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一輩子幸福的約定,就連風都笑我了,我想它會告訴你的,我更愛你了。
---《約定》
“你是說寫信,情書?”
“既然不能用說的,那就用寫的,總要讓他知道你的心思吧,要不然想你們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是很郁悶。”
“其實對于鄒凱,我現在就只剩下愧疚了,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有這一堆的破事兒,最近他和我又不說話,總讓我心里像吃了個蒼蠅似的,算了,這個比喻會不會太惡心啊。”
“那你就信封給他,有時候說不出來的話,放在筆端,就變得自然多了,你可以試試。”
“赫赫赫,看來軍師大人你很有戰斗經驗嘛,老實交代給不少女孩寫過了,也是,救你那文筆,加上這張臉,三言兩語,大概人家姑娘就拜倒在你的花容月貌之下了。”
“你只說對一半,通常情況下都是別人給我寫,可以讓我為她寫的人也只有一個、、、、、”
“我總覺得你的眼光大概是高過喜馬拉雅山的,原來也有喜歡的人,她大概很好吧?”
“恩,很好,因為好到足以讓我喜歡。那你又為什么喜歡鄒凱?”
“怎么說好呢、、、、、、也許是因為他一直在我身邊,又一直待我很好,好到我找不出任何的 理由不去接受他、、、、”說完這話,我才驚覺,這樣的想法跟林旭又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人生的第一封情書,寫得就是是一份悔過書,一封道歉信,第二天將它放在鄒凱的抽屜里,懷著忐忑的心,幾乎一天都在朝鄒凱的位置瞟,可是他的臉色卻好像更難看了,令我懷疑自己研究了大半個晚上的措辭依舊出了什么問題,于是問身邊的情書專家“寫這個難道還有什么禁忌?為什么鄒凱的臉色更難看了呀?”
某人奮筆疾書,頭也不抬的說“除非你是寫分手信,不然就沒什么問題,可是如果你再看著鄒凱的位置,老吳的臉色就該不好看了。”
我疑惑“你又沒抬頭,怎么知道老吳的臉色。”
“你不覺得教室里一下安靜了很多嗎?”聽了他的話,我很白目的朝著老吳的視線瞟了一眼,瞬間就被那目光秒殺,一氣呵成低頭,寫字。
第二天我果然接到了鄒凱的回信,粉色的小熊信封,很精致的藍色信紙,開篇的第一句就是“林冉,我挺想你的,即使我們每天都能見面。”但后面他說如果是我先給你寫信,我第一句就會告訴你我想你了,可是你呢?你的第一句話卻是“對不起”也許在你的心里后悔和抱歉早就占滿了,我想你甚至在后悔當初答應我做我女朋友,是不是?所以從頭到尾我們都只是朋友。”讀到這里我才明白,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分手信,他說他這幾天郁悶其實不是因為打架的事,而是自己轉學的事,他的父母在縣城安家了,所以他勢必會轉學,原來他只是在糾結要怎么跟我說他要甩了我這件事,想想這些天自己就像個上竄下跳的小丑,說好不生氣的,結果還是沒風度的撕了鄒凱的信。
江恒看著我豪邁的動做,外加可能被氣紫的臉問“怎么了?”
“我被班長大人甩了。”低低的丟過一句,開始靜默以求冷靜。
他抬頭看著鄒凱的方向,回頭對我說“我怎么覺得是你甩了人家呢?”
都這個時候了,這人還開玩笑,我懶得理他,氣沖沖的就是一句“我們兩互相甩了對方好不好!就你還知道幸災樂禍,什么人啊。”
“因為我知道你只是生氣,但不傷心。”他的聲音低低的,淡淡的,卻讓我無法反駁。
沒過幾天,鄒凱就辦好了轉學手續,臨行前來班上跟大家告個別,我很少哭,但那種氛圍還是讓我鼻頭酸酸的,可是真的哭出來是因為鄒凱對我說的一句話,他說“我原以為你會留我,如果你留我,我住校也會陪你走完初中,可是你果然只愛你自己。”那是第一次有人提醒我,我的自私,而那個人從此一別就是經年,再見時卻能第一眼認出改變不少的我而我卻沒能認出他。那一刻我終清楚的知道我此刻的眼淚是出于離別,而非愛情。
意料之外的事再次發生,鄒凱走后老師提議讓江恒接替鄒凱的位置,出奇的是這次他并未拒絕,而江班長接任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元旦文藝匯演,活動明文規定每個班必須出三個節目,偏偏老吳又是那種只抓學習毫無創意的人,于是決定的節目是“獨唱,朗誦,合唱”對于這樣的安排,群眾們覺得相當腦殘,可是架不住領導拍板,于是眾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排練。
作為S省的人,我很不好意思的承認本省人的普通話很是啼笑皆非,但也萬萬沒想到老吳竟然抓我頂包,雖然我不謙虛的覺得我的普通話在班上算是頂好的,聲音也算甜美,但是我太容易緊張,一緊張聲音就發顫,這毛病即使在班上也時有發生,如果站在學校主席臺,面對兩千來號人,我大概會直接成結巴,而我不小心得知推薦我的人竟然是新任班長,江恒同學,要不是因為在學校,我一定海扁他一頓泄憤。
“哎,你有空生我的氣,還不如多練練,三天后你就要上臺的,選了那篇課文?”
