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的正確方法
這一天,在光明市的光明路上,有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并肩走在一起,惹來周遭的人時不時地瞟上一眼。
要說的話,光明市的市民骨子里有著對權威者的畏縮,即使沒犯什么錯,也總是戰戰兢兢地,偶爾帶著可憐的好奇瞄上幾眼。然而這一次,這群人的眼神卻大膽地很,放心地黏在那警察二人的臉上。
也許是他二人無意中露出來的不合時宜的討好般的笑容,也許是那輕飄飄而不怎么端正的步伐,又或者是說話時過多的手勢和游離的眼神,使得他們看上去總和光明市市民心中警察的形象有所出入。這一點,連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也注意到,雖然他們還說不出怪在什么地方,但其中大膽的還是偷偷跟在他們后面,豎起耳朵聽他們說些什么。
只聽得其中一個高個警察點著自己的警銜,說自己是哪一級,又說是管轄的是哪個區,另一個矮個警察聽了,連連點頭,好像要急著表明自己多懂。
那矮胖子也說起自己具體在什么地方工作,總之就是和那高個兒離了個十萬八千里。高個警察又指了指矮個警察手里握著的大黑包,漫不經心地問那可是贓物什么的?待矮個警察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高個警察就又道,我可知道那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這下子你可有功了。
這時候那幾個膽大的小孩已經走到兩個警察的前面去,就看得這會兒二人的臉色都一會兒綠,一會兒紅,都不太對勁。只待是又走了一會兒,那矮個警察已然將話題轉走,說起近來光明市的治安如何如何。
那高個警察接話道,殺人放火的事沒多少,小偷倒是滿街跑。前陣子又抓了幾個進去,能抵什么用,還不是過一陣子放出來繼續偷?要我說,這世界上最下流的莫過是小偷了。
呵,矮個警察咕噥著,小偷也不過是偷些身外之物。你比如說狗仔,就是偷別人的隱私,還有那些情場老手,就是偷別人的心,也不見得看他們被抓進去。
高個警察干笑道,你還挺有想法。
小孩一路跟著他們也聽不出什么名堂來,看他們大搖大擺地進了警局,想必是真的警察了。就不便再跟,悻悻地打道回府走了。
王七出生在光明市邊上的一個小村子里,在家中排行老七。虧得他娘沒有再生第八個孩子,不然這名可難取。
王七小時候知道自己長大會做一個大俠。
有一次,路口的算命瞎子摸著他的肉手,嘖嘖稱奇,道他仙骨奇靈。那天是王七最開心的一天。他不知道那只不過是因為他被那群壞孩子打得手腕發腫。
“王七,你他媽再來攪我大哥的好事,叫你表演口吞桌球。”校門口,站在旁邊的那個尖嘴猴腮的矮個子一腳踩上王七的手腕。
王七一聲不吭,他心里有他自己的一套邏輯,不怕被打,就怕被看不起。
“大哥,”那矮個子氣不過,回頭說“你看看他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要不要再揍他一頓!”
