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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界  文/塵晉

第二十四章    離別?

  靈寵若想化作人形,必須擁有超過三階法師的內丹,并與自身內丹融合。而法師一旦失去內丹,將面臨的就是死亡。這些,他們又怎會不知道。

  極地雪狼絕對是一種危險的生物。

  “我單獨和他們談談。”他揉了揉一匹雪狼毛茸茸的頭,語氣極盡溫柔。幾匹狼低吼了幾聲,看到他又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

  “我叫‘凡’。”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引人的磁性。

  “你好,凡。”林旭晨林柔月極具默契的同聲說道。

  兩人心里很明白,在他面前他們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并且他一直沒有真正傷害他們,既然如此不如和他交好。

  凡緩緩起身。“受人所托,我會暫時照看你們一陣。”

  “這么說,這里真不是幻境?”林柔月陳述語氣說出的疑問句贏得凡燦爛一笑。那笑容如冬日暖陽,美得足以吞噬人心魂。

  他們兩個在同一畫面里仿佛光芒萬丈,讓人一刻也無法移開目光。

  林旭晨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開口打破了這份閃閃發亮。“可以告訴我是受誰所托呢?”

  “琉璃夫人之子。”他輕輕道。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凡看著他的流火緋瞳,一字一頓道:“他很愛你們,但也很恨你們,故意對你們不好,可是卻總是沒有辦法對你們不好,愛極,恨極,他也是很痛苦的。委托,這不過是這段時間沒有辦法再坦然面對你們罷了。”

  林柔月眼眶突然泛紅,口中喃喃自語:“我明白……你要的我都會幫你完成……你哪里對我們不好過……”

  林旭晨聽得茫然,對妹妹的反應也極其疑惑,只能低聲安慰她。他從不會懷疑她,不論什么事。心里唯一明白的只有這個“琉璃之子”是誰。

  有些往事,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等有一天你真正可以獨當一面之時,我會慢慢告訴你。木純這樣說。

  說不好奇是假的,但是他卻只能說:我會變強的。

  “將來你們總會明白的。以后,你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凡輕柔地拉起她稚嫩的手,咬破食指中指,用鮮血在空中寫了什么符咒,按在銀玫瑰上。

  林柔月有些緊張的想保護好銀玫瑰,可轉念一想,也沒有躲。

  鮮血一點點滲入銀玫瑰的紋路之中,又很快消失。

  “只要你們的一滴血,我隨時會出現。”

  靈寵若融合了法師的內丹,不僅可化人形,還可像人一樣修煉。

  剛才他應該就是在法器上設了個簡單的法陣。只有突破五階才能施法陣,由此看來他也是位高階法師,難怪二人借助法器合力卻也無法擊敗他。

  凡盯著林柔月看了好長時間,突然俯下身吻了她的眼。

  林柔月一時愣住了,左心房一直不停的跳躍。他真的太漂亮了,完美的像件藝術品。

  林旭晨輕咳了一聲,插在了他們之間,目光咄咄逼人。“對不起,她是我的,請你尊重她,以后請不要再碰她。”

  他總是很溫柔,總是很溫暖,總是像陽光一樣地笑。只有這時會如此霸道。

  凡向后退了幾步,語氣不甚在意,“抱歉,她和我的一位故友實在太像,尤其是眼睛,我一時情不自禁。”頓了頓,“那我先走了,桌上有毛毯,可以御寒。”

  看著凡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林旭晨冰冷的目光才漸漸柔和起來。

  林柔月突然笑出聲來:“哥,你剛才好霸道,不準別人碰我,那我以后遇見了這一生的歸宿怎么辦?”

  林旭晨和她擠在一條毛毯下享受同樣的溫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你是我的命啊,我怎么舍得讓別人碰我的命!”目光卻又一下黯淡,“你還沒有找到歸宿么……”

  林柔月向他懷里縮了縮,笑道:“開玩笑啦,歸宿,我已經找到了。”

  若星學院。院長辦公室。

  “你來了。”

  諾大的房里,射進兩三方斜斜的太陽,話語輕輕回蕩。秦炎身后腳步幾乎無聲的男人終于停下,與他并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身上血腥味怎么這么濃。”

  “最近又接了些委托。”男人風輕云淡地回答。靜了半晌又道:“如果我是老大,現在一定會狠狠地揍你一頓,把你打倒爬不起來。”

  “可惜你是我兄弟,只能幫我扛。”秦炎笑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是啊,真可惜。”男人面無表情地回,“沒想到你連小孩子都沒辦法。”

  “還不是為了兩年后的大賽,我一定要在他們面前好好的贏回我的尊嚴!”

