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挖地道（2）

　　七

　　坑挖到一米多深的時候，吳強聽到保安在喊著：老弟，老弟。

　　吳強以為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挖坑，便連忙從坑里爬了上來，慌慌張張地看向周圍。他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他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保安，便問道：大哥，有人發(fā)現(xiàn)我挖坑了？

　　保安拿著一張碟在吳強眼前晃了下，講：你沒有被發(fā)現(xiàn)。只是這碟怎么放到一半畫面就不清晰了。剛好放到女主角被壞人捉上車，聽著聲音把給我急死了。你能不能回去給我換一張碟來看啊，我想知道女主角最后怎么了，有沒有危險。

　　吳強抿嘴一笑：大哥，大半夜的，你就少看一點吧，這很傷身體的。那碟我明天再拿給你，行不？

　　保安一臉嚴肅：不行，我現(xiàn)在睡不著了。如果等下有人發(fā)現(xiàn)你在挖坑，我可不管哦。

　　吳強很無奈，但迫于保安的威脅，他只好答應了。他問保安借了一輛自行車，趕著回去拿碟。吳強離開公園后，保安去到吳強挖坑那地方看了下。保安看到地上有一個背包，好奇之下，他拉開背包的拉鏈。他看到背包里面有一條紅色小布，他拿出來瞧了下，結果發(fā)現(xiàn)是一條肚兜。他拿著肚兜想了一會，想到吳強是來給他太爺爺送他太奶奶的遺物的。他很驚慌地扔掉肚兜，原來這是死人的東西，而且還是這么私密的。在把肚兜放回背包后，他迅速地跑回了屋子，剛剛還**的地方，現(xiàn)在也軟綿綿了。他很怕，怕吳強太爺爺遷怒于他。

　　吳強拿碟來了后，保安卻說不要，說困了要睡覺。保安讓吳強好好挖土，不要損壞地底下的遺體，還說等見到太爺爺?shù)臅r候，幫他上支香。吳強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他認為是保安剛剛**完，所以才不看碟了。

　　回到一米多深的大坑面前，吳強拿著鐵鍬跳了下去，又開始了辛勤的勞作。他除了看日劇看飯老師的電影，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挖土這么認真的干一件事。如果**也算是一件事，那他又多了一個優(yōu)點。

　　八

　　很多人總認為吳強沒有理想沒有目標，得過且過的活著。其實他們都錯了，吳強的理想只是不被認同而已，每天吃得飽，睡得好，無聊的時候還可以看看AV，這不是很好的理想生活么？人活得舒服就行了，何必為了房子車子拼得頭破血流。這么努力追求的初衷，還不是想老年可以釣下魚，曬曬太陽。吳強他現(xiàn)在就是這樣啊，中午開店，下午關門，釣魚曬太陽的時間大把。他一天賺的錢足夠維持他的小康生活，當然他要一直在三線城市生活才行。不過他也沒有想到一線城市發(fā)展的念頭，那里人多攝像頭多，根本偷不到內衣褲。

　　如果周圍沒有人對他嘲諷，他可以活得更愜意，那樣他完全不怕**被抓，也完全沒有找女朋友的困惑。娶個老婆要買車買房，拿這些錢去**可以讓他嫖到七十歲歲，而且女主角還不重復。他不想改變生活，可生活不得不讓他煩惱。每天到音像店門口乘涼，就會被三姑六婆們來煩擾，不是該結婚就是該結婚。最關鍵的是他一直以為他曾是一個人的偶像，白晴晴的話把他心中堅持的防線徹底擊垮，什么三姑六婆，什么路人，就像沖鋒槍一樣向他掃射。如果白晴晴一直不出現(xiàn)，那么他可以一直抵擋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吳強一如既往的來到這里挖坑，當然來的時候會給保安帶幾張碟。而且每次的女主角都不同，這讓保安很開心。除了那次，保安再沒有去看吳強的施工進展。保安是怕看到吳強的太爺爺，畢竟他當初動了人家老婆的私物，他怕人家半夜起來找他。吳強也沒有讓保安失望，他拿好幾塊施工提示牌在坑周圍放著，提醒來公園游玩的人不要靠近。當然有一些比較犟的人喜歡逆風而行，不過這些人都被保安趕走了。因為這關系到他的飯碗，如果有市民來投訴，他很有可能被炒魷魚。這公園是不收費的，整個公園就保安一個看守人員，平時也很少人來玩的。吳強挖了這么久，根本沒有人去投訴過。

