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克滁州。
八月,克六合縣。
彭早住、趙君用執(zhí)子興,太祖救歸滁州。
既而,彭、趙東屯泗州,因挾王以往?;噬戏今v和陽,知眾不可共事,獨堅守以待。復遣人賂彭、趙左右,賂行,王得縱歸滁陽。時王兵共四萬,其麾下僅萬人,皇上所部三萬有奇。(《廟碑》)
克滁陽未逾月,永義、魯淮二王遣人促兵以駐盱、泗。上知其非人,弗從。未幾,二王自相吞并,善戰(zhàn)者多死于盱,魯淮亦亡,惟存永義而已。彼時滁陽王尚受制于盱眙,幾為所吞,而卒幸免。上遣一介去說永義,從滁陽衛(wèi)南行。初王首倡義時兵八百人,后上亦以七百屬部下,其招誘者不過萬余,上之兵眾已三萬有奇。逾兩月,王為讒所惑,掣近行掌文案者數(shù)人,李善長終不棄去。是后四方征討總兵之事,不令上與。(《皇明木紀》)
彭早住、趙君用遣人邀上將兵守盱、泗。上以二人粗暴淺謀,不可與共事,辭弗往。未幾,二人自相吞并,戰(zhàn)士多死,早住亦亡,惟君用專兵柄,子興勢益孤。上遣人說君用曰:“公昔窘于元兵,奔濠城,郭公開門延納,既不見疑,又屈己以事公。郭公之德于公為大,公乃不思報,反聽左右之言,欲先圖之,是自剪其羽翼,失豪杰心。又況人心難以逆料,郭公雖或可圖,其部屬猶眾,萬一事有不然,公亦豈能獨安?!睍r君用聞上入滁州,兵勢甚盛,心頗恐。上又使人賂其左右以解之,子興乃得免。遂將其所部萬人至滁州。居再閱月,子興惑于讒,意頗疑上,悉奪左右用事者,凡兵事皆不得與。既而,元兵圍滁,有任某者,譖上海戰(zhàn)不力,子興頗信之。比出城接戰(zhàn),任未十步即被矢走還,上獨前奮擊,徐還。子興乃愧嘆。凡軍中有所得,上輒分給群下,他將有所獲,輒以獻子興,子興以故不說。孝慈皇后知其意,后將士有獻者,悉以遺子興妻張氏,張氏喜,后又和順以事之,由是疑釁漸釋。(《太祖實錄》)
十月,脫脫攻高郵,圍六合,太祖救之。
元將脫脫攻高郵,分兵圍六合,子興命上將兵往救。元兵欲攻滁,上設伏敗之,復謀款其師,由是滁城得完。(《太祖實錄》)
脫脫圍六合,被圍者請救,來使乃上之友也。中夜來叩門,上即起,隔門與語,謂之曰:“姑少待,我告王辟門而進。”王與六合之雄有隙,聞求救,喑鳴奮怒,不肯許。上因助來使共說之,至日昃,王意少解。諸將畏脫脫,以交不吉為詞。王乃召上曰:‘妝亦白神。”上曰:“六合受圍,勢同一家,唇亡則齒寒。若命我總兵,神可弗白?!庇谑菦Q出師東之六合,與脫脫戰(zhàn),微失利歸。(《皇明本紀》)
按:《元史》“十一月脫脫兵至高郵,連戰(zhàn)皆捷,分遣兵平六合,賊勢大蹙。”成化間,史館續(xù)修《綱目》,亦因仍書之。蓋不知是時我太祖在六合與耿再成守瓦梁壘等處,失于考證而不知避諱也。子興欲稱王,不果。
時子興名稱尚微,且無意遠略,欲據(jù)滁自王。上察知其意,因說曰:“滁,山城也,舟楫不通,商賈不集,無形勝可據(jù),不足居也?!弊优d默然,事遂止。(《太祖實錄》)
至正十五年乙未正月,克和州李扒頭寨。
