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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城墻.  文/趙云晨

第九章    木偶藍溪的謊言

1.十八歲

日記

三月十五如期而至的時候,我十八歲,明白了一個道理。說白了,只是因為一個不經意的玩笑而已, 而我卻把它竟當成了承諾。換句話說,我可能不應該妄自菲薄的把自己的信仰強加在隨意的言行舉止之中。

你們知道,這個世界所有的承諾并不都是不堪一擊的廢話。

當我祈求原諒,就是在這沒有哭得死去活來懺悔的時刻,一個人對著即將暗下去的窗口和淡下去的光,靠著身體的余熱把環境的冰涼滾燙成我慢慢接受的,現實。

其實,我現在理解了為什么生命只是一場迷你游戲,我們從來都是不懂規則胡亂走動不知所終的小小玩偶。

只是,我心里的某一個位置一直在記掛著某一個人。即使,她犯了那么大的錯。

2.十二歲

天命

藍溪在十二歲雙子座流星雨鋪天卷地襲來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給自己許下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噩夢──像許多習慣在日子的操縱下過往的人群一樣,我也是不得已在自己真的需要離開的時候才曉得。

在此同時,我的父母剛剛把離婚協議簽了,當然這絲毫沒影響我許愿時順便踹一腳藍溪惡作劇的快樂情緒。

**藍溪應該被拉到菜市場槍斃五分鐘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流星雨剛剛落下帷幕,巨大的黑幕在荒郊野外開始作祟,她擋住了我的出路,以她從來沒有過的很認真的神情給我說了很多安慰的話,沒有爸爸媽媽其實并沒有傳說中的可怕,瀟灑自由而且……總而言之,天上地下,有媽媽的孩子是個寶那是特么的扯淡。雖然說的有點不地道,可我還是搖搖頭就感動了。于是,她問我,你剛剛許的什么愿望啊。

滾你丫的,這能說么!

不說就不說,亂罵什么人。

喂,喂,你慢一點行不行啊,前面的路陡,喂!

啪,啪,啪,噗通!

……

沒事吧?

……

好了好了,其實也沒什么,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

然后,她:哈哈哈哈。

這個連心都黑透了的**!

3.十九歲

流浪

在我還沒有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的時候,上了些許不可輕嘆的年紀之后,才會覺得有一些事情本來就是早已注定好的不可怯弱。多少年后,我們還是一樣的模樣,只是在曾經年幼的基礎上加了那么點該有的成熟和接受的能力。

就像不明白為什么一晃就是十幾年過去,卻仍然在千里之外的城市流浪,坐著慢的要死的火車或高鐵往返在各個不同味道的地方,沒有固定職業,也沒有什么值得記憶的東西,除去一個叫藍溪的人。但無論如何,都是形單影只。大雁南飛的落伍,姿態再美,也終將會在無人問曉的叢林中等待死去的陰影。

4.二十一歲

西北蘭州這座城貌似天天陷入在一個巨大的煩躁心慌中無法自拔,在每個期待陽光的早晨,總是一幅陰沉沉的霧霾,偶爾陽光刺激的微微露出一點光茫,無精打采的想讓人踏踏實實的睡一覺。

我伏在北濱河路的石椅上寫信給藍溪:

上個月告訴你我打算去西安的,卻在車上一下子睡了七個多小時,醒來后K-118特快已經遠遠地超出了西安的界限,悻悻然在地圖上找到蘭州。黃土所眉飛色舞的包圍的城市,有一種滄桑的美,常常會讓我情不自禁暢想一些事情,比如現在黃河邊有點結冰,絲毫沒有泛濫的預兆,柳條垂下,有點稍微的枯黃和妖嬈的柔軟,或許是由于是冬季的緣故,散步的人很少,格外的安靜,而我裹著風衣,手凍的發紫,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種情思,想給你寫信。在蘭州我會呆好長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是去哪,敦煌或者在天水繞道九寨溝。從上次開始我很久都沒有夢到你,實在很慶幸。

