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天雄迎親
不一會,李月華怒氣沖沖,鐵青著臉從中庭中走了出來,來到丁子軒面前站定,呵斥道:“說了你多少次,別打架別打架,你就是不聽。看看你大哥的臉頰,都腫成什么了?”不巧丁天偉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丁子軒,丁子云,靈雪三人排成一字,都跪在地上,還覺得納悶。這幾個孩子,又在玩什么古怪的游戲了?接著聽到李月華的話,大致知道這是為什么了。丁天偉怒從膽邊生,二話不說,沖了過來抬腳往丁子軒肩頭就是一腳踢去,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丁子軒身體一傾斜,倒在地上;他捂著火辣疼痛的肩頭,呲牙咧嘴的抬起頭,看到父親那發(fā)紅的雙目和那張鐵青的臉。
“站起來。”丁天偉低吼一句,又欲抬腿去踢丁子軒。說時遲那時快,丁天偉才把腿抬起來,就見也靈雪站了起來,把丁天偉抬起的腳抱住,眼中含淚的央求道:“爸,你別踢哥哥了。”說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丁天偉聽完,火氣也沒有之前的大了,他緩緩地把腳收了回來,一邊把靈雪拉開,一邊看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丁子軒怒聲問道:“真是這樣?”丁子軒爬了起來,顧不得拍去身上的塵土,只是把腰板挺直,閉口不語只是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頭扭朝一邊,不再看父親一眼。
丁天偉看著丁子軒臉上那倔強的神情,本來已快要經(jīng)熄滅的怒火,又被重新點燃。他高高的抬起右手,伸開五指,正欲再給丁子軒一記耳光,殺殺這倔強小孩的威風(fēng),以保存自己的大人面子。這時,就聽到柴房里傳來一聲:“住手!”丁天偉一愣,硬生生的把手掌停在半空之中。
柴房大門緩緩打開,發(fā)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緊接著就見丁老爺子從中緩步走出。丁天偉這才把手放了下來,對老爺子喚了一聲:“爸。”丁老爺子走了過來,對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要不是你已經(jīng)是做爹的人了,今天我非得揍你一頓。”說完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正好來柴房準(zhǔn)備晚飯的柴火,期間整個過程都看到了。靈雪沒有說謊,她說的句句屬實。你倒好,不問清就是一腳踢來。”說的丁天偉瞬間面紅耳赤,面上神色尷尬越來越重,甚至還帶著不少的自責(zé)和內(nèi)疚。他張開雙唇卻答不上話來,眼神飄忽不敢去直視丁子軒的那夾雜著委屈帶著憤怒和不甘的復(fù)雜眼神。
“反正每次都這樣。”丁子軒突然大吼一聲:“不管是不是我的錯,只要是壞事都要賴我。”說完氣沖沖的轉(zhuǎn)身,大步往院外走去。看著丁子軒離去的背影,丁天偉想給兒子道歉,可是又欲言而止。他想上前去拉住丁子軒,可是腳才抬起來,又縮了回去。李月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心中內(nèi)疚涌現(xiàn),只想去把子軒追回來。她正欲追出去,卻被老爺子叫住,對她說道:“你們還是別去吧,小孩子的氣還是讓小孩子去處理。”說完,交代丁子云和靈雪快去找丁子軒。兩個小孩應(yīng)了一聲,跑出大院。
“焦急也沒用。”丁老爺子臉上倒是平靜,他看著丁天偉夫婦那焦慮的神情,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打了的是你們。這樣看來,這點上你們還不如子軒。至少他打子濤之前,還問清事情的起因和經(jīng)過。”這話說得好像在嘲笑丁天偉夫婦,嘲笑他那受過高等教育的兒子,居然也會如此的粗暴而且沒有理智。“不過靈雪這孩子,確實重情義。”丁老爺子一邊從兩人中間穿插而過,朝中庭走去,一邊欣慰的說道:“你們給自己找了個好女兒,也讓我有了一個好孫女。”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入中庭,又往后院而去。留下夫妻兩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許久之后,丁子云和靈雪,把丁子軒找了回來。丁子軒來到兩人面前,把頭微微低下。丁天偉夫婦正想說點什么,來彌補之前的過錯。還未開口,就聽到丁子軒說道:“我只是出去買了點糖果。”說著,從口袋掏出幾顆水果糖,遞給丁天偉看。接著又抬起頭來對父母兩人笑了笑,又說道:“我可以出去玩了嗎?”丁天偉夫婦一愣,呆呆的看著丁子軒,不知道說什么只得點頭嘴里擠出一個:“嗯。”
