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戰爭在傍晚時分打響。
晚上快八點的時候,街拐角傳來一陣鐵棍子嘡啷地的聲音,這聲音在夜里傳得很遠,讓人牙根癢癢。
李響團伙這邊一共十一個人。除了李響,戰英夫,對眼兒還有李聾子這幫核心人員之外,剩下的七個人都是李聾子找來的。俗話說就是“站場子”的。這種人有優點也有缺點。優點就是面對不怎么強勁的對手,人數上能形成巨大的優勢,造成一種心理威懾。二者是在戰局比較有利的時候,這些人往往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一不小心把對面老大拉下馬也是有可能的。
巨大的缺點就是,一旦局面逆風,或者形成苦戰。這些人絕對不是可靠的戰力。一旦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這些人很有可能掉頭就報。這些逃兵形成的戰力上的空缺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這些“逃兵”的出現帶個對方的巨大的心理優勢。
所謂街頭巷戰,講究的是一個“勢”,這是玄而又玄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
總之這是十一個人浩浩蕩蕩從村東頭出發,路過工地的時候,又順手“撿”了幾條短鋼筋。戰英夫看見一個工篷一樣的鐵皮房。
“響哥,咱們偷個沖擊鉆去啊。”戰英夫說。
“干啥?”李響素來知道戰英夫腦袋時常短路。
“我*,你說一照面,我提著沖擊鉆往上一沖,誰*敢攔我?”
“英夫.....你看那個沖擊鉆后面都跟著一個小推車嗎?沒那個小推車,沖擊鉆轉不了......”此時的李響,對眼前這個腦袋里缺根弦的戰英夫徹底失去了信心.....
“對眼兒呢?找他啊,他推車.....”戰英夫對這個用沖擊鉆“點炮”的宏偉構思依然戀戀不舍。
“英夫,響哥和你說一句好話。你*給我滾后邊去!”
李響徹底對戰英夫絕望了。不過話說回來,戰英夫絕對算是一等一的戰力。身高體壯不說,還忠心耿耿。這樣的人,實在難找。
李響想著,慢慢的就走向了小廣場。借著頭頂皎潔的月光,李響覺得眼前一個全新的世界就在他腳下鋪展開來。從前不有一首歌這樣唱的:“城里的月光,把夢照亮.....”不過李響沒有想到,城郊結合部的月光,同樣喜人。
院子里沒人。
“劉尚志,我**,你個慫*!——”沒等李響開口,對眼兒先嚷嚷起來。
“劉野,你媽*,敢裝*不敢干仗是不是?!”自從那天晚上讓劉野蔑視一頓之后,戰英夫心里就極為不爽。可以說,戰英夫今天晚上就是專門來找劉野的。
"***,你們嚷嚷個啥?”劉野從旁邊的小二樓里踱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劉野......”看見劉野,戰英夫的眼睛就發紅。
“上!*死他!”李響喊道。
李響覺得現在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沒準自己誤打誤撞,碰到了一天里劉尚志團伙里最虛弱的時候。這時候,只有劉野一個人。解決了劉野,這場仗就贏了一半。
小廣場上瞬時喊聲震天。十來號人奔著劉野一路狂奔。嘴里自然罵聲不停。
劉野笑了一下。
“一群傻*”劉野小聲念叨著。
“草你們媽,小爺我今天就不陪你們玩了。”劉野說完,轉身閃進了小二樓的胡同里。
順便一提,前面已經說過,小廣場被拆遷之前也是個小二樓。周圍像這樣的小二樓,還有五六個。這些小二樓把小廣場圍在中間。小二樓之間自然有很多小過道,大概一人多寬。劉野這些年混跡街頭的經驗告訴他,人少打人多怎么辦,鉆小胡同。
小胡同里往往僅僅只有一人多寬。任你千軍萬馬,到了小胡同里,前面的人肯定會把后面的人擋住。這就形成了劉野最喜歡的單挑的局面。
李響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挑在這個小廣場上和劉尚志團伙火拼。劉尚志他們在小廣場上少說也混了三年了。對周圍的地形自然是一清二楚。李響等人只在小廣場上呆了兩個月,還基本是蜷縮在東邊的一角上。
第一個中計的自然是戰英夫。
這個憋了一肚子氣的膀大腰圓的漢子,鉆進這個小胡同頓時感到渾身局促,轉不開身。什么掄胳膊架肘子這些戰英夫最擅長的搏擊動作在這里完全施展不出來。
“戰英夫!”劉野在小巷盡頭大喊了一嗓子。
“來,小爺我陪你耍耍!”