先是,至正十二年,李扒頭據(jù)無為州,雙刀趙據(jù)含山,聚眾結(jié)水寨,俱稱彭祖家。至是,正月一十一日圍和州,攻李扒頭寨,克之。
克太山同知及韓把頭寨并雞籠山,攻彭祖水寨、含山縣。
太祖統(tǒng)兵入和陽,與元兵戰(zhàn)三月,而元兵解去。
正月戊寅,上率師取和州。時上數(shù)諫王,為人所譖,初少被責辱,上終不以為意,王性聰明,納諫如流,俄又中讒,輒復嗔恚,因是致疾。兵士乏糧,謀議所向,遣人召至再三,終不能會。復遣人至,定計出軍,上許之,謀曰:“三千人衣青衣,垂髻左衽,佯為彼兵。令萬人衣絳衣,兵先至,敗走。至暮,青衣兵抵城下破之。”會敗兵先歸報,王驚恐,責上失計,俄城南報元使來招,王驚恐益甚。上命以三門兵合滁陽王至南門,然后令來者膝行以見王,待諭之。眾欲殺使者,上曰:“不如縱歸,示以大言,彼不知我虛實,必不敢加我?!泵鞯萑?,王命上往收敗軍,及總守和陽,遂南趨和陽。(《皇明術(shù)紀》)
三月,郭元帥子興卒。
王命皇上守和陽,既而信流言,親至和陽視師。值王仇人亦在其中,聞王至,移軍異處。皇上禮送行者,俄為所厄。王聞驚懼得疾,尋卒。(《廟碑》)
辛巳,元兵十萬攻和陽,上以萬人守,連兵三月,元兵數(shù)敗,解去。未幾,彼眾皆走渡江。時濠梁舊雄俞、魯、孫、潘亦乏糧,其部下皆就食和陽,孫德崖軍遂入城假居焉。滁陽王信讒,聞軍中多取婦女、財物,意欲歸罪于上,左右讒者欲因而致上于死地。不旬日,王果至。上往視之,王怒,久而不言。久而謂上曰:“誰?”上答曰:“某?!蓖踉唬骸捌渥锖翁樱 鄙显唬骸皟号铮趾翁右考抑惺戮徏苯钥衫恚馐庐斔僦\?!蓖鯁枺骸昂问??”曰:“曩與俞、魯、孫、潘有隙,長者受制,某等圍舍,逾墻殺彼祖父母,脫長者之患。今仇人在斯,彼眾我寡,甚為慮之?!泵魅瘴骞?,德崖遣人謂上曰:“彼翁至矣,我將他往。”上大驚,急報王以備之。上復謂德崖曰:“兩軍合城,今一軍盡起,公當留后,令軍先行?!钡卵略S諾。上出城送友人,去城十五里,聞城內(nèi)兩軍相斗,上策騎急歸,彼軍大呼追逐,抽刃以隘道。上單騎入彼軍中,德崖之弟系上頸,欲加害,友人張姓者力止之,往入城,見滁陽王系孫之頸,共案而飲。歸謂諸人曰:“如眾所為,幾傷兩命,今各生存,事不難矣。”諸人怒猶未解。張留上同寢,抱上首達旦。明日,復羈晦窟中。又明日,乃行。徐達等奉王命以數(shù)人至,于是得歸。王亦釋孫。王聞上被擒,驚憂成疾,后終不復起,卒于和陽。(《皇明本紀》)
子興為人勇悍善戰(zhàn),而性悻直不能容物,故卒以憤恨而終。(《太祖實錄》)
四月,眾奉子興長子郭天敘為都元帥,張?zhí)禳檀沃?,太祖又次之?/p>
郭元帥卒,張?zhí)禳剃宥抛竦老谱优d之子為都元帥,天為右副元帥,上為左副元帥。上曰:“大丈夫?qū)幠苁苤朴谌艘??”遂不受。(《太祖實錄》?/p>
太祖轉(zhuǎn)戰(zhàn)和陽,會滁陽王卒,遂并其兵,納其次室之女。(《天潢玉牒》)
子興既卒,孫德崖欲統(tǒng)其軍,子興之子聞之,懼不能辨,乃以書邀上代辯之。(《太祖實錄》)
克裕溪中丞蠻子海崖水寨。
六月,太祖率諸將渡江取太平,諸將奉太祖為大元帥。