方才說完,丁子軒就叫上子云和靈雪,興高采烈的跑出了院門去。
“這孩子,年紀(jì)不大,可是看他的表現(xiàn)好像懂得什么叫不顯于色一樣。”李月華回想起丁子軒剛才的笑容,似乎那么的真實,心中想到:“以他那倔強的脾氣,說他已經(jīng)完全不生氣那根本不可能,明明對我們錯怪他還心存不悅,卻知道和氣浮于臉的道理。”想到此,李月華心中對丁子軒,這個自己的兒子,頓生一絲恐懼。一種從未有過的后怕,讓她背后汗毛倒立了起來。
正想著,又見一人身影從門外進(jìn)來,不是別人正是丁老太太。她那皺巴巴的臉上,洋溢著開心和喜悅。李月華見了,立馬迎了上去,問道:“媽,什么事情這么開心?”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天雄的婚事,已經(jīng)有眉目了。”
“是嗎?”丁天偉聽聞,也迎了上來,急忙對老太太問道:“媽,是哪家的女子?對天雄的事情,不計較吧。”丁老太太沒有生氣,反而依舊笑呵呵的,對丁天偉擺擺手說道:“那家人一家子都不在乎,那姑娘也不在乎。他們家是牛家溝的,家里是種煙葉和做糖果糕點為生的。”丁天偉點點頭,說道:“那就好。”
“只等過幾天天雄回來,兩人見面,覺得合適就可以定下來。”丁老太太說著,突然想起什么,把腦門一拍大叫一聲:“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我得備點禮,抽空去一趟牛家溝村。”說完,笑著往院中走去。李月華看著丁老太太離去,又看了看丁天偉,說道:“我們結(jié)婚時候,怎么沒見媽這么開心?”丁天偉被她這突然一問問得不知所措,一時間盡然答不上話來,頓時呆住了,只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嘴里卻不說話。李月華輕輕一笑,說了一句:“我隨口說說而已,跟你開開玩笑了。”
兩人正說著,又見兩人從大門外一前一后的走了進(jìn)來,一人是尹江,另一個則是孫先生。半年左右沒見,孫先生依舊西裝革履,頭上摸著厚厚的頭油梳著一個大背頭,身體看起來比之前更臃腫了不少。一見李月華和丁天偉,立馬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臉上的肉在顫動。
孫先生給李月華打過招呼,互相寒暄了幾句后,就一同走到正堂上。李月華在主位上坐下,又請孫先生在賓位上坐下。交代尹江,去把柳玉找來,泡來香茗端來點心,又給孫先生上了煙。一切弄好之后,李月華才開口說道:“孫先生,你今天特意跑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這初春的龍寶縣,氣溫涼爽。孫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肥胖的緣故,頭上熱汗直冒;他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這半年,承蒙族長您的照顧,才有孫某今天的成就。我啊,是個懂得報恩的人,今天可是給您送消息來了。”李月華一聽,“哦”了一聲,好奇的看著孫先生一眼,說道:“孫先生客氣了,大家互相照顧而已。那是什么消息,值得你一個經(jīng)理親自跑一趟,有什么你讓人傳個話,我就讓尹江去縣城找你了,何必你自己親自過來呢?”
孫先生笑的把眼睛瞇成一條線,看來剛才奉承話對他來說顯然很受用。他抬起香茗,吹了吹熱氣,也不急著喝下,嘴里說道著:“我手下的技術(shù)員,這幾天都跟我說了,本公司在龍寶縣簽約的有十一個村莊,除了你們其他的都種了豌豆;根據(jù)我的技術(shù)員的報告,我的分析,他們是看你們?nèi)ツ攴N了豌豆,我們收豌豆尖使得你們發(fā)了財,人人就都眼紅了;這樣一來,誰都想狠狠的種一把,然后大賺一筆。”李月華聽他說完,立馬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看著尹江問道:“他們怎么知道我們種豌豆采收豌豆尖,賺錢的事情?”
