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風過境

(1)平靜的預知

一個充實而漂亮的暑假結束了，所謂充實，其實就是作業的空虛，漂亮，當然學習的丑陋了。這個暑假，父母沒少說:“馬上高三了，還不抓緊時間學習？”唉暗潮涌動，這會的感覺是要徹底告別輕松自由的孩提時代嘍！

剛入高三的教室，還有點不適應，首先令人應接不暇的是第一輪高三復習資料，不出所料，樸實的外表下潛藏的是復雜而有序的牛頓定律與圓錐曲線，而它的陰謀不止如此，題型的復雜與答案的簡潔注定了老師存在的重要意義！我一眼望去，同學們如臨大敵，個個表情凝重，包括我，才發現窗戶可以用來欣賞，我們就像進入了一個籠子，其實我們也忽略了老師也是這個籠子中的一員，而且是給很多人表演的一員。

高三的第一個早晨，起床是那么的困難，我們還沒從以前那種夢鄉回過頭來，急促的鈴聲仿佛一遍遍說：“改變命運，決勝高考”，我們宿舍都是農村上來的，跳出農門，高考幾乎是唯一的選擇，于是宿舍小王大喊：“兄弟們，努力吧”，我們用那種朦朧的眼神表達出一個很默契的信念——該努力了！

匆忙的趕回教室，還是遲到了，班主任意味深長的說：“高三了，不能在散慢了”，我們點點頭，回到座位，背英語，背語文，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大聲說話但又吶喊不出心聲的地方，講臺上的老師也混混沌沌的馬上要睡著了，意識到了這一點，老師馬上站起來，巡視教室……

夏日的校園是活力的校園，而這活力主要靠高一高二的學生營造，我意識到了，一場冷風過境前的平靜期已經悄然開始了……

瞌睡是高三開始時永恒的主題，但睡覺又是高三最奢侈的行為。老師又把我們帶到高一的課本里鉆研，只是大意的我們很少看見老師在晚上給我們制作幻燈片的背影，這種只有在網吧才可以看見的背影，就是我們的老師剛踏入高三復習時的“習慣”，幻燈片容量大，自然效率高，但是現實總是很令人尷尬，無論多么華麗唯美的幻燈片也阻止不了昏昏欲睡的強烈欲望，無論傾注了多少心血的作品總是在課堂這樣一個拍賣會上情形悲觀。老師要是把幻燈片換成一部電影，只需五分鐘就可以下載，我敢保證絕對可以拍賣個好價，但是這樣一部晚上熬夜弄成的承載著動量方程的作品，很少有人問津，所以在高三教室里，發生的事，是不符合某種規律的，我只能這樣說。

中午放學了，沒有人跑出去搶食堂的第一碗飯，因為老師講的還沒有弄懂，這事說來也很“蹊蹺”，上課老師講，我們想睡覺，中午原本可以趕緊吃完飯午睡，我們又想聽課，這也再次證明了我前面的論斷。在走往食堂的這段路上，是非常寶貴的，我們會聊一聊最近的學習感受，首先是學習感受，瞌睡這種生理需求在這時是不合時宜提出來的，在交談中不時會感慨，感慨的同樣是學習，有人說我們變成了學習的機器，貪玩的孩子成了擺脫應試教育的表現者，但幾乎沒人去追逐這樣一個抵觸應試教育的獨特的榮譽，是的，一個個從大山和農村走出來的學生，一個個在衣食方面幾盡節儉的學生，是沒有這種資本的，誰都知道這是虧本的投資。

