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擴廓帖木兒遣左丞李二來侵徐州,大明指揮傅友德?lián)魯≈芾疃?/p>
徐達圍蘇州,太祖命指揮傅友德特領馬軍三百,與徐州陸參政出哨濟寧,以警中原。(《國初事跡》)
四月,上語侍臣曰:“靜觀元臣,依違者十八九,假恢復為名,惟擴廓帖木兒耳。又為諸將所沮,勢不能展,久不進兵,必生疑間。況其下皆四集之民,師老眾潰,將不過一匹夫耳。而彼尚拘我信使,撓我邊境,豈識時務者哉!”(《太祖實錄》)
是月,遣使遺河南擴廓帖木兒、陳州譚右丞、貊高、脫因帖木兒等紗羅、葛布有差。(《太祖實錄》)
八月丙午,詔命皇太子總天下兵馬,擴廓帖木兒領本部軍馬,肅清江淮,李思齊等分兵進取,共濟時艱。擴廓帖木兒不肯受分兵之命,貊高、關保等皆叛,詔黜其兵權,就命貊高討之。壬子,為皇太子立大撫軍院,總制天下軍馬,專備擴廓帖木兒。
二十七年,擴廓增兵入關,日求決戰(zhàn),張、李軍、頗不支,使人求助于朝廷。朝廷因命左丞袁煥、知院安定臣、中丞明安帖木兒傳旨,令兩家罷兵。孫翥進密計曰:“我西事垂成,不可誤聽息兵之旨。且袁煥貪人也,此非其本意。可令在京藏吏,私賄其家,則袁必助我。”袁果私布意于擴廓曰:“不除張、李,終為丞相后患。”于是攻張、李益急。七月,翥、恒復進計曰:“關中四軍,李思齊最強,思齊破,則三軍自下矣。今關中兵將,彼此相持不決,所畏者,惟貊高耳。宜急抽貊高一軍,疾趨河中,自河中渡河搗鳳翔,覆思齊巢穴,則渭北之軍一戰(zhàn)可降,此唐莊宗破汴梁之策也。”擴廓即日從其計。貊高部將多孛羅之黨,行至衛(wèi)輝,夜聚謀曰:“朝廷用我敵南軍,今李思齊乃官軍也,以官軍殺官軍如何?”于是,河西平章、船張知院、沙劉參政拔劍誓眾曰:“不必多言,五鼓罷,扶貊高作總兵。不從,則殺作血城以去。”八月六日,天未明,如其言以叛。貊高即使首領官胡安之控告于朝廷,使謝雪兒北奪彰德,偽為使人以入,殺擴廓守將范國瑛,沙劉西奪懷慶,守將黃瑞覺之,閉城不得入。朝廷方議奪擴廓兵柄,見貊高奏至,大喜,升貊高知院,兼平章,總河北軍。且詔擴廓率潼關以東兵下淮南,李思齊等四軍出武關下襄漢,貊高率河北軍與也速及脫因帖木兒、完者仲宜兵下淮東。然脫因帖木兒盡劫掠山東以西民畜,西聚衛(wèi)輝。擴廓盡率河、雒民兵,北渡懷慶。貊高懼擴廓兄弟夾攻,亦盡劫掠衛(wèi)輝民畜,北入彰德。朝廷無如之何。有帖臨沙、伯元臣、李國鳳者,進謀于太子,于是開大撫軍院于京師。天下兵馬,省、臺、部、院,皆受節(jié)制。以貊高首倡大義,所部將士皆賜號“忠義功臣”。(《庚申外史》)
九月戊戌,太祖又以書遺擴廓帖木兒。
書曰:“曩者累遣使,皆被拘留,未審閣下雅意若何?今都事李節(jié)思歸,特遣人送去;所拘使者亦望發(fā)還。方今天下豪杰,如萌芽之發(fā),尚未長成,閣下如存大義,宜整師旅,聽命于朝,令四境貢賦入京,或時赴朝廷與君共議大事,以安天下可也。不然,名為臣子,而朝廷之權專于軍門,縱此心自以為忠,安能免于人議?若猶豫不決,恐變生部屬,事有難言。閣下果忠于君,當以赤心事之;若有他圖,速宜堅兵以固境土。予近于九月初八日削平姑蘇張氏,江南已定。東連大海,西抵巴蜀,南及嶺廣。止有閩中一區(qū),已遣偏師征討,旦夕必下。即日諸軍屯駐在內(nèi),居閑養(yǎng)銳。閣下如欲借力,但遣一使至,即時調(diào)發(fā)應援。薄有金織文綺四端,用見遠意。”(《太祖實錄》)
