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X城,盤龍山。
近年來,X城政府在不少當地商人的集資幫助下,依山而建一座森林公園。雖說表面上這個公園歸于政府的管轄下,其實真正的幕后獲利者,確實X城之中四個有錢有勢的老板。
借助著盤龍山那獨天得厚的生態環境,讓X城的這個盤龍森林公園名震南疆,甚至在整個西南地區,都是相當有名的。盤龍山連綿數十里,高聳入云。三大主峰常年云霧飄渺,終年不散。薄如蟬翼的山霧宛如一襲白衣,披在盤龍山上一般。
山中公園里古木名木,奇珍異草無數,無數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更有不少的野生小動物,稀有昆蟲,數不勝數。無數對動植物昆蟲有興趣的學者,都因此慕名而來。
除了森林茂密、植被豐富以外,園中還有著眾多的自然和人文景觀。山中主峰龍吟峰上有一條大瀑布,名曰虹橋瀑布,從半山腰上一個天然溶洞之中流出,飛流直下,聲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騰,水氣蒙蒙,每個水柱,每幅水簾.激沖下來,宛如銀河倒泄,撞到山腳處一碧綠水塘之中的石頭之上,立馬碰得零碎,濺射四方像千千萬萬散落一地的珠子。陽光在瀑布上一照,在瀑布半腰出映出一道七彩彩虹,橫跨瀑布兩端,酷似一座虹橋,瀑布也因此得名。
而瀑布源頭的那個天然洞穴,名曰仙人洞。里面石筍,石乳、石柱、石幔、石花,琳瑯滿目。形態萬千,活靈活現,如同仙境,令游客目不暇接。加上七彩燈光一照,更是美不勝收。
除此之外,還有主峰頂上的仙人柱,龍吟峰和嘯云峰之間的伏龍谷,伏龍谷中的雨靈溪,天靈峰中的隱者林,以及那歷史悠久的靈龍寺等等著名景觀,讓無數慕名而來的游客,贊口不絕。而主峰龍吟峰山頂的人造觀景臺,高爾夫球場,以及朝陽園,狩獵場更是無數富家子弟消遣娛樂,生意人談事的好去處。公園里住宿,餐飲,茶室等設施齊全,被成為X城的銷金窟。
龍吟峰山腳處,一處幽靜之地,有一所獨立的三層樓白色別墅,坐落在森林公園旁邊,方圓一里內再無其他建筑物。別墅背靠盤龍山,四周松柏林立。門口一池碧水,名寒潭,水中種滿了荷花。在那綠葉的映襯下,荷花更是好看。有不少荷花已經怒放,看那粉紅的花瓣,金黃的花蕊,仿佛在暢懷大笑:也有不少花苞初綻,像在啟口說話:更有不少含苞待放,粉中帶白,猶如羞澀的姑娘低頭不語。
在看那別墅的小院之中,也是種滿了不少的牡丹花。院中牡丹長得極好,花開得艷麗,喚發道道光彩,五顏六色的牡丹花有紅的、有白的、有粉紅的、有紫的等等。顯然,這些牡丹必然是別墅的主人最愛。
別墅的二樓深處,一間僻靜屋子里,一人坐在一張木根茶幾后,悠然的泡著功夫茶。屋子不大,也就二十平米大小。墻上掛著十幾幅水墨字畫。除了屋子正中的那張茶幾和幾顆木椅,以及那墻上的幾幅字畫之外,再無其他的多余的東西,偌大的屋子,卻顯得有點空蕩蕩的感覺。茶幾后悠然自得的那個男子,不過五十多歲的樣子,頭發雖然已經開始有些花白,人卻依舊神采奕奕。看此人身軀凜凜,長得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身著一身白色絲質長袍,好似一個學者先生,更像一個武師。
男子手一刻也沒離開茶幾上的那些精美茶具,雙手在每一個茶具之中不停的游走著。男子埋頭把玩著茶幾上的茶具,動作嫻熟,悠哉悠哉的泡著功夫茶。男子手上一直在動,嘴上也沒閑著,只見他對坐在茶幾對面的男子,緩緩開口說道:“九爺又給我帶來了什么好消息了?”說話間,男子抬眼看了一眼對面那個叫九爺的男子。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可見對面那男子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長得慈眉善目,至始至終都瞇著雙眼,笑嘻嘻的;男子右手手上拿著一串菩提子,不停的撥弄著菩提子。一雙明眸一直盯著茶幾上的香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香茗。
“顧爺,是我想喝你泡的極品鐵觀音了而已。”九爺悠然一笑,說道:“難道我只有帶來好消息才能來見顧爺一面嗎?”九爺口中的顧爺,自然是對面那個男子;這就是權傾X城,呼風喚雨的顧氏集團董事長——顧清原。
顧清原對九爺的話并沒有生氣,臉上神情依舊怡然自得。若是換了別人,顧清原早已暗暗記下,事后必定要對方好看。可是此時的顧清原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邊笑邊說:“九爺要是想喝,當然可以隨時過來。”
