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

　　我有便秘的毛病，肚子經常是飽脹狀態。當問起我媽，我怎麼回事啊？我媽就說，你上火啦。

　　還有呢，心胸鬱悶口乾舌燥的時候，我媽就說，你上火啦！

　　一早醒來滿臉是油，痘痘狂飆，我媽就說，你上火啦！

　　前一天吃了一點油炸物或零食，第二天喉嚨脹痛，我媽就說，你上火啦！

　　偶爾感覺舌頭大了，被兩排臼齒擠兌著，一動就容易咬舌頭，我媽還說：你上火啦！

　　仿佛在我媽的世界里，什麼癥狀都可以用上火來解釋。上火，中醫學俗稱之一，我想也只有中國人才能把這個字用得淋漓盡致盡其所能。而中國人中，也只有三天兩頭把涼茶當“糖水”喝來滋補身體的閩粵人習慣用這個詞兒。而他們中，我媽更是用得頻繁，用得理所當然。

　　上火是什麼？上火其實是一系列的癥狀和現象，包括便秘、長痘痘、植物神經紊亂等，主要由生理規律錯亂引致。精神緊張、飲食作息不對、身體活動不足都能引起上火。由於牽涉免疫學、內分泌學、神經學等多方面，就不多解釋。總之，上火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科學，是我媽斷癥的主要工具。

　　還小的時候，看見我姐正逢青春期，痘痘狂長，齊劉海一掀起來就看見滿額頭的痘痘像比賽一樣你冒我出。我媽這時候就說，你上火啦！到晚上就會端上一碗涼茶。嘗起來微甜帶澀。而我媽又是這方面的好手，針對不同癥狀會熬出不同功能的涼茶，味道也就不同。以至於我有段時間曾深深愛上了它，過兩天又找我媽熬涼茶喝。喝著喝著，我又認識了不同種類的草藥。間接培養了我從小就好奇心重、喜歡問十萬個為什麼的特性。

　　直至輪到我青春期了，我媽還是十年如一日的熬她的涼茶。也因為那段時期的耳濡目染，我現在都能直點我要喝哪種涼茶了。在我神醫媽媽的熏陶下，每當同學皮膚狀況突然變差出油而問我“為什麼啊”的時候，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說——你上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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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樓梯上你跟我說

　　我們已經好久不見了。

　　街燈初上，我們第一次面對面聊得深入。坐在露天噴泉廣場的階梯上。

　　你跟我說起很多你的往事，你是如何對待那些愛著你的女孩們，你是如何的墜入愛情的五里霧中，你是如何的灑脫面對每一個心碎的女孩子。

　　你“玩”了很多女孩，我問你多少次了，你數不清楚，反正十根手指是不夠數了。其實你知道，那些時光里，你也被所謂的愛情玩了。

　　後來你跟我說，認真的愛情，一次就夠了。你有過嗎？肯定有。她提出了分手之後，你第一次為了一個女生哭。後來呢，你不再有真心去愛一個人了，你深知付出真心的勞累。我感同身受。

　　還未到深秋，清涼的風拂過我們。你的眼睛好漂亮，深邃，動人——儘管在我看來就是你騙到那些女孩真心的最有力武器。我眼睛曾經也像你這麼清澈。

　　儘管你的真心早已掉落在時光里，眼眸依然清澈，因為你說，你知道要把自己最好的真心留給你未來的新娘，要談么就談一次真的，絕不兒戲。

　　我看見倒影中的自己，眼眸六神無主。

　　我總是無神，就算每一天睡眠充足精力充沛，其實也是無神的。我心裡沒有任何寄託，像許茹蕓的歌詞，愛人的心無處投遞——懸著，就這麼懸了好久好久。我是累了，所以一直懸著。漂泊在一望無際的海中央，你能想象得到我的不安。

　　我一直在忙碌，忙到盲了。一直沒有看見我的希望，儘管我知道前路清晰——進大學——搞社團——貢獻社會和needy，可是我的心呢？像你一樣，掉落在半路上了。可是灑脫的你想通了，撿回來了。我卻沒有。連回頭路的軌道都找不到了。

　　你一晚上看了幾次手錶，你說快十點半了，我們走吧。其實我不想走，能有幾次可以和你聊上這麼多？能有幾次有你這樣了解我的過去的人，陪我花一個晚上坐在露天階梯上聊天？

　　終究是要道別的，此去不知何時再見。

　　我對你揮手道別，就像我對過去道別一樣。終究要忘記的。

　　翻開舊日誌，看見自己懂事地說，所謂忘記，其實只是沉澱在心裡。

　　突覺愧疚。

　　以前的我，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