　　吳強的太爺爺或許真是抗日英雄，讓吳強繼承了挖地道的傳統(tǒng)，要不然他挖地道怎么挖得這么順。可能是白晴晴的諷刺讓他生理上發(fā)生了改變，導致體力飛速上升。吳強以前真的有過一次關于生理上的變化，相信那次經歷足矣讓他笑傲江湖。就是一天之內，他**了五次，不過第五次后，他暈倒了。

　　第九天，吳強終于挖通了提款機的通道，看到了一堵紅色的地磚。他不激動，他知道開心的時刻應該是在武藤蘭老師的電影面前，而不是在這只有燭光的地道里。挖這個地道，讓吳強的雙手起了無數(shù)個老繭。為了向白晴晴證明自己，這其中的辛酸，他都默默地忍了。有好幾晚上，他累得不行了，他就把偷來的**套在頭上，然后一邊嗅一邊挖。若還不行，那就把**套在頭上，**著武藤蘭老師。如果**也不行，那就是****肚兜輪流換，各種款式，各種味道，總會有一種可以提神。

　　九

　　看到地磚，說明提款機的錢就在里面了。吳強沒有工具可以破開地磚，鋤頭和鐵鍬根本不行，他決定明天去買千斤頂來撞開。回到家睡了十二個小時，他才起床去買千斤頂。自從他去挖地道后，他的音像店也停止營業(yè)了，睡十二小時算是正常了。不過因為這樣，他收到了很多顧客塞在門里的投訴信，信的內容都是說他不理會日劇愛好者沒有日劇看的感受。

　　他來到一汽車城，在里面一家店鋪花七十塊買了一個二手的分離式千斤頂。他覺得也就是撞下地磚，又不經常用，何必買新的。晚上他去到公園的時候，他把千斤頂放在門口，沒有帶進去。他去到保安那屋子給了保安兩張碟后，在附近隱藏了起來。過了半小時，他偷看到保安在看日劇看得正入迷，然后他才悄悄地去把千斤頂拿了進來。他不想被保安知道他拿千斤頂進來，他實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況且他太爺爺也沒有跟千斤頂有關系。

　　他歷盡千辛拖著千斤頂進入到地道里面。他在地磚下面架好了千斤頂，然后按照老板教他的操作方法開始操作。“砰”，一聲聲響后，千斤頂沒有按照他想象中的那樣來撞開地磚，而是一動不動的立在那里。他又開始操作，這次千斤頂居然沒有反應了，連屁也沒有放個。后來無論他怎么弄，千斤頂就是不會動。他這才意識到，二手貨，信不過。他很氣憤，也不管保安有沒有看見，帶著千斤頂就離開了。

　　第二天，他帶著千斤頂去那店鋪找老板退貨。老板不肯，說貨已損壞，絕不退貨退款。那老板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比他弱小多了。他橫眉怒目地瞪著老板，好像是準備跟老板干一架。這時，老板向外面喊了一個人的名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跑了進來，講：老板，你叫我什么事？