十月壬子,詔落擴廓帖木兒太傅、中書左丞相并諸兼職事,依前河南王,以汝州為食邑,與弟脫因帖木兒同居河南府,而以河南府為梁王食邑。凡所總諸軍,命諸將分領之。擴廓帖木兒既受詔,即退軍屯于澤州。
十一月,擴廓帖木兒自懷慶北據(jù)澤州。
十二月,大明大軍至濟南,元平章忽林臺、詹同脫因帖木兒先驅人民引軍遁去。
上諭山東所俘楊左丞等曰:“古之忠臣良將,臨大事、當大任者,身貴而愈謙,權盛而愈下,敵勝而愈戒,故能立功于當世,流芳于無窮。王保保本一孺子,承李察罕余烈,驟得重權,恢復山東、河南、北諸郡,遽襲王爵,遂萌驕縱之心,豈有豪杰之見。使其能知禮義,欲為一代中興名將,則必盡忠于元,凡閫外生殺之權專之可也。至于選法、錢糧,必歸之朝廷。重兵在手,攻戰(zhàn)守御,必盡其心。若夫成敗利鈍,一聽于天,以此存心,是為忠臣。使其不能出此,分兵以守要地,多任賢智,去其忄僉邪,釋其私忿,一心公忠,凡事稟于天子,不失君臣之禮,功成名立,此又其次也。今王保保不此之務,自除官職,其麾下稱左右丞、參政、院官,不可勝數(shù)。而各處錢糧皆收入軍中,不供國用。此與叛亂何異?名雖尊元,實則跋扈。若一旦為敵國所敗,天下后世將謂何如?是遺臭也,古之賢哲寧如是乎!”(《太祖實錄》)
洪武元年戊申正月,元命左丞孫景益分省太原,關保以兵為之守。擴廓帖木兒遣兵據(jù)太原,盡殺朝廷所置官。
二月壬寅,詔削擴廓帖木兒爵邑,令諸軍共討之。丙辰,擴廓帖木兒自澤州退守平陽,關保據(jù)澤、潞二州,與貊高合。
朝廷誘擴廓將李景昌封為國公,景昌以汴梁歸之。誘關保,亦封為許國公,保亦以晉、冀歸之。擴廓退據(jù)平陽。(《庚申外史》)
大明兵至河南。
李思齊、張良弼皆遣使詣擴廓帖木兒,告以出師非本心,乃解兵西還。(《元史》)
三月己亥,大將軍徐達兵至陳橋,左君弼、竹昌迎降,汴梁守將李克彝夜驅軍民遁入河南。
李克彝,字景昌。(《太祖實錄》)
四月戊申,大明兵至河南塔兒灣,詹同脫因帖木兒戰(zhàn)敗于雒水之北,收散卒,走陜州,李克彝走陜西。河南行省平章、梁王阿魯溫以梁王金印出降,河南平。
阿魯溫者,察罕帖木兒父也。是月,馮宗異兵至陜州,脫因帖木兒遁去。進攻潼關,李思齊棄輜重走鳳翔,張思道走城。(《太祖實錄》)
四月,大軍平汴梁,河南諸州相次降附,擴廓退據(jù)太原。(《庚申外史》)
五月,元下詔剿除擴廓帖木兒,令關保與貊高合勢攻其東,李思齊、張思道、脫烈伯、孔興合軍攻其西。
擴廓帖木兒遣使來軍前修饋禮。
擴廓遣尚書蔣也先、參政溫某,自太原以馬三匹、白金二錠,詣大軍,修饋禮。徐達受馬返金,遣舍人王銘送也先赴京,仍遣溫參政還報擴廓。(《太祖實錄》)
庚寅,太祖車駕幸汴梁。
上幸汴,遣老保招諭王保保,保保鴆殺之。老保,姓李氏,一名保保,陽武縣中智堡人。從察罕起義沈邱,復羅山縣,除澤州路治中。后平方脫脫之亂,老保以功改除樞密院知院,守石州,復隨察罕攻山東,察罕死,與其甥王保保攻拔益都,遂升平章政事、留守。丁未十一月,城破被執(zhí)。(《太和實錄》)
六月庚子,大將軍徐達自河南至行在。
