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三日后,唐府敲鑼打鼓,迎娶紅藥。
“已經三天了,相公和柳大哥估計已經走遠了吧!”紅藥心里暗道。
這唐末已經有了七個小妾了,可每一次迎娶小妾都是那么地大張旗鼓。二十四橋鎮的人們都知道,唐末的小妾幾乎沒有哪一個是自愿嫁給唐末的,但是攝于唐末的勢力,為了她們的父母家人,她們卻不得不嫁。在這個朝代里,女人永遠沒有太高的地位,永遠是附庸的工具。
“這一次,不知道遭殃的又是哪一家的姑娘了!”外面的人議論道。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遭殃的可不是那位姑娘,而是唐末了。因為那可不是一般的姑娘。
唐府里里外外忙著貼大紅對聯,大擺筵席。唐末迎娶小妾從來都懶得拜堂,對他來說只要滿足了自己的欲望,是否成親他根本不在乎。
唐府的酒宴一直延續到深夜。等待夜深人靜,唐末才醉醺醺滿面通紅地從外面推門而進。
“美人,我來了!”唐末一邊打著響嗝,一邊迷迷糊糊地說道。
這是唐末沒有看到紅藥像平時一樣地坐在床邊,唐末只見到那一張床上的被子里鼓著,似乎有一個人在睡著了。唐末這時候已經醉得快要摔倒了,他也就當看見了一個絕色美女正在床上等著他呢!
“嘿嘿,美人,還害羞呢!”唐末面色猙獰地邪笑著,突然一躍而上,跳到了床上,那樣子真如……一頭豬在跳水。唐末正以為要把美人軟玉溫香入懷呢,那嘴臉湊上去,掀開被子,卻是一個枕頭!唐末一驚,頓時醉意全無。
“嗯?我的美人呢?美人……”唐末這一句剛喊完,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接著就是看到自己的頭上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星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唐末就又感到天地一陣旋轉,房頂在腳下了。
原來事先唐末還沒有進屋時,紅藥就已經隱藏了起來。正在唐末以為要抱得美人,紅藥突然現身單手一揮,一個在桌臺上的花瓶頓時飛了起來,“當”的一聲砸碎在唐末的頭上,瞬間鮮血飛濺。唐末被砸得還沒來得及清醒,忽然紅藥雙手一揮,一條粗長的繩子從紅藥的袖間橫飛而出,繩子的一端纏住唐末的雙腳,另外一端掛在了房梁上,紅藥縱身一躍,雙手握住房梁上那一端的繩子,把唐末掛在了房頂上。紅藥繡花腿一陣猛踢,唐末就像一個陀螺一般旋轉起來,轉完了右邊轉向左邊,頭發散亂地披下。唐末已經被折騰的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了,軟軟地像一個沙包一般懸掛著,嘴里不斷呻吟著,不知道是作嘔聲還是因為被折磨得太痛苦。
這已經是唐末第二次受到紅藥的作弄,真是有苦說不出,唐末若是知道兩次都是被紅藥折磨得痛苦不堪,這時候他一定在感嘆為什么自己的命那么苦了。
屋子里面的動靜已經傳到了外面,外面時刻都有人在把守著,那些屬下也都已經聽到了里面的動靜。
紅藥見得手,在屬下推門而入的瞬間,立刻憑空消失了。這一切從唐末被打到紅藥消失離開,一切發生得是那么快,說不定唐末那時還看不清到底是誰在打他呢。紅藥下手雖狠重了些,但是她還是有分寸的,不會打死唐末。要是真的打死唐末,以唐府的勢力,說不定唐府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找不到兇手而嫁禍到別人身上,二十四橋鎮的無辜百姓就要因為她而遭殃了。
那些屬下看見唐末懸掛在房頂上,身子還在旋轉著,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他們還以為唐末在玩什么新花招呢。可是當看到唐末那滴著鮮血的頭時,他們明白唐末受傷了。其中一個人立刻上前把唐末的旋轉的身子抱住,唐末的身體忽然一頓,停了下來。這時候唐末憋了很久的一個字忽然從口中歇斯底里地喊了出來:“追——”
那些屬下進門的瞬間就已經發現對面的窗戶打開了,而且屋里已經不見紅藥,立馬想到了紅藥已經逃跑了。他們也知道唐末為了紅藥費了不少心力,聽到唐末這一聲喊,他們不敢怠慢立刻追了出去。而另外一名大漢此時已經解開了那綁在桌子上的另外一端繩子,聽到唐末喊追,看到那些同伴也飛快地朝窗戶奔去,頓時驚得把手里的繩子一松,這時離地面將近半米高倒掛的唐末隨著繩子的松開,“咚”的一聲頭朝地下撞去。
“啊——”
唐末發出一聲慘叫。
可是那些屬下卻都已經從窗戶走遠了,只聽到背后傳來響徹天霄的喊聲。
紅藥的速度豈是那些凡人所能比擬的。只是那么一瞬間,紅藥就已經飛出了數里。
接下來紅藥要做的就是要找到冷月了。離開了冷月幾天,紅藥心中也擔憂得很。她害怕冷月承受不住接連的打擊,從此一蹶不振,所以紅藥此刻的迫切心情是怎么也無法形容的。以她的速度,追上冷月他們只需要半天就足夠,刻不容緩,紅藥立刻加快速度追趕而去。
冷月柳永二人這三日來日夜不停地趕路,已走過了數百里路,將要走出江南的范圍了。越往北方走天氣越冷,即使兩人身上的衣物足夠,但依舊冷得透骨。
這一路上柳永雖然走的大多是山路,很少經過有人煙的地方,但也不是絕對毫無人煙。路上會偶爾碰到一些路邊的客棧,如果正是傍晚或者晚上遇到這些客棧,冷月二人自然會在此留宿,不僅如此,每一次冷月都會在客棧里喝得大醉,一邊醉一邊流淚。不久前還滴酒不沾的冷月,此時卻不能一日無酒。
柳永也放任冷月,反正借酒消愁,也許多喝點酒就能忘記了一切的傷心和不快。
“喝吧喝吧,一醉解千愁!”
