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是一個人的時候,是多么的慌張,然而已經很久。
于是就在慌張中成長,就像沙漠中的沙冬青。
家很遠,城市很大。
我喜歡走路,當我冒著粗氣喝著一瓶礦泉水的時候,我是從一個縣城走向了一個城市,這是個秘密,誰也不知道。只有我的腿知道,因為它很疼。
我走上街頭,在陌生而繁華中。每個人都匆匆而去而來,漠視著我或者他,其實我也很漠視他們。我在街頭會愣住,注視著一樣事物,或許沒有,但是我要在街頭存在很久,我喜歡這樣。這不需要理由,就像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一樣。
這時就有操著山西口音的老頭過來。老騙子伸手向我要錢,張著一張很似黑洞的口,說一大堆很不想讓我聽的話,投親未遇之類,想要點錢,買張票回家。這樣的老家伙我遇到了無數,我想揍他們一頓。但我沒有,我是多么紳士,我只是揮揮手,讓他自己滾蛋。結果他不滾,依然執著地問我要錢,我嘆口氣,我自己就滾了。
我滾去另一個街道,我似乎是個無所事事的人。
這是個夏天,美麗而炎熱。
夏天的街道上很多女孩都穿吊帶裙,光著膀子到處晃悠,讓男人眼睛火辣辣過后,讓冰激凌店生意火暴。摩托車和水果販子心急火燎的口腔,似乎覺的我是個價值連成的貨。但是我不值錢,我只偶爾在他們旁邊愣一愣而已,這讓他們大失所望,中巴和出租車從我的兩側呼嘯而過,這時好象我真的不值錢。
到一個路口的時候,信號正要從綠燈變為紅燈,我可以沖過去,但是我猶豫了一下。我想著有個保險公司的妞很漂亮,但我曾經拒絕了人家。
天黃昏了,我好象走了很多路,因為我迷路了,我站在一個有著無數平房的村莊里,但又不像村莊,因為我看不見麥田。到處是理發館,但不見有人理發,很多女人仰躺在竹椅上,女人們穿著裙子,裙子很短,短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去看才能讓眼睛不受傷。
我在不經意間就被一個有著健碩**的女人攔住去路。這人好似孫二娘,讓我進他們的理發館,我知道這店不殺人但買肉。我更知道我此時不是武松,我嬉皮笑臉的求饒,讓放我一條生路,孫二娘卻說,進店不需要很多銀子,有二十兩足夠。
告訴這世上的人,有時候在危難時刻就向危難而去吧。
半夜,我是坐在理發館用三合板隔開的小包廂里,我的正前方坐著一個重慶辣妹妹。
這夜半的氣氛實在是好,我看著這辣妹妹的嘴唇,似乎忘記這是在理發館。我就記起了很多往事,但我不想說起,這是一件多么讓人傷感的事情啊,我怎么能破壞這美好的氣氛呢。
于是我就把辣妹妹聯想成往事中的人。
在這樣美好的夜晚,人們之間容易產生親密感,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間,不說一些肝膽相照的話特覺得對不起那氣氛。我就抓起辣妹妹的手,給她說一些肺腑之言——生命來之多么的不易,兩個人在茫茫人海相遇的難得,這生活的艱辛和隨時隨地可能的死亡......辣妹妹聽沒有聽我就不知道了,后來她抬起頭,散亂的長發和意亂情迷的緋紅面頰簡直就是在邀請我,所以接下來我們順理成章地來了一個正兒八經的長吻。就在這個時候,燈滅了。
這大概就是天意。
當黎明來到人間的時候,我是站在這個城市的街道,我喜歡走路。
這似乎是個夢——
她的嘴唇紅潤,長長的頭發和緋紅面頰在小山村的麥田飄揚。
當我摟著她,緊緊的,我們躺臥在發青的麥田里,這天地的博愛就讓我們展示,讓天地見證。她皺著眉頭,似乎是我在傷害她,這好象是個事實。眼看著我就在她身上,她哼哼著,這女子是痛苦還是什么?這個過程,我無法細細說清,但當我發現麥田成了地毯的時候,我們都在對視。
那時的第二天一大早,我沒幫著父親吆驢耕地,我一個人跑到山上發呆。我不知道我應該是個什么心情,但不幸福,很委屈,緊張和不知所措有一點,更多的是尷尬和沮喪。
我失去了第一次。山坡上長滿了草,接滿了露水,濕了我的褲腿。
我很疼,怎么如此疼,我是在疼痛中驚醒。好象一切都是個夢,然而我好象是第一次失去。
我發現我很慌張,只是依然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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