小巷的盡頭,劉野橫著眼睛,手里提著那把軍匕。
“*!”
戰英夫本身就夾著一條從工地上偷來的短鋼筋,說是短鋼筋,怎么也有快一米長。戰英夫的武器,比劉野長了不止一個檔次。
戰英夫在小巷里跑了幾步,眼看就要到劉野面前。剛想掄起鋼筋,才發現左右的寬窄根本不夠。戰英夫情急之下只好把鋼筋向上舉起,做出一個古典武俠小說中“力劈華山”的姿勢。戰英夫臨時變換姿勢,已經是僵硬至極。加上這一瞬間的猶豫,劉野一個箭步就沖了上來。
戰英夫的手還在半空中舉著,劉野已經撞到了戰英夫的懷里。不過劉野沒有殺戰英夫的心,如果劉野掏出軍匕,一刀扎在戰英夫的肚子上,戰英夫現在肯定是腸子已經流了滿地,一點戰斗力沒有了。
劉野也用了軍匕,不過是軍匕的把兒。
劉野反手握著軍匕,對著戰英夫的胃部往上的部位連續猛擊的兩下。胃部往上是一個密集的神經叢,打擊這里,致傷但不致命。
戰英夫被劉野連續打了兩下,還是在神經叢的位置。自然難受之極,呼吸困難。
“我*,你不挺牛*嗎?這就慫了?”劉野站在戰英夫身邊嘲諷。
出乎劉野意料的是,戰英夫耐痛能力極強。兩三口呼吸,戰英夫就把這陣眩暈勁兒挺了過來。
“我**!”戰英夫一把抓住劉野的領子,把劉野抵在了墻上。等劉野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死死的摁在了墻上。
論力量,劉野和戰英夫差的不是一兩個檔次。劉野混跡這么多年,憑的就是反應迅速和身手矯健。不過這一次,劉野大意了。
“*,我**可算抓住你了,你再跑一個我看看,啊?”
戰英夫一拳搗向劉野的肚子,不出意外,也是胃部往上的位置。劉野一陣眩暈。
“*......”
“我就告訴你一句話,你們以后消*停的,這個小廣場,我和我響哥說了算。”戰英夫說完又狠狠的搗了一拳,劉野這一次真的失去了任何還手的機會,只能拼命的喘著粗氣。就在戰英夫掄起鋼筋,給劉野致命一擊的時候,劉尚志的聲音忽然從小二樓的陽臺上傳來。
“劉野!”
“低頭!”劉尚志喊。
還沒等戰英夫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一個重重的鐵皮箱子。里面塞滿了磚頭子的鐵皮箱子。帶著呼嘯的勁風從二樓陽臺上扔下來,不偏不倚的砸在戰英夫的腦袋上。
戰英夫哼哼都沒哼哼,一下就癱歪了過去。劉野在戰英夫身邊大口喘著粗氣,對樓上陽臺上的劉尚志豎起了大拇指。
“長得矮就是好”劉尚志說。
“*......”
鏡頭再對準李響這邊。自從戰英夫鉆進小胡同里,李響就知道自己中計了。他揮揮手,告訴后面的人不要追了。他知道戰英夫此時此刻已經是兇多吉少,但是為了把損失降到最小,呆在小廣場上是最好的選擇。
不得不承認,李響是劉尚志團伙成立以來碰到了最大的敵人,這話一點都不假。因為李響沉著,冷靜,有大局觀。試想一下,如果李響一隊人都鉆進這條小胡同里,劉尚志再扔下幾個鐵皮箱子下來,這場仗基本上就是以劉尚志團伙零損傷,李響團伙完敗這樣的結局結束了。
李響讓對眼兒等人繼續在廣場上叫罵,自己開始環視這個小廣場,看看哪里能藏人。
劉尚志這邊自然也知道,李響他們不會再中計了。
“媽的,智商還挺高。”劉野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痰,低聲罵了一句。剛才戰英夫那兩拳著實給他打得夠嗆。
“咋辦?”劉野問劉尚志。
“出去,和他們剛。”劉尚志說。
小廣場上,借著皎潔的月色,對眼兒等人正罵得開心。
“劉野你個臭不要臉的,你媽就是告訴你這么打仗的?”
