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雨中歌聲中,漫野的蒼涼悲壯滾滾而至,勒繩,豎耳、佇馬,我深情凝視著大草原。
我任由冰雨敲擊,凜風割面。我心中江橫湖溢,眼前雷鳴電閃。我仿佛穿越時光隧道,回到了一萬年前。
于亙古茫茫的某一天,我和我的同類變成魚,躍上海岸。
佝僂成人型動物爬進森林,混跡于毒蛇猛獸之間,頑強的活著,一心想站起來。
以后一千年間,我和我的同類慢慢站起,開始了直立行走。那時,天地混沌,四野泥濘,只有遙遠遙遠的大草原,在對我們聲聲召喚。
我們懂得了用火,把石片磨成削器,系上樹葉遮羞;懂得了表達,狩獵,舞蹈與繪畫。終于有一天,我和我的同類走出了大森林,來到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生生不息,世代衍繁……
哦,我們的大草原。
我們的潛意識和生理上,都不能擺脫和忘卻的大草原啊!
你是這么雄渾寬廣,魂牽夢縈,熟悉得令我們心疼。
為什么我們要跨越四千里的山山水水,風塵仆仆來找你?為什么我們一見如故,心心相印?為什么我們戀戀不舍,欲說還休?
就因為,我們是大草原蓬勃生命的延續!
就因為,我們是大草原孕育出,在地球上唯一具有思想,審美和懂得愛恨的生靈。
千年萬年,彈指一瞬,認祖歸宗,溯本清源。人子啊,誰愿意背上悖逆不孝的惡名?誰愿意承受數典忘祖的恥辱?
忘記過去,就是背叛!
回到大草原尋夢,人的心更純,眼更亮,望得更遠,做得更慈善。
不要問那連天接地的蒙古包,到哪兒去啦?
不要問那簇擁如潮的牛羊群,怎么不見?
也不要問那剽悍粗獷的蒙古人,別來無恙?
他們它們,平靜地溶進了大草原的一花一草,一顰一笑,而大草原的綠色希望,正流淌在我們血管;大草原的豐盛創造,正給予我們力量;大草原的堅韌坦蕩,正牽引我們向前……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我和太太,都跟著牽馬的漢子,大聲唱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帶著遺憾和滿足,搭上來自烏蘭察中旗的長途客車,我們回到了呼和浩特。
事先在網上買好的雙程火車票,限定了我們的歸程。我們得把滿腔的熱忱和精力,均勻用在大草原上。
接連幾天,我們興致勃勃,披星戴月,時慌時忙,不亦樂乎!
沿著呼市筆直的大街,一路感嘆,一路逍遙,風景盡收眼底,江山盡攬懷抱。
內蒙古博物館,蒙古風情一條街,南湖濕地公園,國家級重點保護景觀——大召寺,清·將軍衙署,超大水幕電影,維多利商城……
笑吃68元一盤的特色羊雜燴。
慨嘗100塊一斤的清真源稍麥。
乘坐青綠色加長車廂的免費公交客車……
歡樂暢快之余,還二次分別撿回差點被丟失的背包和相機,你怪我嗔,莞爾微笑,以手加額,合掌暗呼,佛陀佑我,功在人間。
當我唇上燥起腫瘡。
當太太淘到價廉物美的北京布鞋。
我們把大草原卷進行囊,一路鏗鏘,回到了故鄉!
可是,在歸心似箭的列車上,我哼唱的不再是“敕勒歌”,而是沉郁悠長的“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父親曾經形容草原的清香,讓他在天涯海角也從不能相忘。
母親總愛描摹那大河浩蕩,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遙遠的家鄉。
如今終于見到了遼闊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淚落如雨。
河水在傳唱著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誒~~父親的草原!
誒~~母親的河!
雖然己經不能用不能用母語來訴說,請接納我的悲傷我的歡樂。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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