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四喜宴會

　　第五十九章四喜宴會

　　羅布經歷了昨夜的風波后，回到寢室很晚才睡著，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鐘起床后，他洗漱完畢來到樓下的客廳，阿寶就對他說：

　　“羅叔叔，剛才阿姨從西藏打來長話，我告訴她您還在睡覺。阿姨在電話中笑了起來，她說您好心寬，太陽都照在屁股上了還不起床，她叫我轉告您，起來后給她回個電話?！?/p>

　　“阿寶，我覺得肚子好餓，吃了早飯再回電話吧。”

　　“今天早上熬的小米皮蛋魚球粥，我煲在電鍋里，您現在吃正合適?！?/p>

　　羅布吃完早餐，才給益西拉姆回電話。電話打通后，一直沒人接，羅布感到納悶，家里怎么會沒有人？莫不是電站有什么事，全家人都上了工地？于是羅布又急不可待地撥通了應秋泓辦公室的電話，只聽電話里傳來應秋泓欣喜的聲音：

　　“哥哥，你早上睡得好香！我叫阿寶不要打攪你，剛才益西拉姆來電話，她想告訴你，今天電站放水試運行，全家人都到現場感受喜悅的氣氛，連格登鄉長都親自來到電站祝賀。”

　　“秋泓，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好激動，你幫助我實現了多年的愿望，我代表托卡的老百姓謝謝你！我閉上眼睛，仿佛看到了老鄉們在振臂歡呼，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飛回托卡?！?/p>

　　中午吃飯的時候，羅布只吃了一小碗，放下筷子準備離席，秋泓關切地訊問道：

　　“哥哥，你怎么只吃了這么一點？”

　　“秋泓，我早餐吃得晚，剛才聽到你告訴我的好消息，這心呀怎么也平靜不下來，就一直想著電站的事，肚子怎么會餓？我想給電站取個名字，想來想去都不滿意，最后突然想到了弘盛公司。受到它的啟發，我的腦子突然開了竅，想出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你猜猜看，這個電站叫什么名字？”

　　“看你得意的樣子，有了你提供的線索，我猜的名字也會八九不離十，我們也來學周瑜和諸葛亮，把電站的名字寫在手心上，你看好不好？”

　　羅布和應秋泓用筆把電站的名字，各自寫在自己的手心上，兩只手握成拳頭，然后一齊張開，兩個人的手心上都寫著“布秋”二字，引得兩人哈哈大笑。

　　“秋泓，你怎么會猜到這個名字？”

　　“哥哥呀，你也太低估了我的智商，你把謎語的機關都泄漏了，這名字還不好猜？我們兩人的名字總共只有五個字，除了姓只剩下三個字，這電站的名字，猜起來就容易多了。‘布秋’這名字立意非常好，有明顯的地域色彩，現在秋高氣爽，正好吻合了電站完工的時間。真是好名字——布在金秋！哥哥，你告訴我，當初為什要把名字改為‘布’字？”

　　“秋泓，你一定是明知故問，且聽我細細道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姑娘，給光腳的小哥哥買了一雙布鞋，小哥哥把這件事記在心上。小哥哥長大后，在雪山上遇到危險，被好心的人家救了。為了生存小哥哥改了名字，當他想到那雙布鞋時，就把名改成了‘布’字。小姑娘后來長大了，變成了很有錢的老姑娘，她找到當年的小哥哥，送給他一座朝思暮想的電站。當年的小哥哥，現在的老哥哥，左思右想要給電站取個名字，想呀想，想出一首打油詩。

　　布哥命不絕，

　　秋西有熱血；

　　電來風雨后，

　　站高望日月。

　　這首打油詩豎起讀，第一個排字就成了‘布秋電站’，詩中的意境，就是我的真實想法?！?/p>

　　應秋泓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隨便問了一句話，沒想到引來羅布滔滔不絕的感言，還出口成章。應秋泓心中暗自嘆息：“哥哥隱身西藏數十年，雖然辛勞一生，卻依然超凡脫俗，照樣舉止文雅出口成章，真令人贊嘆。夸獎我的同時，也沒忘記益西拉姆的救命之情。但我的胸襟怎能與益西拉姆相比？我今生雖有遺憾，但能遇哥哥這樣的知己，我也應該知足了。”