尹江一愣,看著李月華驚恐的模樣,腦海中回想起之前她的交代事情,立馬會意。趕忙把頭底下,說道:“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事情瞞不了,別人也長著眼睛的,師娘。”李月華這才嘆了一口氣,臉上神色立馬換成一臉無奈的神色,說道:“也是,也是。”接著轉(zhuǎn)頭,看著孫先生,說道:“既然都知道了賺錢路子,那人家自然也要賺一點。正常,正常。”
孫先生抿了一口香茗,說道:“話是這么說沒錯,有錢自然大家賺。但是依我多年在公司摸爬滾打的經(jīng)驗來看,這一種東西產(chǎn)量要是多了,價格就會稍微降下來一些,所以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們這個。”孫先生說完,把茶杯往旁邊的小桌子上一放,拿起桌上瓷盤里一塊糕點,吃了起來;吃了兩口,還未咽下去,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而且他們現(xiàn)在種,采收品質(zhì)差,我們收購的價格肯定不會高。”說話時,嘴里的糕點渣都噴了出來;他說完喉結(jié)動了動咽下嘴里的糕點,又說道:“就是怕你們不知道內(nèi)情,也跟著種了起來,那會虧本的。所以,特別來告訴你們。要種也行,還是按柳小姐去年的安排,秋天再種。這樣的品質(zhì)高,收購價才高。”
李月華聽他說完,點點頭說道:“謝謝孫先生的提醒,我們接受你的意見。那我明天和族人都交代交代,還是按去年的安排來,不要跟風(fēng)。”孫先生點頭說:“嗯”,然后看了看屋外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孫先生別著急著走,吃完飯再走吧。”李月華見他欲起身離去,急忙客氣的說道:“何必這么著急呢?”那孫先生擠滿擺手說道:“不必了,不必了。”李月華見他真要走,就也不強留,讓尹江去送孫先生去縣城,并且交代尹江,在縣城找一家好一點的飯館,好好招待孫先生大吃一頓。
過完年后,李月華夫婦兩人又得回去上班,臨走時候,李月華找到了丁老太太,把自己該得的那八千,一分為二。把其中一份的四千元交給丁老太太,說:“如果天雄和那姑娘談得攏,那就拿這份錢,幫天雄下個聘禮。不夠再說,你們二老的錢能不動就別動,留點養(yǎng)老。”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該辦的全辦好了,才帶著丁子軒隨天偉回了J鎮(zhèn)。
才到家,就聽說李月華的五弟李建東沒有和家人商議,就私自把煙草公司的工作辭了,來到廠里上班。李月華聽了大驚,心中一陣惱火,顧不得休息急忙拉上子軒就去了母親家。才見家門,見小妹也在,母親一邊抱著小妹的女兒越萌萌,逗著不到兩歲的外孫女,一邊指著坐在對面的五弟罵道:“在煙草公司不好嗎?偏偏要辭職回來這個破工廠,你瘋了。”李月華給母親打過照面,也對五弟訓(xùn)斥道:“當(dāng)初讓你去煙草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
李建東傻傻的笑了笑,說道:“做的不開心,而且工資也不高啊。”李月華無奈的搖搖頭說:“你是新員工,還在試用期,工資自然高不到哪去。X城的礦產(chǎn)正在日益枯竭中,礦物這東西挖一點少一點,冶煉只會越來越不吃香的。你回來這種冶煉廠,將來別后悔。煙草公司是穩(wěn)定的,自古香煙又是人們?nèi)粘I钏杵罚瑢淼拇觯^非這種小小的冶煉廠的工人可以相比的。”不得不說,李月華雖然是女人,眼光卻不必男人差,甚至比男人看的更遠(yuǎn);這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點,讓她在未來的日子里,因為能看的比常人遠(yuǎn),所以總是能萬事未雨綢繆。
她看著李建東被說得無話可說,想必在她來到之前,母親已經(jīng)罵過五弟很多次了。看著李建東沉默不語,低著頭,也不知道再想什么。李月華沒再說什么,現(xiàn)在罵什么都無濟于事了。李月華索性坐了下來,耐著性子的問道:“還能回去嗎?”李建東茫然的搖了搖頭,六妹李雪華開口說道:“已經(jīng)在廠里,上了一天的班了。是大哥在生產(chǎn)車間看到他,不然我們都還不知道呢?”
李月華嘆了嘆氣,說道:“怎么不給家里人商議一下呢?再去試試,能不能回?zé)煵莨尽!薄袄献嫫趴蓻]那么多錢給他去折騰。”李老太太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打斷李月華的話,說道:“讀書不成器就算了,做事也不好好做,也不知道他那豬腦里到底想什么。”李月華聽母親這話說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得沉默。
李雪華也附和著老太太說道:“現(xiàn)在在廠里做著工,就好好做吧。多少也是一份安穩(wěn)工作,有總比沒有的強。”李老太太聽了,立馬同意了下來,點頭稱是。李月華更不好再說什么了,依舊沉默著。她在心里默默地思索了一番后,也表示的同意。
突然,李月華又想到什么,立馬對李雪華說道:“越寒澄現(xiàn)在不是做了旁邊農(nóng)藥化肥工廠的供銷科的科長了嗎?能不能幫幫忙,看看農(nóng)藥化肥工廠的供銷科里,能不能給安排個有點油水的職位。”李雪華眼中,立刻有不情愿的神情一閃而過,接著說道:“寒澄確實是科長了,可供銷科的管的也不是人事的事情,哪能什么都說了算?”
