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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刺客  文/徐強

第一十五章    院子里的戀人(1)

  【一】

  有一天我在睡覺,又有個小女孩在二樓那個地方讀英語。我一出門感到很意外。

  這院子又一次走進來的時候一切都很熟悉,心境總說不出的復雜。我住在那時住的房間旁邊的屋子里,每次上到三樓,看見云彩,路過那間小屋,窗戶開著的時候我總能見的到兩個人坐在一起看書和扯淡,最初都是很美好的嘻嘻哈哈。我有一刻想見到她,但是我發覺自己的房間不是這間了,像溜走的歲月總能找回一點點痕跡,窗戶上的報紙,依舊把整個窗戶遮擋的密不透風。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她做的,她從一開始就活在別人眼里,所以她不會有愛情,這是她的命。

  那天晚上我買了很多啤酒,在這個白燈度日的小屋里喝了大醉。我舉起酒,敬過去,敬她。

  自那之后每次我糊涂時候,時間總過得很快。又有一天我想起該回家看看了,家是我的根,但不是每個根都是永恒的,它們總要被歲月拔去,我就只有加固它的土,澆水,滋潤它的環境,但這充其量還是皮毛。我是要結果實的,這樣根便可以無窮無盡,但依然不是永恒。

  世界上大概沒有永恒的東西,除了永恒本身,過去我以為死亡是永恒。有一刻我發覺忘掉爺爺的模樣了,那些很多年以前的慈愛,早已與煙散播,所以死亡就是別人記得你,你便存在著,便配得上永恒的范疇,可不可能很多人很多年一直記得你,當然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讓人感恩數例外。死亡也只是相對活人的記憶存在的,如果用錢可以買到一件永恒的東西,我愿意傾盡我所有去擁有它,可惜沒有。沒準明天一覺醒來那個小女孩又開始給我送柚子了呢。

  我寫這些是無所畏懼的,但誰也不是誰的影子,連人都走了兩年多了,影子自然也模糊了。我可以當成自己沒發生過任何事,事實上那間小屋一直存在,破爛流丟的木頂一下雨還會漏下雨來。屋里又住了一男一女,依舊水到渠成的做著所有事,但是窗戶上的報紙已經有些破了。誰在乎呢,我完全可以透過那些縫隙看里面的動靜,可我根本無暇顧及,所有冷眼,所謂的流言,無非是一時興起,或者說它連被點燃的機會都不會有。每個人每天在乎的都只是自己,不會有人在乎那些再平平常常不過的事。

  今天我一起床,看到那個讀英語的小女孩已經搬走了。大家都是這樣,走了又來,來了又走。我坐一旁看著,起初不習慣,現在已經習慣了。

  搬來的是一個上班的小男孩,養了一只鳥,那只鳥不會叫,每天也看著人來人往,花開花謝,不曉得是怎么回事。

  我似乎曉得,是我們都長大了,經歷過未曾經歷的東西,使自己逐漸丟掉最初的自己,再也不糊涂,于是小心翼翼。每天來來回回,拋棄承諾,友誼,愛情,和小時候一起玩過的游戲的規則,這些東西都帶不走,帶走也不適用。有誰肯無私的愛一次呢?

  所以所有發生的事情,無論大小,都是必然的發生,也最終被必然地忘記。我只是走過那間產生過愛情的小屋,若有所思而已。

  我現在有時什么也不想做,逐漸少了很多貪心,再不吃那些反胃但勾人心弦的肉,不愿去觸碰過去一直為之癡迷的。如果我不愿經歷的都是痛苦,那么痛苦就是一個凈化的過程。叔本華說,一個人的痛苦越多,就越早達到生活的真正目的。我不知道這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猜一定有下文。