六月初二日,上親領(lǐng)將士萬余,乘風斗快船渡江,無船者以葦荻作筏而濟。江東士民值太平日久,無不股栗待命,遂克采石及太平府蕪湖縣。是時三帥雖共府置事,運籌決策皆自上裁。將士樂戰(zhàn),軍民傾向,權(quán)歸于上矣。(俞本《紀事錄》)
七月克溧水。壬辰,命元帥張?zhí)禳搪手T軍及陳野先部曲攻集慶路,弗克而還。
八月,克溧陽。
九月,復攻集慶路,陳野先叛,郭元帥、張?zhí)禳虘?zhàn)敗死之。
是月戊戌,仍命郭元帥、張?zhí)禳搪仕寇姽ゼ瘧c。己亥,天等至方山,攻破左答失納識里營,走之。陳野先遂叛,與元福壽合兵來拒,戰(zhàn)于秦淮水上。我?guī)熓Ю?,天、郭元帥皆?zhàn)死。(《太祖實錄》)
元義兵元帥陳野先領(lǐng)兵攻太平府,士卒登城,上親率死士拒之,城中危急。是時,上娶孫伯英妹為次妃,妃言于上曰:“府中金銀若干,何不盡給將士,使之奮身御敵,倘有不虞,積金何益?”次日,敵再至,上盡置金銀于城上,分給將士,遂大敗敵兵,生擒野先。上親釋其縛,坐與語,野先許以全軍歸附。上與結(jié)為昆弟,宰烏牛、白馬以祀天地,歃血為誓,約共攻建康府。即令還營整兵以待并進。十月,郭、張二元帥督兵由官塘經(jīng)同山進攻建康之東門,陳野先自板橋直抵建康攻南門,自寅至午,城中堅守。野先邀郭元帥飲,殺之,擒張元帥獻于福壽,亦殺之。野先會元兵夾攻,大軍遂潰,部下總管趙繼祖躍馬遁,野先單騎追逐,雁門孟萬戶刺殺之。(俞本《記事錄》)
至正乙未夏五月,今江南等處行御史大夫西夏水平公由淮南行省中書平章特膺是命。六月,淮西寇渡江,攻陷太平,縱兵四劫,潛趨集慶攻南門。公晝夜拒守,相率引去。秋七月,復至,又敗之。九月,寇大至,圍城四面,凡七日,公身先士卒,且戰(zhàn)且守,而鋒大М。先是,淮西義兵元帥陳野先率其徒渡江,屯集慶城南之板橋,行臺命與官軍俱征太平。已而,我?guī)熓Ю?,野先陷,寇質(zhì)其妻子,使為先鋒,務必取集慶。野先素服公威信,輸密款,愿擒首賊以自效。眾疑其詐,公獨采聽之無惑。下令俾官軍與野先表里合攻,遂生擒偽元帥郭、張二人及其余偽官甚眾,殺死者無,因乘勝逐北,鼓行趣太平,而野先為鄉(xiāng)兵誤殺,舉軍痛惜之。(陳基撰《西夏永平公勛德詩序》)
十一月,太祖為都元帥。
郭、張二帥既沒,上獨任元帥府事。(《太祖實錄》)
至正十六年丙申二月二十五日,攻克三山中丞水寨。
三月初三日,太祖親統(tǒng)大軍克板橋營,擒陳野先侄陳勝。初十日,太祖親克建康。
亳都升太祖為江南行省平章,以故元帥郭天敘弟天爵為右丞。
至正十七年丁酉,遣將進攻浙東。
至正十八年戊戌七月,右丞郭天爵謀叛,誅之。
滁陽王夫人張氏生三子:長戰(zhàn)歿,次為降人所陷,即郭元帥也,幼與群小陰謀伏罪。次夫人張氏生女一,為上妃,生蜀王、豫王、如意王,女二。(《廟碑》)
至正十九年己亥四月,太祖親征浙東。
至正二十年庚子五月,徐達、常遇春克安慶。
閏五月,陳友諒陷太平,侵建康,我?guī)煀^擊,大敗之。
至正二十一年辛丑,亳都升太祖為吳國公。
至正二十二年壬寅,張士誠寇諸全,敗還。江西降將祝宗、康泰叛,徐達討平之,南昌復定。