“劉尚志我**!——”
劉野和劉尚志慢慢悠悠從胡同里踱出來。
“逼逼啥呢,打仗你們也不行啊,就**裝*挺厲害啊。”劉野冷笑著,沖著李響一伙人喊話。
“別**廢話,今天晚上就扎死你!”對眼兒喊。
一直沒有開口的李聾子在旁邊慢慢悠悠的開口說話了。
“誒,你們那個詩人朋友死了沒有?那天他可讓我收拾挺慘啊。他一個勁讓我別打他別打他,我**一不小心就給他打成這*樣。你說說,是我下手太重,還是他體格太次?”李聾子畢竟在外面闖蕩了這么多年,知道什么時候說什么能讓對方心最痛,最沖動。現在對面只有劉野和劉尚志兩個人。這兩個人一旦熱血上頭,縱使他倆會什么武功也不管用。、
“我**!”劉野一聽他提起詩人,血就往腦袋頂上涌。掏出懷里那把軍匕,就要上去和他們拼命。
劉尚志一把拉住劉野。
“劉野!這場仗打贏了才和詩人有個交代!”劉尚志提醒著劉野。
最初的沖動勁兒過去后,劉野慢慢冷靜了下來,他抿著嘴唇,眼中的寒意比往日更甚。
“我對李響,你去找李聾子。不用管其他人,知道嗎?”劉尚志提醒劉野。
“我知道。”
劉尚志像根離弦的箭一樣彈射出去,劉野緊隨其后。
“跟我上!”李響也一聲暴喝。
皎潔的月光下,兩伙人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劉野后發先至,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李聾子。只要把李聾子扎成血窟窿,今天這場仗就沒有白打。劉野自己也知道,就憑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打過對面這十個人的。只有見了血以后,會嚇走這些來站場子的,到時候只剩下一個對眼兒,根本不足為懼。
想這么打,只有快。
劉野反手提著軍匕,躲過迎著他飛來的磚頭子。雖然有一兩個狠狠的拍在他的腿上,腰上。可他的眼里只有李聾子。
軍匕泛出一道寒光,劃出銀色的一條線。幾個不相干的人腿上都開了口子。血順著工裝褲向下淌,染紅了腳底下那雙千層底。
如果想給眼前的這個場景配音的話,我覺得不應該是勁爆的搖滾,也不應該是抒情的調子,而是恢弘的歌劇。
劉野陷入苦戰。
自己沖進四五個人的包圍圈里,雖然自己剛才劃傷了兩個,可是還有三個,想近身給李聾子一刀,不那么容易。
一根鋼筋狠狠的掃到劉野的腹部上,劉野像是停在了半空中,一秒鐘之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揚起一陣灰。
“劉野!”劉尚志看到這邊戰局不妙,對著劉野大喊。實際上劉尚志自己也脫身乏術,一個李響已經夠他受的,何況還有三四人把他團團圍住。
“我沒事!”劉野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看來不傷及無辜是不可能了,劉野心想。
既然動了殺心,一切都變得自然而然起來。劉野一彎腰,躲過了一塊橫掃來的磚頭。他手一低,軍匕一下就插進了一個人的大腿。
劉野狠狠把軍匕拔出來,伴隨著一聲慘叫。
這幫站場子的一聽到這聲凄厲的慘叫,心里陣陣發毛。不知不覺,腳底下挪動了步子。戰場瞬間分成里場和外場。里場自然是劉野和李聾子,劉尚志和李響的對決。
劉野往前邁了一步,卻發現李聾子沒有動。
李聾子手里的鋼筋比劉野的軍匕更長,這不同于剛才在小巷子里,李聾子的反應速度也絕非戰英夫可比。
劉野只能用腿。劉野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腿法不如劉尚志。那邊劉尚志已經側踢,彈踢都用上了,瞬間解決了兩個人。劉野知道,打仗不能貿然用腿,一旦被人抓住,要么腿廢,要么失去平和讓人輕易撂倒。所幸劉尚志出腿快,打擊準。
“你**琢磨啥呢?慫了啊?”李聾子在旁邊叫囂。