為首的那人反倒是看穿了他,嗤笑道,“他是怕。”
我才不怕呢。王七在心里說,放你媽的屁。
二十年之后的一個半夜,王七開著輛破爛桑塔納——那車的后車蓋總是蓋不上,開的時候總震地呯呯直響。他圍著一幢別墅繞了三圈,最終將那輛沒有牌照的車停在后門,自己摸索著翻了圍墻進去。當他站上墻,整個別墅圓的布局就盡收眼底。最前方的一個石獅子噴泉還在自顧自地優哉游哉地吐水。真是有錢人,王七啐了一口躍下墻。
他一手抓著一樓的窗,一個翻身就上了陽臺。他抓著二樓的陽臺底柱,兩腿收緊,整個人吸在了陽臺的天花板上,雙腿勾住二樓的欄桿,后又一個空翻跳到了二樓的陽臺上。如此這般反復,最終進入了四樓的起居室。
王七大喜,這回總沒讓他失望。住在里面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富婆。那房間各處堆滿了首飾,不止化妝臺上有,連得床上和椅子上都是。想必這家的女主人走得匆忙,或是生活地本就毫無章法。“哈哈哈哈,這都是不義之財啊。”王七在心里笑道,抓著幾串項鏈就往身后的黑包里塞。他根本不知這家主人姓甚名誰,干的什么行當,就說人家是不義之財。王七心里有他的一套邏輯,一個人越有錢,做的壞事就越多。王七一心想著劫富濟貧,你問誰是貧?當然是王七他自己啦。
正當王七興高采烈之時,身后傳來簌簌的聲音,王七大為震驚,兩腳跪在地上扭頭往后看。卻見是紙頭被風吹的聲音。
“你就是膽子太小!”同行對王七說。
那同行進了三次警察局,反倒是越挫越勇,有幾次穿著自己搞的警服到處溜達騙人。王七光是聽到就嚇了。
我才不怕呢,王七心想。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要的東西也有了,這些東西夠他活半年的。王七為了不留腳印,不從門走,輕盈地翻身出去一路攀著水管滑到底下,發動汽車走了。
然而這回程的一路上總不大對。
王七扳了扳后視鏡,背后出了一層汗。身后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一直緊咬著自己不放。不是警車,但里面坐著的未必不是警察。便衣嘛。王七料想定是自己沒有牌照也查不出什么,跟著自己回家去才能找到賊窩。呵,賊窩。呵呵。王七不屑地回想這個從他腦子里蹦出來的名詞。
大部分的時候,王七否認自己是個賊,他總說,劫富濟貧,劫富濟貧。
王七一個急轉彎,從右路走了。他打算在外頭繞個幾圈再回去。身后那輛小轎車的確緊追不舍,也朝著右側打彎。王七的眼神好得很,默默記下車牌,他想著后面那車體型龐大,就一頭扎進一條原本是給自行車通過的林蔭小道,擦著墻壁飛過。
后面的車沒再追來。
王七氣喘吁吁,警匪片他可看過。就在主角自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一松懈,就被持槍警察團團圍住了。自己是個小毛賊,沒可能有人來圍他,但小心使得萬年船,王七不敢大意。他本能地想把那包首飾扔了,但轉念一想這包里的東西全被他的手摸過,上上下下幾百來個指紋,要是被誰撿到,還不是直接給警察送證據嗎。
他打電話給他那個騙子同行求救。
第二天下午,王七提著包進入了同行的事務所。一進門就倒吸一口人氣,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背對著他坐著。別不是被抄了家,但王七定睛一看,那警帽下的瘌痢頭,分明就是他的同行。
適才他才想起同行告訴他穿警服騙人的事。
王七心想,最近老是一驚一乍的,真是見了鬼了。
同行見他一臉局促,滿面春風地招呼他進來,丟給他一套警服。“快穿上!”
“這是什么玩意我才不要穿……”王七接過這燙手山芋,那同行不同他廢話,上來就扒他褲子,“行行行,我自己套,你走開……”王七麻利地換上衣服。“行啊你,五官那么正不當警察可惜了啊。”同行的視線在王七身上上下掃射,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有點大俠風范嘛……”
王七聽到他說大俠二字,心頭竟有點高興,一下忘了他是來干什么的。
“你拿來的那黑包里面裝的什么?”同行問,王七這才回過神來。“一袋子項鏈什么的。”他邊說邊拉開,二人一齊將頭湊了上去。同行抓了一條出來,摩挲幾下,“這外面是不是涂了什么。”王七抓過去看,“不知道。”“別是什么假貨之類的……”“不會,那女人家里裝潢很不錯,東西都很華貴。”
“怎么辦。”王七覺得同行的目光賊兮兮的,就拉上包的項鏈問他,“我一定是被警察盯住了。”
“你有沒有被看見長相?”
