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死不死的就是胡源玥和陳繪繞她們那一大組大掃除,可憐的胡源玥本來還想今天周五可以早點回家休息的,最后還是不得不和陳繪繞一起留了下來。
陳繪繞一直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錯,和胡源玥過著平凡的高中生活,有她這個好朋友,自己再也不用再像從前一樣孤傲的一個人冷冷清清。
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日子,一切都讓自己覺得新鮮好奇。
清潔委員安排好每個人的工作后,作為班長的周晨暄也當(dāng)仁不讓的成了監(jiān)工,到處幫忙,臉上還是溫暖的笑容。胡源玥遠遠的看著,感覺他之前替自己接的水都暖暖的朝自己心窩里傾倒。
汨汨的水流,像暖暖的陽光傾瀉,擁滿自己千溝萬壑的心臟。
——即使身處黑暗的人,也會期待太陽。
胡源玥總覺得,周晨暄就是自己的太陽。
陳繪繞被安排去擦窗子,而胡源玥被安排了去打掃講臺,于是兩人只好萬分難過的分散兩地各干各的。因為實在是沒有勇氣去挑戰(zhàn)那個又高又壯的清潔委員。
等胡源玥把講臺都打掃干凈,擦了黑板去洗了手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窗臺邊的陳繪繞和周晨暄一邊說說笑笑,一邊輕松的擦著窗玻璃。
明明是還微暖的南方九月,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胡源玥卻覺得周身冰冷。剛剛擦完黑板洗了手后,還滿是水的雙手垂在身體兩邊,無所適從的僵著。
愣了幾秒后依然再次掛上柔和的笑容跑了過去。
“繪繞!”一邊大叫一聲,一邊像平時一樣玩鬧的將手上的水甩在陳繪繞的臉上,陳繪繞也不甘示弱的大叫著和她打鬧起來。周晨暄就站在旁邊擦窗戶,不時轉(zhuǎn)過頭來看看兩個嬉鬧的女生,無奈的搖搖頭,嘴角卻依然是暖暖的笑容。
打鬧了好一陣兩人才停下來,拉過教室后面的凳子就坐了下來。又高又壯的清潔委員不滿的僵著臉瞪了二人幾眼,兩人笑笑站了起來。
陳繪繞又拿了帕子去和周晨暄擦窗戶,胡源玥站在一邊卻突然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好像,自己才是多余的第三者。
——陳繪繞和周晨暄真配啊。
胡源玥識趣的回到座位上收拾東西,第一次有種想逃走不和陳繪繞一起回家的感覺。以往的日子兩個人總是一起回家,盡管只能一起走一小截路,兩人就要分道揚鑣,但是關(guān)系好到真的做什么都想在一起。
也許,也只是兩個慣性寂寞的人終于覺得找到了偎貼,所以才總是黏在一起。
坐下來就看見自己明明很擁擠的抽屜里還是努力的塞進了的那個白色的水杯。陳繪繞的是紅色。
不知道為什么,成為朋友之后什么都喜歡和對方比較。
性格愛好不同,喜歡的顏色衣服也不同。但是,有可能喜歡同一個人嗎?
胡源玥把水杯拿出來,里面還是早上周晨暄幫忙接的水,早已經(jīng)涼透。胡源玥一直舍不得去換掉,但是水還是涼透。
她喜歡喝溫?zé)岬乃仓涝诮?jīng)期的時候盡量不要喝涼的東西,但是還是趁大家都在忙活的時候自己偷閑躲在這里,打開水杯一點點的喝。
喝到最后,心都涼了。
她想起很久之前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句話。
——你知不知道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滴一滴變成熱淚。
胡源玥時常在想,暗戀周晨暄這三年多以來,是什么讓自己終是失了勇氣說出口。從來卑微的連同渺小的喜歡。
在座位上愣了好一會兒,胡源玥才小心的收好杯子,背著書包起了身,朝陳繪繞走去。
胡源玥把還在和周晨暄說說笑笑的陳繪繞拉在一邊小聲的說:“繪繞,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你幫我跟清潔委員說一聲。”
陳繪繞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胡源玥蒼白的臉色,也說不出口什么安慰的話,最后只好擺擺手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快回家吧不用等我,多喝點熱水,實在難受的話就吃點藥。”
胡源玥“恩”了一聲,這才點著頭腳步有些不穩(wěn)的往外走。
回到家的時候柳鏡還沒有回來,心想著她八成又在外面打麻將去了,反正父親胡脈天忙著工作很少在家,她便也得過且過的過日子。
算了,胡源玥也不指望這個后母能夠為自己做些什么了。
自己去廚房燒開水,然后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發(fā)呆,什么也不做。等水燒好后就稍微放涼些,然后自己死命的灌了兩杯下肚。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肚子好像是沒有那么痛了,便心安理得的回房間打開了電腦。
胡源玥上線后不久陳繪繞也光榮上線,一上來就開始對胡源玥發(fā)問。
枯木逢春:玥玥啊,你好些沒?