九爺瞇著眼,微微一笑,說道:“如今這城市,白道幾乎已經誠服在顧爺你的腳下,唯獨這**。南城的疤爺,和城西的金爺,一直不愿意被‘招安’,顧爺你看,要不要找個機會弄他們一下。”
顧清原聽聞這句話,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看了九爺一眼。沉吟片刻之后,顧清原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對那九爺說道:“九爺絕頂聰明,不亞于當年的九老爺子,論謀略,如今的九爺可是比九老爺子更厲害的多。既如此,那又何必在我顧某面前如此謙遜呢?想必九爺已經有對策了吧。”說話間,把一杯泡好的香茗,擺在了九爺面前,說:“嘗嘗!”
九爺抬起那個茶盅,把它靠近鼻子嗅了嗅,然后開口說道:“妙,香!顧爺這泡茶的水平,又有進展了啊,已經有點茶道高手的味道。這疤爺和金爺也不和,新仇舊恨不知道有多少。以我的意思,不如讓他們自己來個內斗。”九爺說著,抬起茶盅,把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把茶盅放在茶幾上,笑了笑,又繼續說:“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如我們買幾個人,給他們點把火。我可是聽說,他們手下可不缺嗜賭如命之人啊。這樣一來,我們來個隔岸觀火,隔山觀虎斗,不是更好嗎?”
說完,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九爺砸吧砸吧嘴,然后說道:“想必顧爺,也是這個意思吧!”顧爺沒有吭聲,只是輕輕的把頭一點,算是默認了。兩人默不作聲,又喝了幾杯茶后,顧爺這才停下手里的活,看著九爺小聲的問:“我讓你去查的那個人,有什么眉目了嗎?”
九爺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在X城的眼子(即探子,眼線,為人明察暗訪一些事情為生的人)不少,可這人確實是個高手,半年來我明察暗訪,卻一點頭緒也沒有。唯一得到過他的一次相關消息,還是個假的。”
九爺才說完,顧爺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急忙問道:“我到想聽聽這個假消息!”九爺點點頭,說道:“有人見到過他,根據描述,此人應該是民國時期X城城防團的一個小士兵。但是我按這線索往下查了之后,發現這個相對應描述的人,卻已經死了三十多年。我帶人去找到過此人墳塋,里面確實有一具男尸。從此,線索斷了。后來那人更警覺了,至今沒有關于他的任何消息。”
“有點意思。”顧爺聽九爺這么一說,也搓了搓手,略帶興奮的說道:“真是個高手啊!”顧爺說完,伸出右手撫摸著茶幾上金蟾茶具,笑了笑,說:“繼續讓眼子盯著,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就算在X城掘地三尺,我也一定要見見這人。”
九爺點點頭,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是!”。
說完,正欲起身告辭,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九爺再次坐下,對顧爺說道:“顧爺,你說會不會是林家的人?”那顧爺一愣,幾秒后大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林大公子和林小姐都老了,還做了這么多年的順民了,你認為他們還能翻天嗎?林家,呵呵。林公死后,誰還有這能耐?”顧爺說話間,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九爺看著顧爺那個樣子,表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心里卻想:“顧爺如今為何怎么如此輕敵?”正想著,顧爺又再次開口說道:“林家早已沒落了快半個世紀了,九爺的精力可別浪費在這種沒落家族的上面啊!”從字面上來看這話像忠告一般,并無其他意思。但是顧爺說話之時,語氣生硬,這讓人聽起來更像是他對九爺的警告和命令。
九爺聽聞一愣,隨后只能點點頭,說道:“知道了。”接著頓了頓,說道:“顧爺,聽說了嗎?丁家要來了,來X城做生意。”顧爺滿臉滿不在乎,隨口一問:“是丁老爺子嗎?”九爺搖了搖頭,說道:“應該說,是李月華!”