校園里總有一些人是很多人推崇的，他們從小衣食無憂，高檔的衣物，甚至連表情也是高檔的，他們的生活“豐富多彩”，絕不會因為考一個大學而失去個性，他們之所以受很多人推崇，是因為他們是很多人口中的“教育成功典型”，他們從小學習英語，是專業教育，他們一兩次請家教所需的費用可以是我們半學期的生活費，但是他們在高中時，不是“書呆子”，學習的時間遠遠不如我們這些農村學生，他們涉獵的知識是各方各面的，還擅長文藝，他們不是教育所要求的嗎？可是，我們沒人會想成為這種教育成功典型，原因很簡單，我們的小學，是一群沒聽過英語的老師組成的農村小學，我們的回憶就是英語很好笑，聽起來像笑話。一個只會吹樹葉的孩子能見到小提琴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我們走的路，是符合我們的，我們的世界，他們不曾來過。

晚自習是一天學習成果的鞏固，也是第二天老師講的內容，寂靜的教室里，那日光燈的光總是一種水乳交融的畫面，又好像是上天的悄悄窺探，更像是幸災樂禍。

在高三最快樂的事就是晚自習結束后，回到宿舍，我們在這時，不會過多的討論學習，而是聊一聊今天的老師有說出了哪句名言，哪個同學上課睡著了，還有這兩天心情是否愉快，這都是我們聊的重點，當然，在“大聊”之后還有“小聊”，我們會說出最近家里人又在關心我們的學習，我們會傾吐最近的心里話。宿舍里有個兄弟失戀了，我們都安慰他：“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你應該努力，這樣才能讓她后悔嘛！”，他總是很無奈的，打開臺燈，點點頭，繼續翻開無聊的書本。有時候，宿舍有個和我關系最好的兄弟小陳會聊到很晚，為了不打擾宿舍其他兄弟休息，我們出去，在皎潔而冰涼的月光下，互相傾訴自己的迷茫與痛苦。有些痛苦，只屬于我們這個年齡和我們這個時代，這種痛苦只有知己才能體會。有時候給家里人打電話，問一問家里還好嗎，每次都是：“家里很好，不要擔心，努力學習，注意身體”之類的，盡管每次回家都會通過妹妹知道家里又有點緊張了，所以，總有一些天的晚上會睡的不好。我知道，所有的一切總是跟將來那場冷風有關，盡管這次的冷風，誰都知道不會避免的，這個預知在這會平靜、祥和。

(2)暗潮涌動

逐漸地，我們已經適應了高三的生活，適應了在朦朧狀態下領悟知識的奧妙，老師也是按部就班的出現在講臺上，沒有人會注意，今天的老師又有些如何怪誕的表現，因為這本來就是個不可能怪誕的日子，下課后，好大一片同學乘著這十分鐘來彌補一下睡眠，若是上課時有一兩個問題沒弄懂，還得趕緊請教同座，以達到翻盤的目的。總之，教室沉默了，它已經是九重云霄里的樓閣，高一高二的同學抬頭仰望，神色各異，充滿揣測與向往，我們則繼續穿梭，追奔那南天門口的金榜。

好不容易回了一次家，家的感覺，從來沒有這般溫暖，熟悉的電視劇又在播放，好像結局很遠，考驗著我們的耐心，家里的白開水都是特別的味道，熱氣撫慰著彷徨迷茫的心，說是迷茫，一點不為過，我們的努力是不是不夠？那天老師講的會不會很重要？說好的周末好好調整，不去想學習，但是，生活就是這樣，總會給你空閑的時間來思考，甚至不惜浪費周末晚上的睡眠。月亮總是很會營造獨自思考的氛圍，就想老師很會給我們營造學習的氛圍一樣，只是家鄉的月亮，冷若冰霜卻又充滿內涵！