“不是課文,是《小橘燈》節選。”
“這個很長,要脫稿朗誦難度不小啊。”
“只是一個節選,我還記得住,再說又沒要求一定要脫稿朗誦。”
“可你一定會選擇脫稿,你對你的記性太有把握,也許你不覺得,你有時候對自己很苛求完美。”
“你覺得這樣不好?”
“對自己倒是沒什么好不好,就是覺得會有點累。”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會答應老吳干班長,你不是那種喜歡攬事做的人。”
“恩、、、、、、我大概是為了看你結巴的樣子。”
“滾冬瓜!匯演結束之前別讓我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那我是不是要換座位啊?”
“不必,上課時你只要保持無線電緘默,我就當你隱身了。”
“OK!我先去忙了,你也抓緊吧。”
我只花了不到半小時就把三個選段的《小橘燈》滾瓜爛熟,大概是因為我之前就很喜歡這篇散文的原因,可是事到臨頭我卻還是緊張得找不著北,從小到大我只要一緊張很多毛病就會跳出來,最嚴重的就是手會發抖,不受控制的抖,根本就停不下來,演出這天月兒歡歡喜喜的跑來坐在我身邊,我只能將手藏在身后,裝作不緊張的樣子,因為我很害怕他們的關心,明明沒什么,大家卻被我弄得很緊張,從以前就是這樣,偏偏這時候江恒從男生那邊走過來,應該是從后面看到我手的情況,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瓶水問我“這樣會不會讓你很害怕?”
那時的我不明所以,自以為他是在問我是不是緊張,直到后來的某天我才知道他問的根本就是我的手。我會回答他,比起手不住的發抖本身,我更害怕周圍愛我的人擔心的眼光。
匯演越來越接近尾聲,主持人卻遲遲沒有叫到我的名字,倒數第三個節目的時候只聽見我們班的音樂委員,那次匯演的學生主持,說道“現在歡迎初二一班的江恒同學帶來,光良的歌曲《約定》”就這樣我緊張了半天卻沒能上臺,連我自己都難說那種感覺是解脫還是失落,我們班也莫名其妙的表演了三個節目都是唱歌,聽起來很敷衍,奇怪的是不但沒有人反感,第二首《約定》還獲得了最高分,那也是我第一次覺得一個男生的聲音如此動聽,舒緩的,親和的,將歌里的故事講給所有人,我記得那首歌里,有離別,還有重逢,還有幸福的未來,可是表演結束時,他卻避過人群,拉著我繞到后面的小破屋里,就那么突如其來的抱了我,把頭埋在我的肩上,直到我感覺到肩頭被什么溫潤的東西浸濕,聽到他帶著鼻音的一句“對不起!”多年來我曾一直以為那眼淚,和道歉是因為演出的事,于是我安慰他說“反正我都不想參加,你這是舍身喂虎幫了我,要是我真的上去出了丑,你就是說十萬個對不起我也不會放過你。”
某人依舊固執,還是低低的重復了一句“對不起。”
我無奈的拍拍他的背,哄小孩子一般“好好好,我原諒你了。”
多年以后,我追韓劇看了一部電視叫做《對不起,我愛你》,那一刻我們不曾約定,卻已經重逢,就像那首《約定》一樣終于留住了彼此的幸福,我回頭望著廚房里的江恒,哭的很難看,卻掛著眼淚恍然大悟,原來“對不起”后面可以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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