　　老板指著吳強：他找你有事？

　　那男子問吳強：你找我有什么事？

　　吳強強顏歡笑地說：我想買一臺千斤頂，要全新的。

　　最后吳強又花兩百塊買了一臺嶄新的千斤頂，而舊的那臺以十塊錢的價格賣回給老板。晚上，他又是以老方法帶著千斤頂進入了公園。進入地道后，他把千斤頂架在地磚下面，不是馬上啟動千斤頂，而是雙手合掌，開始了祈禱。在祈求了上帝佛祖觀音菩薩菩提老祖太上老君唐僧大師齊天大圣天篷元帥奧特曼等大神后，他才開始操作千斤頂。祈禱了這么久后，他操作千斤頂果然能正常運作，過了一會，沒有什么意外，地磚在慢慢的開裂。“砰”一聲，地磚裂開了，同時吳強耳邊傳來了另一種強大的聲音，那就是警笛聲。他愣住了，這地道里怎么會有警笛聲呢？他仔細一聽，發(fā)現(xiàn)是從剛破掉的地磚上面?zhèn)鱽淼摹Ｋ笛哿耍瑳]想到這里會有報警系統(tǒng)。他丟下千斤頂，迅速地爬出地道，連背包也沒有拿就逃走了。他跑出公園很久后，保安才從屋子走了出來，對樹林方向喊著：老弟，你放了這么久音樂也該關掉了吧，要不然我怎么看日劇。

　　十

　　吳強沒有逃去哪里，而是跑回家睡覺，他覺得警察肯定找不到他，保安又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他沒有想到，警察會破他家的門，拍他的臉，銬他的手，抓他回警局。他很懊惱，不是因為他被抓了，而是他被抓之前他在做夢，夢見他和武藤蘭老師赤裸相見。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在夢里見到武藤蘭老師的玉體，讓他可激動了。他還以為可以和武藤蘭老師糾纏一番，可天意弄人，武藤蘭老師的衣服剛**，他就被警察拍醒了。

　　被帶到警局，吳強看到了保安也在那里。保安見到吳強來了，一臉愧疚地給吳強道歉，講：老弟，對不起啊！你挖壞了人家自動提款機的地磚，我不得不告訴警察啊。

　　吳強滿臉疑惑，講：你知道我家地址？

　　保安說：你給我的影碟上面都寫著你家地址的。

　　吳強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進過警局或派出所。擺地攤賣盜版碟，開音像店賣盜版碟，偷內衣褲等可以讓他進警局的事情，都沒有讓他進警局。或許這是他人生中關于人品體現(xiàn)的最好的例子。

　　吳強更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上電視，他還認為他的鄰居們未來幾天吃晚飯的時候肯定是在聊他。他挖的那地道在公園附近引起了很大轟動，地方電視臺覺得可以借助此事提高收視率，便果斷向領導報告，要采訪他。可能是吳強挖地道這事沒有涉及什么政治因素或不可以牽連出貪官腐敗現(xiàn)象，領導才批準去采訪。層層領導都同意了，警察局局長當然允許讓吳強去接受采訪。

　　吳強被兩位人民警察帶到一審問間。進到審問間，他看到記者和攝像師也在里面，便很高興地跟他們揮了揮被銬住的雙手，仿佛他是領導來視察的。然而記者和攝像師沒有領他的情，鳥都不鳥他。

　　吳強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銬在椅子背后面，記者拿著一錄音筆坐在他前面。

　　記者說：你為什么想要盜取提款機里面的錢？

　　吳強說：攝像機可以對準我的臉，拍側臉不好看，我兩臉頰都還長青春痘呢。嗯，這個角度好。

　　記者說：你為什么想要盜取提款機里面的錢？

　　吳強說：我先聲明一下，我并不是想盜取提款機里面的錢，我是去找我太爺爺?shù)倪z體的。

　　記者說：在此之前你還有做過什么違法的事情呢？

　　吳強說：之前我沒有做過什么壞事。我要去找我太爺爺?shù)倪z體，是因為我太爺爺托夢告訴我，說他在公園樹林下埋著，叫我拿我太奶奶的遺物去給他。而我爺爺之前也告訴過我，說太爺爺被埋在公園的樹林下。

　　記者說：你以前是否經常打架？偷東西？

　　吳強說：我上小學之后就再沒有打過架，偷東西更不可能。我這里要說下，我太爺爺是半個月前托了一次夢給我，我不相信，后來又托了一次。至于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記者說：那目前警方是怎么認定你的？

