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干凈舒適的屋內(nèi),梁華輕輕吹涼湯藥,如慈母般,喂給躺在床上滾燙滾燙的林旭晨。
一旁被梁華強(qiáng)制裹上絨毯的林柔月想著剛才的一切,嚇出了一身冷汗。瞬移,她竟然可以使出瞬移,她竟然是一位九階強(qiáng)者,隨便彎彎小指便可以屠盡全城的人,她居然這么輕易就相信了一個才見過一面的人。
轉(zhuǎn)瞬間,她又笑了笑,如果想要害他們早就害了,不會費力再地幫他們,看來自己想多了。
梁華替林旭晨掖了掖被子,端起空碗,道:“林旭晨有些發(fā)燒,主要還是有心結(jié),我看得出你很聰明,好好開導(dǎo)開導(dǎo)他。你們先好好睡一覺,明早我送你們回去。墨陽是幼獸,受不了這一凍,有些輕微的感冒,我就先留下治療。”
“謝謝你。”林柔月沖她甜甜一笑。
“嗯。”梁華敷衍的應(yīng)下,拿著藥碗出去了。
梁華給林旭晨的湯藥里有少許安眠的成分,林旭晨睡得沉沉,整個人都紅彤彤的,燒的厲害。林柔月貼在他身邊,小聲地自言自語:“哥,看來我們命很大,老天還沒有絕我們的路,還是有人幫我們的,你快點好起來……”
這一夜很短很短,也很長很長。
窗外,春日初曉,一層層無力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終是射進(jìn)了屋里。
林柔月一夜沒怎么睡,一直在照顧林旭晨,雙眼周圍有抹淡淡的黑圈。林旭晨一向有早起的習(xí)慣,天才朦朦朧朧亮起來,就睜開了眼。臉色很差,整個人蒼白的像是一碰就會碎掉。
兩人稍微梳理了一下,梁華就端著兩碗清粥走了進(jìn)來。“吃完早飯我就送你們回去,晚了又會多些麻煩。”
毫不費力的一個瞬移,梁華送他們回到了小花園,沒有多說就直接離開,畢竟讓人看見她在若星學(xué)院,終是不好的。
昨晚濕透的衣服已經(jīng)干了,林柔月把手放在路椅上,輕松地控制水,把濕淋淋的木椅變得干凈。林柔月拉著林旭晨坐下了,突然想到昨天,直罵自己傻。昨天怎么就沒想起來!自己是水屬性,可以控制水啊,那么他就不會淋濕,也就不會發(fā)燒了!還有銀玫瑰屬于高級法器,可以保護(hù)主人及主人旁邊的人,一年四季從不離手的法器,怎么昨天借給夏雨蝶玩了玩,就忘了戴了?!
林柔月懊悔死了。所謂關(guān)心則亂,昨天在那種情況下,林柔月就顧著哥哥了,那還有時間想到這些?一下子沒想到可以用法力也是情有可原的。至于法器,只能怪她運(yùn)氣不好。
林旭晨偶然咳嗽兩聲,情況比昨天好了很多,就是一直不說話,沉默的令她心慌。
春天的早晨霧蒙蒙的,旭日還未出,似雨非雨,似陰非陰,昨晚下了那一場雨,整個世界都被洗刷過了,連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
“哥——”
“什么?”林旭晨笑,盡管脆弱,卻讓林柔月心中一滯。
“沒什么,就是想叫叫。”林柔月也隨著他笑,“哥——”
“嗯。”
“哥——”
“嗯。”
“哥——”
“嗯。”
林旭晨不厭其煩地答,一遍比一遍溫柔,林柔月想做什么,他都陪她做。
“月,我們?nèi)フ夷?dǎo)師吧。”林旭晨的話使她始料未及,忙問:“為什么?”
