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嘴金融大廈旁,有個違章建筑,沒人管,沒人能看到。
這是一個金子飾品館,住著一個奇怪的男子。
魔都華燈初上,魔物蠢蠢欲動,對著金子垂涎三尺,他拿著金器,劈開了魔物的身體......
他本以為自己不愧于噬(侍)金人這個稱號,直到有一天,一個拿著脈動的男孩走進了他的店里,開始改變他的命運。
***
麻生是一個來自上海復旦大學考古系的實習生,他喜歡上了一個在陜北考古村里、給人洗衣服為生的女孩婉婉。女孩個性開朗,總是面帶笑容。
這天晚上,麻生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究其原因,發現他的被窩里有許多砂礫,大大小小的在月光下發著光。
開燈。
是一些沙土礫。第二天,麻生把臟了的床單和衣服全都料理好,等著婉婉的出現。
婉婉依舊是歡笑著來的,麻生也和往常一樣和婉婉開玩笑,夸她漂亮。
婉婉臉上帶著紅暈接過他的衣服,但卻在接到衣服那一刻,笑容僵在了臉上,并且有些吃驚的看著麻生。
麻生看到婉婉的表情后,尷尬的自嘲一笑,道:“婉婉,是衣服太臟了吧?!嘿嘿,你別介意,我是屬豬的嘛......”
他話未完,婉婉就把衣服丟給他。“你……你趕緊離開這里吧!這里不歡迎你!”盡管有些遲疑,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神情嚴肅,聲音還有些顫,明顯不是開玩笑,還有那一絲復雜的眼神,都讓麻生覺得奇怪,更好奇婉婉為何會突然這樣。
難道是懷疑他個人生活不衛生?要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很注重這個的!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想到這些,他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在第二天上午專程拿著衣服去了婉婉家。
一個以給人洗衣服、收古董的小作坊,由四間紅色的磚房改造而成。
院子里最里面的一間磚房里。一雙手細白的手拿著報紙,溫柔中又帶著銳利的眼神盯著報紙的頭條新聞“富豪嫁女、掛40多斤金飾”……手雖然細白,卻是一個中年男子。他叫劉萬金,是這考古村里第一個開洗衣店的人,更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同時也是婉婉的父親。
“咚咚…”
有人敲門。
劉萬金嘲諷一笑,放下報紙,從滿是金器的桌子上站起身。
“師傅,搞定了。”門口站著一個扎著小辮、滿臉倦容的男子,約莫25、26歲。他遞給了劉萬金一個包裹。“全靠昨天的那個新聞,咱們才會有這么大的收獲!不過,廣州可真熱!”
劉萬金用手稱了稱分量,隨后對著男子笑了笑,從身上掏出一小塊金子,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看到劉萬金手中的一塊小金子后,男子略顯疲憊的臉龐上瞬間滿是激動的神情。“師傅啊,你徒弟我好不容易才搞成啊!差點被那女人的老公砍死!師傅……”
“好了好了,拿著吧,賞你的!”劉萬金把把金子扔了過去,男子費力的接住了,仿佛那小金塊有萬斤重。
他謝過劉萬金后,轉身離去,把那小塊金子放在手心里走著看著,忽然,這一小塊金子仿佛活了,像蟲子動了動,“嗖”的一下鉆進了他的手心。“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男子卻露出一副過癮的模樣,歡喜的離去。
婉婉躲在院子中間的屋子里,透過玻璃目睹了這一切。但她表情平淡,似乎這一切都習以為常了。但是,婉婉很快不平靜了,因為她看到有個身材魁梧、有書生氣息的男子走進了大門,是麻生!
他怎么回事?!她明明叫他離開的啊!!為什么不聽勸?為什么?!婉婉想著,怒氣沖沖的沖了出去,對著麻生就開罵:“你怎么來了?快給我滾!這里不歡迎你!”
麻生徹底愣住,婉婉一反常態的表現打亂了他之前想好的話語,他本想借機表白的。
*
劉萬金小心翼翼的把那包裹里的東西攤開,放在了桌上,攤開。
是一團金子,卻不是一般的金子;很像是一個金色的軟氣球里灌了水,在桌子上來回動著。動了一會兒,突然從里面發出一絲小小的,尖銳的叫聲,隨后,皮面上出現一個女子的臉龐!