　　吳強說：他們不相信我，但可以讓我請律師來幫我辯解。

　　記者說：嗯，那咱們的訪談到此結束。

　　記者完全沒有想到吳強說自己挖地道的動機居然是去找太爺爺?shù)倪z體。這回答讓記者很不滿意。因為領導告訴過他，讓他盡量誤導吳強描述自己像一個壞人一樣，平時生活里無惡不作。接下來就去采訪警方，讓警方說下自己無怨無悔的為民除惡，與惡徒糾纏多時才將其擒下的精彩故事。然后再去訂做幾幅錦旗送給警方，送錦旗的群眾就找臺里口才好的記者來飾演，并且要準備幾頁稿的贊美詞。

　　記者回去告訴領導，說吳強油嘴滑舌不按他設計好的談話路線走，而且還表現(xiàn)自己像無辜者一樣，這跟預期完全不同，所以他提前結束采訪了。后來領導還是讓這段采訪播出去了，因為這陣子市里的領導沒有開什么會，也沒有視察什么地方，更沒有接待什么客人，這讓電視臺完全沒有了新聞內容。

　　十一

　　新聞播出去后，在當?shù)匾鹆烁叨汝P注。當?shù)厝罕婏埡箝e聊的就是這個話題，后來又有人把這段新聞視頻上傳到微博上，微博內容是：太爺爺托夢讓送太奶奶的遺物，結果讓三十歲的老男孩走上不歸路。微博的擴散速度是瞬間的，這微博才上傳不到三小時，就已經有了過十萬的轉發(fā)和評論。對于這條微博，各方網友議論紛紛，有部分人認為太爺爺托夢只是一個借口，盜取提款機的錢才是真的。然而卻有更多網友相信吳強在視頻中說的話是真的，這些網友認為這樣一個淳樸的男人怎么可能會欺騙大家。視頻中還提到，吳強的審判將在下個月開庭，因此有很多律師界的朋友表示要免費幫他打官司。

　　真不知道吳強知道網上在熱議他這事后，他是該歡喜還是擔憂呢？他從小到大從不愛看新聞聯(lián)播，也很少關注國家大事民生大事，對于一個騙子迷惑了數(shù)十萬或者更多網友的事，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其中折射出了什么社會現(xiàn)象，他只在乎他自己吃得飽不飽。他對自己賣過盜版碟，偷過女生**這些事看得不是很嚴重，最多是損害他人利用而已。他覺得自己沒有干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行了，挖地道偷錢在他看來肯定不算是喪盡天良的范疇。所以在他挖地道之前他就想好了若被抓，就堅持說自己是太爺爺托夢來的，哪怕嚴刑逼供。

　　吳強被采訪后第四天，就有一個律師找上他所在的警局，說要免費幫他打官司。接待那律師的警察告訴吳強這事后，吳強很高興，同意讓那律師來為他辯解。

　　這名律師姓陳，他也是看到那條微博才知道這事的。他想這件事這么多人關注，如果自己免費幫吳強打官司還打贏的話，那肯定會得廣大群眾們的贊美，到時候找自己打官司的人一定會比以前多。即使輸了也沒事，只要被廣大群眾關注了就行。

　　開庭那天，陳律師的演講很精彩。他也覺得他幫人打官司這么多次，就這次發(fā)揮最超常。或許是有眾多媒體的關注，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吳強以前有多么孝順、多么善良、多么老實。