“應該沒有。”
“你的車也沒有牌照?”
“是啊。”
“那你怕個屁!”同行罵道,“膽小如鼠就別干這一行。”
見王七仍舊猶猶豫豫,心神恍惚。那同行又道,“你知道小偷為什么會被抓住?多半就是因為看到警察的時候目光躲躲閃閃,讓人起疑。”
他朝著王七看上一眼,“你現在就是一個警察了。來,挺起胸膛,跨大步,走出去。”王七一路上聽的同行說裝警察有多好,多掙錢。最厲害的是還不會被警察搜。王七想想也是,不如先披著這件羊皮躲躲風頭。
女演員王靈的別墅到底在光明市的哪里,你現在就是把趙沛然灌醉,再撬開他的嘴,他也只會沖你吐口水。
趙沛然可指著這個這個過活。主編已經撂下話,做得好,年終獎金,升遷,都有你的份。做不到,哼哼,卷鋪蓋走人吧,出版社養不起廢物。
現在每一天日落西沉之后,趙沛然都帶著他的攝影師在王靈的別墅門口蹲點。王靈的別墅前有有一個石獅子噴泉從嘴巴里吐一個晚上的水,趙沛然第一天來還覺得好笑,石獅子怎么能站水里,石獅子是門神啊。現在趙沛然也蹲在那,差不多也要吐上一個晚上的血。
五個月以前,趙沛然信了不知道哪里來的風聲,信誓旦旦地對著他們娛樂報的主編說,王靈一定有問題。然而蹲點了五個月,王靈的作息簡直是當代模范標兵,緋聞連瞎編都編不出來。
當初搞到王靈的住所地址不知道廢了多少工夫。趙沛然實在不愿放棄。
旁邊的攝影師跟他說,“趙哥,我們算了吧。看這個點,也不會再有什么了。”
“不行,再等。”
一旁的攝影師還想再說什么,趙沛然噓了一聲道,“你聽,有汽車發動的聲音……在后門,走!”
自家大門不走,偏偏要走后門,一定有問題。趙沛然熱血上涌,一踩油門飛了出去。
兩輛車在大道上競速。那攝影師像發現了什么,跟趙沛然說,“趙哥,這車沒有牌照誒。”
趙沛然冷笑一聲,“哼,厲害啊。你再看看車里坐著幾個人?”
“唔……就一個……”
“就一個?男的女的?”
攝影師在副駕駛上左右晃動幾下,“好像是男的。”
“哼哼,男的就好。”
攝影師在一邊嘆氣,“最好這次有點什么事。別又是無功而返。”
“老子花了那么多心血下去,就算什么也沒有,就算只是個送快遞的,我也能搞出事來。再說了,現在這個點,什么事不是事?”
“趙哥,它往右彎了!”
趙沛然狂轉方向盤跟了過去,怎料那輛車徑直開向一條宅宅的自行車道。“找死!”趙沛然驚呼,眼睜睜地看著那車右側輪胎偏離地面,一路傾斜著狂飆。
趙沛然想下車去追,卻被他的攝影師抓住,“別追了趙哥。”
趙沛然怒火攻心,“你今天怎么回事?到手的肥鵝就這么讓他跑了?”然而他仔細一瞧,卻見那攝影師小跟班臉色很不好。“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
“那怎么?”
“我往那個女演員家里裝了攝像機……我們就算不去追……也能知道那人是誰……”
趙沛然大吃一驚,聲音無力下來,“你瘋了?這可是犯法的!”
“不會被發現的……”那攝影師斷斷續續地說,“我沒有放在房間里。那種新型的攝像機,比針孔還要小……放在特殊的液體里,涂在首飾上。我托人放了好幾個。到時候肯定有些放在家里,運氣好說不定她還要戴出去……”
趙沛然目瞪口呆地聽著他說話。他如今也顧不得這東西是違法的了,就只顧得上眼前的窘況。要是再拿不出業績來,說不準明早就只能上街討飯。他抓著攝影師的胳膊,“你別怕,小孩,你是我帶出來的,有責任我來擔。你那個什么什么東西,在哪看?”
