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橙大陸

　　黑橙大陸

　　一、奔赴

　　黑橙大陸到處是騙子和竊賊。

　　在離開赤焰大陸之前，元鶴的父親說盡了黑橙大陸的不堪。但元鶴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赤焰。在他看來，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比赤焰大陸好，赤焰大陸是安全，但是規矩太多了，每個人都活得像機器一樣，這樣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外面的世界雖然危險，但起碼是新鮮精彩的，他覺得不去歷練一番，就枉費了造物主賜予他的生命。

　　可惜剛到黑橙大陸他就有些后悔了，父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黑橙大陸是有寶藏，但是更多的是沙子，一望無際的沙漠，偶爾看到行人，也都是遮頭避臉的，你興沖沖過去打招呼，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走開了。

　　但是已經來了，如果不收獲點什么就回去，一定會惹來鄰里的恥笑。出來之前他可是夸了海口的，必定會衣錦還鄉，就算混不成指揮千軍萬馬的將領，也要混得奴仆成群，良田萬里的財主。

　　元鶴自信自己也有這樣的能力，他三歲就被父親淬煉的身體，七歲就悟出了靈力的激增之法，如今十年過去，他身上的靈力在整個赤焰大陸，都是屈指可數的。

　　如果不是赤焰大陸如今重文輕武，巔峰修煉者還不如教書先生混得好，元鶴也不會背井離鄉來到這大漠之中求取富貴和功名。

　　二、騙子

　　黑橙大陸原先是沒有沙子的，曾經肥沃的土地上長滿了橙樹，雖然結出的果子黑漆漆的，但是味道卻非常鮮美。那時候黑橙大陸上到處都是往來的客商，在七大陸中雖然不是最繁華的，卻也能排在前三。

　　黃沙是從大陸邊緣的沙灘上席卷而來的，傳說是因為大陸上的原住民得罪了靈帝，靈帝一怒一下把這塊大陸交給了邪神，邪神卷起萬里黃沙，一夜之間吞沒了整個黑橙大陸。

　　大陸上的生靈無一幸免，現在生活在黑橙的，都是外來的淘金客。黃沙掩埋了太多好東西，有些人干脆把家搬到了這里，靈力強大的，更是移山填海，在沙漠中建起綠洲。長年累月的干著淘寶的勾當。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元鶴雖然靈力強悍，但若要在這大漠里橫行，還是得靠大漠之舟——駱駝。

　　元鶴帶的錢不多，買不到多精良的坐騎，那匹毛色如雪的汗香駱駝他拿眼睛把玩了半天，還是決定放棄，如果買了那頭白駱駝，他就沒錢買其他用品了，前路漫長，他必須得省著點用。

　　摸了摸口袋里的錢包，元鶴指了指那頭標價九十靈幣的駱駝。也許是看出元鶴初來乍到不懂行情，賣駱駝人并沒有急著收錢交物。而是不厭其煩的給元鶴介紹起了駱駝的性能。

　　他拍了拍元鶴選中的那頭駱駝說：“大爺您眼光不凡，您選中的這頭駱駝，那是百里挑一的馳駱駝，耐力超強，但是有一點不好，就是它得和騁駱駝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強的耐力。如果你單買這一峰，那只只能白天趕路夜里休息了。”

　　“白天趕路夜里休息不好嗎？”元鶴從未和駱駝接觸過，赤焰大陸都是靠馬來載人，所以一聽這賣駱駝的人講關于駱駝的知識，他頓時來了興趣，他覺得多了解點知識總是好的，卻不知已經陷入了賣駝人的圈套。

　　“白天如此炎熱，駱駝受得了人也受不了，沙漠里都是夜里趕路的。除非是有急事才需要白天行走。”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得買一對駱駝才行，我看中的這峰能白天走，而白天炎熱又不適合趕路，我得給它配個對，他才能走得更快更持久對吧？可是我只有一個人，買一對太浪費了啊，我也沒那么多錢。”

　　“所以我才跟您提建議，你看旁邊這峰，這峰鯉駱駝，日用夜用都可以，而且性能不比馳駱駝差，最適合一個人用。只不過在價格上，稍微貴了那么一點點。但是您是我今天做的第一單生意，我可以給你打八折。算下來也就和馳駱駝差不多了。”

