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此人此心

擁有了無可挑剔的溫柔，為什么還覺得自由，一切都那樣的完美按說不該再有要求，兩個人朝著兩個方向再多的努力都很蒼白，不管手牽著手在一起多久。

---《缺口》

就在我以為跟蹤事件只是我的錯覺的時候，學校里開始傳一件血腥的事，據說有一對情侶在那一晚的后街夜市遭遇搶劫，男的當場暈倒，女的卻為了保護男友被歹徒砍掉一只手，聽到來自H市的室友雨琪會聲會影的說著，我和程立城互看了一眼，他的臉上是得意的神氣，像是在說“看吧，還是你家男朋友靠得住吧！”看他這幅模樣，我在心里也對那位暈倒的男朋友產生了莫大的鄙視，為了安全最近大家都自覺的呆在寢室，致力于早睡晚起的睡眠事業。

我不知道那天程立城為什么一大早就拿著一張報紙來給我送早餐，我們也都沒有看報紙的習慣，可是程立城卻說“看到關于后街搶劫案的報道，實在是想看一下那個暈倒的人長得什么熊樣兒，要不我們一起看看？”

“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八卦了。”

“認識你以后就這樣了，像是被你們寢室的丫們傳染的。”

“那你以后離他們遠一點吧！”

他點點頭，搖起手中的報紙，問我“那你還要不要看？”

“買都買了，你坐過來一點，哎，好就哪里就好、、、、、、、”

報紙上敘述的是本市大學生江某和同學徐某因事來到本市大學區夜市東路附近，遭遇歹徒襲擊，目前歹徒已落網，歹徒李某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草草的掃過一眼就失去了八卦的興趣，但我的眼光卻落在報紙上那個模糊的江某身上，那感覺即使模糊但我依舊覺得很像某人，不巧這個人也姓江，忽然就緊張的看向身旁的人“立城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市醫院，現在就走！”

“你認識傷者？”

“不確定，但那個江某可能是我的同學，我得去看看。”

“你是說那個暈倒的爺們兒？”程立城看著我不善的眼光，愣了片刻“那，走吧，我先出去叫車。”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態有點嚇到程立城了，這兩年我很少對什么事認真，更別說發火。

來到本市醫院直接在住院部報上江恒的名字，那一刻心跳竟像戰鼓一般在耳廓轟鳴，然后就聽到護士小姐說“他已經轉院了，連同和他一起送來的那位傷者一起昨天轉走的。”

“那他們有生命危險嗎？”

“這你可以放心他們都是在情況穩定的條件下辦理的轉院手續。”

“那你可以給我他的聯系方式嗎？我們是同學可是好久沒聯系了。”

“這不行，我們不方便透露病人的訊息，抱歉。”

“謝謝！”

“不客氣。”

走出醫院，天上又飄起了雪，看著發白的路面我忽然就不想走了，于是對著身旁的程立城說“你能不能背著我走一會兒？我現在不想走路。”他下到一層臺階上，蹲在我的面前，我爬上他的背，立刻感受到一陣溫暖，即使隔著厚厚的絨衣也那么明顯，暖的讓人想睡覺，模模糊糊的聽見程立城問我“他才是你的初戀吧？高中同學？”我只是混混頓頓的回答了一句“不是，我們只是很要好的朋友、、、、、、”然后我死死的貼在他的背上，妄圖霸占一輩子的想法油然而生，于是又喃喃道“我現在最想的是霸占這個位置一輩子。”

那天，我不知道程立城背了我多久，但我卻認為程立城的后背比江恒的暖和太多了，知道后來程立城告訴我說，看到我為江恒緊張的樣子他真的很嫉妒，因為我這個人素來性子慢，但那天所表現出來的緊張卻是前所未有，盡管是粗枝大葉的男生但還是可以感覺到我的變化，可就是因為我的那句“一輩子”所有的怨氣都煙消云散。在我看來一輩子是很漫長的事，所以我從不對誰承諾一輩子，也不奢求誰的一輩子，那心態大概是不想對任何人負責，但我卻對程立城說我想要他的“一輩子”，而我不知道的是就為了這句傻話，那個人背著我繞著遠路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到校門口，我卻不知道那兩天這個人在高興些什么，冷靜下來的我終于想明白原來江恒也在這座城市，而且也有女朋友，細細想來我們也不過是初中同學而已，知道他沒事也就仁至義盡，但我還是想在他回來之后可以見上一面，這樣的期待在三年無果的洗禮下再次被拋到腦后，而我和程立城的選擇卻率先到來，畢業前兩周程立城對我說“我爸媽希望我留在本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在學校的水吧，說完這一句之后他就猛喝水，只用耳朵等著我的答復，我知道作為老一輩的工薪一族的程家爸媽要在本市為兒子找個好的工作是輕而易舉的，畢竟J市也是大東北的工業強省，但是我爸媽同樣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天南海北的在這個城市生根，而我也早已厭倦了這個城市的冷，和那討厭的凍瘡，我告訴程立城“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留在這里，甚至沒有想過會遇見你、、、、、、”

“所以你更不會為了我留下是不是？甚至于你從沒真的喜歡過我，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不只是和你牽手散步，不只是淺淺的擁抱，和不痛不癢禮貌性的親吻，可四年的時間你盡力給我的愛情就是這些，我就像是一個買回瓷器的收藏者，一切都按你的底線來，我甚至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也不想再猜了。”聽著程立城憤然加快的腳步聲，像是一步步踩在我心里，是他的委屈和辛酸。

從那天開始我總會在走出宿舍樓之前張望，開始期待那熟悉的輪廓，一天，兩天、、、、、、、、程立城卻再也沒有出現，問過宿舍的人說他早已搬回家了，這樣一來不到畢業禮是見不到了，

畢業典禮那天，見到程立城他笑著告訴我前幾天他去父母為他安排的企業應聘了，然后毫無意外的被錄取，然后拉著兩個寢室的人去請客吃飯，一路上他都對自己的工作滔滔不絕，像是示威一般。

畢業之后熟悉的人都會吃一次散伙飯，大家都會喝的東倒西歪，然后把平時不敢罵的人，不敢說的話借著酒勁說出來，于是男生寢室的小言抱怨大周腳臭天下無敵，女生寢室雨琪指著燕兒說他種種小氣的雞毛蒜皮，大家正說的興起的時候程立城卻悄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其實他們都不知道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一個，他們都被你給騙了。”那句話伴著濃濃的酒氣，卻是準確無比，林冉此人看似大方，凡是隨和，其實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楚河漢界心里分明，所以不管寢室里幾個女生如何鬧矛盾這個人總是可以置身事外，時不時的還當起大家的和事老，這樣的性子難為程立城早已看破，卻忍到如今。

醉酒后的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來自H市，聞達廣告公司的電話，順利的擁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