桌子邊緣放在那疊報紙,恰好,報紙的頭條新聞暴露在空氣中,配圖中,身上掛滿金飾的女人笑顏如花。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那團金子上浮現出的臉龐像極了那報紙配圖重掛滿金飾的女子。只不過,一個是笑臉,一個是哭臉。
劉萬金才不在乎這些,他開始捏這團金子。
每捏一下,這團金子就會發出一聲女子的、小小地嚎叫聲。
仿佛笑聲會傳染一樣,你可以看到聽到的——漸漸的,屋子里擺放的那些金器里,大部分都仿佛活了一般,發出各式各樣的嚎叫聲。
劉萬金干的不亦樂乎,卻突然聽到外面有吵鬧聲。打開窗簾看,發現女兒婉婉正和一個男子糾纏著。
他在窗簾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窗簾上他擦過手的地方,一片金粉。
“婉婉,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你非要我離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麻生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好好的姑娘,竟然不惜開口罵人、動手打人,也要把他驅逐離開。
但他搞不清楚原因,是不會離開的,盡管她看到婉婉眼角閃著淚花。
婉婉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說話,卻發現麻生對著她身后喊了一句,“劉師傅,我是麻生!婉婉的好朋友!”
婉婉背后一寒,轉頭和劉萬金對視后,她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麻生走上去,和劉萬金握了握手,把從昨天開始的事情原委說了說。
劉萬金聽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而是開始打量麻生。
高大的個子,帥氣而靦腆的臉龐,并且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環繞在他周身,此時恰好陽光剛升起來超過房子,光線照在麻生身上,從他的身上不斷掉下許多金子沫。
“老天爺……”劉萬金忍不住吃了一驚,隨后為了掩飾,道:“麻生,你是哪里來的?”
麻生爽朗的道:“上海來的!在復旦大學考古系上學!
聽了這以后,劉萬金激動的有些發抖。
他側頭看了女兒一眼,發現女兒的心思后,頓時罵道:“蠢丫頭!還不去干活!”隨后對麻生道,“小伙子,你進屋里來吧,老漢有話對你說!把你的臟衣服丟在院子里吧,恐怕你都用不到了。”
麻生愣了一下,似乎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也沒說什么,把衣服扔在了院子里的水井旁,跟著劉萬金朝著院子里屋走去。
此時,本來已經走了的婉婉突然沖了出來,上前拉住麻生,勸道:“麻生,你走吧!你快走吧!我求求你了!”這樣說著,淚如珠子一樣從臉上滑落。
麻生開始察覺異常,想問問什么原因,婉婉便被劉萬金呵斥住了,并且喊來了幾個大漢把婉婉拉走了。
“大伯!這樣不太好吧!那些人對婉婉那么粗暴!”麻生說著,準備上去給婉婉解圍。
劉萬金拉住他,“放心吧!那幾個人是婉婉的表哥!不是壞人!你不知道,婉婉最近有些不正常!”
“可是......”
“哎,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婆婆媽媽?還是說你們上海男人都這樣?”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們上海男人很干脆很利索!”
“那就好!”
*
麻生被請到了劉師傅的屋子里。
滿室的金器在嚎叫,麻生卻絲毫沒有聽到,為什么?因為他被眼前金光閃閃的一片給吸引住了。
“喜歡嗎?”劉萬金察言觀色后,拿起一個金器,遞了過去,“這個送給你了。”
麻生狂喜,“送給我?”他看了看劉萬金,又看了看手里的金瓶子,憑借考古知識,判斷這是一個十分貴重的古物。“天哪!!真的嗎?為什么?不不,我不能收!”口中說著不能收,手中卻不停把玩。
劉師傅看了看麻生身上不斷瀉下來的金子沫,笑道:“哎,麻生,你別客氣了!就當做岳父送給你的見面禮!”
麻生一愣,隨即明白了劉師傅的意思,連忙跪下,大喊岳父。
拜謝之后,拿著金器在手中把玩,越來越愛不釋手。
“這個金瓶子里面還有刻進去的畫!你可以看一看!”劉萬金提醒麻生道。
麻生聽了這話,驚嘆之余,把眼睛湊到瓶口看——
“哐當……”
聽得一聲響,金瓶子憑空摔在了地上。
劉萬金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撿起了金瓶子。“真是好貨色啊!沉了這么多!老漢這些年都沒找到過這么純的【人金】了!看來以后還是得找高學歷的啊!上海是個不錯得地方!不錯啊!”說著,他把金瓶子放回了架子上。
“喂!這是怎么回事啊?劉師傅!!你在哪里?回答我!!”金瓶子里傳來麻生歇斯里底的喊叫聲,卻沒有人任何人聽到,他的世界整個死寂,只有一片金光閃閃的顏色,還有手上金子的觸感。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麻生突然看到他頭頂的上空出現了一只大大的眼睛,還一眨一眨……
*
迷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誘惑而迷失的迷失。
暫定為第二部,看情況再寫第三部。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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