　　“可還是比馳駱駝貴了一些，我沒準備那么多錢吶。我還要買遮擋風沙的生活用品。”

　　“那些生活用品用不了多少錢，在沙漠里行走，關鍵是得有一峰適合自己的駱駝。您買了這峰鯉駱駝，我可以送您一些遮擋風沙的物件，不過您可得抓緊了，那邊的大爺也在選駱駝了，他要是先付錢了，那八折的優惠就只能讓給他了。這駱駝生意不好做，只能給第一單優惠。”

　　“得嘞，我就聽你的，買了這頭了。”

　　付了錢，拿了物件，元鶴翻身上駱駝，朝大漠深處走出，他要去的是一個叫星城的地方，確切的說是星城遺址，據說那里是最近才發現的遺址，還有太多的寶藏沒有被挖掘出來。

　　三、醫圣

　　走了五里路，駱駝就停止不前了，任憑元鶴怎么吆喝怎么驅趕都沒用。眼看著身邊一峰峰駱駝或呼嘯而過，或慢悠悠晃走。元鶴心里是深深的體會到了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的感覺。

　　正當元鶴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騎白駱駝的人在他旁邊停了下來，圍著他的駱駝轉了一圈，然后說了句：“你搞了這么一峰快要病死的駱駝，是準備往哪里去啊？”

　　“我要去星城，你為什么說我這駱駝是要病死的呢？”

　　“星城，哈哈哈，你就是買三峰健康的鯉駱駝輪換著騎都未必到得了，沙漠里方位不斷隨著風沙變化，一般人就是有再好的坐騎都到不了。你這峰駱駝腿細毛長，看樣子已經拉了幾天稀了。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領，騎這樣的駱駝，也前進不了十里了。”

　　“糟糕，還被騙了，老爹說得沒錯，黑橙大陸上全是騙子和竊賊。”元鶴一臉的沮喪，但隨即回過神來，對著白駱駝上的人問道：“那依你看，這駱駝還有得治嗎？”

　　“當然，不然我也不會跟你搭這訕，算你走運，遇見了我，天下只有我一人能讓這駱駝起死回生。”

　　“您是？”

　　“妙手醫圣賽華佗步應愁！”

　　“不應酬？沒聽說過。”

　　“你小子一看就是初來乍到的赤焰人，當然不會聽說了。”

　　“嗯，你說對了，我是從赤焰大陸來的，是剛來沒多久。不過這不重要，你快說說，這駱駝怎么治才好？”

　　“喂它一粒我特別燒制的丹藥就好了。”

　　“這么簡單？”

　　“當然，不過我治好了你這駱駝，你拿什么回報我？”

　　“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除了錢你就拿不出別的了？”

　　“我武藝高強，可以以一敵百，如果你遇到仇家，我可以幫你退敵。”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也是要去星城，你不知道路，剛好可以跟我去，路上遇到什么風險，就由你來解決。”

　　“沒問題，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元鶴剛剛還在惱恨那該死的賣駱駝的騙子，一看駱駝吃了藥丸就邁腿準備走了，頓時眉開眼笑。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知非禍。買了個快病死的駱駝確實夠倒霉的，但如果不是這病駱駝，也就沒法認識這個賽華佗了。不認識賽華佗，自己不知道路，在沙漠里一通亂闖，還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到得了星城。

　　四、再次被騙

　　看著少年如此單純，步應愁得心中倒有些不忍了。其實他也不喜歡騙人，只是在這黑橙大陸上，你不騙人，就要遭人騙。到處都是騙子，防不勝防。而且你被騙了也沒地方說理去，只能自認倒霉加強防范。這里除了黃沙就是淘金客，一切憑實力說話，少年固然可以回去把那騙子殺掉，可是殺掉了又怎么樣。依這少年的心性，他接下來還是會被騙。難不成他能把所有的騙子都殺掉？