顧爺一驚,隨之立馬鎮定下來,邊思索邊問道:“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是不是當年,僅憑一個小記者和一篇報道,就收拾了老石,讓老石從此離開了南疆的那個李月華。”
九爺點著頭說道:“正是這個女人。”
“哈哈。”顧爺再次大笑起來,說道:“這種一介女流,有什么好在意的。做生意就做吧,只要不影響我們的利益,管她干嘛!九爺倒是想想,啟家現在才是我們的大敵。”說到這里,顧爺眼前一亮,把手一拍,興奮的說道:“讓你去查的那人,會不會是啟家的人?”
顧爺聞言哀嘆一聲,他用雙眼快速的打量了一遍對面的男子,緩緩說道:“我一開始就是從這個假設入手的,但是立馬就發現啟家除了白癡,就是廢柴。顧爺你的這個假設,根本就不成立。啟家如今早已是外強中干,當年支持啟家的白道官員,現今不都紛紛站到我們這邊了嗎?至于**,疤爺和金爺,兩人都不是這個暴發戶的人,那啟家又有何懼?”說完,九爺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衣服,對顧爺告辭。
顧爺看著他,只說了一句:“不送。”說完不再多說什么。
九爺走到門前,伸手正要打開大門,突然站定在門后,頭也不回的對顧爺說道:“顧爺,這李月華雖是女流,卻不是凡人,她既是林公的外孫女,也是丁家的兒媳。最好,我們還是不要小瞧了這個女人。”顧爺聽完,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九爺點點頭,然后打開房門大步走出房間。
走出那間屋子,九爺一直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他緩步向前,心里想到:“人說越老越穩重,顧爺如今為何反而如此輕率。不僅輕敵,而且狂妄,當年父親為何要拼了命的把他扶持起來。如若父親在天之靈得知,必定后悔當年所作所為。如若當年得知他是如此之人,還不如扶持他的大哥顧清辰。”
九爺邊想邊走,不一會就出了別墅大門。他才出門,就見門外站著一人,身著一套筆直的黑西裝,帶著一副墨鏡,見到九爺出來立馬迎了上去,在九爺耳邊小聲說道:“九爺,顧清辰還活著?”九爺聽聞這話,一剎時面如死灰。他轉頭看著那人,厲聲道:“你說什么?”那男子一驚,看著九爺那兇狠的眼神,唯唯諾諾的說道:“顧清辰還活著。”
九爺右手握拳,因為用力過重,指關節咯吱作響起來。良久,他對那人招招手,那人把耳朵湊了過來,九爺在他耳邊輕聲的嘀咕了幾句什么,然后說道:“去辦吧,既然他不死,也不能讓他會到X城了。”那男子點點頭,就轉身離去了。
九爺抬頭凝望著天空,點點白云后的碧藍天空,許久才嘆氣一聲,喃喃自語一句:“X城,要開始大亂了。”......