藍溪

我是個沒什么牽掛的人,不愿意去記得什么人,經歷過一次生死離別之后,再去對一個人過分的好,總覺得那是一種無形的負擔,隨時都可能壓抑著我不能隨心隨遇的前往自己的領域,所以,周而復始的,接觸某些人之后,便選擇慢慢的淡忘與遺漏。所以,如果,我能預料未來的話,在曾經發生的事情和即將上場的人物中,藍溪是一個上天精心安排的例外。

雜亂的發絲如荒草一樣吸取著身上的精華,懶散的雙眼皮在隱形眼鏡的增墊下顯的有點疼痛和慌亂,吊帶睡衣下,鎖骨突兀的頂著太過白皙的皮膚,加上細長的手指骨和脫了粉紅顏色的指甲,搭在一張瘦弱的臉上,顯現出一種過分的無力。在多個無眠的夜里,或在噩夢驚醒后,我都極不樂意的看著相冊中唯一一張藍溪的圖片。過了一月初十,她又該增加了一個年輪,二十一歲。從我剛開始接觸她的生活到脫離開她的視線,整整十年的光景,現在看來只是一晃而過的虛幻。

木偶

在蘭州整整一個星期,不長不短的日子里,持續著十一二點起床,四五點睡覺的習慣。背著已經破的掉碴的包,似乎踏著凌亂的腳步擠上公交車,在公交站牌漫無目的的尋找一些貌似充斥著樂趣的地方,如穿梭在白色光照下擁有狹窄道路的地下商場的西關十字,不知道出口在哪,好像一個小型迷宮在作怪,被一些衣服,鞋子,還有零零散散的電器,最重要的還有一些涂了好多粉散發著強烈的撲鼻氣息的年輕人,我在她們亦或是他們的臉上能讀懂一種奢靡的生活壓迫感,那是用偽裝的笑容表達出不同程度的厭惡之情。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在羨慕或是嫉妒恨。

自由的人,沒有愛好,沒有職業,沒有目的,在不同的地方走相同的節奏,無所謂悲傷,無所謂歡喜,也無所謂在冬天會冷,下雨天受涼,看過北方的雪天,見過沙灘的海,只是沒有迷戀一種所崇尚的意境,所有的情景也就不能說美與不美。

呆在讓厚厚的水泥板遮擋住光亮的人來人往中,似乎沒有什么能夠強迫著去思考什么令人頭疼的事情,在各種各樣的小攤上翻來覆去的看一些東西花了好長時間,卻只五塊錢買了一個玩偶,順手拿著把玩。這種已經成為不經意間值得關注的插曲,源于藍溪從小到大有收集各式玩偶的愛好,還記得,在第一天看到我時藍溪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直接毫不留情的秒殺了我,木木訥訥,沉默寡言。但是,我的心里沒有透明的眼睛,看不穿木偶里所蘊藏的此生不復相見帶來的格局。

藍溪,你可知,盡管離開你這么長時間,我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會做那些和你有關動態!

木杰,你可知,在不厭疲倦的逃離中,你一直忘不了某個人存在你不可忘卻的記憶里。

空心

關于我寫的文字多是第一人稱的角度刻畫的故事,不是沒有想過把自己置身事外,用一下第三人稱,一直找不到種感覺,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總覺得有一份心事在纏繞,趴在桌子上卻構思不出完整的情節和恰當的描述,往往在她和他最動人的時期猛然間斷了線。像是魔力散發著誘人的感慨,在第一人稱的我中,身臨其境出新的觸覺,常常會讓人狠不下心去寫,太過凄涼了的經常性的包藏著孕育很久的淚水便奪眶而出。

我把哭泣留給深夜的紙張上,在黎明來到的時候,重新弄上一副寵辱不驚的畫面。誰也不會記得,我也沒有想過這些沉淀著我無眠心聲的漢語言文字,當經過包裝,出現在雜志和網絡時能夠去感動任何人。

只要換得一份微薄的薪水,供我在不同的地點聽歌看風景,或者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死在那一天的哪一個無人問津的破曉,此后無人知道我的籍 貫和親人,草草的離去和埋藏。留下那些物質要做什么?