晚上媽媽終于從廠里下班回家了，看到我很激動，趕忙問我學習累不累，生活苦不苦。我總是平淡的回答還好。她一邊準備做晚飯一邊問我學校里的事，而我每周都會全面報道學校一周人事新聞，涉及老師和同學還有我，我講到“精彩”處，媽媽總是停下手中的搟面杖，像學生聽課一樣聆聽我出彩的“講授”，等到晚飯開始了，全家人都開始圍繞著我傾聽學校的事，本來是新聞聯播的時間，而我卻成了播音員。家里的晚飯還是那么好吃，偶爾還會在我回家的這一天殺只雞來犒勞一下我，因為我一兩周才會一次家。我我現在才知道當初為什么要突破往年慣例來養很多雞，我不得不佩服爸爸媽媽的高瞻遠矚。吃完飯，妹妹還有很多題來問我，說來也怪，問著問著我們就開始聊起我們各自學校里的事了，滔滔不絕，于是干脆放下書本，暢所欲言。周末睡的都很遲，當然起的自然也很遲，說實話，關了燈不自覺得思想就回到了學校，想起明天還得做些練習，翻來覆去，不知不覺已經第二天了……

醒來時，媽媽早已經去廠里上班了，原來發現她沒有假期。沒有調整，唯一的犒勞就是等我回家時一起改善一下飲食，或許從我出生時她就已經失去了很多假期。旁邊的父親也已經回到地里干活了，這炎熱的天氣就像一個玩忽職守的職員，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根本不管人們的感受，好不容易溫度降了一下，結果又下雨。

原本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心里發毛，還有很多題沒弄懂呢！于是趕緊起床，坐在書桌前回顧那些不得不回首的“往事”，時間總是有時候快有時候慢，一個周末就在這很少的事情中白駒過了隙。學了一陣子，又不得不收拾收拾回學校，學校的氛圍總是那種令人瞌睡的氛圍，但又不得不承認它的強大攻勢，一種讓你不敢停下腳步的攻勢，教室里早已經坐滿了人，好像周末不是學習累了用來調節的，而是一周結束后搞個人衛生的，同學們唯一變了的，是干凈整齊的衣服。

如果說剛到高三我們的活力已經被削的沒幾分的話，那現在的狀態則是完全沒有，老師說這是到“瓶頸”了，這種反應稱之為“高原反應”，但是逸仙先生有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但是瓶頸抵不過平拋，高原反應抵不過氧化還原反應，該學的還得努力，在這場有著令人窒息的寞落的演出中，成績單就好像是電影結束時的演員表，排在最前面的則是領銜主演而導演則是老師了，這種演出，關心的不是票房，而是演員們演技的鍛煉與提高。其實我們最容易忽略的是老師，起的和我們差不多，睡的也差不多，而白天他們是站著表演，我們是坐著聽講，于是我對老師有種崇敬之感，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境界很高的職業，這種職業境界的高處可能是看他們工作的僅僅是學生，而不像有些工作，每天蹲在辦公室里，偶爾工作工作，在各大媒體上都能競相報道。

在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咬緊了牙關，堅持了下去，瓶頸總會過去，正如人生不能總是高原。在這個時候，我的兄弟們，那群互相激勵的好兄弟們，每天都會給我支持，在宿舍熄燈后，一個個臺燈下的面容在長夜里的孤獨中顯得那么的滄桑，我們都在追夢，大學夢，事隔經年，我想宿舍里有歌有夢的情景將是最浪漫的回憶！

(3)全力以赴

轉眼間，高三的第一學期，也是復習中最漫長的時間過去了，迎來了這個沒有任何特別標簽的寒假，校長“高三不過年過年，高三無假期”的諄諄教誨決定了，這個春節將和書本相依為伴了，回到家，今年這個寒假格外令人寒磣，雖然也有過年時的熱騰騰的餃子，但是相比往年，甚是清零，我知道這一切又是我的高考，所謂“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任外面彩燈歡騰，我只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教科書了。其實并不是我一個人這個春節過的清貧，爸媽也是，去親戚家很快就早早回來了，我知道他們“身在親戚心在家”的感受，我感覺爸媽的這種疼愛只有在小時候一個人在家時才有，所以我意識到了馬上高考，馬上步入成年的我并沒有在他們心里真正長大，但是他們年輕時的青絲已經無可奈何的成了白雪，皺紋也毫不憐惜的覆蓋其上。在過年的晚上，我還在與枯燥的英語博弈，而爸媽已經睡了，我依稀聽到他們在高高懸掛的冷月下面說話，“再有五個月兒子就要考了，從現在開始要加強營養，不行的話，再買點東西補一下……”，不食人間煙火的月亮依舊以高貴的身份窺伺著人間，這個寒假，終身難忘……