　　想到這里步應愁也就心安了，反正這少年不被自己騙也會被別人騙，既然如此，自己下手，也許還會給他留條活路。而且自己那騙，也是沒有多少惡意的騙。

　　少年要去星城，步應愁是要去落城。此刻星城強者如云，少年就是僥幸到那里拿的寶藏，也未必能活著回去，畢竟在大漠之中，詭計有時候比武力更管用。

　　而如果少年真能隨自己到落城解決了那大麻煩，他說不定也真會陪少年去一趟星城，那里的寶藏，他步應愁也是垂涎已久了的。當然，前提是他的麻煩得得到徹底的解決。

　　元鶴跟在步應愁后面，只能看到步應愁的背影，自然猜不到步應愁在想什么。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剛從溝里跳出來又跌進了坑里，說不定真要抓狂了。不過就算是他驅趕駱駝和步應愁并排行走，隔著厚厚的擋沙布，他也看不清步應愁心里打的小算盤。畢竟他只是個心地單純的少年，他父親說得對，在赤焰大陸他橫行無敵，那是因為赤焰大陸的人講規矩愛名譽不耍詐。離開了赤焰大陸，在其他幾個重利輕義的大陸行走，元鶴的未來，十分讓人擔憂。再強的武功，恐怕最后都是給人當槍使。

　　回頭看看自己走的腳印，才發現已經走了很遠很遠，太陽曬得人有些暈眩，雖然元鶴的體力還沒有動用十分之一，可是這漫長無趣的走法讓他有些心煩意亂了。前后都是無盡的黃沙，自己渺小的像一粒沙子一樣，這樣的經歷和他在赤焰大陸的家中夢到的一點也不一樣。

　　這時候他本該在離家不遠的小溪中玩水的，如果不是有了該死的理想，怎么會跑到這鬼地方來。

　　在元鶴的夢中，旅途是充滿了刺激和風情的，有時候還會遇到漂亮的姑娘，發生一段露水情緣。夢中沒有黃沙，夢中到處是青山綠水，英雄佳人。

　　早知道冒險比在家還無聊，就不出來了。正這樣想著呢，前面轉過了一座沙丘，出現了一片綠洲。這種絕處逢生的驚喜，再一次讓元鶴眉開眼笑。

　　“我們在這里補充下體力和用水，讓駱駝也休息下喝點水。”步應愁翻身下了駱駝，對元鶴說道。

　　“你到星城是干嘛？也是尋寶？”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元鶴看到了厚布后面步應愁得臉，已經干枯蒼老得不行了的一張臉，像是一棵干死的樹的葉子。這么大年紀了，早該看破一切了找個地方頤養天年了，還到這荒漠里來干嘛？元鶴十分好奇。

　　“我去找一個人。我必須找到她，并且帶她回去。”

　　“是你的什么人啊？”

　　“這個你無須知道，你只要幫我擊退那些阻止我帶走她的人就可以了。”

　　“我覺得你還是告訴我比較好，雖然我答應的事情會做到。但是你這樣瞞著我，難保我到時候不會盡全力啊。”

　　“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倒不是步應愁不知道怎么圓謊，他雖然不是去星城，可是此次出來，他真的是要找一個人，并且帶她回去。

　　五、綠洲

　　落城是大漠中面積最大的一塊兒綠洲，和被黃沙掩埋的星城剛好呈相反的方向，行進了七天七夜之后，一片廣闊且沉靜的湖泊出現在元鶴面前，如果不是身后仍舊是黃沙漫天，元鶴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能在綠洲之上建起一座城來，可想這綠洲有多大。在綠洲南部的百丈原上，盜門少門主千天游正在指揮門徒搬運他們從各地偷竊來的貨物，盜門的門徒遍布在彩虹世界的每一塊有人煙的地方，門徒之廣僅輸乞門，遠超千門。這落城正是盜門的大本營，同時也是儲存盜門所盜物質的最大倉庫。

　　在千天游的旁邊，站立著一個長發白衣的女子，清秀的面容中帶著一抹憂愁，看著忙東忙西的丈夫，她幾次張開口，欲言又止。她不是別人，正是賽華佗要找的醫門大小姐步染。血脈之源已經讓她感受到了父親的氣息。她想要提醒丈夫帶她躲起來，可是想想已經躲了七年了，再躲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多年未見，她也很想念父親。

　　“離星城還有多遠啊？”元鶴將水袋中灌滿水，又給駱駝喂了鹽巴和食物。看著步應愁皺起的眉頭，元鶴心里覺得有些異樣。

　　“快到了，在這里休息一夜，明天我們就可以去星城了。”步應愁長出了口氣，他已經感受到了女兒的氣息，總算沒有一趟，這該死的沙漠，他可不想來第二次了。他這把老骨頭，也來不來第二次了。

