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
月華如流水,傾瀉了一地。
校園的某個角落。
沉沉的夜色里,一點紅色的煙火幽明閃爍,如同匍匐在夜里的怪獸在眨眼。
由遠及近,枯死的梧桐葉被踩碎的的聲音斷斷續續想起,陸文謙沒有抬頭看那個走過來的人但是他知道他是誰——浩南。
“你不是已經很久沒有抽這個東西了嗎?”浩南站在陸文謙面前,“叮”的一聲打著了自己的zippo火機,點燃了指尖的煙。
“想抽就抽了。”陸文謙笑了笑。
“你找我來是問蘇木這件事的吧?”浩南吸了一口煙不急不緩道。
陸文謙只是笑笑,并沒有說話。他把浩南約到這里的確卻就是想問這件事。
“這件事你別再橫生枝節了,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的,但是學校為了縮小影響,肯定會將著這件事定位意外的。”浩南抬起了低著抽煙的頭。
“我猜也是這樣,學校肯定是不會讓這件事擴大的。”陸文謙將手上的煙頭彈了出去,如同在夜空里飛舞螢火蟲在剎那間消逝,“我是懷疑這件事是有人指使蘇木做的。”
“這個我也懷疑,我還帶人去找了他的,甚至還用了些手段,但是他咬死是他不小心撞到的。”浩南說道。
“靠!”陸文謙冷哼了一聲。
“你不是王八看綠豆——真的和單千雪那個小魔女對上眼了吧?”浩南的嘴角含著笑意,“平時你總是心平氣靜也沒見你生氣啊。”
“呃……沒有沒有。”陸文謙被浩南問得一哽,接著陸文謙馬上反應了過來,“誰啊?什么叫上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啊?誰是王八誰是綠豆啊?”
浩南滿臉笑意,幾乎笑岔了氣。
“你還說我?你自己呢?你和那天那個到網吧去的許媛是怎么回事?”陸文謙問道。
“我和她已經在一起了。”
“我去,看到祖國一朵美麗的花骨朵又被蛀蟲給殘害了。”
“去去去……誰說我是蛀蟲的?”
“……”
在和郭晴婕(國慶節)談了三天戀愛后,正源中學的學生們終于依依不舍地和她說了拜拜,轉而期待遙遙無期的方寒佳(放寒假)來一場不分手的戀愛。
單千雪這個女魔頭在家里休養三天后又活蹦亂跳了,她到學校的的時候告訴了陸文謙學校將她被撞到事定位了意外,但是學校為了平息老熊的不滿帶了很多禮物到她家里去看望她。
第二件事就是單千雪這個女魔頭由住校改為走讀了,陸文謙在猜測是不是老熊在單千雪這個女魔頭受傷后自己覺得對她照顧得不夠好,心中有愧才做出這個決定的,但是陸文謙也未去問。
還有一件事就是學校的文學社終于決定要開了,而且就在今晚舉行比賽。
陸文謙實在中午吃飯路過學校告示欄的時候看到這條消息的。告示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
給位同學:
大家好!
為了提高學校的人文修養,豐富同學的思想內涵,增加學校的人文底蘊。是故重開學校之文學社,并開展了重開文學社之征文比賽活動。另外,我們特此邀請到了著名作家,評論員,詩人,劇作家著名編輯丁××先生作為此次大賽之顧問。丁××先生曾發表文章與詩歌《媽媽啊媽媽》、《了了》、《個人的悲傷》、《逼迫與反抗》、《老師》、《子曰》、《是是非非》、《流浪遠方》、《氓》等。望大家踴躍參加。
時間:今天18:30—20:30
地點:階梯教室
學校文學社宣
××年××月××日
另外在這篇告示底下還附了丁××成名詩作《了了》
了了
這一家都玩完了
像一根火材點了一支煙
像一把殺牛刀宰了一只雞
像一個人做了一次愛
就這樣
了了
啊——
陸文謙第一遍看完這個通知后就對這位丁××驚為天人,敬佩不已,原來這還是位文壇大腕兒啊。再看一遍后就很是生氣,寫這個告示的老師真不是個東西,連作品的名字都不知換一下位置,這樣的排列讓人把作品的第一個字都連起來讀,這不是損害了丁××先生的名譽嗎?