  至于什么也不想做,想起那一套陳詞濫調,忽然覺得這一刻很幸運。這一年我鮮有夢見誰,夜夜夜夜都過得很好,甚至像電影般精彩。夢里的劇院播放的永遠是一個人努力達到一個目的最終經過層層阻礙達到了,每次醒來都覺得有理想不是什么壞事兒。起碼我前任是六七個男生追很多年都追不上的校花,被我不到半個小時就搞定了,因為我見到她在二樓讀英語的第一眼時和自己講了一句話:我一定要和她談戀愛。

  我不知這句話我是不是一時糊涂講錯了,但是下一次再見到讓我心動的人,我一定告訴自己說:我要把她娶回家。其實,人一旦犯了糊涂,時間就過得很快,而一生太久,還是只能用來愛一個人。

  所以覺得幸運,一是我活的正歡,突然喜極而悲,產生了一種悲傷的情緒,而事實上該結束的已經結束很久了。二是我一直在學習,學怎樣抓住不該錯過的。如果一個人世故油滑的很,讓人沒法不喜歡他,這或許能解決很多社交上的問題,但總歸不是愛情的歸宿。去年我想了很久,如果當時油滑一點,說點好聽的話,也許會好的多,后來想明白了,戀愛那種事讓人根本顧不上想那么多。

  我大概不算世故老辣的人,我從未高估自己會怎么樣,一切都是按照內心的邪惡與和諧使然,我一直在學習怎樣讓自己邪惡的給人留下好印象,一切都進行到今天,沒有一步停下來,可我到今天還是沒學會。

  這也算一個幸運:兩年后,我重新回到這個地方,發現一切還和昨天一樣,不過看起來更好看了。

  【二】

  這院子三層樓只有一個廁所,就是一樓樓梯下面一個狹窄的小屋。

  有天早上,我照例進去通大腸,下到二樓時,那小男孩也握著一團紙出門,可惜他的用意被我識破了,我三步并做兩步鉆進小屋,脫下褲子就酣暢淋漓的忙活起來。

  我蹲著點了顆煙,聽見門外的跺腳聲,暗自想,幸虧自己很精明,否則門外憋得跺腳的就是我了。不消一支煙功夫,我提上褲子,沖水,水漫了出來,下水道堵了搗搗就通了,這種池子卻連個疏通的工具也找不到。我看著水漫金山,不知所措,門外跺腳聲越來越急。

  房東出來,問他在干什么。他說急著上廁所,可那人半天不出來,我聽見房東說了句再等會兒吧,大早上的都睡著呢,別跺腳了。

  果然跺腳聲消失了,我聽了許久不見有什么動靜,硬著頭皮和滿地黃金道個別出門,一溜煙直接出了大門,順便散步。回來的時候,看到房東和房東妻子還有房東的弟弟全都呆在不到五平米的廁所里忙活著,房東妻子看了我,以為我一大早出門買菜,笑著打了個招呼,我照例笑了笑,上了樓。后來想這大概是常有的事。

  兩年前有天早上,那跺腳的小男孩換成一個小女孩,她沒跺腳,只是在外面聽歌,聽那些讓我恍恍惚惚的歌。我在里面蹲了很久,收到她發的兩個短信:

  快點!

  快點!

  我出來的時候,和她笑了笑,她面無表情,一溜煙鉆進去,再也不出來。我喜歡有她穿著黃色大頭拖鞋的夏天,那天之后的第五天,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廁所外等她一起去吃早飯了。

  從這個很便宜的小村莊走出去,到了外面的柏油馬路上,有些路邊攤,胡辣湯、包子、油條、小米粥、酸辣豆腐湯等等應有盡有,只是不好吃。兩年后來這里,再沒有出去吃過一次早餐,一是那些沒什么特色的飯又漲了價,一是再不會有個穿黃色大頭拖鞋的夏天了。