“找什么找,有什么好找的。”李老太太也高聲喊了起來:“自己不要好好做事,丟了好工作,求誰都沒用。給他好工作,他覺得不開心又辭職怎么辦?別去在給你妹夫添麻煩了。”老太太才說完,李月華就見李雪華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好像在對她說:“看吧,老太太是寵我的。只有我說的話,老太太才會點頭認(rèn)可。”李月華再次沉默,不再說話。
這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李建東從此以后到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了幾年的工作,之后又辭職去經(jīng)商了,不過這些都是后話,在此不提。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就從開春到了春末,丁天偉接到家里的電話,說天雄的婚事已經(jīng)完全定了下來。家里正在籌劃準(zhǔn)備著呢,下個月天雄的婚禮;丁老太太還在電話里說,務(wù)必要讓丁天偉夫婦回去一趟。夫婦兩人都沒異議,到了選定吉日前三天就往家里趕。
才進(jìn)家門,就見院中有一人,圍著庭院一圈圈不停的走著。身上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臉上除了長了不少胡子之外,依舊還是那一副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樣子。“天雄。”丁天偉很激動,呆望了許久之后,對那人顫抖著喊了一聲:“天雄。”只見那人猛然停下了步伐,立正站好,大聲回到道:“到!”丁天偉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上前拉住天雄的手,說道:“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
李月華牽著丁子軒,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垂花門外,看著天雄那一舉一動。然后,俯身在丁子軒耳邊小聲說道:“好好看看吧,那就是蹲過苦窯的人。不想像你小叔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將來就好好做人。”丁子軒點點頭,仔細(xì)的端詳著天雄那張略顯禿廢而不精神的臉,以及那帶著少許呆滯的目光,把母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
連日來,丁家上下都忙瘋了。后院原來丁洛芬的屋子,被收拾出來改成了天雄的新房。老太太帶著柳玉,去縣城里給即將嫁入丁家的新媳婦挑著新衣服;置辦著被褥,枕頭,衣柜,梳妝臺等一切東西。齊國慶和尹江忙完田里的事情,還得回來幫忙張燈結(jié)彩。張羅過幾天宴席所需的酒肉,以及飯菜的事情。
一連忙活了好三日,到了吉日那天。一大早,鞭炮聲聲,鑼鼓喧天聲中,送親隊伍就把新娘子送了來。天雄在村口迎接,把新娘從村口一直背進(jìn)家中。看那新娘子個子不高,皮膚有點黑,有點粗糙,一看就是經(jīng)常做農(nóng)活的。但卻五官精致,長得小巧玲瓏。這新娘叫牛春梅,就是之前丁老太太提到過牛家溝的那個女子。按丁家規(guī)矩,新郎新娘拜過天地先祖父母之后,才能把新娘送去新房之中。接著院里擺上十幾張桌子,全村人開始入門做客,吃天雄的喜酒。天雄在酒席中穿梭待客,李月華讓柳玉和自己,在大門口設(shè)下桌椅,一一把來人以及份子錢數(shù)目,登記在冊子之上。
酒席一直熱鬧到晚上九點多才散盡,五叔把天歷留下來,幫忙收拾收拾殘席。待人走盡之后,天雄急匆匆的往后院跑了出來。李月華和丁天偉一看,先是一愣,接著一驚。不等他們開口,天雄已經(jīng)來到兩人身前,二話不說跪在地上就磕了三個響頭。“天雄,你,你這是做什么?”丁天偉夫婦驚疑的問道:“大喜的日子,還不快去看看你妻子。”
“天雄不在家這三年,全憑二哥二嫂幫襯家里,照顧父母。”丁天雄嘴里說著:“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語氣真誠至極,沒有半點虛情假意,說著又重重的磕頭三下。丁天偉趕緊把他扶了起來,說道:“那父母也是我們父母,家也是我們家,應(yīng)該的。”“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李月華也說道:“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你不必給我們行這么大的禮。”