　　半個月過后，應秋泓從公司回家，告訴了羅布一個喜訊：

　　“哥哥，關仲友和劉吉人今天已經回來了。為了迎接他們勝利凱旋，武岳后天在火鍋城開慶功宴會，邀請有關的人員都參加。我已經告訴了羅珠，要她好好準備幾首歌，唱給我們聽，檢驗她拜師學藝后，有了多大的進步。”

　　“秋泓，這有關的人員中，弘盛公司的丁姑娘和黃姑娘，還有給老關老劉開車的師傅，一定要他們都帶上家屬。而居功至偉的應董事長，總不能一個人去赴宴吧？”

　　“我怎么會是一個人？有哥哥和羅珠作陪，再加上阿寶，這不算一家人嗎？”

　　“秋泓，別以為哥哥不知道，你已經應邀和周培年單獨共進過兩次晚餐，席間你們談得很投機。哥哥知道后，心里樂開了花，后天你一定要帶上周總經理，要不然我親自去接他?！?/p>

　　“哥哥，我們幾十年的兄妹情，還不及周培年送給你的釣魚竿。丁莉華整天也鬼鬼崇崇，在暗中傳遞信息，你們這是合起來算計我。”

　　“我們合起來不是算計你，而是想取掉你‘老姑娘’的雅號，心靈的窗戶一旦被打開，世界就會變得更加精彩?！?/p>

　　“味之源”火鍋城門前彩旗招展，迎賓小姐站立兩排，門前的一塊牌子上寫著：“今日餐廳包席，敬請顧客諒解?！痹瓉砦湓喇斦嬉獙Ｐ闹乱?，熱熱鬧鬧大辦宴席。劉吉人在餐廳里指揮服務生，把刻字機刻的“四喜宴”匾牌，掛在正堂的墻上，武岳請來的餐廳樂隊，正忙著調校樂器。丁莉華是宴會的主持人，雖然有身孕，但肚子并不出懷，還不傷大雅，她自告奮勇當司儀小姐，是想在幾位老總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多項才藝。丁莉華抓緊時間熟悉臺詞，一切準備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上午十一點半鐘，客人們陸續來到餐廳，在側廳喝茶聊天，客人們都為羅布兩次遇險，都能轉危為安而津津樂道?？斓绞c的時候，服務小姐招呼大家入席，這時客人們才發現，雖然來到火鍋城，今天卻不見火鍋。正堂安放了四張大圓桌，每個圓桌上面，都有一個能轉動的玻璃圓盤，上面放了一盤用喜字型做成的大蛋糕，組成了一個四喜圖案。每張桌子上，除了酒和飲料外，還擺了四道特色泡菜，四道涼菜和四道鹵菜。

　　正中間的桌子，坐著羅布父女，應秋泓和周培年，關仲友夫婦，劉吉人夫婦和武岳夫婦。另一桌坐著弘盛公司的兩位副總和他們的妻子，丁莉華夫婦，黃英夫婦和這次去托卡的駕駛員夫婦。兩側的桌子，是關仲友的兒子、媳婦和孫子，劉吉人的兒子、媳婦和孫子，以及武蓉妹妹的家人，羅布過去的老鄰居和阿寶等。

　　正午十二點宴會開始，服務小姐給每桌端來四大盆冷鍋，有香辣蟹、江團魚、草原雞和蟲草鴨。每個客人面前，擺上四樣小吃。丁莉華見大家已經入座，從容走到臺前開始作主持發言：

　　“各位領導，各位來賓：今天是個不尋常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慶祝羅叔叔家的四大喜事，請全體起立，樂隊演奏《喜洋洋》?！?/p>

　　在歡快輕松的氣氛中，樂隊演奏完曲子后，丁莉華風趣地說：

　　“請大家坐下，我今天先說這四喜宴的第一喜，大家猜猜看，這第一喜應該是什么喜？”

　　眾人的情緒立刻被調動起來，大家各說各的喜，劉吉人忍不住，大聲地叫了起來：

　　“這還用問嗎？患難兄妹團圓喜，各位弟兄來扎起（捧場）！這第一喜當然是兄妹團圓喜。”

　　“劉叔叔說得好，這第一喜就是——兄妹團圓喜！不過這對兄妹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這里面有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F在請這對兄妹中的妹妹，弘盛公司董事長應秋泓女士講話?！?/p>

