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買那個東西是在高中,倒不是因為床上有女人在等我,而是出于好奇。十八歲以后,我買過很多次,但細節(jié)都記不清了。
我下樓來到小賣部門前,老板看我。
煙?還是……
他的定位簡潔而老練。我點點頭,避開他的眼睛望著柜臺下面的小盒子。付了錢,穿過柏油路,上樓。她穿著薄薄的內衣,內衣里的內容豐富而讓人浮想聯(lián)翩。筆記本單曲循環(huán)著法國慢搖《Heyoh》,慢搖并不適合這種氣氛,但找不出更好的音樂。我們事先約定好,因此,我并不急躁,一點一點按部就班。
我想跟你說說話?她說。我脫下長褲和外套。一會再說,好嗎?我說。
不,說什么都可以。她說。我上了床碰到她的胸脯,她顫栗了。你知道,這是我的第一次。她說。今天晚上,她提到第一次不下二十遍,我有點厭煩了。
你們男人都是騙子。她說。我無言以對,興許她說的是對的。我操起一把鐵鍬想撬開腦袋里柔軟、好聽的句子,可腦子就像大學時代到月底的銀行卡。我的下半身代替了上半身的思考。我抱住她。她推開我哭起來。
你知道嗎?我的心理壓力好大。雖然,我們相處了一年多,但是……她繼續(xù)說,但是,我們還沒考慮過結婚?我從沒有接觸過這種事,難道你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她抹著眼淚,又說,我知道,你對我好圖的是什么。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也答應了。你想太多了,這是順理成章的事,順理成章,你懂嗎?不是你想的那樣。
別說了。她似乎生氣了。又說,你這幾天對我這么好是不是為了那個?
不是。我口氣堅硬,不*那件事,我也會對你好。你知道嗎?
你和你前面那位*過嗎?她問,像在我頭上冷不丁地潑了一盆冰水。干嘛問這個?我說,同時耳邊響起前年夏天急促的呻吟聲。我不敢看她。
你說不說?她問。
不是不能說,我覺得說這個沒有意思。我說。
那個夏天,我們經(jīng)常光著身體,在屋里待上一整天。除了做飯、上網(wǎng)、洗澡,就是做那件彼此認為最重要的事情。那一年七月,我大學畢業(yè),找不到任何一份想去干的工作,我把存下的錢付了一個月的房租。我們心知肚明:八月份,我們將各奔東西。
刺痛你了,是吧?她說,想你的前女友了?
沒有,我早把她忘了。我說,不要說這個了好嗎?說點別的。
七月底,她經(jīng)期不正常,我跟醫(yī)生說了癥狀,醫(yī)生說,她懷孕了。我感覺一個巨大的孩子從子宮里蹦出來,壓在我肩膀上,我喘不過氣來。
你心里是不是還有她?她逼問。我在她面前像一頭開膛的豬,五臟六腑一覽無余。
都不記得長什么樣子了?以前年紀小,不懂事。我說。
您還年紀小,您還不懂事?您還有什么不懂的?她說,你們是怎么分手的?
我不想談這個。我說,不是跟你說過嗎?性格不合。
我勸她把孩子打掉,她說不敢,說刮子宮可能導致不孕。我一再堅持,她大哭著跪在我面前。兩天后我告訴她,家里托關系給我找了份工作,讓我回縣里面試,回去一天就回來。她一個人也可以冷靜冷靜,她送我去火車站。我手里緊緊攥著去往深圳的火車票。
我相信你,你說的,我都相信,她摟住我的脖子說,只是我害怕,害怕會失去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但不想*那個。
不想,就不*了。沒事的。我不會為難你。我說。心里一片虛無,像站在冬天的無邊無際的牧場上。
真的可以嗎?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
我明白。我抱住她。這時,音樂循環(huán)了第二遍,嘻哈伴著說唱在半空敲出一個個鼓點。
你真的想和我結婚嗎?她問。
想,當然想,我還想和你有個孩子。我說著,邊抹去眼角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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