兩人好半天才把天雄勸住,讓他回去休息。看著天雄離去,李月華突然想起什么,對丈夫丁天偉說道:“天偉,你信不信,你們家兄弟姐妹五人,天雄最講兄弟情誼。”天偉點點頭,說道:“信,我們家誰都講情誼的。”李月華聽聞他這話,撇撇嘴,說道:“得了吧,拋開大嫂李嬌嬌不說,丁洛英就很沒情誼。看看吧,今天大哥雖然沒趕回來,那是因為住的遠(yuǎn),但是禮到了。丁洛英她倒好,人不見,禮也沒見著。禮金多少沒事,至少得有句祝福吧,可在哪呢?她做為姐姐的祝福呢?”說著,就見丁天偉臉上浮現(xiàn)了無奈。李月華一嘆氣,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都和和睦睦的,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后都和和睦睦的。家和萬事興,家都不和,哪來的興。”丁天偉也跟著應(yīng)聲,就再沒說什么,因為這些都是事實,無從反駁的她,只得去幫齊國慶他們收拾殘席去了。
第二天一早,丁老爺子,丁老太太早早的就坐在正堂上,等著新媳婦來請安敬茶。這也是丁家的規(guī)矩,新媳婦入門第二天,必須給公公婆婆在清晨請安敬茶。李月華也在,并不是因為她是長輩,或者輩分高,而是因為她是族長。
牛春梅也是早起,這天的茶,每一道工序都必須她自己親自來做。,劈柴,生火,燒水,煮茶。一切做好后,把茶端來正堂,先敬過丁老爺子和丁老太太,又敬茶給了李月華。然后站在一旁,怯生生的大氣不敢出。待三人品過,都說了一句:“好茶。”牛春梅這才笑了笑。
按丁家的規(guī)矩,如果不說“好茶”,或者說“茶不好”的話,那么就是對這個媳婦不中意的意思。牛春梅顯然知道這個規(guī)矩,她之前緊繃的神經(jīng),在三人說出“好茶”之后,也放松了下來。李月華細(xì)細(xì)打量著牛春梅的臉,然后對老爺子和老太太說道:“這天雄的媳婦,一看就很勤快。看看她那雙手的老繭,肯定是農(nóng)活好手。”
“是啊,從小就做農(nóng)活的。”丁老太太用贊許的目光看著牛春梅,得意洋洋的說道:“這丫頭勤快,而且能干。”說完,大家聊了幾句,那牛春梅就退了出去,說是去準(zhǔn)備早飯了。丁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說道:“真好真好,以后我也要給子軒找一個這樣的媳婦。”“謝謝您媽。”李月華笑了笑,說道:“子軒還早呢!”正說著,丁子軒已經(jīng)起來,往正堂走來,老太太急忙把他拉過來,問道:“子軒啊,奶奶問你啊。等你長大了,奶奶也給你找一個像你嬸嬸一樣,勤勞能干的媳婦好不好。”
丁子軒把頭一搖,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好。”老太太和老爺子心里都猛然一驚,急忙好奇的看著他,同時異口同聲的問道:“為什么?”丁子軒挺直胸膛,驕傲的說道:“我的老婆,要有花木蘭的孝順,穆桂英的勇敢,還要有黃月英的智慧。”丁老太太被他說的愣住了,丁老爺子也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李月華則對他問道:“你小子,知道什么是老婆嗎?”丁子軒茫然的搖了搖頭,又點點頭說:“知道,就是要嫁給我的人。”
眾人忍不住又大笑起來,這時天雄也走了進(jìn)來,給父母和李月華都打過招呼,找來椅子坐下。丁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哼了哼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有家的人了,以前那些蠢事,你以后千萬別再做了。”丁天雄低下頭,唯唯諾諾的回答著:“是。”丁老爺子不管不顧其他,繼續(xù)說道:“我老了,別再給我丟臉了。”丁老太太見老爺子這是動了真火,雖然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再不勸勸,只怕是老爺子又要說上幾小時呢!老太太想著,就趕忙對老爺子說:“好了老頭子,天雄也知道錯了。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已經(jīng)回頭了。今天又是他新婚的頭一天,有什么以后說,今天就少說幾句吧。”
丁老爺子這才不再說什么了,只是也更不愿意多望天雄一眼。“天雄。”李月華叫了他一聲,說道:“既然娶親了,以后就好好過日子。”丁天雄沒有抬頭,只是應(yīng)了一聲,不再說話。大家也沒什么話要說,閑聊幾句后,就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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