　　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后，應秋泓來到臺前，她望了望大家，語氣有些沉重地說：

　　“各們朋友，各位來賓：我和哥哥分別三十七年，再度重逢固然可喜，但是這第一功，應該記在武岳的母親武蓉身上。武蓉雖然去世了，我們大家依然懷念著她，她在天國也會為我們今天的宴會祝福。我從西藏歸來不久，川藏公路給西藏帶來多大的變化，今天在座的三位老哥心里最清楚，我也是聽他們的介紹才知道的。這次到西藏旅游尋親，對我的啟發非常大，當年川渝的工人們，在條件異常艱苦的西藏高原上，逢山開道，遇水搭橋，前仆后繼，不怕犧牲。修路的過程中發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不親身走一趟是體會不到的。哥哥是他們當中的一員，老關和老劉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讓我們大家舉起酒杯，為昔日打通川藏南線的英雄們干杯！也為武岳的父親岳宗靈和其它犧牲的工友們干杯！

　　這次西藏之行，我還有一個重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老關和老劉這樣的新朋友。和他們交往后，我才知道，生活原來是可以多種多樣的。在一個圈子里呆久了，整天戴著面具和別人打交道，其實是很痛苦的事情。這次我們去西藏，雖然一路上很辛苦，但過得特別開心，大家有說有笑無拘無束，說話互相不設防，還了生活本來的面目。請大家舉起酒杯，為我新結識的朋友干杯！

　　最后我想說，羅布哥哥，我為有你這樣的兄長感到驕傲，也為有益西拉姆這樣的嫂嫂感到自豪。祝你和嫂子身體健康！祝我們兄妹的情誼地久天長！”

　　應秋泓講話的時候，服務小姐拆去吃剩的蛋糕，換上一大盆用四種野山姑熬制的‘四喜湯’。

　　應秋泓講完后，丁莉華接著說：

　　“女士們，先生們：我現在宣布今天的第二喜——羅布大叔康復喜！”

　　丁莉華話音剛落，就被下面的笑聲打斷，關仲友的老婆厲加英望著羅布，她的笑聲特別地響亮：

　　“蘿卜健康也算喜？那青菜、白菜、茄子還有南瓜的健康算不算喜呢？”

　　丁莉華也陪著大家笑，見眾人笑夠了，又繼續說：

　　“阿姨問得好，茄子、南瓜健康是農民的豐收之喜……有請喜上加喜的主人，羅布大叔講話?！?/p>

　　羅布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慢步走上了臺，對著全體人員深深掬了一個躬，然后開口講話：

　　“各位關心我的朋友們：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日子，我心中的激動，難以用語言來表達。我這一生充滿艱辛、神奇和幸福。這個‘四喜宴’，是對我付出的最大回報。今天我能站在這里，特別要感激兩個人，一個人是我的妻子益西拉姆，是她用無私的愛拯救了我的生命。第二個人是我的妹妹應秋泓，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及時出現在我身邊，向我伸出了充滿愛心的手。我還要感謝武蓉、關仲友、劉吉人、周培年、武岳、丁莉華和黃英，以及來參加宴會的所有朋友們，沒有你們的關心，就沒有我羅布的今天！

　　我在西藏生活了四十年，我感到很自豪，因為川藏公路上，有我流的血和汗。我在雪山遇險，被益西拉姆一家人救助后，為生活所迫，我燒過炭，捕過魚，還收購過松茸。我想幫助當地的老鄉改變落后與貧窮，但我的能力太渺小，于是我教益西拉姆讀書識字學文化，她通過努力當上了小學教師?？吹揭嫖骼氛驹谥v臺上，為深山溝里的孩子們傳授知識時，我激動萬分，因為要改變西藏的落后面貌，首先要普及教育，益西拉姆的成功，也有我的一份心血??！

　　這一次秋泓、老關、老劉、武岳和黃英，來到我的第二故鄉托卡，帶來了親人和朋友最真摯的愛，不但捐資幫助托卡小學修建了電視教學室，贈送了電腦和圖書，還幫助當地藏胞修建了小水電站，實現了我多年的愿望。我代表托卡的鄉親，向你們掬躬，向你們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羅布剛掬完躬，應秋泓早已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起身來到羅布身邊，和他緊緊地擁抱。接著關仲友、劉吉人、武岳、黃英、丁莉華和周培年也上前和羅布擁抱，廳堂里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我這次患腦腫瘤，手術后恢復得很好，我現在身體已經基本康復。最近我又學會了電腦打字，我終于為今后閑賦的日子，找到了一個最好的伙伴。我要好好總結自己這一生，用余下的時間，寫一本回憶錄，書名暫為《希望》。第一部《困惑的年代》，寫我的青少年時代，我想請秋泓與我合寫；第二部《喋血高原》，寫當年川渝兩地的人到西藏修公路的艱辛歷程，我想請關仲友與我合寫；第三部《奔騰的瀾滄江》，寫改革開放給西藏帶來的巨大變化，由我和益西拉姆合寫。這部書對我肯定是個巨大的挑戰，但大家對我的愛心，是促成我寫書最大的力量源泉。我一定要用生命賦予我的力量，老驥伏櫪，嘔心瀝血，拳拳之心，記敘點滴。以此報答當年共赴生死的工友，報答關心我的親人?！?/p>