至正二十三年癸卯,陳友諒圍南昌。太祖自將救之,友諒敗死。
至正二十四年甲辰正月,諸將奉太祖即吳王位。
至正二十五年乙巳正月,克贛州,江西平。
至正二十六年丙午十二月,宋主韓林兒殂,議以明年為吳元年,立宗廟社稷。
丁未,吳元年,克姑蘇,執(zhí)張士誠以歸,命徐達北伐中原。
戊申正月乙亥,太祖即皇帝位于金陵,定有天下之號曰大明,建元洪武。追封故元帥郭子興為滁陽乏。
洪武元年,天下既一,剖符行封,追念更生之恩,實業(yè)所始,乃封滁陽王,配張氏封夫人,建廟滁陽,命有司歲時率滁人祭之。(《廟碑》)
洪武三年二月癸未,封故元帥郭子興為滁陽王,妻張氏為滁陽工夫人,立廟滁州,仍繪其三子從祀,凡生卒之日及節(jié)序,皆命有司致祭。(《太祖實錄》)
遣使致祭滁陽王。
洪武八年四月,上幸中都,次滁州,遣官祭滁陽王廟,曰:“曩者群雄鼎沸之時,民不堪命,王乃奮臂定遠,拔濠城而守之。朕方從軍,幾被他人所害,惟王能活我,致有今日,盡平天下,家國已成,再生之恩終世難忘。今日督工鳳陽,道經(jīng)環(huán)滁,塋祠在斯,遣官致祭。尚饗!”(《御制文集》)
皇帝制諭滁陽千百戶王杰等:自古豪杰之士,有大功于天地人神者,生雖不獲其福,死必血食廟祀焉,所謂死而不亡,名傳永世者也!惟滁陽王,定遠之民,當元運將終,群雄并起,王亦乘時倡義旅,克濠城,拒守二載。時朕從事,恩禮甚厚。歲癸巳,王行兵盱眙。甲午,移駐環(huán)滁。乙未,南巡和陽,嬰疾而斃。先是,命朕率兵鎮(zhèn)御和陽,及王斃,王子不能馭諸豪英兵,且乏食,朕率眾渡江,十有三年,帝業(yè)乃成。朕追念舊恩,特封滁陽王,立廟于州,歲時奉祀。(《太祖實錄》)
定滁陽王歲祀禮。
洪武十五年秋,召守滁陽千百戶等免征田租者二十員名,永供時祀,其宥氏首率而祀之,故茲制諭。
一,祭祀日期用四孟日。一,祭物用羊一空、豬一口。一,奉祀人員官一十七戶,看廟人宥奶子等三戶。(洪武十五年《欽定滁陽王廟歲祀冊》)
敕撰滁陽王碑文勒石于廟。
洪武十六年十一月七日,皇上親藁滁陽王事實,召太常司丞臣張來儀諭之曰:“王之恩德,注在朕心。今滁有廟祀而碑刻未具,甚闕典也。汝其據(jù)此為文于石?!背挤勛怨诺弁踔d,雖受命于天,未始不因乎人,蓋必有所佑助維持而后成。惟我皇上,奮布衣,提一劍而起,外無尺土一民之助,而王能脫危難,識潛微,納于貳室,授以兵柄,慨然不少吝惜,遂肇大業(yè),可謂有知人鑒矣!及今大統(tǒng)既定,四海一家,推本尋源,實由于王。爰建顯號,俾永永血食。蓋非王無以開萬世之業(yè),非皇上無以永王之名。臣謹即是為銘。(洪武十七年三月承直郎、太常司丞張來儀奉敕撰,中書舍人胡廷鉉奉教書并篆額。)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wǎng)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 版權(quán)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