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接著一天,燦爛的黎明始終留戀這座城市,沒有煩惱的時刻,我依然牽著寧香的手,沖破一切束縛,依舊騎著那臺破舊的自行車,在這條十幾里的鄉路上自由自在的行駛,伴著那一望無際的稻田,我們一起成長,一起收獲,無憂無慮的日子里,也總會出現一些困擾,悲傷和憂愁,快樂也總是摻雜著痛苦和不幸。
那一天,一切美好的氣氛,都在我們走進教室的那一瞬間,被無情的摧毀了;一大早的也沒個消停時候,一幫無趣的人擠在陌生人跟前,把我那兒也弄得亂七八糟的,桌子、椅子擠變了型,桌堂里的書本也散了一地,被弄得一塌糊涂,都是那個“狐貍精”惹的禍,看到這兒,我一下子火了,撇下寧香就走了過去,我氣沖沖的將書包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真想嚇死她,就我這副鐘馗斬狐妖的摸樣誰敢惹,一時間坐在我桌子上的男男女女都躲開了,我可是班里少有的刺兒頭,平時別人都要怕我三分,何況這個情形,要是惹毛了我有他們好受的。
看他們一個個灰溜溜的,將掉在地上的書本都給我撿了起來,桌子椅子也擦干凈擺正了,要不是寧香攔著,又怕給王老師添麻煩,我非教訓他們一頓不可,本想就這樣算了,可忽然發現那個陌生人的腳底下,還踩著一本書,而且已經被她踩的支離破碎不成樣子了,那可是徐亮臨走時留給我的一本美術大綱,平日里我都視如珍寶,對它的踐踏也就是對徐亮的不尊重,也就是對我的侮辱;
“滾蛋”我一把推開周圍的人,走到她的跟前她似乎感到了我的憤怒。
“哎呀對不起我沒看見”,我不削與她交談,只用下巴磕指了指她腳下正踩爛了的書,她發現了,假惺惺的把腳挪開,又熟視無睹的把它踢到了我的跟前,隨后又像沒事人一樣瞎‘嘞嘞’起來,我強壓怒火把書撿了起來。
“一個臭雞子兒攪了一鍋腥”我嘀咕道。
她一聽立時閉上了嘴,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什么東西”她‘噌’的一下躥了起來怒目而視。
“你罵誰,哦;不就一本破書嘛,當個寶似的給我擦鞋我都嫌臟”她咄咄逼人的樣子。
“得了吧,就你那雙破鞋,出去跟踩高蹺似的,還想用我的書擦,吃飯吃堵了你”針尖對麥芒我反駁道。
“你你罵誰”。
“罵你怎么了,我就不信了你還能吃了我”我滿不在乎的說,現在想來真是輕敵了。
“我我我撕了你”她氣得不行,二話不說就和我扭打在了一起。
我以為我吃了火藥,沒想到她的火藥味兒比我還濃呢,一時招架不住,在被她瘋狂的咬了一口之后,我再也不把她當女人了,我也毫不留情的沖了上去。
“笙子哥笙子哥”寧香死死的攔住我、我火冒三丈她那里攔得住我。
“我說你們怎么也不攔著他們呢”寧香沖圍觀的人喊道,如夢初醒的他們才七手八腳將我們分開了,在怎么說她一個弱女子怎么是我的對手,還沒等她再靠前就重重的吃了我一拳,打得她人仰馬翻,吃了大虧的她又怎能善罷甘休。
“我跟你拼了;啊”她瘋了一樣向我廝殺過來,再被她的抓咬了兩下之后,就又被人分開了,我們連蹬帶踹的可怎么也打不找對方,一時間覺得都不解氣,索性我們又打起了嘴仗。
“今兒我還就不信了,一個鄉下人泥腿子,還能有什么本事不就是躲在女人背后不敢出來,瞎咋呼的小癟三,縮頭烏龜”她見我被寧香死死的攔著,就說起了風涼話。
“你個死八婆我抽你,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氣得不行,又要動手推開寧香后卻又被別人攔住了,打不著她,她到神氣起來。
“呦呦呦我信我信,有本事你就過來,讓大伙都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欺負人的,拳打敬老院腳踢幼兒園你也就這點能耐吧”她心里跟明鏡似的,我一定是說不過她的。
最后她竟像個無賴一樣站在了桌子上冷嘲熱諷、兔死狐悲、喋喋不休花言巧語博得同情,弄得我連一句反駁她的機會都沒有,反倒是我啞巴吃黃連跟個‘悶葫蘆’似地,最后她巧言吝嗇地把我都快氣吐血了,實在忍受不了她那巧舌如簧的功夫,就抄起書包狠狠地將她打翻在地,隨后氣沖沖的跑了出去,要不是大家攔著我非叫她好看不可。
“哎你別跑啊,膽小鬼竟會欺負女孩子的,混蛋王八蛋”她從地上站起來又開始大放厥詞,那一刻別提她多得意了。
我氣得一口氣跑到了沒人的地方,開始一邊折著丁香花的枝葉,一邊開始咒罵起她來。