陸文謙在看了丁××先生的成名詩作《了了》之后對丁××先生就更加敬佩了,甚至在他心中丁××先生的地位已經提到了和李商隱一個高度。因為他的這首詩《了了》陸文謙完全看不懂。他甚至連這首詩的題目都不知道怎么讀,還是在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看似滿腹詩書的同學用鄙夷的語氣告訴他這兩個字的讀音之后陸文謙才懂的。陸文謙看這首詩最大的疑問就是為什么這首詩已經結尾了最后還要加一個“啊——”。陸文謙忽然想起許多年前韓寒在《零下一度》中解釋是因為詩人的詩都是按行來算的,這樣比較賺錢。但是當陸文謙把這個問題和理由告訴那位“滿腹詩書”的仁兄時卻遭到了那位仁兄更大的鄙夷,那位仁兄對這個問題的解釋是這樣能讓詩更加有韻味。
還未待陸文謙和他再次理論,孰料剛剛吃完飯的浩南和桌布就將陸文謙拖回了教室自習。
晚上六點過了一點的時候,陸文謙帶上筆從晚讀正火熱的教室里溜了出來參加文學社的征文比賽。
昏黃的夕陽穿過陸文謙有些凌亂的修長的發,有如畫面般唯美。他頎長的身影在高達的教學樓下顯得有些單薄。
陸文謙趕到階梯教室的時候返現正站在階梯教室門口的郭夢寒,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衛衣和一件藍色的牛仔褲。
整個階梯教室大約只來了三十個人,陸文謙正準備問郭夢寒是不是還有很多人沒到,他還沒說出口郭夢寒卻已經先發聲了:“怎么現在才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
“還不是沒到時間么?”陸文謙嘀咕了一句。
“你……”
“好了!再在外面就不要參加考試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帶著訓斥的意味傳了過來。
講臺上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老師,他板著一張臉,像是打了冷凍劑。陸文謙看到這個老師的時候覺得這個老師肯定是個聰明的人。因為他的已經“絕頂”了,一顆锃亮锃亮的腦袋瓜上頂著稀稀疏疏的幾根頭發,更為關鍵的是他竟然還給這幾根毛上了發膠,活脫脫像一個玩非主流的不良少年。
陸文謙覺得這個老師一定是一把教地理或者化學的好手。作為文科生,陸文謙首先想到的是地理。這把好手天天頂著這么個非主流式的“地中海”,學生們即使再怎么對地理不感興趣也會因為天天看到“地中海”而對地中海感興趣的。
其次陸文謙想到的是化學,當這把好手講到有關基因與脫發的知識時根本不用借助其它多媒體和例題,只要他往講臺上一站,學生們自然就會看大這活生生的例子。
可惜的是這位老師既不是搞地理也不是搞化學的,而是搞文學的。一個人不往他具有先天優勢的方向努力而往其它方向努力,注定了這位老師只能成為一個差手。
陸文謙和眾多學生在位置上坐定之后那位老師從他的包里拿出了三個密封的檔案袋。邊拆時那把差手一邊說著話:“我叫錢姚斯,大家可以叫我錢老師,以后就由我來負責文學社的相關事宜。”
陸文謙一聽這番話差點就笑出聲來了。錢姚斯,死要錢。這名字立馬就透露出了他的本性。
不一會在場的學生就領到了死要錢發下來的草稿紙,題目和作文紙。陸文謙一看作文題目頓時心涼了半截,因為紙上赫然寫著“以‘了了’為話題寫一篇文章”幾個字字。
沉思許久,陸文謙想著自己如果想要從正面戰勝郭夢寒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為面對著“了了”這個題目陸文謙實在是寫不出能引得百圣齊鳴日月失色這樣的文章。無奈陸文謙只得發揚曲線救國的精神,沒有人不愛被拍馬屁,不如就給丁××先生拍幾句馬屁,說不定他一高興就給了自己一個第一呢。
想畢,陸文謙在紙上寫下了題目:《<了了>——源自生活的哲學意識》……
兩個小時里陸文謙丁大師的《了了》分析了個通透,馬屁拍了好幾頁紙,搞得最后陸文謙差點以為自己懂了這一首詩。
交卷后死要錢告訴大家過幾天比賽成績才能出來,一眾文學愛好者這才離開了階梯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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