冷月光:好多了,沒事兒。:)
枯木逢春:哎呀,每個月那幾天總是很麻煩的啦。
冷月光:海牙,我做女生那么久了我還不知道么……
……
兩人又閑扯了一會兒,約定好明天一起去壓馬路這才罷休下線。
其實關(guān)于網(wǎng)名本來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是放在現(xiàn)實里就總像是帶著那么一絲意味不明的寓意。
胡源玥總是在想陳繪繞改的網(wǎng)名“枯木逢春”到底是什么意思。每次總是后知后覺的嘲笑自己真是愛多想。
也許,只是因為她同自己成為了好朋友所以才枯木逢春呢?
——但是,你還是會想,有沒有可能,真的是你也愛上了一個人。
晚上沒有吃一點東西的胡源玥半夜在床上痛醒。
腹部傳來的陣痛惹得自己冷汗直冒,整個身子弓在床上直不起腰來,蜷縮成一團。只有這樣才能減輕疼痛。
她向來知道經(jīng)痛是正常反映,也安慰自己自己只不過是比別人的反映大一些而已。況且每個月這樣來一遭,早就痛習(xí)慣了。
而且現(xiàn)在的自己,甚至還可以淡淡的來上一句網(wǎng)絡(luò)上的冷幽默:“要提防流血一周還不死的生物。”
其實總是在想,習(xí)慣這種東西真的很恐怖。它可以吞并你的意識,可以扭轉(zhuǎn)你的想法,可以讓你怯懦,也可以讓你淡然。
不知道這樣算是好還是壞。
痛了好一陣,胡源玥見痛覺減小后才起身去廚房里倒開水喝。經(jīng)過主臥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門是關(guān)著的,也不知道柳鏡回來沒有。
想來覺得這也不管自己的事,胡源玥搖了搖頭走向了廚房。
第二天和陳繪繞約定十點在校門口見面,因為胡源玥這個宅女加路癡真是不怎么識路。
胡源玥到的時候還很早,也許是周末的原因,路上的人還挺多。
她向來是一個守時守信的人。很多時候,她寧愿早到多等也絕不遲到失信。這也算是自己的一個優(yōu)點吧,胡源玥想起這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站在校門外的車站前傻笑。
胡源玥無聊了就低著頭用腳在地磚上打拍子哼歌,時間也就緩緩的從曲調(diào)中掠過。看到周圍有小孩子的時候她就走過去看著他們玩兒,偶爾和他們聊幾句,順便把自己一直揣在身上不離身的糖果拿出來分給他們吃。
很少有人知道胡源玥有這個習(xí)慣,包里喜歡揣一些糖果,自己也不怎么吃,見到可愛的小孩就分給他們。
等到胡源玥意識到什么抬起頭時,剛好就看到不遠處朝自己不停招手的陳繪繞。
陳繪繞今天穿的倒是較于平時算是很簡單了,黑色蝙蝠衫,百褶裙,白色細高跟。也許是為了迎合胡源玥萬年不變的T恤牛仔平底鞋。
雖然胡源玥覺得這樣還是有些高調(diào),因為陳繪繞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還是讓她吸引了街上眾多的目光,但是這已經(jīng)算是很低調(diào)了啊!
“玥玥,你怎么還是那么喜歡小孩子啊,趕明兒干脆自己生一個。”
胡源玥“誒”了一聲,卻在看見陳繪繞惡作劇的表情后毫不客氣的追了上去和她打作一團。
那天陳繪繞帶著胡源玥幾乎逛遍了R城的各個繁華地段,一邊帶著胡源玥這個劉姥姥參觀“大觀園”,一邊還跟她講解,引得胡源玥連連驚嘆自己這個“居里夫人”是不是也太沒見識了一點?
其實胡源玥一直很高興有陳繪繞這個好朋友。她知道陳繪繞家里很有錢,但是卻會在和自己一起的時候放棄自家的私家車而和自己擠公交車,會放棄一切的特權(quán)而和自己做平凡的高中生。
——如果,沒有那么多的造化弄人的話。
后來胡源玥想起那些快樂絢爛的青春時總是欲言又止。
如果沒有那么多的造化弄人的話,我不會在很久以后想起我們總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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