  記得那時在三樓中間那個小屋里住,我把書一字排開,顯得很博學的樣子,又在墻上貼滿英語單詞。有一次買了一罐黑色噴漆把我的自行車噴的煥然一新,之后給了二樓那女孩一把鑰匙。這是有原因的,那時她還沒畢業,她借我同學的大自行車去學校上課,回來的路上摔了個狗吃屎,以至于后來很多天都帶著黑色口罩,我便把我的小自行車借她,那自行車常常放在一樓,就是那小男孩跺腳的地方。現在沒有自行車了,什么也沒有了,房東換了輛嶄新的摩托車,至于我那輛很破的自行車,和那小女孩一樣,不知所蹤了。

  那時她住的房間旁邊有個愛裸露的男人,晚上穿著**在水管旁邊洗澡。這個院子每一層只有一個水龍頭,有一個小池子,大多是學生房客,條件簡陋,可房東一家八口全住在一樓。房東那胖妻子是晚上出攤買白吉饃的,那房東在一個廠上日班,房東的媽媽是一個長的很卡通的老太太,除此還有房東弟弟和幾個孩子。房東是光頭,他妻子胸肌非常發達,他媽媽有一雙總是臃腫的眼睛。這次又見到她時眼睛沒那么腫了,暴露狂也不在了,除了那些東西再沒有熟悉的人。有一度我似乎還看見那個赤裸的男人穿條**在二樓洗澡,可是等他轉面發現不是原先那個人了。于是有一天又發覺有個小女孩坐在二樓的欄桿上讀英語,我一出門就感到很意外。

  我在想不知哪天又會有一男孩和一女孩坐在我隔壁的窗前看書,后來又會多張桌子。這大概也是常有的事。

  她說就連失戀也是常有的,所以不必掛在心上。

  米蘭昆德拉的書,有一句說如果很久之后還要輪回到過去發生的一切,那豈不是很尷尬的事。現在想來沒什么尷尬的,就算在二樓讀英語的小女孩和兩年前一模一樣,也早不是當初的她了。人都是會變的,而且變了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知這該是高興事還是難過事,高興的是我可以擺脫了。就像那時回到天臺一樣,開了那扇鐵門,進入一個不大的空地,但是可以看到天,看到所有房屋的房頂,每天可以在這里迎接日出日落,我那時覺得世界大概很大,那不過是兩年前的事,現在重新上天臺,卻有種滿足感,感覺世界大概就這么大。我發現我已經擺脫了當年狂野躁動的內心。

  只是那個天臺上,我沒有和她真正坐在一起看過星星,看過日出日落,那時躁動的內心不知可以用來做什么好,反正不適合戀愛,就算坐在一起。我們也常常坐在一起,就坐在那個房檐中間的凸出上,也不是看星星。她大概始終在解決一道世界級別的終極問題,就是我對她是不是真心的?如果是,怎么證明?

  我至今不清楚她解出來沒有,也不愿去理會了。

  可解出來又如何呢。這問題我不會蠢到以后用來當做度量我老婆的標準。

  我很清楚,人生根本沒有終極,它本身只是個橋梁。至于愛情,不過是一起坐公交車的情誼罷了,大家感情好,一起坐久一點,坐到最后一站,感情不好,你可以隨意下車,再搭上另一輛車,不過這樣試著試著就老了。

  有一天夜里,我陪她熬夜備考一種叫普通話證的東西,她困的打不住。我把電暖氣打開,給她披上大衣,她便趴桌子上睡熟了。我把燈關掉,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咖啡,為了讓她打起精神。那是我第一次喝咖啡,那種有點苦澀又很醇香的飲料至今一直吸引著我,以至于她走后,我有一天喝了三包咖啡走在路上看見一只貓長著她的腦袋,這不是沒有根據的,她在桌子邊蜷縮著睡著的時候確實很像貓,我便常想想滿世界的貓都長著一只留齊劉海的腦袋是什么情景。后來被我媽強制把我的咖啡戒掉了,我便再也見不到長著她腦袋的貓。她走后,我又談了一次戀愛,不多久便草草分了,那個女朋友說,我適合找一個一米九的女人做老婆。