  “你竟然還會說這么孩子氣的話,難得。讓他們接觸凡,其實是有目的的吧?”

  “是。”秦炎什么也不透露,只簡潔地答。

  男人說:“好,我幫你訓練,條件有二。一報名時魔導師要加上我的名字,二告訴夏天玄,并且要到劉子正的兒子。”

  “成交。”秦炎笑。

  ……

  林旭晨林柔月莫名其妙的來到雪原,被雪狼王拐到洞里,又說什么什么受人之托,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學院被秦炎告知是一場試煉。

  這一天都莫名其妙,一切都在熱烈的晚霞中結束,夜即將到來。

  秦炎靠在辦公椅上,看似隨意地睨著六人。

  對面沙發上一向很熱鬧的孩子們今天詭異的很安靜。夕陽灑在他們的臉頰,那么熟悉的景象,卻讓他們很陌生。

  “我們可以不去嗎……”許久,歐陽軒有些懇求的小心翼翼地問,使得伙伴們又一次把期盼的目光聚集在秦炎的身上。

  得到的答案依舊是淺淺的搖頭。

  “我不去,兩年時間實在太長了,我受不了。”夏雨蝶叛逆開口,林旭晨卻稀奇的沒有阻止她大小姐的脾氣。

  “就是!我們這暴脾氣,說不定兩天就被人家趕回來了!”葉天羽附和著。

  秦炎臉色瞬間暗了很多,沉聲開口:“我太慣你們了是吧,現在還有規矩么?”

  平時明明那么懂事的孩子們,那么會看眼色的孩子們,今天為什么除了的頂嘴就是沉默!秦炎心里壓著股火發不出去,再一次開口,語氣卻明顯緩和了許多:“帶了你們六年,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們父母都多,你們也都煩了吧。我也該放手了,雄鷹總是要自己在天空翱翔的。”秦炎突然笑了起來,“這六年,你們進步很快,容忍了我各種殘忍苛刻的訓練,你們確實是這個時代的主人,身上的負擔太重了,我理解。但是為了家族,為了父母,我們必須這么做,去接受更嚴峻的考驗吧。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靜。

  林旭晨猛然站起來,低垂著頭,長長的紫發蓋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聲音嘶啞到令人害怕:“求您,不要趕我們走……這是,我們的家呵……”

  秦炎整個人怔住了,這個男孩總是最讓他省心。他會照顧每個隊員,可是卻唯獨忘了一人。那個人受了傷要自己忍著,委屈要自己承受,有了心事也要自己憋在肚子里。林旭晨從不懂得照顧他。

  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秦炎真的沒辦法傷害他,可是……

  家呵!可是秦炎只能做壞人。他知道,自己的師兄會把他們教導的更好,魔導師說得對,自己一輩子也無法超越他,他會真正教給他們自己一直所遺漏掉的——漠然。

  “你們自己想想,先回去吧。”秦炎真的沒辦法在面對了。他又何嘗不累呢?

  幾人都自顧自地出門下樓梯,每個人臉色都不好。都很煩吧。

  沉默不語,可是無法阻擋他們這么多年的默契,竟然都一致向小花園的方向走。

  風很冷,刮得臉生疼。

  這座學院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吵吵嚷嚷,熙來攘往,三五成群的說笑著,打鬧著向食堂走去,拉著手的情侶,黏在一起的閨蜜,勾肩搭背的兄弟,沒有人會在意他們。

  逆著人群,得來的只是最多一秒的關注。

  “如果魔導師真不帶我們了,我們也就解散吧,反正我呆不下去了,真的太累了。”葉天羽裝若無事,突然說。

  所有人都腳下一滯。

  “真的要離開嗎……至少大家我們在一起啊。”林柔月艱難地扯起笑。

  “解……散,也好。”夏雨蝶眼中滿滿都是悲哀。

  雪葵仰起頭望著西下夕陽,“呵——”無奈一嘆。

  “誰敢給我散。”林旭晨聲音很啞,赤眸中盡是澀意。

  “我他媽的受夠了!你還記得我們因為訓練昏倒過多少次,身上有多少傷,為了修煉多少次徹夜不眠?!為了你們為了魔導師,我可以笑著忍。然后現在又他媽的告訴我……”

  咚——

  時間在那刻靜止了。

  葉天羽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臉上火辣辣的痛意傳遍全身,眼淚撲哧就滴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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