上問取元都計,達曰:“臣自平齊魯,下河、雒,王保保逡巡太原,徒為觀望。今潼關又為我有,張思道、李思齊失勢西竄,元之聲援已絕,臣等乘勢搗其孤城。必然克之。”(《太祖實錄》)
是月,上遣人祭故忠襄王李察罕曰:“草之勁者非疾風不顯,人之忠者非亂世難名。爾李將軍,當中原擾攘,元政不綱,大臣竊命,守將擅兵于外,是致干戈鼎沸,國勢日危,人將以為元無人矣。何將軍之忠義,倡農(nóng)夫為三軍,拔智勇以上聞,頒爵以官之,明其分數(shù)。義旗舉而兵興,齊魯強兵僅能固守。爾能陳兵于野,請命于朝,進退有方,君命是聽。當是時,忠心昭如五曜,號令嚴若冰霜,所以動天地而感鬼神,以其忠之所致。夫何兵既勝,志少盈,納逋逃,釋有罪,忠義漸虧,鬼神鑒見。俄而禍膺不測,殞于敵手。然忠未終而奸未顯,壽不期年,果屬何耶?莫不竭忠以身先而致是歟?抑人臣之有將而若此歟?噫!予數(shù)其事而醺之,猶生之對也。靈酣而往,予紀而歸。誅心之言,爾其聽乎!”(《御制文集太祖實錄》)
上幸河南,遣人具牲禮祀齊王李察罕墓。察罕元迫封齊王,又以其甥王保保總山東、山西兩省番、漢兵。上欲其來附,娶其妹為秦王妃,令民數(shù)戶守墓。(俞本《紀事錄》)
七月,貊高、關保進攻于陽。
閏七月己亥,擴廓帖木兒擒貊高、關保。詔:“關保、貊高,間諜構兵,依軍法處治。”關保、貊高皆被殺。
貊高逼太原城為陣。貊高輕脫,從數(shù)騎巡陣。擴廓部將毛翼望見,易旗幟,駐兵于其西角。貊高誤入其陣,擒之。關保營在貊高西,未及布陣。縛貊高示之,皆潰,關保亦被擒。兩部將士皆降于擴廓。(《庚中外史》)
丁巳,元下詔罷大撫軍院。復命擴廓帖木兒依前河南王、太傅、中書左丞相,以兵從河北南討。甲子,擴廓帖木兒自于陽退守太原。
朝廷聞關、貊軍敗,大驚,遽罷撫軍院,歸罪太子,殺伯元臣、李國鳳,盡復擴廓官爵。閨七月,差哈完太子來督擴廓出兵,援燕京。擴廓得詔,乃提軍向云中,或曰:“丞相率師勤王,宜出井陘口,向真定,與河間也速軍合勢,可以邀截南軍。若入云中至燕京,迂途千里,無乃不可乎。”擴廓曰:“我潛師由紫荊關口入,出其不意,豈不可乎!”趙恒、曩元輝曰:“朝廷開撫軍院,步步要殺丞相,乃要勤王,我駐軍云中,觀其成敗為計耳。”(《庚申外史》)
詔擴廓帖木兒兵從河北南討,也速趨山東,禿魯出潼關,李思齊出七盤、金、商,以圖復汴、雒。未幾,也速兵潰,禿魯、思齊兵亦未嘗出,擴廓帖木兒自晉寧退守冀寧,不敢復南向,事已不可為矣。(《元史察罕帖木兒傳》)
乙丑,大明兵至通州。
丙寅,元帝北奔。
后七月二十七日,徐達大軍至通州。二十八日夜,帝即卷其子女玉帛出居庸關,遁入上都。(《庚申外史》)
八月庚午,大明兵入燕京,元亡。
是月壬申,大將軍達遣故元尚書九住還太原告諭擴廓帖木兒。(《太祖實錄》)
癸未,太祖命大將軍徐達、副將軍常遇春率師取山西。未幾,復命偏將軍湯和、右副將軍馮宗異率師從大將軍取山西。
十月壬申,馮宗異、湯和兵至太行山碗子城,破其關。癸酉,取澤州。
元平章賀宗哲、張伯顏等遁去。擴廓帖木兒部將平章韓札兒、毛義以馬步兵來攻,楊景、張斌等往援,大戰(zhàn)于韓店,我?guī)熓ЮJ窃拢蠖级礁际峦艉幼怨锩畾q奉使擴廓帖木兒,被拘于陜西者六年,至是始還,以為吏部侍郎。(《太祖實錄》)
十一月丁卯,大將軍徐達克太原,擴廓帖木兒宵遁,降其眾。