　　“去星城？不是到星城嗎？”

　　“到了這里了我也不用瞞著你了，星城在另外的方向，我帶你來這里，是要你幫我擊敗一個人。然后我就帶你去星城。”

　　“你之前都是在騙我？你和那賣駱駝的一樣是個騙子？”

　　“你如果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只有靠我的天星辨位之發，才不會在沙漠中迷失。而且你作為一個出來歷練的修煉者，如果不遇到合適的對手切磋，進步是非常難的。我給你找到的人，不但能讓你靈力大增，還可以讓你名揚七大陸。”

　　“那是是我戰勝了。如果敗了，豈不是只有一死。”

　　“作為一名修煉者，死在戰斗中是光榮的，總比守著靈力老死強吧。”

　　“你說得沒錯，你這個老騙子，我雖然被你騙了，可是并不恨你，只要你告訴我你要找的人是誰就行了。”

　　“看到前面站在人群中的黑衣青年人沒有，你要替我殺的人就是他，我要帶走的，就是他身邊的白衣女子。”

　　六、決戰

　　身后漸漸逼近的死神氣息，讓沉寂在公務中的千天游渾身為之一振，轉過頭來，他就看到了那張他這輩子最害怕面對的臉。曾經那是一張多么光彩奪目的臉，這張臉所屬的身體擁有天下無二的絕妙醫術，如果不是女兒被盜走，憑借那六字駐顏方，再過一百年，這張臉也不會蒼老到如此地步。

　　“沒想到隱居在這大漠之中，還是被你找到了。”

　　“你放了步染，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我從未阻止過步染離開我，你問問步染，她愿意跟你走嗎？”

　　千天游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步應愁，他覺得自己做得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去盜取步應愁女兒的心。但同時，他這輩子做得最成功的，也是這件事。他把目光投向步染，眼里滿是疼愛和不舍。

　　“爹，你就成全了我和天游吧。”步染不忍心看父親的容顏，但她更舍不得的是心愛的男人。

　　“孩子，他是一個賊，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我是否幸福我自己知道，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如果我一定要帶你走呢？”

　　“您不要逼我。”

　　“你打算如何？”

　　“如果您一定要帶我走，我就只能死了，我的生命是您給的，您一定要收回，我也沒有辦法。”

　　如此，我便只能動手了。步應愁冷笑一聲，轉頭對元鶴說道：“殺了天游。”

　　“是你女兒不愿意跟你回去，殺他有什么意義？”

　　“殺了他，步染就沒有任何念想了，只能跟我回去。殺了他，我就帶你去星城。”

　　赤焰大陸不許修煉者隨意殺人，元鶴一直想靠和人以死相博來提升靈力，如今終于來了機會，他拿眼睛看了看天游，心里想的是殺了這個人之后，自己會不會自責，天游旁邊的女人會不會悲傷。

　　“想殺我，沒有那么容易，你有什么本事盡管使出來。我正想找一個不怕死的練練的七絕神弓，就算你不是替我岳父大人賣命，我也會取了你的性命來做我的弓魂。”天游被元鶴看得很不自在，于是便拋出來這番惡狠狠的話來。

　　“我不想你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如果你們真是為我好，就請尊重我的選擇。”步染依舊想靠語言來調解雙方的矛盾。

　　“我們都是修煉者，如果今天不能以武力說服對方，那么念頭就會不通達，修煉便將就此止步，所以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我必須擊敗他。”元鶴抽出了背上的離魂劍，將靈力注滿劍身，一招通天徹地蓄勢待發。

　　“沒錯，如果我不能擊敗他，如果我是靠乞求來獲得你，獲得你父親的準許，那么我余生都不會快樂。就讓我們決一死戰吧，勝則我們快樂的生活，若我敗了，你就跟父親回去，遇到好人再嫁便是，不用顧忌我。”千天游安排好了后事，不能步染回答，就抽出離魂弓，四支絕命箭對準了元鶴，撒手便射。

　　元鶴平地飛起十丈高，躲開上下左右四支箭，正要施展通天徹地，突然間又有三支箭分上中下三路襲來。

　　眼看身體懸在空中，靠身形已經是躲避不過，只能用劍勢來化解，兩人的靈力初次交鋒，只聽一聲龍吟，遠處的黃沙，近處的湖水，都蕩漾了起來。

　　離魂劍中的龍魂已經被喚醒，元鶴知道今天不殺生是無法讓龍魂安睡了，雖然他并不想要了對手的命，可是戰局已成，勝敗已經遠大于生死。死了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一念至此，一招龍道九天對著千天游的面門以滅絕之勢壓下。