“去找他道歉,我想明白了,是我做錯了。”林旭晨淡然的說,淡的仿佛昨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林柔月略略思索了一陣,道:“好。不過,雖然昨夜我沒在場但也看得出肯定是周天鳴陷害你,魔導(dǎo)師也一定看得出,也許他有自己的苦衷。”
“我懂的,放心吧。”
秦炎的空中小島太高,除了翼屬性的葉天羽,為了方便其他人來找他時更容易,秦炎特地設(shè)了幾個借力點。即使是這樣,他們也練了一周有余才學(xué)會用借力點一口氣登上小島。
林旭晨深吸一口氣,催動法力,腳尖借力,整個過程爐火純青。他輕松地登上空中小島,林柔月緊跟其后。
已經(jīng)來到了秦炎的領(lǐng)地,憑他憑他強(qiáng)大的感知力,不會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踏入。果然,秦炎沒讓他們等候,直接召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秦炎舉杯坐在沙發(fā)上。“來找我什么事?”直切主題。
林旭晨也不拐彎抹角:“是我做錯的,我應(yīng)該承認(rèn)。”林旭晨不自然地盯著秦炎身后雪白的墻壁,經(jīng)過昨天,他不敢再和秦炎對視,一接觸他的目光心里就會莫名地慌亂。
“自己選的路,就沒有理由退出,哪怕爬也要給我爬到終點,因為你是我秦炎的徒弟!你在這個隊伍里年齡最大,承受的也會比其他人更多,替弟弟頂罪理所當(dāng)然。不過我希望你明白,受了委屈不要在外獨自淋雨,要回家,要來找我。不管你們將來怎么樣,只要是我秦炎的孩子,我永遠(yuǎn)都?xì)g迎你們回家。”
秦炎一字一頓地說,林旭晨林柔月幾次震驚,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那如果我今天沒有來認(rèn)錯呢?”林旭晨慢慢地說。
秦炎一笑:“我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我最清楚,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找我的。”這是一個做父親的第六感,不會錯的。秦炎咽下后半句。
“這樣啊,昨天嚇?biāo)牢伊耍闳涝趺床徽f?”林柔月暗暗松了一口氣,抱著秦炎的胳膊坐到沙發(fā)上,和他開玩笑。林旭晨眼神里滿是寵溺地笑笑,抱個靠枕坐在他們身旁看好戲。
秦炎揉著她的頭發(fā),“來,小月最乖了,親一個,不生氣了。”秦炎溺愛地吻在她的發(fā)梢。
“我不管,我要吃糖!”林柔月氣鼓鼓地扭過頭去,逗笑來秦炎。秦炎隨手一抓變出一碟子各種各樣的精美糖果,剝開一個溫柔地喂進(jìn)她嘴里。
“我吃醋了——”林旭晨也頭一扭。然后如愿以償被秦炎塞了一顆糖果。
就像普通家庭里,一個父親往往最疼妹妹,對哥哥卻格外嚴(yán)厲。因為哥哥要承擔(dān)所謂的責(zé)任,要有能力保護(hù)一個家庭,所以逼著他成長,這份苦心又有幾人能明白呢?
“還疼嗎?”秦炎的手撫上他仍有些紅腫的小臉。
林旭晨含著糖果搖了搖頭。
“這個傷一定要讓元老們看見,那兩個學(xué)生重傷還沒蘇醒,待會處罰可能會很重,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秦炎也是良苦用心,即使知道林旭晨發(fā)燒受傷,卻只能心疼地忍下來,為了讓元老們看到而不忍心重處。
林旭晨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個處罰是什么?”林柔月問。
“我暫時也不能確定,不過我會盡可能的為他爭取減輕一點。”秦炎輕笑,舉手投足之間魅力依舊,這么多年風(fēng)華未減,只是隨著歲月流逝越來越成熟。
“旭晨,你別怪魔導(dǎo)師對你太狠,其實我心里你們都是一樣的,可能是懷著做父親的心理,因為你是老大所以會不自覺的嚴(yán)厲,而對弟弟妹妹們都是偏心的溺愛,你懂嗎?”
“我懂。”林旭晨懂事地答。
秦炎笑著把他本就凌亂的頭發(fā)揉的更亂。
沒想到秦炎帶他們來的地方是審判室,這件事情可鬧大了,不過今天全校放假,倒也不會荒廢學(xué)業(yè)。六個孩子連同周天鳴一起站在巨大的長桌前,周天鳴一臉得意洋洋,幾人臉色卻都很不好,看上去都像一夜未眠。
若星一共十二位魔導(dǎo)師陸陸續(xù)
續(xù)進(jìn)來,彼此之間竊竊私語。
“你們怎么樣,我怎么看林旭晨一直在咳嗽?”雪葵語氣里藏著擔(dān)心,明明很正常的朋友之間的問候,卻使葉天羽鼻子里冷哼一聲。但林旭晨是他好兄弟,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沒事吧?”
林旭晨看他們今天不對勁,但畢竟是人家兩小情侶之間的事,也就沒有多問什么,答:“沒事,就是稍微有些發(fā)燒,不礙事的。”
“你自己記得注意身體。”夏雨蝶也囑咐道。
“哼——”周天鳴陰陽怪氣地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病秧子!”
六人也懶得理他了,都全當(dāng)沒聽見。
人已全數(shù)到齊就坐,秦炎坐在首座,離惜坐在他右手邊,左手邊則是那名轉(zhuǎn)送林柔月銀玫瑰的老爺爺——歐陽年杰。剩下十一位魔導(dǎo)師按資歷依次落座。
秦炎投給林旭晨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緊張。然后匆匆掃了這些若星元老一遍,沉聲道:“大會開始。”氣氛驟然一沉。
秦炎稍微頓了片刻接著說:“首先我要說明一件事——他們六個是我秦炎的徒弟,徒弟做錯事,我這個當(dāng)魔導(dǎo)師的自然推卸不了責(zé)任。無論今天是怎樣的結(jié)果,他們依然是在我膝下承歡的孩子,這點毋庸置疑。”秦炎挨個看了一遍每個魔導(dǎo)師臉上的表情,很好,是他想要的效果。
話落,竊竊私語聲頓時四起。
離惜抿嘴冰著一張臉不說話,心中冷笑,秦炎還真是回護(hù)那些孩子,一開場就來了一個下馬威,今天要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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