤，但C也是個聰明男人，從不在公司和流光瀲滟有半分逾距的行為，雖然會給她買不少東西，卻不給她任何承諾，回到家依舊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流光瀲滟也還算是個機靈的女孩子，她明白自己擁有的也就是青春和這一時的美貌，如果能趁著年輕將這樣的好男人抓住，得到的這些珠寶名包又有什么用。只是她接下來做的事就顯出了她的愚蠢——她試圖瞞著C自己接觸原配。

　　這時原配也隱隱察覺到了丈夫的不對勁，只是沒有什么證據，她也就當做是自己的胡亂猜測。可偏偏接到了同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都是接起來但是對方不說話。無論是家里的固定電話還是自己的手機號碼都接到過，這個號碼尾數是四個5，所以她有印象。”

　　“這個小三怎么會進入這個論壇的？”

　　“C這個時候似乎明白了這段露水情緣無異于玩火自焚，打算安排流光瀲滟去別的地方工作，靜悄悄的結束這段關系。流光瀲滟在用懷孕威脅C也無果之后，聽說了這個論壇，大概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學習點經驗，逼死原配。哪怕逼不死她，讓她扒層皮逼得他們離婚也是可以的。

　　但她遠遠低估了原配的能力。原配是學法律出身的，悄悄地就哄著公婆將幾乎全部財產都轉移到了自己名下。這樣C就只剩下了一個公司，如果他們離婚，那么C最后將什么也得不到。做完這些原配才和C攤牌，此時C已經被自己的妻子嚇壞了，表示只要不離婚，老婆說什么就是什么。

　　流光瀲滟此時才明白自己的對手有多強大，但她之前的行為顯然激怒了原配，原配不僅搞定了自己的丈夫，還整得流光瀲滟沒了工作，名聲也全毀了。

　　流光瀲滟最后不堪打擊，在家里吞了安眠藥，被房東發現的時候也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她這也是活該吧。”

　　江遠游過了五分鐘才回復：“太年輕。”

　　7

　　第七天。

　　“論壇里曾經有過一個歌手，不過因為牽扯的是明星，站長就把當時的資料都刪了。我記得她當時的ID叫曲，是個二線歌手，為了賺錢，拼了命的想往影視圈里發展。

　　曲做歌手的時候就紅不起來，后來轉型當了演員，拍了大大小小不少電影電視劇，從來沒有得到過特別好的角色，所以依舊沒能紅起來。

　　最終，還是不得不走上潛規則這條道路。

　　起初曲還是很抵觸的，畢竟用自己的身體換取工作機會，這樣的事和***又有什么分別。可是在得到了一次在知名導演全明星陣容的電影中飾演女二號的機會后，曲嘗到了甜頭。

　　從那之后曲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她經常把一些很消極的話發在論壇里她自己的帖子中，她講她自己的故事，只是為了不暴露自己，挑挑揀揀的講的。

　　我看過她發的帖子，明顯是有很大的心理壓力和負罪感，但是平時又完全不能表現出來。

　　那個電影之后她慢慢開始被觀眾記住。只是人都是貪婪的，她愈加渴望成功，渴望得到全世界矚目。于是一次次的利用自己的身體來為自己爭取好的角色，從女配到女主，她終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名氣。

　　只是好景不長，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紙是包不住火的——有記者得到了關于曲的爆料。對于一個正當紅的女明星來說，性丑聞是最致命的。毫無意外的，曲的事業受到重創，幾乎要被經紀公司雪藏。

　　曲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擊，患上了抑郁癥。在丑聞被爆料出來的一個月后，選擇了在自己昂貴豪華的家中上吊自殺。”

　　“曲死了？”

　　“是的，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一天了。”

　　他努力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印象中似乎是有那么一個知名女演員在人生最巔峰被曝出性丑聞，最后選擇了自殺的事。

　　只是人已經去世多年，有些事請也應該平息了。每個人都可以被原諒，更何況曲選擇用結束生命的方式來埋葬這一段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