“我琢磨怎么折磨你呢。”劉野一陣冷笑,一個箭步就迎了上去。
第一步就用腿。
李聾子看見劉野的腿掃過來,就知道這個家伙沒打過架。哪有第一步用腿的。李聾子輪圓了手里的鋼筋,朝劉野的腿掃過去。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劉野的腿折了。
“我**!”劉野咬著嘴唇,從牙縫里擠出這四個字。
李聾子剛想笑,卻發現劉野順著自己的方向倒過來,此時那根鋼筋已經掄了出去,李聾子自己的重心也往前傾,根本沒法格擋住劉野。
一把軍匕從劉野的袖子里滑出來,準確無誤的扎到李聾子的小腹上。就是借這么小的勁兒,劉野居然停住了。
“涼嗎?”劉野問。
“涼......”李聾子說。
“涼就對了”劉野一把拔出軍匕,對準大腿又扎了一刀。
李聾子凄厲的叫聲回蕩在小廣場上,聽得人不寒而栗。
“別著急,還有第三刀”劉野笑著,對準另一條腿又扎了一刀。
三刀過后,李聾子已經徹底成了血人。劉野這三刀,都準確的避開了大動脈和關鍵的臟器。這些地方,是劉野這些年街頭巷戰總結出來的。李聾子不會死,在這十個小時之內。
“尚志!我把詩人的仇抱了!”劉野對劉尚志喊。
不過此時的劉尚志沒有時間回答詩人,他的眼睛,鎖定著李響的一舉一動。
“就剩咱倆了吧”李響說。
“恩”
“開始吧”
和劉野與李聾子的戰斗不同,劉尚志和李響是真正的高手對決,不講究以命搏命,講究的是預判,冷靜,和反應。
第一拳出手,勝負也就是三招之內。
不過此時的劉尚志,想讓他冷靜下來太難了。劉野在那邊腿骨骨折,自己面對著這六七個人的圍堵,詩人又在醫院里,這場仗是輸不得的。
可是究竟怎么贏。
還沒等劉尚志想出辦法,就中了一記窩心腳。
“*,你能不能專注點!”李響有點生氣了。
“別廢話,我就是想想你怎么死。”劉尚志往地上啐了口痰。
李響笑了。“這才對嘛”
沒有猶豫,劉尚志的出手極快。雖然只在軍隊當過一年兵,一年以后就因為謊報年齡被查出來被軍隊退了回來。但是劉尚志在軍營的這一年,和全國各地的兵交過手。保持勝利的唯一秘訣,就是快。
沒等他反應過來,第一拳已經打到別人身上。等到他感受到第一拳的疼痛的時候,第二拳已經到臉上。這就是劉尚志“搶攻”的理念。
李響也知道,和劉尚志這樣的人交手,第一拳格外重要。
李響這一拳出的很慢。很慢就意味著可以格擋,可以加速,甚至可以半路收拳換成肘擊。這一拳出乎劉尚志的意料。
劉尚志不敢怠慢。一直在空中半懸著的腿閃電般的踢出去,襲擊李響的小腹。劉尚志相信,無論李響怎么變招,胳膊不會比大腿長,一定是自己先擊中對方。
果然,李響半路收拳去格擋劉尚志的踢腿。不過已經晚了,劉尚志一點即撤。等到李響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臉上重重的挨了一拳。
放腿,邁步,出拳,這三個動作一氣呵成,需要極高的身體協調性。
“有意思”李響抹了把臉上的血。
不能遠攻,只能肉搏。遠攻自己的腿法比不上劉尚志,可是貼身肉搏,自己還有贏面。李響這樣想。
寧可挨幾腿也要近身。
李響撲了上來,劉尚志踢出一腳,便立馬撤回。這一腳踢在李響身上不痛不癢,何況踢腿容易讓自己失去重心,李響撲上來的時候,極有可能吃虧。
劉尚志決定和他肉搏。
肉搏絕對是另外一種概念,它更血腥,考驗的是人挨打的能力。這樣近的距離中,基本是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拳的對攻,誰能挺到最后,誰就是贏家。
一拳又一拳狠狠的砸在李響和劉尚志的臉上,小腹上,下巴上。這樣的對攻,兩個人打了足足有五分鐘。
這是蠻不講理的對攻。
五分鐘以后,劉尚志和李響都氣喘吁吁,臉上早已經被打開了花。
劉尚志想給李響最后的致命一擊。卻聽見劉野趴在地上大喊:
“尚志,你背后!”