這樣的話,下一輩子,我就和誰都無關,包括和藍溪之間。

末端

第二個星期末了的時候,蘭州史無前例的下了一場薄薄的雪,沒人經過的路面濕漉漉的潮濕,顯得有點冷痛,我的手指又恢復了紫紅色的扭曲,皮膚緊湊著干枯的紋線。黃河像被軟禁了往日的狂野與不羈,羞羞答答的沒有絲毫動蕩的局勢。岸上高高的支架掛著兩條黃色的巨龍,塑料光繩纏繞在光禿禿的樹上,準備在晚上結出漂亮的花朵,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人忙碌著張燈結彩,為新年的到來也為生活的拮據受凍挨餓。大街上來去飛行的汽車,激起的泥水沾了車身有點狼狽的樣子。不知道累的腳步肆無忌憚的在大街小巷來來回回的前行,我親眼目睹著這座被人工強加上絢麗的光耀。

停下來的時候是在肯德基店門前,對面正好是郵局。這才突然想到裝在兜里給藍溪還沒有發出去的信,看看時間還早,便要了一份七十九塊錢的套餐,管它能不能吃完,身體里的細胞要補足相當多的能量才能運轉。當然,我也從來不見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走吃不掉的東西,極不情愿的適應在每一個深夜將一大堆零食吃完,我想,這毫無節制的生活,會摧毀我身體每一個還在活著的細胞,最起碼,在真正心臟承受力沒有完全坍塌之前,我可以不用等到被一些過去的人和事糾纏著老去。

啃了點雞翅,胃突然很難受,像是要縮成一團,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好長時間才漸漸緩過神來,卻沒心情吃東西。枕在胳膊上隔著玻璃看外面的人群,臘月二十幾的日子總是熱鬧的,置辦年貨的家人幸福的提著一大包一大包的食物和禮品裝進車的后備箱,臉上洋溢著的喜悅不是我這個和家徹底無關的人所能體會的到的,雖然在十八歲之前一直在追求,但在此后這個愿望被我也不知不覺所終結,我也不太明白是為什么,只是覺得那是距離我好遠的地方,我即使永無止盡的努力,也不能到達。因為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發生命中注定的末端。

我不想流淚,掏出餐巾紙的時候,剛剛落下的一滴淚珠被擦拭干凈了也就沒什么了不起。渾身虛弱無力,臉上的虛汗一股腦兒的冒,紙上所帶有的茉莉花特有的清香有種安神的功效,看著格子間微曲的線路,陌名的感慨由衷的傾瀉下來,拿出0.5mm的筆──伴隨我最長時間的筆,名字叫齊心,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藍溪送給我的禮物,因為它有一個誘人的稱呼,聽上去有專屬于知己默契同心的味道,三年盡頭再看它,卻已沒有了色澤,就連筆蓋上的小字也是我用醫用膠帶強制性的貼上去的五號宋體,我用它在散著余香的紙上寫字。

我記得你已走遠

在我窗前

聲音來自遙遠的以前

悼念誓言

我告訴自己不要想念

沉睡的明星片

再也不會醒來

你說走了就不再回來

我逃離開在深海擱淺

把你脫離在生命之前

不死的夢中卻會重現

我們在上個世紀化成炊煙

我記得你已走遠

如果不是記憶碎片

你死掉我也不會出現

墮落在你的身邊

我記得你已走遠

悄悄的夜色和窗簾

在下一個夢中

再見

藍溪,日子真快,再過二十一天就是你生日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從我八歲在小鎮上遇見你,你好像一直都記不得自己生日的,整天大大咧咧的,總好像這個世界的所有都和你無關一樣,喜怒哀樂,打架闖禍,我那時真的是佩服你,害的我差點跟你學壞了。

你現在還好嗎?