寒假默默地在書桌上悄然逝去了，不帶走一片云彩的逝去了，我知道，新的一學期來了，一個以考試為主的新時代又在招手，父母不如以前那樣嘮叨了，生怕說錯哪句話，一切的一切好像是那么的謹小慎微，六月這個高溫的夏天，一場冷風已經快要著陸，全國的高三軍隊已經蓄勢待發，乘著春風習習，進行著最后的艱苦訓練，在校園里，高考的火藥味已經蓋過了獨特的人文氣息，一觸即發的感覺。

事情在預料的方向進行，全省的模擬考試如期而至，這是摧毀一切由復習成果匯聚成的信心的考試，讓我們迅速意識到了大學之遙遙。

第一次的模擬考試讓整個高三再次陷入沉默，十余載的青燈黃卷面臨著付之東流的危機，在剛剛過去的金融危機之后，高考危機席卷了整個高三世界。

宿舍小王在這次考試中徹底失去了信心，宿舍的氛圍也在這種悲觀的情形下逐漸消沉，我們不在高談闊論，不在感慨秋月春風，取而代之的是面對考卷蒼白的面容，但是，莫道春將盡，我們在一段時間的沉默后，宿舍馬上恢復了互相激勵的屬于我們宿舍的獨特氛圍，兄弟們的手在這種慘淡的時候緊緊握在一起，誰能忘卻此情此景，在高考的壓力下，一群朝夕相處的兄弟……

我們害怕周末，因為要回家，回家就得給父母報告成績，那張苦苦盼望、皺紋可見的臉我們已不敢面對，但是，我們不能消沉，老師在這個時候深情的告誡我們：“誰在這個時候堅持，將來誰就一定會成功”，盡管在辦公室里，那張成績單就像是一副可惡的笑臉，在嘲笑著老師工作的無能，但是講臺上的面容，永遠是改革開放的春天，欣欣向榮。老師的面目也憔悴了，好像永遠有著那充斥在講臺上的粉筆灰，但是還是有著春天的含蓄。我們在與瞌睡做著拼命的掙扎，與疲憊交織著。

周末回到家，又看見媽媽在忙碌著做著為我精心準備的“營養”品，現在的味道，不知怎么的，總是有一種辛酸的味道，連喝口湯都能使人熱淚盈眶，我知道在高考這場冷風刮來前，父母、老師都在盡著最大力傳遞抵御風寒的熱量，但是，這種靠人性光輝散發的熱量，它的傳遞永遠是單向。斑白的雙鬢無情的證明著一個命題：沒人給他們丁點的回報。

時間在逼近，轉眼間已經到最后一個月了，行百里路半九十，這座記憶了我三年的學校不到半個月就要跟它說再見了，我已經記不清這里的某天哪個老師批評過我，跟哪個同學鬧矛盾了，我的記憶中全部是年近半百的老師春風般的訴說，還有兄弟們一起走過的風雨，還有曾經在某個夜里無盡的幻想……盡管不到一個月了，但是更加成熟的我們懂得了堅持在最后……

(4)如期而至

今天是6月4日，離高考不到3天了，我們都放假在家里，但是此時我怎么也靜不下來心，我總是不自覺的回憶這痛苦，辛酸但又充實的一年，老師給我們上的最后一課，這節課，不再是講題，而是給我們的最后叮嚀，給我們最后的指引。這節課，學生們都想盡量延長已經被我們浪費很多，在今天卻難以割舍的課堂，“同學們，以后的路沒有人去給你指引和提醒，但是記住老師的話，做人踏實最重要！”，三年了，一種莫名的傷感，這不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當你將要分別那些曾批評過你，卻為你在人生的天枰上不斷增加砝碼的人時，當你不得不與你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遲到，一起流淚的好兄弟們時候，你就會明白，分別是何等的令人依依不舍，這場冷風把我們刮到世界的哪個角落都是未知數，我只知道它已經來了。