還沒等劉尚志反映過勁兒來,他就感覺到一個重物狠狠的砸在了自己后腦上,劉尚志眼前一黑。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劉尚志的背后,對眼兒拿著一塊兒磚頭氣喘吁吁,這一磚,掄出了對眼這一生的最高水準。
“*,真**掃興,我本來還想打趴他呢”李響忿忿道。
“哎,贏了就好,你還是看看你聾子哥去吧,他都快讓人扎成血葫蘆了。”對眼兒說。
“我*,真的輸了嗎。”廣場對面的小二樓上,老包子和劉江華各自架著一個望遠鏡筒,看著小廣場上的這一切。
“不一定”劉江華說。
“我*,你告訴我,這還怎么贏。”老包子忿忿道。
“你自己看”劉江華抓過望遠鏡筒,不再搭理老包子。
“*,和你哥一個熊色”老包子嘟囔著。
劉野趴在地上,他的右腿已經毫無疑問的骨折了。肋骨也肯定折了,至于折了多少根,劉野自己也說不清。
看著拎著磚頭走過來的對眼兒,劉野笑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栽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手里。
“野哥,對不住了。今天不廢了你,我們和李聾子也沒法交代。”對眼兒說。
“要砸就砸,廢**話干啥”劉野趴在地上,感覺自己嗓子眼里腥甜腥甜的。
“對不住了......”對眼閉上眼睛,掄開了磚頭,剛要往下砸,就聽見小胡同里傳來的一聲響亮的喊聲。
“李響我**!”
劉野本來已經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因為他聽到了詩人的聲音!
詩人!是詩人!
雖然遠遠的看不清楚,可是那個單薄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腳步,無異就是詩人。詩人愣是從醫院里跑了出來。此時此刻,詩人左手拎著一把砍柴刀,感受著拂過皮膚的秋風,還有頭頂上皎潔的月光。
這么美麗的一個秋天的晚上,竟然要跑出來砍人。詩人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寥落。
“*,他**來干啥?”對眼兒問李響。
“來殺人。”李響說。
“至于嗎?他都讓聾子哥打成那*樣了,你看他站都站不穩。”
“你走吧,今天誰在這誰死,你看他那個眼睛,他的命已經不要了,他是來找咱們換命的。”李響說。
“李聾子呢?”詩人第一句話就是。
“在那躺著呢,讓你兄弟扎了三刀。”
“我看看?”詩人走到李聾子面前,抬起腳把他翻了身。
“真是。”
“你想怎么著吧?”李響問詩人。
“不怎么招,你們要打我就和你們打,認輸了你們就滾。”詩人說話依舊是這么硬氣。
“我們走。”沉吟了半響,李響對對眼兒說。
“響哥.....”
“走!這塊地方重要還是命重要!”李響呵斥對眼道。
“哎”對眼嘆了口氣,去找小巷里的戰英夫。李響扛起地上的李聾子,默默的轉過身去。
“走了。”
“回見。”詩人說。
李響扛著李聾子走遠了。詩人轉過身,面對著一地的鮮血,忽然感覺人生有些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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