昨天晚上做了個夢,見到了我的媽媽,她還是沒有一點溫柔的樣子,見到我就罵。我不恨你了,即使我無數次看到的都是媽媽在樓梯旁流血的身體和安然的笑容。

我想你了。

打包好幾乎完好無缺的食物,走到郵局,工作人員說超重了,需要大型信封,或者賀卡便宜些。

見過我的人都看得出我的拮據或者貧窮,黑色長筒帆布鞋,一條起了須的牛仔褲,黑色運動外衣,已經漏了幾個洞的咖啡色圍巾和白色泛黃的羊毛衫,只有我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落魄到這種程度了。

把寫在紙上的字一個一個的抄在大紅的賀卡上,手有點僵硬,字歪歪曲曲的很難看,到末了,才發現,最后一句話已無處可寫。

我想你了,你也不會知道,原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天意,我本不屑一顧的迷信產品,現在連我唯一的聊表心愿的字跡也無處容身。

命運的雙手總會使許多人癱瘓,我原先的**不羈也在不厭其煩的命運敲打中失去了原型,本來當初離開的理由就是要忘掉一切一個人去流浪,逃離開那些幸福和不幸福的因素,然而時過境遷的只是一個人的外在面貌,他內心那些陰暗的光明的角落只有全部曝露在太陽下的時候才能看清有沒有生銹。

我想要一個家,在我發現我心靈深處瘋長著野生苔蘚的時候,才覺得我擁有一顆潮濕的靈魂,在等待著新名詞的救贖。

在安寧區面對黃河陽光充裕的小區我租了間兩室一廳的房,每天都可以聽到車囂人鳴,或者在吃過晚飯坐在陽臺上看廣場上放風箏的孩子,亦或是沿著黃河在青石板一直走,一直走,到中山橋停下來,坐一會兒。今年旅游的人特別多,熙熙攘攘的像要把這座蘇聯當年建在蘭州氣勢磅礴的鐵橋踩垮。我試著把頭使勁地伸出欄桿好遠,讓水聲,車聲,人聲融合在一起進入耳膜,有種凌空的感覺,涼颼颼的,好像風從全身每處衣角如一滴水一樣滲入。等到心曠神怡,什么也不想不管不顧,再向前移動,臨夏路的陽光被高樓所遮掩沒留一點光照的縫隙,加上寒冬臘月該有的寒氣,有森冷的氣息包圍著,讓我覺得這樣的環境很怡然自得的吧。

家是個神秘的地方,擁有的時候不得安寧,爸爸媽媽的吵架伴隨著我走了八年,然后和奶奶一起在殘破的家生活了十年,在十八歲之后,就是我一個人的家,雖然藍溪常年待在我家里不肯走,無論是在血緣還是身份上,我從來沒覺得她是我一個親人。在離開家鄉小鎮之后,才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唯一的親人也只能是她。但現在孑然一身,我才覺得無論是怎樣的家,有個疲倦了歇息的地方總是好的。

5.二十二歲

重現

一月初六,火車站已經人潮涌動著,外出的人背著行囊在沉悶的候車室里看著熒屏上列車的站號,在啟程的時候,他們還在向外面的親友依依不舍的道別,我覺得自己這幾年在外漂泊,真的有點累,想回去。在售票處猶豫了好長時間卻仍然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買票。胸膛如同含藏了一股腦兒的氣,索性轉過頭。

夜里的時候,由于太心閑的緣故吧,居然心亂如麻,竟連一篇文章也寫不出來,喝了杯清茶,銜著的筆卻不小心掉在地上,一腳踩成碎片。躺在客廳沙發上,桌子上藍溪的照片如針一般扎入我的眼球,有種壓縮的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才下定了決心要走。

在夜里收拾好簡單的行裝,天還沒亮的時候,出發。

南方的車只剩下站票,從拉薩發過來的車,帶著嚴重的冰涼,我站在擁擠的過道,十八歲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