別墅中,二樓深處的那間屋子里,顧爺把一把精美的紫砂壺抬在手中,慢慢的把玩著。他身后的墻壁中傳來“咯吱”一聲,石墻一翻轉,露出一道大門。門后的房間里走出一個女子,那女子身著一襲直領無袖白色旗袍,那旗袍裙擺前短后長,讓女子的曼妙身材一覽無遺的展現出來。旗袍胸部,用藍色絲線繡著一只翠竹,讓人看著這旗袍是那么的清新脫俗。再看這旗袍的主人,不過二十六七模樣,一雙明亮的眸子,就像那沙漠里清涼的甘泉一樣,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令人見而心生憐惜。一點朱唇,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右邊臉頰上方,太陽穴附近,刺著一朵奇彩的牡丹花刺青。
女子把一頭黑發盤了起來,纏在腦后,用一根木簪子插住固定。她一步三搖的朝著顧爺走了過去,待她走到顧爺身邊,石墻又一翻轉,把大門隱藏了起來。
女子伸出她那一雙芊芊玉指,在顧爺脖頸出一摸,輕輕的朝上,指尖掠過顧爺的臉頰時,女子淺淺一笑,開口說道:“九爺又惹你不開心了。”
顧爺伸手,拍了拍那女子停留在他臉頰上的手背,用諷刺的口吻說道:“你在隔壁都聽到了嗎?他這人,年紀輕輕卻什么都怕。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大器。幾個沒落的家族都讓他草木皆兵,這點膽識真是大啊。”那女子靜靜的聽他說完后再次微微一笑,說道:“顧爺的膽識,X城無人能比。既然無人能比,那又有誰的膽識,能入得了你的眼啊。”
女子頓了頓,接著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九爺足智多謀,顧爺多少給他點面子。如若被他人所用,九爺將會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女子話音方落,顧爺就轉頭瞪了她一眼,怒斥道:“牡丹!”女子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呵斥嚇得一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就是我顧家一條狗,我給他的面子還不多嗎?”顧爺的雙瞳之中,迸射出一道道怒火,直撲那叫牡丹的女子而去,嘴里怒聲說著:“當年他們家走投無路,是我們顧家賞了一碗飯給他們,才讓他們在X城得以立足。如今得寸進尺,居然要我多給他點面子,狗跟主人要面子,是何道理?”說著重重的哼了一聲,雙目死死的盯著牡丹那雙清澈的眼眸,一字一句的問道:“你也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還輪不到你來說教我!”
“牡丹不敢。”牡丹急忙垂首道:“牡丹一定改。”
見牡丹立馬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的樣子,顧爺臉上的怒氣也煙消云散,對牡丹笑了笑,說:“好了,我也沒責備你。對了,既然提到丁家,你安排的人如何?在丁家有何成效。”
牡丹依舊沒敢抬頭,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手段如何厲害,也知道自己是萬萬不能得罪他的。雖然顧爺突然又隨和了起來,但是此人的多變有如夏天的天一般,這點她已經領教了多次。因此,她依舊低著頭,小聲的說道:“這人是我親自挑選的,雖然之前在丁家一直沒有什么機會,但是如今丁家已經大亂......”她還沒有說完,顧爺已經起身,轉身面對著她,伸手托住她的下顎,微微的抬起,默默地看著她那眼中驚慌失措的眼神。
只見顧爺臉上肌肉微微一顫,緊接著“啪”的一聲,顧爺那寬厚的右手已經一掌扇在了牡丹的臉頰上。
牡丹渾身顫抖起來,她低著頭,伸手捂著臉頰上那漸漸顯現出來的掌印,不敢出聲。顧爺粗暴的把她的手拉開,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那臉上的掌印,冷笑一聲,道:“我要丁家大亂干嘛?我要他丁墨昌腦子里的那些絕技,你懂嗎?”
說完,他放開牡丹的手,又坐回了茶幾前,說道:“丁墨昌這老狐貍,為了保住這門絕技,早把有關記載的書本燒毀了。告訴你的人,一定要給我想辦法弄到這門絕技。”
說完,又摸了摸茶幾上的那只金蟾。
牡丹垂首,大氣不敢出,小聲的回了一個字:“是!”
“你的人要是弄不到這絕技,我就弄死她。”顧爺不耐煩的抬起手在半空中揮了揮,對牡丹低聲罵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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