大明兵至太原,擴廓帖木兒即棄城遁,領其余眾西奔于甘肅。(《元史察罕帖木兒傳》)
師次太原,擴廓帖木兒兵尚盛,中山王夜劫其營,擴廓中傷宵遁。(《天潢玉牒》)
十一月,擴廓兵數(shù)十萬駐太原。十二月,大軍自碗子城入,破擴廓于澤、潞。擴廓部將賀宗哲來援晉、冀,駐龍鎮(zhèn)衛(wèi)口子,去太原七十里。而大軍先鋒常遇春夜斫擴廓營,侵及中軍,擴廓匹馬只靴夜遁。于是晉、冀之地皆平。(《庚申外史》)
元主北奔,命擴廓帖木兒復北平。因是率兵出雁門關,將由保安州經(jīng)居庸關以攻北平。達聞之,謂諸將曰:“王保保率師遠出,太原必虛,北平孫都督總六衛(wèi)之師,足以鎮(zhèn)御。我與汝等乘其不備,直抵太原,傾其巢穴。則彼進不得戰(zhàn),退無所依,此兵法所謂批抗搗虛也。若彼還軍救太原,則已為我牽制,進退失利,必成擒矣。”諸將皆曰:“善。”遂引兵徑進。擴廓帖木兒至保安州聞之,果還軍,其鋒甚銳。副將軍常遇春謀于達曰:“我騎兵雖集,而步兵未至,未可與戰(zhàn)。莫若遣精兵夜襲其營,其眾可亂,主將可縛也。”達然之。兵至太原,兩軍對壘,列營二十余里,相持凡三日,達選善劫營軍士夜劫之,河南王覺,單騎而遁。達令汪興祖追襲,至大同,不獲,克其城。會擴廓帖木兒部將豁鼻馬潛遣人約降,且請為內(nèi)應,達于是遣兵夜襲其軍。擴廓帖木兒方然燭坐帳中,使兩童子執(zhí)書以侍。眾覺亂擾,擴廓帖木兒倉猝不知所出,急納靴,未及,竟跣一是,逾帳后出,乘孱馬,從十八騎遁去。迨旦,豁鼻馬遣其子來報,達等勒兵進營于太原城西,豁鼻馬以其將士降,得兵四萬人,馬四萬余匹。擴廓帖木兒奔大同,遇春以兵追之,至忻州,不及而還。擴廓帖木兒遂走甘肅。(俞本《紀事錄》)
洪武二年已酉四月,右副將軍馮宗異兵至臨洮,李思齊降。張良臣亦以慶陽降于我,已而復叛。
初張思道在慶陽,聞王師克臨洮,懼而走寧夏,使其弟良臣與平章姚暉守慶陽。思道至寧夏,與金牌張俱為擴廓帖木兒所執(zhí)。徐達既下干涼,即謀取慶陽。湯和遣部將謝三往招,良臣遂以城降。達遣薛顯將兵赴慶陽,良臣出迎,蒲伏道左。逮暮,以兵劫營,我?guī)煗⑸ⅲ@被傷走還。良臣驍勇善戰(zhàn),軍中呼為“小平章”,以慶陽城高險可據(jù)以守,其兵又精悍,養(yǎng)子七人,皆善戰(zhàn)。軍中語曰:“不怕金牌張,惟怕七條槍。”又倚其兄與王保保為聲援,賀宗哲、韓札兒為羽翼,姚暉、葛八之徒為爪牙,故復據(jù)慶陽以叛,欲拒守以成大功。達恐其黨與相扌扇為聲援,先遣兵抄其出入之路。六月,達駐師東原,分遣諸將圍其城。良臣遣竹苛往寧夏求救,被執(zhí)于環(huán)州。又獲王保保諜者四人。七月,王保保部將韓札兒攻破原州,又陷涇州,欲以援慶陽。馮宗異自驛馬關引兵擊之,札兒遁去。八月,張思道遣右丞王讓等,以白ふ衣與良臣為信,且言王保保已往永昌,俾以城降,為我軍所獲。良臣數(shù)出戰(zhàn)不利,內(nèi)外音問不通,糧餉乏絕,至煮人汁丸泥咽之。姚暉等以城降,良臣父子俱投井中,引出斬之。(《太祖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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