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宿戰（上）

　　靈息是從南城閣樓里發出的，就在老人走出來的瞬間就出現了。

　　“走！”格嵐叫了一聲，不管尼奧是否聽到了，飛一般地又沖進了雨林里。

　　他不確定小爵是否真的回來了，也許那靈息只是短暫出現，很快又會消失。

　　跑了一會，雨下得更大了。格嵐抹去臉上的雨水不讓它們流進自己的眼睛，尼奧看到他又停下來了，就知道小爵的靈息又一次消失了。只有這樣，格嵐才會停下。

　　格嵐無助地抱頭蹲在地上，雙目呆滯。這是尼奧出來沒有看到過的格嵐無助的一面，本來他也想鼓足勇氣對格嵐說“總會回來的”或者是“總會找到的”，看每當他要開口的時候就會看到格嵐的那雙眼，那么絕望，像是被悲哀的海洋淹沒了，連想要呼救的念頭也沒有。他能做的就只能讓格嵐自我安慰，讓他平息下來。

　　突然，在格嵐長衣背后的短劍猛然抖動了一下，他本來是無心顧及這些，直到在他的感知世界出現了數十種靈息的時候，他才微微振作。

　　這數十種靈息卻也有相同點，它們，都帶著強盛的殺意，已經靠近了他們。

　　尼奧走到格嵐面前，此時他們身邊已圍滿了身穿武士斗服的武士，奇怪的是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都被黑色布條蒙住，但即使這樣也掩飾不了他們眼中幽綠的光芒。迪蒙是唯一一個沒有蒙眼的人，他不像別的武士，如果蒙上了眼睛他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別人蒙上眼睛是為了更好的戰斗，在沒有視力的情況下，武士更能用心！

　　武士之中的迪蒙手持長劍，語氣平和地說道：“我也不想殺了你們，但是如果我不這么做，死的人就是我了，所以……即使我們從沒有任何恩怨，我也不得不這么做。”

　　“呵呵，銀狐族還有你這樣講理的戰士，還真是少聞哪！”不知道是不是悲傷過度了，格嵐一陣目中無人的大笑令尼奧特別擔心。

　　尼奧還不知道他們面前的武士都是一層高級的戰士，魂武兼備，甚至比印界里的形獸還要兇猛。

　　迪蒙向后退了幾步，五名武士像得到了指令般涌向他們。格嵐本就為小爵的事心急如焚，加上有迪蒙的搗亂，此刻心里正有風暴般的憤怒。不必催動魂力，他拔出斷劍就迎上武士，可惜尼奧始終是初覺醒不久，在魂力修為上就不如別人，再加上他既沒有魂兵也不具備武技，格嵐為了保護他，連自己也落到了下風。

　　耳邊再次聽到呼呼風聲的時候，格嵐迅速催動魂力，他將魂力注入短劍之中，這柄讓他很是疑惑的魂兵漸漸發出了淡淡的金光，卻遠沒有上次那么強烈，似乎格嵐的魂力與它所需要的還差得太多了。

　　盡管這樣，魂兵一旦被注入了魂力，它的劍氣在揮舞之間也會慢慢被激活。格嵐吧尼奧拉在身后，伏身揮出金劍擋下兩把劍的同時刺入，而揮出的劍氣也帶著金色的光輝一輪彎月橫掃過那兩武士的身體，一直向后，勢不可擋，就連最后面的幾個人也被劍氣切斷了身體。

　　沒有聲音，就像一出啞劇那么安靜，尸體倒下后很快變成狐貍原體。

　　迪蒙沒有猜到對方手里握有如此詭異的魂兵，不過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一揮手，所有的武士都沖向了格嵐。一道道金色劍氣連續不斷地揮出，一具具尸體倒下。一層高級的武士不是任人宰割的蠢才，他們合力煉出足以抵擋劍氣的防護層，一步步逼近格嵐。

　　尼奧發出一聲怒吼，不顧格嵐的呵斥竟然踏進了對方的防護層。

　　他只是厭倦了這樣被人追殺的生活，他只是想要安靜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所以他想要盡快了結這一切，越快越好！

　　迪蒙躍到他頭頂，手中鋒利的長劍夾雜著暴雨眼看就要落到尼奧頭上了，尼奧眼里的紫色光芒在那一瞬間里消逝，然后以更光亮的刺眼光芒出現，那根本就不是尼奧的魂力修為表現出來的，它的強盛令迪蒙看到了絕望。

　　先前，迪蒙不肯出手就是擔心會這樣的情況，只是……還是發生了！

　　尼奧伸直了雙臂，兩道紫色的光刃逐漸從他的手臂往下，射過手背時完整地出現在所有人眼中。他瘋狂地揮舞雙手，狹長的紫色光刃肆無忌憚地掠奪著武士們的生命，煉成的防護層也隨之破碎了。

　　金色劍氣，紫色光刃就像地獄的使者不斷帶走后人的命。迪蒙的的臉上被尼奧劃下了一道粗長的傷痕。尼奧是越殺越狂，血腥的氣味幾乎都淹沒了他的口鼻，他只感覺到憤怒，，只是厭煩了而已。

　　只剩下最后幾個武士的時候，尼奧眼中的光芒才消淡了許多。光刃還在他手背上，就像是從他手背上生長出來的一樣，沒有人敢靠近他，況且，他的身后還有一個手握魂兵的格嵐。

　　都衛學院，地下室。

　　手里拿著冰稜令的老人穿過學院前的空地，熟練的走進地下室。他在尋找著什么，在地下室里來回渡步，可是地下室什么也沒有，除了濕潤的墻壁。

　　老人撫摸著冰冷的墻，神情專注。他的嘴角抽出一絲微笑，在他的身后，一只巨大的血眼蝙蝠正倒立在墻上。

　　老人自然地笑了笑，說道：“最終還是被你發現了，那我就直說了吧！我是來要神物【暮池】的。”

　　血眼蝙蝠尖牙逼露的嘴一張一合，回答說：“那是我血蝠族的東西，不可能給你的。”

　　“那就別怪我了。”老人說著，伸直雙趴在地上，幻化作一只巨大的灰色狐貍。

　　狐貍不住狂叫，露出它尖銳的牙齒，而蝙蝠則要直接一些，憑借在空中的優勢，它俯沖而下，一下子就扯下了狐貍的一只耳朵。反復幾次以后，狐貍全身上下都落下了傷痕。

　　它不肯化成人形于蝙蝠爭斗，因為作為三層后人，能用原體擊敗對手是最光榮也是最可行的。

　　狐貍躍到墻上，動作敏捷地抓住蝙蝠，不住地撕咬。而蝙蝠干脆收回了肉翅，兩只巨形動物同時垂直落到地面，蝙蝠看準了時機，伸出細長的爪子刺進狐貍的腦部……

　　地下室里彌漫著血腥味，楠木習以為常了。他閉著眼睛，感知遠處的地方發生的爭斗，他又便會原體，一只巨大的蝙蝠飛出地下室，飛向他感知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