　　比如他某段精彩的演講：當事人老老實實開一家音像店開了八年，從來沒有想追求榮華富貴的生活，他覺得人一生只要吃飽睡好就足矣。期間他遇到過無數(shù)誘惑，無數(shù)譏諷，但他始終沒有做出任何改變去讓自己過得更好。不要說他沒有能力，他當初開這家音像店就是自己白手起家，不問家人拿一分錢擺地攤積攢到的。大家想想，現(xiàn)在還有誰能抵擋住八年一如既往的生活，而沒有去改變任何物質上的追求。換做是我，半年我都忍不住了。就是這樣淳樸的一個人，太爺爺托夢讓其送太奶奶的遺物，二話不說就去實施了，而期間不小心弄壞了提款機的地磚，為此被警察抓了。如果誰要說當事人挖地道是為了提款機的，那你們可以想想，誰八年可以就一條路走到底。要說當事人的動機是盜取提款機的錢，那我們這些人對不勞而獲的想法的念頭更大，我們問問自己的良心，我們去提款機拿錢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里面的錢都是自己的，如果我們有想過，那我們也是盜賊了。雖然只是潛在的盜賊，但理論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有這種犯罪的可能，可我們都沒有這么干，因為我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而說起自控能力，當事人八年都是在經營一家小小的音像店，本本分分的生活，比我們很多人的自控能力都要強。他挖地道只是為了太爺爺托的夢，我們可以讓當事人受到懲罰，但絕不能污蔑當事人居心不良。如果我們一定要認為當事人是想去盜取提款機里面的錢，那我們就是這個社會上孝順的劊子手，抹殺了所有人的孝順的念頭。

　　法官聽了陳律師的演講很感動，陪審團更感動，警察叔叔們當場就后悔了自己抓捕了吳強。后來法官判了吳強危害公共安全罪，拘役一個月，罰款五十萬。五十萬的罰款是給某銀行的。某銀行代表說，吳強撞破那地磚值上百萬，是用特殊材料加工定制做的，看在他那份孝心上，要五十萬就好了，以免給他過多負擔。

　　聽到五十萬罰款，吳強當場就暈倒了，直接被抬出法庭。

　　十二

　　一個月后，吳強刑滿了。這一個月他在看守所里沒有刮過胡子，現(xiàn)在滿臉胡子的，很像基地里的恐怖分子。他出到看守所門口，門口的警察還準備再次將他抓進呢。

　　回到家后，吳強看到了某銀行早些日子寄來的信件。信的內容是要求他第一個月還五萬塊，然后一年內把五十萬罰款還清，否則就起訴他，而且還要追究相關法律責任。吳強不想再進看守所或進監(jiān)獄，那那里根本不是他能呆的。看守所雖然有電視看，但除了領導們的開會、視察。迎接客人外，就剩下新聞聯(lián)播了。一個月沒有見到武藤蘭老師，可把他給憋死了。他在看守所也**過幾次，是沒多少快感的那種，關鍵是這環(huán)境沒有一點情調，他也不想在這個地方想起武藤蘭老師。

　　他怕再次進入那個地方，無奈之下，他將錄像店賣出去，賣了四萬塊。再加上一些積蓄，吳強湊到了五萬塊還給了銀行。他有問親戚朋友和家人要過錢，但這些人都不理他，他爸媽甚至還和他斷絕了親子關系。不過他對此沒有任何感觸，這八年來他沒有回過農村的老家，他爸媽也沒有上來找過他。彼此好像早忘了對方。

　　音像店賣了之后，吳強沒有了經濟來源，而他又不想再去擺地攤。他說過，不可能再回去擺地攤了，哪怕走投無路。為了還錢和有一天在白晴晴面前炫耀，吳強決定去別的銀行貸款做生意。可他找了五家銀行，人家都不肯貸款給他，不是沒有擔保，而是他已經進入各大銀行的黑名單了，這黑名單一直持續(xù)到他把那家銀行的欠款還清。

　　吳強出來這么久，只有公園的保安來找過他。或者可以說，吳強這些年，除了警察叔叔們，只有保安來過他的家。保安帶了一袋水果來看吳強，還給了吳強五百塊錢，他覺得是自己透露吳強的地址給警察，有點愧對吳強。因為吳強那件事，保安也被公園給開除了，他不后悔。他覺得認識吳強這么一個電影知識淵博的人，丟了一份工作也值得。后來兩人在吳強家看了幾個小時日劇后，吳強突然提出了一個想法，那是兩人合伙去收廢品。收廢品成本低，而且有可能收到老古董或者什么寶物。這想法一說出，保安就答應了，反正沒事干，跟著吳強又有經典的日劇看，這當然好。

　　就這樣，吳強開始了他的還錢之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