　　羅布講到這里，已經淚流滿面，全體就餐的人員都自動起立，用經久不息的掌聲，向他們心中的英雄表達致敬。宴席上的四個冷鍋大受歡迎，服務小姐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才給每個鍋下面放上固體酒精爐，點燃酒精給鍋中的菜加熱，并用推車送來各種下鍋用的配菜，并在每個人面前放了一小碗甲魚湯，供大家繼續享用。

　　此時樂隊開始演奏，就餐的人們相互交談，等一段樂曲奏完后，丁莉華又到臺前繼續主持她的節目。

　　“各位來賓請安靜，我現在要向大家宣布今天的第三喜——羅珠就業喜！羅珠從小喜歡唱歌，她繼承了母親獨特的嗓音，當演員是她心中的夢想。在家人的鼓勵和支持下，她考進歌舞團，成了正式的學員。通過三個多月的努力學習，羅珠的演唱技巧有了飛速的進步。有請夢想成真的羅珠小姐，給大家演唱一首《青藏高原》，請大家鼓掌，為羅珠加油！”

　　羅珠身著藏裝緩步上臺，化過妝的大眼睛顯得特別的明亮，她向大家彎腰敬禮后，給樂隊指揮點了點頭，雙手順勢向前伸展，隨著樂隊的伴奏音響起：“亞拉索……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是誰留下千年的期盼？……那就是青藏高原……”高亢、深沉、極富穿透力的嗓音一亮相，大家就震驚了。人們隨著歌聲節奏的起伏變化，陶醉在優美的旋律之中……結尾最后的‘青藏高原’四個字，隨著羅珠嗓音的迅速升高……大家仿佛置身于千里外的雪山之顛……她演唱完后，眾人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和叫好聲。羅布仰制不住淚水，和應秋泓在席間第二次相擁而泣。

　　大家安靜下來后，丁莉華又繼續發言：

　　“各位領導，各位朋友，我現在要鄭重宣布‘四喜宴’的最后一喜——電站竣工喜！現在請大家先看一段錄像?！?/p>

　　丁莉華的話音剛落，她身后的電視機立刻出現了托卡的畫面：群山之中奔騰的瀾滄江……羅布的家……家前面的小溪，順著溪流而上，山上有一個小壩，截斷了清清的流水，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工湖。電站的壩雖然不高，但加上下面天然的陡坡，依然很壯觀，壩頂上立有“布秋電站”四個金黃色的大字。壩下兩根長長的鋼管，直通下面的機房中……屋子中央并排安裝了兩臺水輪發電機組……劉吉人微笑著出現在畫面上，他打開閥門……傳出水流沖擊水輪機的轟鳴聲……劉吉人合上電板上的閘刀，房屋的電燈立刻亮了……房屋外的老百姓歡呼雀躍，一位藏族老奶奶笑得合不攏嘴……鞭炮在爆炸中發出火光……羅布家中的電燈亮了，電視機里正播放女排比賽的畫面。托卡老百姓家中的電燈亮了，托卡小學的電燈也亮了，新修的電教室內，關仲友正在給老師和孩子們，教授如何使用電腦的常識……畫面的最后，益西拉姆抱著羅桑，羅西和加西卓瑪側立兩旁，小羅桑對著鏡頭用手做出了象征勝利的V型手勢，并大聲的叫道：

　　“爺爺，你的電站！爺爺，你的電站！”

　　羅布激動得老淚縱橫，再一次站起來，和淚流滿面的應秋泓長時間地擁抱。在坐的所有人都淚光閃閃，還有的人高興得哭出了聲音……丁莉華也熱淚盈眶，她擦干眼淚，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大家都看見了，電站雖小，情深意重！現在請修電站的功臣，劉吉人給大家講話?！?/p>