這天傍晚冷月二人又借宿一家客棧,冷月依舊喝得大醉,每一次喝醉嘴里都不斷地呢喃著紅藥的名字。這一日喝到了深夜。
“冷月兄,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明日我們還要趕路呢!”柳永在一旁勸說道。
“走開!我還沒喝夠呢,別煩我!”冷月捧起桌上的酒壇往嘴里一陣猛灌去。到現在,冷月已經喝了整整四壇酒。
冷月又閉著眼睛灌了一壇酒,“啪”的一聲把酒壇子拍在桌上。睜開眼睛,冷月整個人迷迷糊糊。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竟然出現了兩個紅藥的身影。冷月繼續眨眨眼,那兩個身影合成了一個,但依舊很模糊。
“哈哈,藥兒,我好想你,你看到了嗎?我竟然幻覺你就在我的眼前!哈哈哈……”冷月頹廢地說笑著,在別人看來他就好像是一個瘋癲的人。說完繼續捧起酒壇猛灌。
可是這時候冷月怎么也抬不起那酒壇子了,冷月看見紅藥那模糊的身影伸出了一只壓住了酒壇。
“幻覺,只是幻覺罷了,罷了……”邊說著冷月又試著抓起酒壇,但都是徒勞的。
“冷月兄,你醒醒,醒醒啊!”柳永在一旁忽然走過來抓著冷月的肩頭用力搖晃著,激動地說道。
“相公……是我,我回來了!我也好想你!”紅藥說著已經緊緊地抱住了冷月,啜泣地說道。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冷月從起初的不可置信,到現在的如此真實。感受著紅藥溫軟的身軀,那熟悉的味道,冷月突然反應過來,醉意全無。這是真的,紅藥真的回來了!這不是在做夢!
“藥、藥兒……這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嗎?”冷月無比興奮地說道,一把把紅藥緊緊摟住。
“藥兒,你打我疼是不疼,我真的不是在夢嗎?”
“傻瓜,我怎么舍得打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紅藥無比心疼地抹掉冷月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道。
“咳咳……冷月兄,紅藥姑娘,現在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告辭了!”柳永說完便灰溜溜地走了。
紅藥二人一時興奮沒有注意到柳永還在一旁,看著柳永溜也似的離開,他們頓時都是一陣尷尬。尤其是紅藥,那嬌顏頓時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
“相公,天色的確不早了,我們明日一早還要趕路。我知道相公一定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從唐末手中逃出來的,不過我也有些疲倦了,我明日再與你詳說!放心,相公,我以后不會再離開你了!”紅藥堅定道。
紅藥不是因為疲倦,只是當她看到冷月時,不過三日,他卻變得如此滄桑了。紅藥心中心疼不已,他怎么會不擔憂冷月的身體呢。
“嗯,藥兒,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再說與我!”冷月此時已經止住了眼淚,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兩人又互相耳語了半晌,然后才不舍地各自回房休息。這一夜,對冷月來說可能是他二十年來最興奮的一夜。由心情悲痛失望到谷底頓時轉變為無比興奮,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就像是在一瞬間發生,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無以言表。
冷月注定忘不了再別重逢的這一夜,這依舊是一個星空璀璨的夜,安靜的夜。
第二日,冷月就像是又換了另外一個人一般,不過在柳永看來,冷月的變化確是好的。
冷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緊握著紅藥的纖手。這種感覺忽然讓冷月懷念。
在路上,紅藥把她在唐府這三日的事情告訴了柳永和冷月,但是在說到怎么逃出時卻只是說他趁著唐末醉酒把他打暈了,拿了他身上的銀子首飾,趁著深夜從窗戶逃出來后買了一輛馬車連夜不停地出了二十四橋鎮。對于紅藥怎么作弄唐末的事情,紅藥一點也沒有說漏。紅藥為了讓冷月柳永二人深信不疑,在說的時候還特意編了一個原因強調說唐府的守衛很松散所以才輕易地逃出了二十四橋鎮。
紅藥說得毫無破綻,冷月毫不懷疑紅藥的智慧。反正紅藥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冷月也不那么在乎紅藥言語的真假。可是仔細分析紅藥所說的也不是沒有破綻,柳永雖然有些疑問,但是既然冷月沒有疑問,他也沒有繼續追問紅藥。
北方已經入冬了,鵝毛般的大雪飄飄落下,一片白茫茫。大雪阻路,許多道路被堵斷了。冷月三人一路走得極慢,但是他們已經不再是選擇走山間小道了。離科考時間還有不少的時日,雖然大雪阻隔,但三人并不著急,只是一邊走一邊欣賞沿路的繁華和風景。
…………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