　　面對如此凌厲霸氣的劍勢，千天游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索性也不再躲避，臨死之前，他把頭轉向步染，想要把步染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里，好在下一世再遇到了不會錯過。他口中發出的最后四個字是：“來生，等我。”

　　“我”字剛出口，千天游的身體就被劍氣劈成了兩半。見此情景，周圍的盜門門徒紛紛圍了上來，作勢要為少門主報仇。

　　看著最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步染淚如雨下，說了句“我今生就隨你去。”然后拔出發簪就要自盡，關鍵時刻步應愁出手了，看不見他是怎么出手的，其身形快如閃電，瞬間就取了步染的發髻同時點了她的昏睡之穴。

　　元鶴看得目瞪口呆，心說你有如此本領，何苦還要拉我來這個地方趟這個渾水。如今得罪了盜門，我到哪里都不得安生了。

　　七、離別

　　雖被眾人圍住，元鶴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懼色，人越多越好，他正想殺個痛快，反正殺的都是竊賊，正好拿他們的命沖關，也許殺光了這些人，自己就可以突破障礙，遨游于天際了。

　　不過身為醫圣的步應愁卻并不想濫殺無辜，他對著周圍的人掃視的一遍，眼睛里發出異樣的光芒，被光芒掃射到的人，像失了魂魄一般，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

　　“妖術，妖術。”元鶴喃喃自語，暗想著這老頭其貌不揚，本領卻是不小，如此大的本領，當初他女兒是怎么被盜的？正想著，突然聽到步應愁呼喊，抬頭一看，老頭肩上扛著女兒，騎在駱駝身上已經走出好遠。

　　元鶴連忙追去，追上之后元鶴忍不住好奇，問道“為何不把步染放在駱駝上，你扛著多累。”

　　“那樣會累壞了駱駝，它馱著我就夠了。”

　　“可是步染在你身上，駱駝馱著你，還是等于馱了兩個啊。”

　　“但是駱駝不那么想，它只是覺得我變重了而已。駱駝的心理和人是不一樣的。年輕人以后行走江湖，不要只拘泥于你眼睛看到的，要多用心去體會。這世上障眼之術太多，稍不留神就會被蒙蔽的。”

　　“您當年就是被蒙蔽了眼睛所以才失去的女兒嗎？”

　　“當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說說現在吧，再往前走三天就到了汊河，我要帶步染回去醫治，只能送你到那里，沿著汊河走你就能到星城，不用擔心迷路，我會教你天星辨位之法。不過我現在倒是更想你跟我回醫門，我想傳授你一些醫門絕學。等到學成了你再來星城，收獲會更多。如今你貿然前去的話，恐怕是兇多吉少，就算得了寶物，也會被那些在暗中盯著你的盜門中人竊去。”

　　“星城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然念頭不會通達。兇多吉少更好，正好鍛煉了我，一帆風順倒不是我希望的。這就是年輕人和你這老年人的不同之處，你凡事求穩妥，本領夠強了還要拉上我做助手，而我愛冒險，明知道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上一闖。就算不幸被盜被騙被殺，那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怨不得其他。”

　　“你去意已決，我再勸也是枉然，只是可惜了你小小年紀，就這么隕落了不值得，不過你天格里有異數，也許能逢兇化吉也說不定。如果你僥幸活著走出星城，一定記得去醫門找我，我定當溫酒以待。”

　　“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你快快前面帶路，到了汊河我就去星城尋寶，尋到了寶物我就去找你學藝，到時候你可別藏著掖著啊。”

　　“定當傾囊以授！”

　　回途是輕車熟路，走得十分暢快，兩人在汊河作別，作別時步染仍舊沉睡不醒，元鶴本想關切的問問。后來一想步應愁貴為醫圣，這點小問題應該不會發愁。只要洗去步染的記憶就可以了，到時候步染會徹底忘掉千天游的存在。以步應愁的性格，如果自己表現好一些，也許他會把女兒也傾囊相授，想到這里，元鶴再一次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