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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殺  文/詩人之名

第一十三章    神樂

  夜殺

  【神樂】

  雙生。

  后來,時雨在撰寫《斷魂記》的時候這么評價神樂: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從她們的劍下活著,初空不可以,竹醉不可以,甚至月也會被迫拔出他從未拔出的無痕。

  但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恐懼,比恐懼還要可怕的是人心。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逃脫這個命運,你不能,我也不能。作為夜殺,這是唯一的牢籠。

  “其實無名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為什么你不是個男的,如果你是個男的我就可以和你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了。”竹醉倚靠在廊柱上一臉猥瑣的笑容。

  “竹醉,除了喝酒你就沒有其他的愛好了嗎。”所有的夜殺中,無名只對竹醉有好感。初空太冷,清和看的太清,時雨太壓抑,蟬羽太天真,只有竹醉才是最真實的。真實的就像最初的那個自己。

  可是對于她,無名卻找不到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或許,所謂的雙生不過是在殺戮時無與倫比的配合。

  “無名,聽說你們前些日子把王城的大司馬超度了啊。”竹醉抱著油光錚亮的葫蘆打了個嗝。

  “超度。原來酒鬼皈依佛門了。”無名撇了撇嘴。

  “那種東西,我從來不信。”

  “命運呢。”

  “嘿,你什么時候去清和那邊長住過?”

  “沒有。”

  “無名,聽說鄴峰月那里才送來幾壇上好的陳年釀,挑個時候咱倆一起去抱幾壇回來。”其實誰都知道是竹醉又開始饞嘴了。

  “你自己去。”無名冷冷的拒絕。

  “喂喂喂。怎么這樣呢。不是說好我們可以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嗎。那可是兄弟啊。為了兄弟去偷幾壇子酒又算得了什么。”竹醉不滿的大聲嚷嚷。

  “竹醉,你是不是讓酒燒壞了腦袋。”無名的聲音異常的冷漠。

  “也是,你們這群**的腦子里從來沒有兄弟這個概念。”竹醉小聲嘟囔著。

  “你不是嗎。”無名走到竹醉的身邊停下,看著竹醉仰頭灌下葫蘆里最后的幾口酒水。

  “我不是。我有兄弟。”

  “或許你應該后悔。”無名淡淡的說著,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說出這句話,她從來不知道后悔是什么,可是竹醉至少還有機會去后悔。她呢。

  “無名,你不應該是這樣的。”竹醉對著無名離開的身影大聲喊。

  那我該是什么樣的。

  很多的時候風彌都會覺得無名是那么的要不可以,雖然在外面她們是人敬人畏,但是風彌一直覺得走近無名是那么的艱難,仿佛她們之間有一條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在最初的時候,月這么對她們說,你們將是夜殺最終極的存在,你們只能夠有一顆心,你們永遠不能分開。

  月給了她們兩柄很普通的劍,生鐵鍛造的,劍身有一道古舊的刻痕,月說這是兩柄劍互相殺戮的痕跡。或許是這兩柄劍的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又或者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月說,你們是神樂,最終極的存在。

  飄下的雪花,初空可以以劍氣擊碎十三片,風彌可以擊碎二十一片,無名卻可以用劍尖同時在數片雪花上刻上文字。整個鄴峰沒有人敢惹神樂。

  惹上她們的人都已經死了。

  很久很久以前,無名和風彌都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月對她們說,你們就是雙生,問我苦苦尋找的雙生。那時候她們還不知道雙生是什么意思,月說,你們永遠不能離開對方,記住,是永遠。

  月把她和無名從荒寒的漠北帶到了同樣荒寒的西城,但是這在風彌看來已經是很幸運的一件事情了,因為在漠北,你死的時候也不會有人知道,至少在這里,還有人記得你,雖然往往伴隨著欺凌。

  無名對風彌說,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回到漠北。

  風彌問她為什么,無名只是笑笑。

  你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的,這里比漠北更加的可怕。

  有時候風彌會勸無名,這里挺好的,那么多人都在意著我們。無名說,沒有人會在意你,之前的欺凌不過是他們尋找到了發泄的對象,現在你看到的所謂的在意與尊敬不過是他們對你的畏懼。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真正的在意誰。除非他愿意為了你舍棄生命。