十八歲前,我為了含辛茹苦撫養我的奶奶,學習一直保持著第一。她已經為了不爭氣的兒子而承受太多街坊鄰居的冷漠和白眼,然而在六旬以及未來的日子里還要繼續負擔孫子的一切。看到每個夕陽下,奶奶在地里帶著鋤頭拖著疲倦的身子歸來的時候,我把全部的怨恨都積累在爸爸媽媽的身上,他們太狠心。

我不肯浪費太多的時間,成績成了我一直奮斗的目標,因為在每個模擬測試結果出來后,都可以看到奶奶欣慰的笑容。直到有一天這樣規矩的生活被巷子里調皮的小孩重新打破,他們幾個圍著我打,我不敢還手,抱著頭護著臉傷疤不讓奶奶看到就好。藍溪出現的時候,她揪住領頭的小混混狠狠的一巴掌,然后很不解氣的踏了幾腳,一哄而散的時候,我要走,卻被她在胸前拍了一下,然后撰起衣服提到了奶奶面前。那一晚,她留在我家吃飯,蔑視般的看著我。接下來的日子里,我被小混混揍,藍溪揍小混混,小混混的哥哥揍藍溪已經成了規律。只是,在慢慢的長大后,我也學會了反抗,藍溪卻在我家成了常客,混吃混喝。

三月十五是我的生日,正好學校發了兩千塊錢的獎學金,奶奶說為我慶生,她和藍溪做飯。那天不知道為什么蛋糕店的老板做事那么的遲緩,一個小時之后,我回到家的時候,印象很模糊的那個女人在血泊中微笑,藍溪扶著昏迷的奶奶。

那一年,我在兩場葬禮完結后,就離開了故鄉,家里的東西我沒有動,鑰匙留給了藍溪。

小鎮

回到鎮上,變了好多,奶奶的墳前很干凈,沒有野草叢生,燃燒過的紙灰被風吹散的很遠。星光瑣碎的灑下點點銀輝,古老的房子沒變,道路鋪了馬路磚,家家門上掛著大紅燈籠和對聯。離開了那么長時間,我想不出以什么理由直接面對,只是,偽裝著在房子周圍轉悠,巷口藥店的爺爺好久才認出我。

藍溪刁蠻的嫂子趕走了父母,不得已住在奶奶留下的房子里,她在鎮上開了間服裝店,供養年邁的父母。

時間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從我們沒來得及面對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削掉我們身上的棱角。藍溪父母年輕的時候肆意妄為,把兒子捧在手心,卻把女兒不管不問,怎想在老了之后,落得被親身兒子趕出來的悲劇,還不是女兒在照料。年少輕狂的藍溪,現如今已是大人的模樣,當年刁鉆古怪的她已不再,曾經人人眼中的壞孩子現在贏得眾人的贊賞。

我看到藍溪時,還是一樣的消瘦和清秀。只是成熟了不少,說話很穩重,她來買藥,我看了她好長時間她才緩緩的轉過臉龐,兩眼相對,眼眶的淚水打轉,落下來的時候,她走過來抬起手在我胸前一巴掌,像小時候一樣,躲也躲不掉。

并排走在寂寥的路上,家家戶戶傳出來的食香蔓延的很遠很遠。

藍溪說,是她騙了我,當年她只說媽媽是她推下樓梯的,卻沒說為什么。只是我很固執的一直放下這包袱。

我問緣由。

媽媽被爸爸糾纏著身無分文的時候,來到老家,逼奶奶要錢,那時奶奶供應我的開銷,積蓄又不多,根本沒多余的錢。媽媽逼急了說我不是親生的,氣的奶奶一病不起,半年后離開人世。

那么我不是親生的么?

其實,媽媽只是為了氣奶奶而已,藍溪兩年之后收到了爸爸的遺囑和信,關于身世一清二楚。

藍溪二十三歲生日,一月初十,我送她木偶,她說一直在喜歡。

十二歲的星愿木杰和藍溪都是一樣的,他們一直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

本章作者隨筆:

        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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