  有一天夜里她赤裸著站在床上,我站在地上,突然發覺我和她一樣高。我像抱孩子一樣把她抱起來。她以為這個世界太大,不知那一刻是否安心,總之我是很安心,譬如有人傷害了她,連地球也要震三震。

  兩年過去了,兩年前她完成這個角色的時候走的很坦然。這大概只是我生命里一個過場,就像這座熟悉的小院一樣。總有一天,她要嫁人,這座小院也要被拆遷,過幾天離開后我也可能再也不會回來,就連天空也在風云變幻。沒什么是永恒的,對于永恒我卻一直心向往之。我在美術館看過提香的維納斯,那一刻很癡迷其中的顏色,我以為這就永恒,那身體的粉嫩色彩讓人神迷。后來見到她,再也記不起維納斯的顏色是什么樣,這一切卻都很合時宜的過去了。如果有一天我看到蒙娜麗莎,或許心中會疑惑她是誰。

  不過我相信,這個彩虹一樣的人總是有的。

  【三】

  我在外面租過很多次房子,什么樣的房子都住過。大概幾年之后我可以付得起首付,買自己的房子。

  其實我是在選擇城市,不是選擇房子,有一刻想出去走走的時候不知道可以去哪。如果有個人可以走進我的內心,我會去她所在的城市,我覺得那是我的歸宿。對一個人來說,所有城市都一個樣。

  曾經有人走進過我的內心,可是到最后她又徑自走出來了,我那時一個勁兒的想把心里掛上鎖,可是沒有什么能鎖得住感情這種東西。

  那時所在的,就是這座城市,兩年后我又回來的這座小城。

  我走過那時走的路,還是坑坑洼洼讓人稍有不慎就會跌到,走很遠還是沒有一個垃圾箱,所以到處都是破破爛爛,偏偏在很破的地方開了許許多多嶄新的店,賣各種東西的都有,在母校周圍盤踞著。今天路過那里,一切還是老樣子,大概所有人一到門口都會想吃什么。

  我習慣自己煮飯,那些“吃什么”的所謂的吃的東西都是為了好吃,很好吃,卻對身體無益。我曾經是個無肉不歡的人,不知不覺的少了很多貪心,便沒有開葷的欲望。我每天都煮一鍋米粥留給自己喝,我曾經去過一個寺廟喝粥,發現那些人每天喝著粥,依舊過的很自在。

  她走后有一天我明白了,感情是不能鎖的,鎖住的就不是感情了。那天春風和煦,太陽很溫和的撫摸著所有人,我感覺不到任何壓力,到河邊散步總有些老人帶著自己的孫子玩耍。那天是在家,我有了外出的念頭,而后就有了不知所向的困惑。

  這大概是個悖論。愛情是個悖論,沒有愛情也是個悖論。

  外出的前一天夜里,我感到恐懼,不可知的情況讓人心煩,遂不知所措。但是想起那天河邊想到的,還是離開家,第二天花了一整夜到了那個大城市。

  我心里的確有個慧根,讓我可以品味遇到的一切。如果沒有這玩意兒,我去了K城,也許不會回來了。K城不是我這種人去的,K城是機器人聚集地,去K城不上班就會很操蛋,上班又要花費很多很多年光陰才可以稍微減少一點操蛋,換來徹底成熟和機器化。它不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卻有很多有意思的去處。我是以可以睡陽臺的身份去的,于是我開始討厭陽臺。

  我品味了它很久。有一天,我坐公交車,身邊坐了一個女孩,我發現她很像曾經走進我心里的那個人,可是她下車了我才發現不是她。那天我在那城市又找到一份工作,可是后來交了調研報告,領到錢,辭了職,去了長江邊。有天夜里走到長江邊,才發現自己落魄的像一條狗。

  我在那長江邊的城市住了一個月整,坐著火車踩著別人的行李坐在廁所邊上過了一天一夜,做夢似的回到這座小城。頭一次看不見高樓大廈,相應的內心很踏實。走進這座住過的小院,又覺得復雜起來。