  你就那么的在意你的命嗎。無名。

  無名肯定的點頭,是的,我是那么的在意我這條命,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可是,我們是夜殺,注定舍棄生命。

  風彌,你還是太天真了,那個男人真的有那么在意你嗎,殺手,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名詞,卑賤到不能在卑賤的命運。

  無名,你還記得我們是雙生。

  記得。

  你會背叛我嗎。

  你會背叛我嗎。無名反問。

  會有那么一天,一場滅世的大火會把這一切都焚毀。

  無名最喜歡去的地方只有鄴峰最高的山峰,竹醉不知道為什么,甚至風彌都不知道為什么。

  無名在夜殺里是最孤獨的,孤獨到所有人都忘記了她的存在,但是所有人都記得這個人,在十年前新月接任祭典上一柄劍獨挑月,硬是從月的手下救出了風彌。當無名渾身浴血逼視月的時候,月笑著文祭典官這個新人是誰。祭典官說這是十二煉獄天里的神樂界的新月。

  月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

  從今天起,你們將永遠記住這個名字。無名。充滿力量的聲音在整個鄴峰回蕩。

  從那時候起,她就不再叫做無名,她是神樂,和風彌,這個雙生子一起被稱作夜殺新一任的神樂。

  所有人都是孤獨的。

  無名喜歡站在鄴峰最頂端,那里有整個西城最狂野的風吹過,就像是當年漠北吹過的暴風。無名只是單純的開始懷念那個遠在漠北的小地方。至少在那里她不是孤獨的,有那個叫做風彌的女孩子和駱駝,還有無邊無際的沙子陪著她們。而現在,除了一柄劍,她什么也沒有,甚至風彌也已經不再是風彌。

  風彌又是什么樣的呢,暴風刮來的時候躲在她的懷里哭泣的小女孩,又或者是因為一直小駱駝的死而傷心了整整一個月的眼淚袋子,還有那個在荒漠里最孤獨的夜晚窩在她的懷里纏著她講故事的那個膽小鬼?

  都不是。

  風彌可以毫無表情的將利劍刺進對手的心臟,看著對手的鮮血流干,她也會用一根只被削了尖的樹枝將欺負她的新月活活刺死在樹上,她同樣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無名,在這個命令被下達的時候。

  曾經的那個風彌終還是不見了。

  無名說不出是悲是喜。這或許就是清和對他們說的命運,死亡。

  沒有人知道無名是多么的想回到漠北時候的那個無名,可是這條路卻是那么的遙遠,讓無名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同樣力不從心的還有風彌。

  風彌說,無名變了。

  每一次除去執行任務回來之后風彌都會覺得無名的話比上一次少了很多,或許有一天她甚至會忘記說話。

  風彌說,無名,你不要這么孤單。

  無名只是自顧自的擦劍,練劍。除了偶爾竹醉回來的時候一起喝酒,然后就是長久的沉默。

  風彌隱隱約約知道無名在想什么。因為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會想。

  漠北。

  風彌害怕終于有一天她會再也回不去。

  這一任的新月比他們的悟性還要高,而且,再也沒有了雙生。或許這是件好事,至少無名是這么覺得的。

  所有的新月唯一的失敗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希望別人能夠站出來打敗她。沒有人愿意做第一個。

  那個時候的她也不愿意做第一個。

  新月說,尊主,你是我們這里最厲害的。

  無名微皺眉頭揮劍挑斷了說話那人的腳筋。凄厲的聲音在鄴峰永不停息的風雪中徘徊。

  “你們一起來吧。”無名最后嘆了一口氣。

  無名不喜歡殺戮。可是相對于孤獨,無名更愿意殺戮。

  總之對于他們來說生命一直是那么脆弱。

  無名每次和新月比試都只揮出十三劍,十三招劍式一結束無名便背手站立在原地,而在第十三招結束的時候所有的新月都會像潮水一樣從無名的身邊退開,因為他們知道無名的第十四招會讓他們魂飛魄散。