第二天一大早,趙沛然就到了攝影師家。看著他鼓弄到下午那幾個屏幕里也沒有出現什么東西。趙沛然看著攝影師的窘迫顯得有些不耐煩。
突然間,其中一個屏幕突然發出了點聲響。趙沛然激動地坐起來,二人共同朝那個方向看去,屏幕從上至下地發亮,就像打開一個包光線從前到后地涌進一樣。
畫面漸漸清晰。
里面出現兩個男人的臉,一個無奈,一個好奇的盯著屏幕。隨后,眼露好奇神色的那一個伸手捏住了鏡頭,屏幕上一片模糊的肉色。
趙沛然和攝影師對看了一眼,只聽得趙沛然快速說道,“快查查這兩個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指不定就是王靈新男朋友了。你看這兩人長得這么丑還能泡上王靈,是大款也不一定……”
卻看那攝影師盯著屏幕的臉變得僵硬,趙沛然一臉狐疑地往屏幕望去。卻見那二人離得遠了些,頭上戴著的警帽出現在鏡頭里。一個人走開了些,畫面中一個穿著全套警服的人就
“怎么會……”這年輕的攝影師跌坐在地上。“怎么會在警察那里呢……我花了那么多心里……怎么會被發現的……”
想必警察是早就盯上了。可能是因為自己在王靈家蹲點了那么久,惹人起疑才導致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一瞬間,趙沛然感覺五雷轟頂。
可幸的是趙沛然身上有股韌勁。他當狗仔不是一天兩天,他自己也不是二十出頭的小毛孩了。趙沛然在心里想上十遍,我想做的事哪有做不成的,隨后就一躍而起。
沒有人知道趙沛然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費了多少心血。
二十年前,所有的記者都像傻瓜一樣,明星給你什么,你就要報道什么。二十年后,還是有那么多記者衣著光鮮卻大腦空空。
他們還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伙伴呢。趙沛然憤恨地想。
這么多年,趙沛然偽裝過工人,醫生,保安。在大雨天一站就是一天。連續盯梢目標好幾個月。趙沛然覺得比誰都有資格。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段僅有的視頻。不管怎么看,那個地方實在不像警局。破破爛爛的,房間后面的沙發中的黃色海綿都翻出來。兩個警察拿到了一堆攝像頭卻不急著交回警局是什么意思?趙沛然慢慢摸出了門道,攝影師說只在幾串項鏈上裝了攝像頭。那幫警察又不知道是哪些個裝了索性就全拿來了,一定是這兩個小警察想那女明星就算少了幾條東西也不會介意,就在途中起了私心。
趙沛然推理出這一番來頗為自得,一方面他做狗仔頗為別人看不起,像在想來警察也不過如此。二來,至此之后這兩個警察就有了弱點,趙沛然自己只要捏住它,一切總還有挽救的可能。
事不宜遲,沒幾天的工夫趙沛然的幾個眼線之一就告訴他在光明路上看到過其中一個模樣的警察在溜達。
趙沛然打開衣柜,那里面是各種各樣他曾經扮演過的角色。劇組人員的證件幾乎每一場新戲開拍就會換一個。藏著小攝像頭的三腳架擱在里面。白大褂穿過一次。快遞員的工作服穿過兩三次。
趙沛然抽出最左邊一套嶄新的警服。他左右瞧瞧,不滿地撇撇嘴。警銜縫歪了些,然而如今也顧不得了。他套上就驅車向光明路趕去。
真是昏了頭了。
到頭來,除了換上一身警服,什么問題也沒解決。王七越發覺得他的那個同行可疑。莫不是想要讓自己穿上警服替他頂罪吧。那人本就是個騙子,把自己都騙了也沒什么好怪的。王七打了個寒顫。
王七坐在飯館里,一臉凝重。沉甸甸的黑包擱在旁邊。周圍的人偷偷打量這個拒人三尺的警察,莫不敬畏地離他隔了幾個位子而坐。