  有個朋友來看我,我說什么感覺也沒有了。我只感覺路邊買白吉饃的又多了,而且那案板剁肉剁的比以前起勁,忽然發現價錢漲了一倍。

  兩年已經過去了。

  遇到她之前根本沒有想過要鎖什么,讀書時候在學校對面租了間比較大的房子學吉他,后來在那讀了些書,也有人常去看我。那些年想過如何征服全世界,那些年之后第一次覺得根本沒什么全世界,點點滴滴都有她的蹤影。之后的兩年后,她的蹤影很模糊了。我開始找女朋友,和過去和我曖昧的人公開調情,和那些為悅己者容的女人們說她們愛聽的話。我有談過一次戀愛,那個女朋友走的時候我有種掙脫的感覺,我很感謝她為我看了病,告訴我晚上不能熬夜,沒收了我所有熬夜陪伴我的東西,我還是在熬,把紙找來,不一會兒就寫滿,又找來更多的紙,寫到筋疲力竭就睡覺。

  我是在寫故事,兩年之前和兩年以內的故事。

  說到底沒什么好寫的,就連這篇小文章也是以陣勢欺騙了看官。大概所有人都失戀過,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想起來了而已。

  世界還有很多足以吸引我的東西,我想象理想的生活就是走遍所有的城市,去好看的地方感受不同的人情和制度。切格瓦拉年輕的時代不用辦簽證,他騎摩托車走遍了兩個洲,那種自由像是敢于叫板強權和壓迫,不過自由終究是個否定詞,一不小心就會誤入宗教的悖論中。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大概看了很多之后才知道我該做的,而不是機器似的擠地鐵上班下班,因為那實在太容易了和太不容易了。

  更重要的是,這一年我學會了口是心非。在人群當中,我發現口是心非不是貶義詞,它本身是一種能力。譬如遇見一個很失敗的人我會極盡發自憐憫之心勸他你不失敗,我是為了他更好,只得說他那些少的可憐的好處。所以就有很多人這樣對我,我舅舅勸我說,我和你媽說過,你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文采還可以。

  我立刻對他很感激的笑笑。

  我不是爬文字的工匠,如果只剩下這種東西來作為吃飯的資本,倒不如去**。

  后來和人說話自然少了很多,有時候我很想把她找出來,說說話,甚至還想去那個海邊城市,心想沒準在公交車上有一天就碰到她了。想了來去,終究不知道遇到她第一句該說什么話,或者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時候我只能窘迫,又或許她已經不在那個城市了,又或者我根本沒法和她說話,如果總是有話可說,自然也不會分手。

  所以我終止這種愚蠢的想法。她已經不是她了,那天我花了一百塊請一個老太太陪我聊天,老太太很警覺的應付了事,走了。

  后來在長江邊的那個城市發生很多事,當然都不是和我有關的。有人跳樓,大概也是因為感情糾葛,有一個偷東西的團伙被抓了,有一個人砍人被抓。人大抵不安全,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利益,有利益就會有沖突,人總是自私,有時連自己也不會發現自己做錯了事,譬如我媽因為我上不好學說我一無是處,那個走了的小女孩因為和我在一起“一點意思也沒”而走掉,我權且認為這些和我無關。如果可以相信別人超過自己,那你就是最傻逼的人。起碼人需要長大,就是需要目睹人與人之間的各種壞的可能而為此做準備,而這只不過是求生而已。誰都可以想到讓自己過得更好,卻鮮有人想到別人。如果男人女人在一起不是各取所需,也就沒有所謂的愛情了。有一年西方國家允許使用避孕藥,于是社會一度很亂,后來出現了一種倫理道德,就是愛情,也就是在床上之外的地方,男人女人也可以在一起而且很久。

  我記得那一年是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有個男搖滾樂歌手為情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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