  第一次,無名的第十四招幾乎殺了神樂界所有的新月,第二次,無名的第十四招再也沒有毀滅任何一個靈魂。

  所有的新月都對這個魔鬼避之不及。

  甚至沒有人愿意對她揮劍。

  朧月來找無名的時候之說了一句話。

  你可以離開這里,帶著你自己。

  風彌最不愿意站在她對面的人是無名,曾經的雙生。

  此刻,無名只是安靜的站在風彌的對面,鐵劍上的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鄴峰經久不化的雪地上,染紅了所有的白。鐵衛只是圍著無名,不敢上前。最不畏懼死亡的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最真切的恐懼。

  尸體順著上來的路一直蔓延,廝殺的聲音仍舊在風中凄厲的回蕩。叛變已經被完全的**,現在的局面已經是一邊倒的殺戮。

  曾經的伙伴和搭檔。只剩下最后的殺戮。

  “其實我最不愿意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對手。”風彌握著和無名手中一樣的劍嘆氣。

  “不用嘆氣,這個世界就是你最不愿意的事情往往它會很快就發生在你的身上,在你還沒有覺醒的時候。”無名冷笑。

  “無名,收手吧。朧月已經被廢了武功關到了地底密牢。”

  “他的死活和我無關。”無名冷冷的割開沖上來的鐵衛的喉嚨,溫熱的血液擠出血管噴在無名的臉上,熱氣融化掉飄下來的雪花。

  “至少我可以離開這里,帶著自己。”無名將鐵劍刺進再一次沖過來的鐵衛的胸腔,鐵衛臉上痛苦的表情瞬間凝固。

  “你為什么要離開這里。說好的我們一起,不分開。”風彌揮劍沖上去。

  無名不再言語,只是在專心的殺戮,她和他們,只有一個人才能活下來。或許這場戰爭的結局早已經注定,但是她仍舊堅信自己可以離開這里。至于風彌,早已經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了結局。

  “說好的我們一起從這里走出去,成為人人敬畏的人,你為什么要拋棄我。”

  “說好的你會一直守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將他們全部打到,你為什么食言。”

  “說好的我們是命中注定的雙生,你為什么親手將我的希望毀滅。”

  “說好的你會在這個寒冷的世界陪著我,然后我們一起回漠北。你為什么忘記了。”

  “說好的讓我每天晚上聽你的故事,你為什么不講了。”

  風彌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此種無名,她只聽到兩柄劍擊在一起的聲音,鏗鏘入耳。

  還有那些所謂的往事。

  當風暴停息的時候,風彌已經停止流淚。她驚恐的看著手中的劍刺在無名的胸口,有鮮血涌出來,浸濕了無名和雪一樣白的衣裳。

  “無名。”風彌驚恐的放開手中的劍,就像是碰到了一個被詛咒的東西。

  “風彌,我都記得。”

  風彌還是又流淚了。

  無名伸出手輕輕撫摸風彌的臉龐,這是風彌最后一次感受到屬于無名的溫度。

  “在沒有我的時候你也要好好的啊。”無名笑了。

  “如果有人欺負你,用你的劍殺了他,到了陰間我讓他魂飛魄散。如果你受委屈了你就告訴我,你記得怎么和我說話,我一定會認認真真的聽。如果你冷了,就要把我給你縫的棉衣穿起來,至少它還是暖和的。”

  風彌只是哭泣。

  無名拔出胸口的劍,鮮血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凝固失去溫度。“收好它。”無名將鐵劍扔給風彌。

  “無名,你不要死。”風彌終于崩潰。

  臺階旁聳立的深淵中吹上來異常寒冷的風,甚至鄴峰頂端的血腥都被這風吹散的一干二凈。無名跨過無數尸體走向臺階,尸體身上的傷口仍在流著血。暗紅色的鮮血將鄴峰映的異常妖艷。

  無名躍下深淵,只留給風彌最后一個虛幻的背影。

  風彌,我都記得。

  

本章作者隨筆:

        神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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