這時候飯館門口的鈴鐺響了一下,有人踩著皮鞋進來。王七一回頭,心就跳到了嗓子眼。
警察。
那人徑直向王七走來。本來嘛,警察之間互相寒暄是人之常情。然而王七做賊心虛,只能手握著啤酒杯佯裝鎮定。
那來的人正是趙沛然。
趙沛然一進來就盯緊了黑包,王七注意到了,心里發憷。
趙沛然早已認出王七,心里回想著那日在攝影師家看錄像。屏幕先是一片黑,后從中間發亮露出人影,看來攝像頭的確是裝在包里。然而如何把包從這警察這邊拿到手里倒是問題……肯定不能明搶。得表現得正常點。
王七偷瞄著趙沛然停在窗外的車,他視力極好,然而卻反復看了又看,確認那車牌號的確是當日所見,心里一沉。
真他媽是警察啊。
王七在心里問候了那不靠譜同行的奶奶,腦子開始飛速轉著如何脫身。不知那警察到底知道了多少……然而他盯著黑包看,總不是好兆頭。
這時候可不能撒開丫子跑。得找個好時機,王七暗下決心,得表現得正常點。
二人都朝對方看去,臉上堆著自以為親切的笑。怎料對方也沖自己一笑,二人心下都一驚,同時想,那警察笑得詭異,不知道有什么圖謀,自己又被知道了多少。
走出店外,二人心亂如麻,尤其是趙沛然。王七是從頭到尾都心驚膽戰也說不出什么變化,然而趙沛然卻有深入虎穴之感。眼前的這個警察總和平日里所認識的那些威風凜凜的軍官有些許不同,很是內斂。趙沛然就最怕這種捉摸不透的人。
趙沛然投石問路,先亮出自己的警察證,告訴對方自己是哪一級,又說是管轄的是哪個區。對方笑瞇瞇地點頭,引得趙沛然一陣毛骨悚然。
王七看向身邊的警察,那才叫一個真正的警察,不同自己一樣畏首畏尾。他故意等得對方先開口,后又附和著笑笑,聽那人說自己在市南,就說自己是市北。
王七看著那高個警察指了指矮自己手里握著的大黑包,故意漫不經心地問,“那可是贓物什么?”王七腳下發軟,只能點了點頭。那警察又說,“我可知道那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這下子你可有功了。”王七差點沒暈過去。
趙沛然越來越心慌。他跟著身邊的警察,那是要走向警察局的路。一旦他進了警察局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他看著那警察對自己的問題不動聲色,心下已然覺得他深不可測,早把先前的一番推理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趙沛然聽得那個矮個警察開口,嘆息光明市的治安每況愈下。他想著這矮個警察興許話里有話就是指著自己。
他只好裝作毫不知情地拿小偷當擋箭牌道,“殺人放火的事沒多少,小偷倒是滿街跑。前陣子又抓了幾個進去,能抵什么用,還不是過一陣子放出來繼續偷?要我說,這世界上最下流的莫過是小偷了。”
王七只想著繞開黑包這個話題才談起治安,怎料對方兜著彎子旁敲側擊,王七心里一陣恐慌,但心中的大俠風情又在隱隱作怪,不肯承認自己的不是,于是他說,“小偷也不過是偷些身外之物。你比如說狗仔,就是偷別人的隱私,還有那些情場老手,就是偷別人的心,也不見得看他們被抓進去。”
趙沛然面色慘白,只能干笑道,“你還挺有想法。”他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非得和著警察進警察局不可,否則毫無拿回攝像頭的希望。然而他內心卻在喊,快逃。快逃。可惜無論如何也邁不開向外走的步子。
而王七這會兒,魂都被嚇飛了。
二人如同牽線木偶一般朝著警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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