‘死丫頭,地主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沒想到我會跟女孩子干仗,第一次,而且還敗得那么殘,真是丟死人了,以后還怎么在班里混呢,長那么大還沒見過那么胡攪蠻纏的女孩兒呢,今后可有的受了,正在氣頭上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小聲議論回頭一看胖子正和寧香和起伙兒來看我的糗樣呢。
“嘻嘻哈哈哈”。
“哼,偷偷摸摸的還算什么兄弟”我賭氣道。
“嘿嘿哈;白白錯過一場好戲沒想到你也有今天”胖子諷刺道。
“去你的吧,還說我呢平時竟跟著人家屁股后頭轉悠,現在裝什么大好人”我損他。
“哎呀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人家是新來的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寧香勸道。
“就是俗話說的好好男不跟女斗你一個大男人別老跟個女人津津計較的一點兒也不會憐香惜玉”胖子說。
“你們不知道剛才她有多兇自打娘胎里出來就沒見過這么兇的女人,簡直就是個母夜叉”我在她(他)們面前喋喋不休的,直到上課才結束,坐在她背后不知道有多難受,詛咒她,我暗暗的想,可是看著她那安靜的背影,黑亮的頭發一股說不出的誘人味道,卻讓人怎么也舍不得去做那樣卑鄙的事。
那一天我幾乎把這一生的對她的怨氣都發泄了出來,以至后來竟不知道怎么去恨她了,生平第一次和女孩子干仗,竟是這樣的狼狽不堪,對此我耿耿于懷了整整一個星期,她就在我面前一尺的距離依然我行我素的想不把她放在眼里都不行,直到晚上放學后看不見她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不安的心這才平靜下來。
那天剛走出校園不遠,就撞見一個渾身黑漆漆,像是剛從煤堆里挖出來的人,他費力地拉著煤車,精疲力竭時正好路過校園門口,那一刻他終于有機會停了下來,向學校留戀的張望了許久,見到我們時他憨憨的笑了,笑的是那樣的笨拙無力,也正是那憨憨的笑容才讓我們認出他來。
“哎那不是徐亮嗎”寧香說,
“唉是有點兒像???????李義說。
“這小子——亮子這么長時間你死哪去了”確認他后我興奮地跑了過去。
“嘿嘿是你們呢”他問。
“知道還問”我高興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我說的嗎他跑那么快干嘛,弄了半天是你小子黑不出溜的干嘛呢”李義和寧香也跑了過來說。
“就是弄得跟熊瞎子似的,那么常時間你都干什么去了,走時也不跟哥幾個大聲招呼真不夠意思”我埋怨了他半天他也傻笑了半天真拿他沒辦法。
“家里有事沒來得及,我現在煤場給人家篩煤送煤,一天到晚的凈跟煤打交道能不黑嗎”他說道。
“來我幫你吧”見他拉的費力,便不由分說的幫他推起了煤車,沒想到能再見到他、說不完的話,敘不完的舊,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又重新找回了那份友誼,當最后離別時又用他那憨憨的笑聲掩蓋了一切無奈的、心酸的、和不甘的。
“哎晚上回家燒點水好好禿嚕禿嚕”遠遠的我沖他喊道,他沒回答只是憨憨的笑了。
真是冤家路窄,剛送走徐亮就跟那個瘋婆子碰了個照面她被一幫跟屁蟲簇擁著走了過來若無其事的說。
“哎你們干嘛呢,一個臭拉煤的有什么好看的”她一邊信誓旦旦的玩耍著她那長長的馬尾辮兒,一邊陰陽怪氣的說,有意無意間好像是沖我來的。
“哼是夠臭的一身的銅臭,哎哎哎你們幾個不怕熏死啊”我沒好氣兒地把她身邊的人統統趕走說。
“哎說誰呢你,神經病啊,什么人呢”見她不依不饒的,我抬起黑漆漆的大爪子嚇得她‘啊’的一聲把臉扭了過去。
“德行”說完我和寧香便走遠了。
“哼”。
“嘿嘿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人就那樣”胖子想借機討好她不料碰了一鼻子灰。
“我和他說話管你什么事討厭”見人家不搭理她只好灰溜溜的躲開了“哼”回頭時她調皮地向我們伸了伸舌頭然后一轉身也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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