　　劉吉人愣了一下，見丁莉華已經點了自己的名，只好硬著頭皮來到臺上，臉脹得通紅地說：

　　“各位老少爺們，各位太太小姐（下面發出一陣笑聲）：關仲友臨時變卦，把我推到前臺，他的用意我明白，無非是修這座電站他有功勞，自己不好表白，想通過我的嘴，在大家面前表表功。但是我今天還真想表揚關大哥，因為我也是享受副總待遇的助手，表揚他也等于表揚自己（又引來一陣笑聲）。我當了一輩子工人，連副班長都沒當過，以前我并不認為自己差，靠著一張油嘴，連領導都怕我三分……這次修電站，我開始認為電站規模小，沒什么太大的技術難度，只要有錢，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老關卻不這樣想，他和我侄子到托卡后，很快就畫了一張工藝流程圖。他把小電站的建設分為四個步驟：第一步，勘測與設計；第二步，設備選購與運輸；第三步，基礎施工與設備安裝；第四步，試運行論證。工程的每個步驟，都有時間進度要求和責任人，另外還專門制定了安全保證措施和質量保證措施。為了對出資人負責，老關還把銀聯卡上的資金，交給加西卓瑪管理……本來修電站和捐助托卡小學的總預算是一百八十萬元，老關精打細算只用了一百六十萬元，工期也提前了好幾天。通過這幾個月和老關的相處，我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管理。老關能當上副總，退休工資比我高出一倍還多，我現在只有一句話——心悅誠服?！?/p>

　　劉吉人講完話，來到他座位的餐桌前，端起桌子上的甲魚湯，對關仲友說：

　　“老關，你也把這大補的甲魚湯端起，我以湯代酒敬你一碗。”關仲友不知劉吉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見劉吉人一飲而盡，自己也只好把碗中的湯全部吞進腹中。劉吉人見關仲友喝完了湯，剛才講話時的拘謹已沒了蹤影，臉上掠過一絲壞笑說道：

　　“老關和我干了王八湯，說明我倆關系天長地久，我除了向他學習之外，還要送他一首順口溜以表敬意：人與人不同，花有幾樣紅；老關肚有肉，燜在湯里頭?！?/p>

　　劉吉人話音剛落，就餐的人立刻哄堂大笑……黃英最愛笑，她事前就知道劉叔發言總有笑料，當她聽完劉吉人的順口溜后，立刻抓起桌子上的濕毛巾捂著了嘴巴……關仲友剛剛還在感嘆劉吉人變化大，卻被他最后的順口溜，搞得哭笑不得，這老兄居然把自己比喻成了王八……應秋泓剛才還在想：劉老幺今天怎么變得如此謙虛？沒想到最后他還是巧妙地使出了殺手锏，將了關仲友的軍，應秋泓笑得捂住了肚子……周培年覺得劉吉人開玩笑不分場合有失風度，沒想到一向穩重的應秋泓也會開懷大笑，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大家笑夠了嗎？剛才劉叔叔給關叔叔送了一束帶剌的玫瑰，給宴會增添了喜慶歡樂的色彩。最后的壓軸戲，請宴會的主辦人武岳，給羅叔叔贈送紀念品。”丁莉華及時救場，化解了關仲友的尷尬。

　　武岳帶著丁茜和晶晶來到臺上，拿出一卷用紅綢包的東西，他打開紅綢，里面是一個紙筒，他把紙筒展開，原來是一張結婚證書。

　　“羅叔叔，這是三十五年前，您和我母親在巴塘領的結婚證書。這決不是一張普通的結婚證書，它凝結了一個筑路工人，對另一個筑路工人遺孤的愛心。沒有這張結婚證，就沒有今天的武岳！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今天借舉辦薄宴之機，代表去世的母親，以及我們全家人向羅叔叔謝恩，以此表達我們全家人的感激之情。”

　　武岳帶著家人來到羅布面前，對著羅布三掬躬，然后和羅布握手擁抱，把這張結婚證書鄭重交到羅布的手中。

　　“羅叔叔，我今天遵照母親的遺愿，將這張結婚證物歸原主，它既是我們兩家友誼的見證，也是羅叔叔愛心的見證?！?/p>

　　這時宴會的全體人員再一次起立，這催人淚下的一幕，又使不少人熱淚漣漣，大家拚命地鼓掌，表達對羅布的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