正想著，媽媽又囑咐我這兩天注意身體，而我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又沒睡好，這兩天他沒去廠里上班，我知道她是不會安心在廠里的，爸爸也說:“這兩天，看看書，不要外邊玩了，”，我知道這十余年的精心培養，將會在三天后一見分曉。這時班主任著發來短信“高考只是最后的模擬考試，壓力不要太大，自信應考”，我此時有種莫名的自豪感，是的，我是幸福的。外面的大樹已經高聳如云，我可以想象當年的稚嫩害怕風吹雨打，但是風雨給它了滋潤，曾經仰望天際飛過的鳥雀，現在挺拔的身軀成了為鳥兒擋風避雨的歸巢，我在想，我什么時候才能給給我呵護給我愛的父母遮風避雨？

高考如期而至，我和媽媽在考場門前等待，爸爸也趕忙從鄉下跑過來看我，連早飯也沒來及吃。考場外擠滿了考生和家長，有的家長正在為考生加油鼓勁，像是送自己的子女去戰場，其實這就是戰場，其背后，是十多年的大練兵，和父母十多年的辛酸苦辣。高考，對于一個農家子弟來說，它的意義就好像是春風對于枯木，秋雨對于旱田。馬上就要考試了，考生陸續進入考場，每個考生都不露俗氣，器宇軒昂。一切很平淡，發卷，答卷。經歷了失敗的打擊，沉穩的我們已經會面對題型的復雜多變，一切如常。出了考場，爸媽早已等候在那里，手中還有剛買的飲料，他們細致地觀察著我的表情，繃直了神經，我微微一笑“語文題不難”，他們才露出了笑容，像石頭落了地。中午吃完飯，趕緊催促我去午睡，他們則在一旁蹲著，害怕睡遲了耽誤考試。下午的數學卻不是那么親和，幾個大題突破傳統，和我們勾心斗角，最后，不得不以失利來結束，看到我出來時表情，他們很快反應過來“你難，其他人也難，不要緊”，匆匆兩天，就這樣過去了。我還是不能擺脫數學失利的影響，在等成績的那些日子里，爸媽每天晚上都沒睡好，白天他們在打聽其他參加高考的學生數學難度怎么樣，那十多天是痛苦的，焦慮的，迷茫的，充滿了揣測、奢望。

忐忑的十多天終于結束了，到查成績的這天了。我們一家人圍著電話，盡管還有兩個小時才公布成績，但是還是提前打了，按耐不住的心情，這種心情就和彩票開獎一樣，不過中彩票的是少數人，中不了無所謂，但是這付諸多少心血的結果可以直接決定一個農村家庭的命運！

結果出來了，盡管數學稍微有點差，但是高于預期，其他科目都很樂觀，全家頓時歡騰起來了，十多年的心血，多少的酸甜苦辣！終于得到其所，我看到了父母笑了，這次是真笑了，多少年來，在他們的無數的展望的眼睛中，曾多少次看見今天的情形！班主任也打電話來祝賀了，話筒里的聲音是那么的和藹，但我清楚的聽到他的喜悅。我趕忙問我的朋友們，他們都很好，在這個夏天，太陽在高空中遺世獨立，分享著我們的喜悅，這次，誰都沒有落下，我們到學校里，學校里張掛的橫幅在向全校表達著我們的佳績！我們激動地尋找著昔日的老師，而他們卻又迎來了新的工作，就如遲暮里的落日一樣，明天又會是光輝的旭日，只是年近半百的他們，又在下一屆重復相同的工作……

“日月乎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我們踏上了新的征程，充滿期待卻又依依不舍。這是我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