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919年5月（上）

　　?何若明的大發雷霆，給每個人都敲了警鐘。家里面的兄弟們也都是安靜了許多。何清也在鋪子里沒事的時候，乖乖地躲在了書房里，看起了書。其實還不是什么紅樓夢，鏡花緣，或者是一些電影雜志。

　　?????“四爺！梁大少爺來了！”何榮的聲音把沉浸在書中的何清叫醒了。他心里暗想：這粱淺語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來了，還指不定有什么事呢！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何清還是很認真的喊了一句：快請啊！”

　　?????、“淺語今天怎么有時間來了？”今天的粱淺語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顯得很有精神，看起來是人模狗樣的。說道：“洛兄是知道地我也是閑人一枚，今天就是來瞧瞧你干什么呢！你可有日子沒和我們一起了！”何清一嘆氣說道：“還不是我們家老爺子，前幾天把我們哥幾個都訓了一通！”粱淺語壞壞一笑，“我懂了！”

　　?????何清和粱淺語也是泛泛之交，無非就是在一起**，斗馬，聽戲罷了！所以到一起說的無非就是一些風花雪月的玩樂的事情。

　　?????何清心中清楚，粱淺語到這里來一定不是只了為和自己談論這些事的于是他問道：“淺語兄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怎么？”粱淺語搓搓手說道：“既然洛兄這樣都這樣說了，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前幾日在家父的壽宴上見到貴府的二小姐……”

　　?????何清聽粱淺語這樣一說，也就明白了他的來意，心中很不痛快！平時大家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粱淺語是什么貨色。除了斗雞走狗，逛胡同就沒有什么能耐，要不是靠父親梁展鵬的面子在政府找了一個肥缺，現在還不知道挨哪里喝西北風呢！現在又開始打美玲的主意，何清是段段不能依的！于是他說道：“我們家妹子可是一個忙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呵呵！”粱淺語指著河洛笑著說道：“你這個人可是真的有意思啊！為什么不說實話啊！”何清知道粱淺語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也就不再裝什么客氣了，說道：“是的！我妹子還是一個學生，我不希望她有很復雜的人際關系！”

　　?????粱淺語縷縷頭發笑道：“我看著可不是洛兄的真實想法啊！”何清微微一笑，很認真的看著粱淺語說道：“放心吧！我妹妹是不會看上你這樣的紈绔子弟的。”那粱淺語先是愣了一會，然后放聲大笑，說道：“我可真的是沒有何兄的覺悟啊！看來您是想改進了，回見了您！”

　　?????粱淺語一走出何家的大門，把手中的雪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何家是什么東西啊！以前不就是個小商販嘛!依靠小妾的家室，得了個當鋪，尾巴都快翹上天了！給臉還不要啊！

　　?????“少爺！少爺！”這時候一個跟班跌跌撞撞的跑來。粱淺語本來就有一肚子的氣，現在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他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那跟班轉了一圈，怒道：“報喪呢！”那人捂著臉對粱淺語耳語了兩句。只見粱淺語是臉色大變，掉頭就跑。

　　?????何清看著匆忙逃跑的梁淺語滿頭霧水，不知所以。

　　?????這時候何榮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大聲嚷道：“二爺，出事了，出大事了，您趕緊著去上房吧！”

　　?????何清聽何榮這么一說，他的心頓時狂跳，瞪大眼睛問道：“什么事？”

　　?????“三少爺受傷了，四少爺何小姐還沒有回來呢！”何榮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說清楚點！”何清一邊問，一邊大踏步的朝上方走去。

　　?????“大街上放火……”何榮一邊追著何清，一邊說道，何清根本沒有時間聽。

　　?????何家亂成了一團，劉姨娘手中拿著一個帕子不斷地拭淚，嘴里念叨著：“阿滿，你可別有什么事啊！你讓我怎么辦呢！怎么醫生還不來啊！”一邊的何若明愁容不展，在地上踱來踱去的。何太太走到何若明身邊問道：“劉大人是怎么說的啊！”

　　?????何清也是走上前來問道：“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何若明嘆了口氣，說道：“巴黎和會外交失敗，學生工人上街**，曹汝霖的家都被燒了，警察在大街上開**，打倒了幾個學生，很多人都被抓了！”

　　?????何清聽何若明說著，身上不斷的冒虛汗，說道：“我現在就去找何洛和美玲！”

　　?????何清急忙跑出去，正好和匆忙趕來的王醫生撞在了一起，劉姨娘看見王醫生大聲嚷道：“快點！”

　　?????“老爺您別著急！先喝杯茶！美玲……”吳姨娘端著茶，放到了何若明身邊的桌上，還沒把話說完，何太太白了她一眼，接著說道：“老爺我看不行我們還是去找找曹大帥吧！”何若明指著何太太說道：“你真是病急亂投醫啊！你不知道曹錕和大總統不和嗎？”何太太帶著哭腔說道：“那你說怎么辦啊？”

　　?????這時王醫生從屋中走出來，摘掉聽診器說道：“三少爺沒事，就是驚嚇過度了！”劉姨娘雙手合十說道：“謝天謝地啊，沒事就好啊！”

　　?????“賣國賊，為什么抓人？……”何滿的嘴里斷斷續續的說著胡話，雙手不停地撲騰著。

　　?????“滿子！”劉姨娘一把抓住了何滿的手，問道：“怎么了，別怕……”

　　?????何滿一下坐起身來，像是著了魔一般，抓著劉姨娘的手問道：“我的相機呢？”何太太一招手說道：“快，相機！”

　　?????何滿一把抓住小可遞過來的相機，像是寶貝一般抱在懷里，他在上面鼓搗了兩下，沖小可喊道：“快去，把藥水都抱到我屋子里來！”

　　?????這時候何太太來到和何滿的身邊問道：“那美玲和何洛呢？你見到他們了嗎？他們去哪里了？”

　　?????何滿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回來報信的，他們……”

　　?????“怎么了，你快說啊！”吳姨娘焦急地問道。

　　?????“妹妹，滿子剛醒，別急著摧！”何太太柔聲說道：“你慢慢說，清楚點！”

　　?????“他們被警察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